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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楼一凡举行抓周仪式的这天,要说这个楼家最欢喜的,不是小茹也不是楼家的老太太,而是楼易这个新出炉的二十四孝好爹爹,不但头一天晚上和自家媳妇躲在被窝里商量了半天,弄得小茹一宿没睡踏实,第二天,他不但请了好几日的假,吏部的差事全扔给下属们,还把一帮子比较亲近的同僚全给邀请了过来。
最倒霉的却不是小茹,而是赵庭和丁峰这俩大男人,抓周前,一连六天,他们两位都被楼易抓着四处乱逛,穿街走巷,京城里各种犄角旮旯的地方都走了一遍,还美其名曰,要给自己的宝贝儿子准备一样儿有纪念价值的礼物。
可惜,这人的眼光很可能遗传自他家娘亲,心思左右摇摆不定,看见什么都觉得不好,结果,赵庭丁峰算是跟着吃了大苦头,不但走得腿脚发软,更是郁闷地恨不得跑去挠墙。
最后,还是丁峰实在受不了了,苦着脸去找了老爷子,公孙老爷子听得直乐呵,想了想,便掏出自个儿压箱底的一套刻了‘吉祥如意’字样儿的平安扣儿,这东西别看不显眼,可是,是当年老爷子跟着圣上南征北讨的时候,老爷子的师傅送给他的,其中‘吉’字平安扣的表面还有一道箭痕,这玩意儿曾经在危急关头儿,救了公孙止一命,从此被老爷子视为珍宝,轻易不肯给人看。
这一次,公孙止把楼易和丁峰都叫到眼前,先拿出‘吉’‘祥’两个字的平安扣儿,在手里摩挲了很久,才塞进楼易的手心儿里,眸子中隐约流露一丝感怀:“小楼,这两个平安扣儿,你去送给凡哥儿,希望他一辈子平平安安……”
“老爷子?”
楼易吃了一惊,他跟随公孙止多年,当然知道这几个平安扣对老爷子的意义有多么重大,“这怎么成?小楼可不能要。”
“有什么不行的。”楼易有儿子了,他儿子马上就周岁……公孙止叹了口气,桌子上打磨得十分光滑的铜镜中,映照出来的是个很精神的……老人,是啊,他再精力充沛,也已经是个老人了,两鬓斑白,身子骨一年不如一年,以前,他几个昼夜不眠不休,终日绞尽脑汁,拼命工作,结束之后,一觉醒来,又是神采奕奕,可是现如今,不要说做什么复杂的,高强度的事情,就是随便想点儿什么,都觉得力不从心,疲惫异常。
他是真的老了,人不能不服老,他公孙止这一辈子,不是没有遗憾,他对不起的人也不少,自己的发妻早亡,死前自己都不曾见到一面,成亲只有短短五年,聚少离多,在一起的时光,恐怕连月余都不到,更是不曾留下一儿半女,心中的遗憾,何止如此,只是,他从不曾后悔过,选定了道路,后悔何用?如今他已经功成名就,自己认认真真选择的君主,也没有让自己失望,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公孙止脸上挂着笑,心里的叹息,丝毫不表现在两个爱徒面前,以后的日子,就是看着眼前这哥俩,为自家的两个后辈,尽最后的一份心。
心里感慨万千,面上却不动声色:“傻小子,我一个糟老头子,要这玩意儿没用了,来,两个给你的嫡长子,剩下的两个,是丁峰的嫡长子的……呵呵,丁峰,你看看,小楼这孩子连儿子都有了,看来,我真要给你相一个媳妇才是……不过,最近京里的情势不明朗,有太多人想和咱们家结亲,如果可能的话,我到想给你找个背景清白,哪怕身份不高的女孩儿……两口子过日子,要是夹着太多杂事儿,这一辈子可是要难过的。”
所谓家和万事兴,要是娶的老婆,跟自己不是一条心,那可了不得啊,虽然这种情况不常见,大多数时候,都是女生外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可是,公孙止还真不愿意自家的爱徒因为一桩婚姻,不得不陷入京城这一摊子泥淖里。
公孙止想到这桩儿,忍不住蹙起眉头,暗叹自个儿失策,早知道,当初也应该像楼家和高家那样,从小就给丁峰相一个外地的媳妇,转念又一想,人又不是神仙,谁又知道有一天会出现现在的局面呢,再说,娃娃亲啊,指腹为婚这种事情,其实不怎么靠谱,你怎么知道小的时候又可爱又乖巧的孩子长大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孩子揣在肚子里的时候,就把人选定下,这就更离谱了,小楼有幸娶了小茹,那是他幸运,小茹能嫁给小楼,也是小茹的幸运,这应该算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姻缘。
