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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道:“这里的大夫呢?我见着大夫后才说!”
霜儿指了指自己,“我便是这里的大夫!”
老人家一听,呀了一声,跺了跺脚叹道:“又被人糊弄了,这世上没几个好人!”
霜儿听出他的意思了,见他起身要走,赶紧道:“老人家,既然来了,你又何必急匆匆的走了?我虽然年轻,可是也算得上颇通医理,这位兄弟脸色这么难看,你若再扶他到别的医馆去,不怕惹出什么事来么?”
这种事情霜儿遇到的太多了,所以她对老人家的态度并不在意。
老人家听她一席话,犹豫着要不要走。佟容倒挺灵活,赶紧上前来扶瘦弱男子坐下,一边倒水一边说:“我们大夫可是方园百里出了名的神医,你不让我们韦大夫治病可就亏了!”
老人家抖了抖手,轻轻地将男子重新扶回凳子上,皱着眉头说:“既然如此,那我老黄头就不走了。我也找了七八个医馆,都说没得治。大夫,我老黄头求你救救我家小黄揪儿。”
黄老人家说得泪眼婆娑,霜儿赶紧扶他起来,道:“这位兄弟出了什么事?”
黄老人家听他这么问,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我老来得子,一心都在小黄揪儿身上,原本指望他考得功名光宗耀祖,哪晓得她竟然留恋花柳,夜夜笙歌,到最后竟然惹出一身的病来!”
霜儿点了点头,对那男子道:“公子,你随我到里屋来,我替你检查一下!”说完,命佟容扶那小黄揪儿到里面去。祁焰立在一旁,眼神倏地紧张起来,身子一僵,也跟着要进去。霜儿愣了一下,问道:“你不用进去了,就在外面吧!”
两人目光对视了许久,祁焰缓缓的吸了一口气,身子一侧,又重新坐回原位。霜儿让小黄揪儿将裤子褪下,露出男性生殖器,然后简单看了一下,见上面有暗红色硬肿块,硬下疳为单发、圆形或椭圆形间或存在、边界清晰的溃疡;高出皮面;疮面较清洁。霜儿戴好之前就准备好的手套,问道:“你痒不痒?”
男子摇头。
霜儿又问:“那你什么时候出现这种情况的?”
男子稍思考了一瞬,“半个月前!”
霜儿哦了一声,脱下手套。其实她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留恋花柳的男人,这种人死了最好,霜儿真想不治,可是一想到门外的老汉,她又有些不忍。佟容见霜儿如此从容的应对男人的那个,所以被吓了一跳,此时看霜儿的眼神稍带着一抹看怪物的神色。霜儿这才反应过来,难怪祁焰刚才用那种表情看她,这也难怪,毕竟这是中医的世界,儒家的世界!
她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佟容那个大嘴巴会说出什么样的风花雪月?
许都篇 061 巧逢偏遇
佟容扶小黄揪儿到了前堂,老黄头赶紧过来扶小黄揪儿坐下,一脸焦急地问霜儿:“大夫,我小黄揪儿的病……”
这种花柳病在现代医学中称梅毒,而且依他此时的表现以及潜伏期时间来看,他应该处于一期梅毒。霜儿道:“在治疗这段时间里,切记不得让他再去烟花场所,女色也不能沾,平时你们与他相处之时,不要碰到他的血液。”
老头儿点头跟波浪鼓似的,霜儿思考了一瞬,提笔开了方子:银花和土茯苓各九钱,蒲公英六钱,生黄芪四钱,薏苡仁四钱,赤小豆四钱,龙胆草两钱,马齿苋两钱,苍耳子两钱,皂角刺二钱,大枫子一钱,车前子(包煎)三钱。
老头儿怔怔地看着方子上面的字,良久,才颤抖着伸出手来:“大夫,你这药若能治好我家小黄揪儿,我便给亦仁药铺立一个牌坊。”古人行医无非有两种目的,一个是赢利,一个是争光。所以老头儿要给她立牌坊这事可是一个大誓言,一旦有人给大夫立了牌坊,方园百里的人都会慕名而来,足以证明这牌坊的功效极大!
霜儿点头笑了笑,让佟容去抓药,佟容愣了一下,手揉了揉脑袋,凑过头来小声地说:“我不识字!”
话音刚落,祁焰已接过方子,熟练地照方捡药。霜儿按了按佟容的脑袋:“真是什么样的公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你跟你家公子真是一个德性的!”
