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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所有的侍卫纷纷无功而返后,谢千颜等人神色忧虑地站在一旁看着那些从水里爬上来的侍卫。
“回三少爷,没有找到安阳王世子妃,连那丫环也找不到了。”湿嗒嗒的侍卫一脸愧疚地回道。
楚君弦皱紧眉头,“怎么会找不到?你们再下去找找!”楚君弦虽然很高兴楚啸天的世子妃倒霉,但等高兴过后,又有些阴郁,不管他和楚啸天怎么斗,安阳王世子妃都是无辜的。
碍于主子的命令,侍卫们没辙,只能再下河里去寻找。幸运的是,潜伏在河里的流冠已经不见了,应该是辙了吧。
谢千颜等人也十分忧心,一时间众人没话。谁能想到在这种喜庆的节日里,他们会遇到流寇偷袭这种事情呢?明明以前从未发生过这种事情的。而且这里离京城很近,流寇再大胆,一般不会在这一带行动的,结果却教他们给碰着了,倒霉也有个程度吧?
半晌,周绿纹讷讷地说:“柳姐姐会不会是被潜伏在水下的人给捉走了?”
众人还来不及回答,谢锦澜已经跳出来了,大声道:“才不会,我表嫂很厉害的,他们哪里能捉得住表嫂?”
看小正太一脸信誓旦旦的表情,众女们互看了一眼,想起刚才柳欣翎沉着地偷袭的动作,纷纷点头同意。若没有柳欣翎当机立断去偷袭,想必早就让那些流寇进入船舱里将她们都杀了。
楚君弦眼睛闪了闪,也同意了小正太的话,毕竟安阳王世子妃似乎有某种怪力,应该……会没事吧?可是,若是她再好被河里的暗流给卷席走了,那就……
“可是柳姐姐在哪里?为何找不见了?”楚惜幽蹙着柳眉问道。
对于楚惜幽的话,众人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沉默在等待结果。
事实上,柳欣翎确实如谢锦澜所说的,凭她的本事,确实没有被潜伏水中的流寇捉住。
在掉入水中的那一刹那,有人抓住了她的脚裸将她往水底下拉。虽然水的阻力让她的反应有些迟钝,但她还有怪力,可以一脚将那只扯着她腿的手得骨折了,直接松了手。
可是还没等她往上游去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直接在她脖子上敲了一记,于是,伴随着巨大的疼痛而来是的一阵阵昏眩。在昏厥之前,柳欣翎也直接给了那个偷袭的人一拳,也不知道打到了那人哪里,反正那人发出了一声闷哼,很快被水流带走了,然后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股急促的水流卷席进去,水的挤压让她很快便没了意识。
此时,五巷里,楚啸天站在一旁漫不经心地看着衙门来的仵作在验尸,还有笔官在记录现场信息。他虽然是东城的指挥史,但多是负责治安、火禁及疏理泃渠街道等事宜,这种杀人案,还是由衙门的人来负责的,他只需要配合衙门的人一起查案便成。
突然,楚啸天感觉到一阵心悸,心里浮起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感,这种不安感让他无法再专心呆在此处,觉得自己必须去做些什么才行。
楚啸天蹙着眉沉思片刻,叫来了邵敏,说道:“郡敏,你留在这里配合衙门的人,我有事先走了。”
说着,不给邵敏反应时间,马上大步离开了。
“哎,大人……”邵敏叫之不及,只能回头抱歉地对衙门的人说道:“真不好意思,咱们大人有急事,先行一步。”
衙门的人虽然有些不悦楚啸天半途开溜的行为,不过一想这安阳王世子的德行,就是个大煞星,外一谁无意中惹着了他,自己反而倒霉。且他留在这里,也没什么大用处,走了反倒好。如此一想,便没再说什么了。
楚啸天穿过几条街道,看了看天色,对跟在一旁的侍卫说道:“楚一,你去牵本世子的马来。楚二,你去叫楚三楚四楚五过来,随本世子一起出城。”
两个侍卫点头应了声,马上分头行动。
安顺有些好奇地问:“世子爷,您要出城去哪里?”
楚啸天看了他一眼,“自然是去虞州城了!”
安顺瞪大眼睛,脱口而出:“难道世子爷您是去接世子妃?可是外一与世子妃错过了怎么办?”