丁峰到没老爷子那么患得患失,大大方方地耸肩道:“老爷子做主就好。”他自幼就因为相貌出众,被女人追捧纠缠得多了,便多多少少对女孩子产生了一点儿惧怕,虽然现在见到自家兄弟夫妻和睦,日子过得甜美,娇妻有了,爱子也来了,也有些心动,但要让他自个儿去找个合适的老婆,他还真做不到,索性交给自家师尊去吧,反正他既相信老爷子的眼光,也相信凭借老爷子对自己的疼爱程度,一定会给他找一个最合适的妻子。
师徒三个说了会子话,楼易乖乖地把平安扣收下,剩下的两枚,也被丁峰珍重地搁在贴身的荷包里,就一起出门向楼家走去。
老天爷似乎也很给楼家金孙的面子,昨晚的天还是阴沉沉的,让人怀疑明日会不会下雨,今日便风和日丽,太阳当空。
楼易径直走回房间,看着正给儿子换新衣裳,穿新鞋子的媳妇,笑道:“我家媳妇果然神通,你说今天不会下雨,它还真就是个晴天。”
昨夜,楼易看天色不好,很担心抓周办不成,毕竟,如果大雨倾盆,宾客们来往就不方便了。结果小茹是半点儿不担心,还说明天一定是好天。今天一看,果然如此,楼易就不觉笑着摸了摸小茹的脑袋:“你说说,咱家小媳妇刚多大啊,就又会医术,又通天文,了不起。”
小茹暗自撇了撇嘴,医术已经学了两辈子,又是经过现代系统教育的,当然显得比这个时代的大夫强些,至于天文,她哪能懂啊,不过,是风是雨是晴是阴,自有鸟雀虫鱼通风报信,她也用不着懂什么天文历法。
第一百四十六章 见驾
公孙止抚着美须,笑眯眯地看着坐在炕前大案上,身着新衣,头顶新帽,左手攥着一方玉石印章,右手抱着根狼毫毛笔,正一个劲儿傻乐的小家伙,心里高兴,笑道,“咱家的凡哥儿,将来会有一笔锦绣文章,终能三元及第,必承天恩祖德,官运亨通——”
其他人一看大国师开口,好话顿时就像不要钱一般洒了过来。
小茹哭笑不得,听着那些恭维话都忍不住脸红,自家的宝贝儿子在好几日前就被训练着怎么抓周了,今天拿这两样儿的东西,可不是小孩子自己的意思,而是硬让婆婆和楼易教会的,记得他第一次练习抓周,可是抱着自个儿的胭脂盒子死活不放手。
不过,老太太和楼易都挺得意的,简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
热热闹闹的抓周仪式结束,小茹自抱着儿子和婆婆一起回去休息,至于酒宴,那就是老爷子丁峰楼易的事儿了。到是中午,老太太亲自下厨煮了长寿面,面筋利口,十分美味,小茹一连吞了两大碗,吃得心满意足。
热热闹闹的宴会,一直到月上柳梢头才结束,楼易回屋的时候,身上带着股酒气,一张嘴,熏得小茹直皱眉头:“孟妮儿,拿解酒茶来。”
“呵呵,喝得不多,没醉。”楼易尴尬地笑了下,接过兰芝递来的毛巾,擦了把脸,他知道自家媳妇不喜欢酒味儿,可他偏偏喜欢喝酒,所以每一次喝完之后,都会记得先沐浴更衣,只是今日喝得太高兴,一下子就给忘了。
小茹叹了口气,终是没多说什么,毕竟是自家相公,总不能得理不饶人吧,让楼易喝了解酒茶,由含了块薄荷球清新了下口气。
外面秋蝉鸣叫的声响越来越大,已是夜深人静,小茹吹熄了灯火,放下洁白的帷帐,今天都累了,两个人也没做什么爱做的事儿,不一会儿,便进入梦乡。
宝贝儿子周岁过后,是越长越结实,人也渐渐显现出一股子机灵劲儿,很快地就学会说话,也知道叫人了,当然,这小家伙很有眼力劲儿,第一个学会的词儿是‘奶奶’,第二个是‘娘’,第三个是‘师公’,第四个是‘叔’——
身为二十四孝的老爹楼易万分悲催,你说说,他抢不过自家娘亲,媳妇和老爷子也就罢了,他就算心里不满,也不敢表现出来,可是,凭什么连丁峰都比自己受欢迎啊,楼易的小心肝儿受了伤,自此看丁峰的眼神儿都是带着一股子幽怨,每一回丁峰跑来逗自个小侄子玩的时候,这家伙都在一边儿虎视眈眈,弄得丁峰哭笑不得。
不过,接下来楼易是没什么功夫再跟自家兄弟‘争风吃醋’,因为他那宝贝儿子,陆续学会叫孟妮儿,叫晓燕,还知道叫‘福儿’姐姐,尤其是见了福儿,总是乐呵呵的,伸着手要够福儿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福儿也喜欢他,姐弟两个总是甜甜蜜蜜地腻在一块儿。
可是,无论楼易怎么哄骗,这小子就是不肯吐那个‘爹’字,小茹有时候甚至怀疑,自己的宝贝儿子是不是特别喜欢自家相公吃瘪的样子,要不然为什么楼易一苦起脸来,自家儿子就笑得分外开怀呢。
无论小茹怎么想,楼易这段儿日子的确过的挺凄惨,连在吏部干活的时候都挺漫不经心,要不是如今他已经算是熟手了,哪怕心神不定,活也干得不错,恐怕非得被他们家尚书大人一封奏折告到御前不可。
终于,在一个天气不错的傍晚,楼家的小少爷楼一凡,一脚踹到自家亲爹的脸上,嘴里含含糊糊地吐了个字——‘爹’!