佟容听了,竟然不生气,呵呵地傻笑起来。
霜儿翻了翻白眼,抬眼一看,见祁焰已拿了药过来。老头儿拿药走后,亦仁药铺便开始安静起来。佟容见病人走远了,这才扑向祁焰,将他所看之事通通跟祁焰说了,祁焰一直闭着眼睛,也不知他听没听到。
霜儿啐了一口:“有闲谈的功夫还不如坐下来多识几个字,我过几日便走了,我看你们这亦仁药铺怎么办!”
霜儿说完,继续伏案看书笺。佟容一听,急了,大步跑过来说:“你要去哪里啊?”
“天大地大,总有一处能容得下我!反正我是不能再在这里呆了,过几日等我脚伤一好,我便四处闯荡,顺便,再找找我那可恶的老头儿!”说到末句时,她突然沉默地闭上了双眼,老头儿,我现在到处行医,不只是为了养活我自己,我还希望能够借着自己名声雀起之时,你能够找到我,你是我在这乱世唯一的亲人,如今你留我一人,你让我如何是好?
霜儿闭上双眼之时,祁焰的目光刚好投送过来,他静默地看了她许久,许久……
傍晚时分,夏侯充派人过来接霜儿去府上诊脉。为了安全起见,霜儿依旧选择祁焰跟在自己身边。这回两人又是一路无话的静坐着,霜儿也懒得废脑筋来打破僵局,所以揭开帘子,看着帘外热闹喧嚣的风景。
正想着,突然从楼上飘下来一张粉红色的绢子,绢子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霜儿的怀里。霜儿怔了怔,唤住了马夫,抬眼一看,竟看到一美艳的女子娇滴滴的朝她笑。这女子她曾见过,便是之前得怔忡之症的兰芙。
兰芙笑着看着她:“韦大夫,总算让奴家找着你了!”
霜儿朝她拱了拱手,笑着说:“我先有事,等以后再叙!”言罢,霜儿赶紧命马车夫快马加鞭,逃离危险地带。
曹丕曾来过文春园,所以文春园是个高危地带,她以后还是少往这条路走的好!
祁焰一直留意着霜儿表情的起伏变化,霜儿也留意到他目光的注视,转过头来想要打破这份尴尬,随即笑着说:“你怎么会和司马家父子在一起的?”她虽知道他叫祁焰,可是对他的身份来历她是一无所知,司马奕也对他的身份保持一个守口如瓶的态度。
祁焰默默地眨了眨眼,转头看着前方,并不打算说话。
霜儿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两人继续无话,就这么沉默着到了夏侯府。
夏侯夫人服了她昨晚开的药,精神已好了些许,听到有人进来,竟缓缓地睁开眼看了看。昨日还刺鼻难闻的臭味已轻了许多,霜儿扬了扬眉,脸带笑意的进了屋去。夏侯夫人有了说话的力气,便笑着说:“你便是治我的韦大夫?小小年纪竟然已经有这等通天的本事了!”
她一边感叹,一边朝霜儿望。霜儿礼貌性的笑了笑,用三指示脉,见她脉息平稳了许多,脸色也比之前好了,揭开她的被褥看了一阵,点了点头说:“再过些时日,夫人的病便能控制平稳了!”
夫人听罢,脸上稍带起一抹笑意。
夏侯充迎霜儿出来,边走边问:“我母亲的病不能痊愈么?”
霜儿小步轻移,摇了摇头,目前糖尿病还没有根治的方法,更何况这里是乱世三国时期,检查设备以前治疗方法都不先进,这病更不可能根治得好了!
夏侯充看到她这样的表情,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忽嗵的一声跪在地上:“我的干爷爷,求你救救我母亲吧!”
如此沉重的字眼,如此沉重的呼唤声,霜儿心骤地一紧,赶紧去扶他起来,“你这是做什么?你真当我是个冷血心肠的人么?我若能治好,我便会用心治。只是你母亲这病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根治的手段,我只能用药控制住她的病情,让她自己好生调养,也可像常人一样行走自如的。”
夏侯充听她这么一说,叹气声比刚才还要沉重几分。霜儿无奈地回头看了祁焰一眼,竟看到祁焰眼中淡淡的忧伤。
夏侯充道:“既然如此,那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霜儿嗯嗯点头,两人并肩走着,突然有人高声道:“夏侯兄,令堂可好?”