楚啸天怒道:“乌鸦嘴,本世子要做什么由得你说嘴。”
安顺赶紧噤声,做出一副十分恭顺温良的模样。
几个数字侍卫很快便集合到楚啸天面前,楚啸天满意地点点头,让楚一楚二这两个善于追踪的高手沿河去寻找长公主府的画舫,而他们随行在后头。
被主子嫌弃无用给打发回指挥司衙部的安顺撇撇嘴,果然是耐不住去找老婆了。安顺越来越觉得他家世子爷就像一条忠犬,而世子妃就是主人,无论主人到了哪里,忠犬都会屁颠屁颠地跟过去。
39、第39章
山林间,几匹马在树林中穿梭,离树林不远处,传来流水的淙淙声。
来到一处断涯前,涯下便是清晏河湍急的河流。楚啸天拉着缰绳,站在最高点俯视清晏河。
蓝天白云,清风拂面,一条从北向南的河流弯弯绕绕而过,极目望去,不远处的河面上还可以看到一些精美的画舫的影子,在滔滔河水中驶过,也不知道哪条是长公主府的画舫。
楚啸天观望了一阵,便带着几个侍卫继续前行。
他心中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仿佛如果他不做些什么,会后悔一辈子。这种糟糕的感觉令他生平第一次莫名其妙地做出了冲动的事情,任性地将工作丢给了下属后,带了人就出了城。他现在迫切地想见到那名少女,那股迫切感令他心脏阵阵紧缩,再也无法忽视。
出了林道,来到了一处平原,流经平原的清晏河的这一段河流比较缓慢,且地势开阔,放眼望去,能见到过往的一些精美的画舫,画舫上传来了隐隐约约的丝竹之声,其间还夹杂着人们笑闹的吆喝声。
楚啸天让马停留在一处青草萋萋的岸旁,拉住了缰绳,望着来往的船只,双目深邃,抿唇不语。楚三楚四和楚五等几个侍卫安静地停候在他身后,形成一种保护的姿势。
不久,不远处响起了一阵马蹄声,两匹马来到楚啸天身后不远处,两人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其中楚一说道:“世子,属下找到颜郡主她们了,不过她们此时在靖王府的船上,与靖王府的三少爷在一起。”
楚啸天听出了不对,“世子妃呢?”先不管那些人怎么会在靖王府的船上,也不管楚君弦那个臭小子,但他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楚一楚二皆埋下头,迟疑地说道:“属下,找不到世子妃的身影……”
“找不到?什么意思?”楚啸天脸色大变,戾色染上英俊的眉宇,浑身的气势截然一变,犀利无比,一双丹凤眼满是煞气,让人不寒而栗。
“世子,属下并没有在船上看到世子妃,似乎是长公主府的船出了问题了,才使得颜郡主他们转移到了靖王府的船上。”楚一回答道。
楚啸天只觉得心脏隐隐开始发闷起来,似乎被什么东西捏住了一样难受。那种不祥的预感甚至让他有些发狂,难以相信今天早上还笑语吟吟地说会等他回来的少女竟然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呢?
楚啸天有些茫然地看着河面上的几艘画舫,脑袋一遍遍地回忆当年树下那个眯着眼睛微笑的少女,秋天的枫叶落到她发稍上,使她看起来那样的恬然美丽,让烦燥的心轻易被抚平……然后那少女的笑脸与成亲后安静地坐在灯下温婉微笑的她合二为一,成了他心头难以割舍的一滴心头血。
是的,他知道,从他再与她相遇后,她便成了他的一滴心头血,再也无法割舍!
突然,楚啸天神色一凛,“走,去找楚君弦!”话落,率先调转马头,往下游行去。
在楚一楚二的带路下,他们很快便在前方寻到了靖王府的画舫,此时画舫上戒备森严,与别的画舫的所行驶的方向不同,这条画舫是沿途返京的。这种时候,应该还未抵达虞州城,不应该返京的。
楚啸天停在岸上,让楚一去同船上的水手交涉,很快的,画舫便往岸边浅水处停泊。楚君弦站在甲板上,神色复杂,甚至在看到一身骇人戾气的楚啸天时,奇异的没有说什么挑衅的话来。
楚君弦现在有些愧疚,虽然他在安阳王世子妃落水时确实生有几丝幸灾乐祸,但他却没有想到她会在落水后直接消失了。且他与楚啸天的仇怨不殃及家□儿,让他看到一个无辜柔弱的女子这么活生生消失,心里头无端的生出些许的愧疚,想到她也许是被潜伏在水中的流寇捉了,或者是来不及反应就被河中的暗流给卷走了……不管哪种可能,都很糟糕。是以此时面对楚啸天,他也没法子像以往一般说些什么幸灾乐祸的话来。
“表哥!”谢锦澜一见到岸上的人,就扒在船边嚎起来,“呜哇哇……表哥,表嫂不见了,表哥你一定要去找表嫂啊!然后将那些坏人都捉了,不戳死他们也要砍死他们!!!!”