“还有完没完了!”小茹皱了皱眉,把手里的刺绣扔到床上,苦笑不得地瞪了一手抱着儿子,另一只受拿着只喜鹊木雕,拼命哄儿子喊人的相公一眼,“相公啊,不是我说你,你这副样子,真的挺像个傻子的,拜托,吓坏了你那帮同僚是小事儿,万一要是弄得咱娘,某一天非要我给你瞧瞧,看你是不是伤了脑子,那我就头大了。”
被自家一向温和的媳妇一通抢白,楼易也不以为意,露着大白牙继续傻呵呵地乐,小茹摇摇头,算了,就让他得意一阵子吧,起身拿着针线篓子,打算去娘那里继续做。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楼家一家老小最近都过得挺舒坦,秋日到了,也许受到前一段时间天气大热的影响,秋季居然再一次闹起了旱灾,全国好几个地方不幸被波及,哪怕是京城,两个月来也只下了一场小雨,恐怕连地面都不曾打湿过,河流干涸,土地裂开,老百姓们的苦日子又来了。
当然,这些灾难暂时影响不了京城的达官贵人们,身为官宦中一员的楼易的媳妇,自然也只暗自感慨了一番,日子还是照常的过,不过,医馆药铺那边儿,还是适当性地稍稍降了点价儿,当然,这降价儿措施,只是针对一般老百姓的。
时间缓缓地步入深秋,宫里忽然传来消息,说是敬妃娘娘病了,这降价儿措施,只是针对一般老百姓的。
时间缓缓地步入深秋,宫里忽然传来消息,说是敬妃娘娘病了,传小茹去给娘娘看病。
接到旨意,小茹愣了愣,前些天她才跟王蒙通过信,那妮子的身体好得很呢,再说,宫里有御医在,就算是想看病什么的,也用不着她去啊,不过,来传旨的依旧是王蒙宫里的小太监,突进已不是初来乍到,对皇宫充满敬畏的时候,小茹便没多想,收拾了药箱,就跟着去了。
依旧是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有些不伦不类的听涛阁,小茹规规矩矩地坐在屏风后面,给躺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的敬妃娘娘把脉,低眉顺眼,神色恭敬,她是不敢不恭敬,没办法,谁让那位皇帝陛下刘世超,此时此刻,就坐在屏风后面的软椅上。
小茹一边低着头把脉,一边儿安抚被吓得怦怦跳动的一颗脆弱心脏,没办法,这是小茹第一次直面大夏朝的皇帝,虽然以前曾经多次被封赏,也曾数次进宫,可是皇宫这么大,她又是命妇,怎么会有机会面见圣颜,这也是好几次受到王蒙的‘邀请’,她敢进宫的原因。
刚刚那惊鸿一瞥,虽然被惊得一身冷汗,但是小茹还是发现,这位大夏朝的皇帝,虽然也是不怒自威的样子,可至少外表看来,挺平易近人,身上并没有带着多么惊人的强势,他没有穿龙袍,只着了件墨色的简单长袍,懒洋洋靠着软塌,嘴角含笑,肚子上坐着王蒙的小公主,父女两个乐呵呵地玩在一起,那小公主就站在刘世超的肚子上面蹦来蹦去,刘世超这个皇帝的脸上,也没有露出半分着恼,反而很开心的模样,看那眉眼间的溺爱,竟是丝毫不比楼易望着自己儿子的时候少。
不得不说,他的表现,让本来心惊胆颤的小茹,稍稍缓和了紧张情绪,当然,也有可能是面对自己,那位皇帝不曾将自己的威势表现出来,毕竟,能够平息元末混战,成功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