谈话间,已有人从右边池畔过来,霜儿浑身一僵,赶紧垂下头躲到祁焰的身后。不为别的,只因她从声音里听出了那人便是曹衮。
曹衮与夏侯充关系较好,再加之他知道夏侯夫人生了病,所以才会抽空到府上来看看。霜儿此时最害怕看到的便是曹衮,毕竟他最爱的母亲便是死在自己的手里。
许都篇 062 小儿疳积
祁焰只简单看了她一眼,貌似什么都懂了,手轻轻一拉,将她拉入自己的怀里。祁焰身体健壮,而霜儿身材娇小。霜儿心不自觉的胡乱跳动起来,偷眼望了望祁焰,竟看到他面具下那白皙的肌肤。
夏侯充与曹衮客套了一番,总算想起霜儿和祁焰,笑着对曹衮说:“这位便是救我母亲于危难之中的韦大夫!”他一回头,竟看到两男相拥情景暖昧的场面,不觉压低了眉头,不相信的望了祁焰一眼:“你们这是……”
“魏大夫头疾发作,我先扶他回去!”祁焰话意坚决且冷漠,私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曹衮毕竟不是傻子,起初的韦大夫已勾起了他的伤心事,再加上祁焰怀里的男子身形与韦霜颇为相似,所以他心里已有了底,横手拦道:“既然魏大夫生了病,那何不让我看看?”
夏侯充不明前因后果,笑着说:“你别在班门面前弄斧了,韦大夫他可是神医,你那点小技量也不怕人家笑话!”
“神医?”曹衮的语气不无嘲讽。霜儿知道曹衮的性格,他之前愿意为了杜夫人来见她,可见得他是一个极至情至孝的人,想罢,她深吸了一口气,站直了身子,打算回头与他迎面相对。
曹衮仰天叹道:“现在哪里还有神医!”说完,他迅速转过身去,手拍了拍夏侯充的肩膀:“走吧!”
霜儿怔怔地立在原地,曹衮刚才转身之时明明已经看到她了,可是他却毫无表情的转身,这是不是代表着他已经原谅她了?
霜儿忐忑不安地看着他愈发远去的身影,脑子里闪这曹衮以前的音容笑貌。她在曹府里住的时间不算太长,可是她却知道,曹衮是一个值得人深交的义气之士。
祁焰淡淡地道:“走吧!”说话间,他已走了很远很远。
霜儿小跑步跟了过去,前些日子她腿脚受了伤,虽说她用了药,可是依旧走路有些艰难。霜儿苦追了许久,两人的距离却是越来越远,霜儿索兴不追了,慢下步子来。祁焰顿了顿,这才缓缓回头,立在原地等她。
夏侯充准备的马车已在门口候着,霜儿正准备上马车,却听到某女娃奶气的声音:“哥哥,行行好吧!”
霜儿怔了怔,顺声望去,竟看到拂儿跪在对面,一脸无措的望着行人。过往的好心人放下一文钱后走了,拂儿感天谢天,这场景好不可怜。
霜儿心一紧,暗骂道:“那个王大才,竟然让自己的女儿当街乞讨!”
祁焰倒比她镇定许多,他淡淡的扫了一眼,轻声说:“这许都城这么大,为什么她独独选择夏侯府门口?”
霜儿也觉得不对劲,可是又不想细想,毕竟拂儿她才那么丁点大,她实在不想把她想得太复杂。霜儿掏了掏钱囊袋,见里面没几个子儿,目光倏地顺向祁焰的钱囊。祁焰眼中带起一丝笑意,解下腰间的钱囊:“小心一点!”
霜儿竟然这么轻易的就从祁焰腰间解下钱囊,所以心里很是乐滋,笑着走向拂儿,故意轻咳了一声。拂儿见是漂亮哥哥,哇哇哭出声来:“漂亮哥哥,呜呜,漂亮哥哥……”
几声漂亮哥哥哭得霜儿心里一酸,她半蹲下身,手指勾掉拂儿眼角的泪水,沉声问道:“傻拂儿,你怎么会跪在这里?”
“我小弟弟病了,阿爹将弟弟看病的钱输光了,阿娘又出不来!我……呜呜……”拂儿的哭声让霜儿心里猛地抽了起来。
她轻轻扶起拂儿:“不要哭了,哥哥去看看你的小弟弟,好不好?”
拂儿断断续续的止住了哭声,睁着一双泪眼儿问道:“漂亮哥哥会给我弟弟买糖葫芦吃么?”
“当然会!”霜儿轻轻拍了拍拂儿的脑袋,目光顺向夏侯门口,便带着拂儿上了马车。拂儿以前便被祁焰的鬼面具吓了一跳,这回在黑暗里看祁焰,她更是吓得不行。霜儿只得让祁焰坐到车夫身旁,让拂儿呆在自己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