太过暴力的小正太让人有些黑线,不过此时并无人吭声。
听到安阳王世子来了,船舱里的众位女子都赶忙跑出来,等看到岸上那煞气冲天的男人,不由得心中微惊。谢千颜等人现在还有些惊魂未定,对柳欣翎的失踪也焦急万分,坐卧难安,而楚啸天的出现也让她们不由生起些许的希望。若是以前,她们绝对不会对这种纨绔子弟有什么好感,可是现下看到他这模样,突然间,对他满怀希望起来,希望他能找到柳欣翎。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楚啸天沉着脸问。
楚啸天虽然在众人眼里是个到处惹是生非、让人厌恶的纨绔子弟,但当他横起来,连他老子安阳王也制不住,名符其实的京城一霸。此时看到他阴沉的脸色,满身骇人的戾气,让人不禁心里有些发悚。
楚君弦很爽快地将长公主府的画舫被袭击及后来沉船的事情说了一遍,刚才接那几名少女上船时,他已经去了解了情况,是以现在说得很流利。
楚啸天沉默地听着,神色越发的阴沉。
船上的几个少女看着楚啸天欲言又止,最终没有说什么。不远处,穿着一身月白色襦裙的少女也沉默地站在角落,默默地打量河岸上坐在马上的男人,神色有些复杂,更多的是好奇。
她听说过安阳王世子的流言,大多是不堪的流言,没有一项是好的。那晚被那样不留情地甩了一巴掌,让她终身难忘,可以说那一巴掌将她打醒了,也将她所有的骄傲与清高打碎了,终于让她认清了这个世界的现实。
她不怨恨楚啸天,但也没有好感,若是可以,她恨不得将那一巴掌直接还给他!
这些天来,她在楚君弦安排的院子里养伤,也听说了一些关于安阳王世子的婚后流言。据说安阳王世子成亲后与世子妃似乎感情不错,成亲半个多月,安阳王世子一改过去天天出门晃荡、调戏女人的恶习不说,也不再流连烟花之地,甚至他的后院里,除了一个世子妃,听说竟然连个通房丫环也没有——就算新婚三个月内不纳妾是对妻子的尊重,但没有通房就说不过去了吧?难道真的如传闻般,安阳王世子楚啸天被世子妃驯服了?
如此,让人不由得好奇安阳王世子妃是何等天仙美人能让楚啸天这等让人头疼的纨绔子弟变得服服帖帖。苏水洁是女人,自然也是好奇的,她见识过楚啸天的粗暴凌利,是以有些想知道安阳王世子妃长得什么模样才会让这种男人挂在心上。
所以,才有先前那一出请求一见的情形。等被拒绝后,苏水洁方有些难堪地发现自己的身份果然又让人鄙视了。明明并不是她自甘堕落成了这种不堪的妓子身份,可是世人总是这么残忍地如此评判一个人。
苏水洁望着楚啸天,见他满身戾气勃发,看得出他此时心情极度暴躁,却是强忍着,看来是对安阳王世子妃的失踪十分生气的。这倒是应了流言所说的,他与他刚娶的世子妃感情甚笃。只不过,就不知道这种感情能维持到什么时候了,毕竟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动物,再专情,也不会专情一辈子。
“楚啸天,我派了会水性的侍卫在水里搜寻了很久,但却找不到你的世子妃的身影。”楚君弦神色阴郁,虽然他讨厌楚啸天,但他不想在女人上耍什么花招,“不过你不用担心,我相信你的世子妃没有出事,因为我的侍卫在水中捞到了一个死去的流寇尸体,他的胸骨被砸碎而死了。”
此话一出,除了楚啸天和楚君弦,没有人能懂这句话的意思。两个男人皆是亲身体验过那种可怕的怪力,是以能明白那个被砸碎胸骨的流寇定然是某人所为。相信普天之下,连男人也无法在水中将个大男人的胸骨给直接敲碎了吧。
楚啸天的脸色微缓,朝楚君弦点了点头,调转马头就要离去。
“等等!”楚君弦叫住了他,说道:“我已经派了些侍卫沿途搜寻,待我送这几位姑娘回京后,我会去帮你禀报安阳王府一声的。”
“不必!”楚啸天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好心被人当成了驴肝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