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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下去,落败是早晚的事。
凉澜眼见木家父子被团团围住,一个翻身,最终还是从暗处闪现。双足一点,只是一个起落便来到战场中心。
“澜儿,你在这里做什么!快些离开!”木傲龙大吼,连忙来到凉澜身边。
凉澜没有回答,亦没有退去的意思。冷冷地扫了身前的黑衣人一眼,抽出“雪叹”扬手挥去。只听得“啪”的一声,那黑衣杀手便飞出几丈开外,没有了半点动静。不只木傲龙露出惊诧的神情,就连近旁的几名杀手也微微一愣。有谁料到,如此娇弱的女子竟有这等功夫。
“管好你自己,我不用你操心。”凉澜手握珍珠白的长鞭,如鬼魅般穿梭在黑衣人之间,只是一刻钟,原本嚣张的“黑衣军团”阵脚打乱,已顾不得此次前来的目标,只得专心应付凉澜凌厉的攻势。
“啊——”
凉澜被不远处的尖叫分神,却给黑衣人留下了反扑的机会。他手背翻转,顺势挑开“雪叹”,足下一点,手里的长剑向凉澜心脏刺来。好在凉澜有所准备,身形一侧,贴着剑尖闪到一边。黑衣人也不恋战,收回剑势跃至大厅侧门。
“不许动,否则她就没命了!”一手掐上被同伴挟持女子的喉咙,黑衣人眯着眼威胁道。
瞧见那碎花上衣,凉澜眉头微蹙,游动的“雪叹”颓然垂下,显得极为不甘。
“别……别动手!”沈芸不顾木狄的阻拦,慌张地上前,“别伤害我女儿,不要!”
“哼哼,要想她活命,就拿木傲龙的命来换!”黑衣人压低嗓音,让人有一种毛骨悚然之感。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木傲龙瞪着仅剩的三名杀手,厉声问道。
“少废话,想要你女儿的命就自行了断,省得我们出手。”说着,黑衣人手上一紧,木晚霞痛苦的面颊上泛出诡异的绯红。
“住手!住手!”沈夫人踉跄地又往前几步,最后还是凉澜将她拦下。
“沈夫人切勿冲动。”
“你懂什么?她是我女儿,她是我女儿啊!”沈芸此时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庄重、高贵,俨然一个一心保护子女的母亲。和她的激动相比,木傲龙显得过于镇定,过于内敛。回想起方才自己冲进杀手堆时木傲龙的慌张,凉澜突然有一种错觉,仿佛她才是他的亲生女儿,而木晚霞不过是和他不相干的外人。
“傲龙,救救霞儿,救救霞儿!”沈夫人满脸泪水,颤抖的身子无助地跌坐在地。“求你了……”
“娘……”木狄连忙上前扶起沈芸,不安地回望身后的木傲龙。
凉澜隐隐看到,木傲龙眼底有一丝决绝,他闭上眼深吸口气,“不就是要木某的命吗,我给你们便是!”
短短的几个字,却深深地撞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里。
沈夫人眼里有凄怆、有不可置信,更多的是感激、愧疚;木晚霞瞪大了眼,雾气弥漫,一时间竟模糊了双眼。
“爹……您……”木狄刚想开口,却被木傲龙打断。“澜儿,最后叫我一声可以吗?”苍老的眼神中,凉澜读出了恳求。
最后一声?最后一声“爹”吗?现在的她有什么资格喊他“爹”,他是木婉澜的父亲,不是她的,不是她慕容凉澜。
木傲龙凄然地扯开嘴角,眼里的落寞一份不差地传递给了凉澜。“是我强求了吧。”摆摆头,径直走向黑衣人的方向。
“爹!”两种声音混合在一起,突兀,却如此和谐;似乎有些生疏,却又理所应当。
木狄转过头,对上凉澜的眸子。刚才她喊了什么?爹?她喊自己的父亲为爹?难道……难道……
“澜儿,是你吗?你是澜儿?!”
凉澜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脱口而出,那就好像自己的声音不受控制一般。木婉澜,是木婉澜的缘故吗?从什么时候起,她已经可以影响自己的判断;从什么时候起,她渐渐将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倾注;从什么时候起,她的灵魂在自己体内觉醒!
“我……我不是……我……”凉澜慌了,她不敢看木狄的眼睛,她害怕身体里的木婉澜真正重新占据这副躯体。
“不要!”耳边传来一声尖叫,凉澜回神,眼前却是一片血红。木晚霞倒在血泊里,白底碎花上衣被鲜血浸染,一大片一大片,好像冬日雪地里绽开的红花,妖艳、明丽,却如此刺眼、深沉。
挥动“雪叹”,三条黑色的声音重重地倒下,盖在雪地上,是如此肮脏。
“霞儿,霞儿……”沈夫人疯了似的冲到木晚霞身边,哭喊着,不断地抹掉木晚霞脖子上涌出的鲜血。“霞儿,你怎么这么傻,怎么会这么傻啊……”
此时的木晚霞眼神空洞,嘴角却噙着从未见过的微笑。或许,这才是她发自内心的微笑,美丽、纯洁。倒下的那刻,凉澜听到了,听到了她最后的,微弱的言语,“你们终于会永远记得我了……”
残破的座椅,遍地的尸骸;呼啸的北风,飞扬的大雪。
地上的鲜血被洁白的飘雪覆盖,只露出点点红星,好似落尽的腊梅,遍地,遍地……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物是人非事难休
更新时间:2008…6…12 12:30:00 本章字数:3276
街角一家不起眼的酒楼里人头攒动,和外头的寒风瑟瑟不同,这陈旧的小楼里边倒是热闹非凡。
“话说那日下着漫天大雪,风呼呼地吹……”一楼饭厅中央,花白胡子的老头手执折扇,正说得眉飞色舞。
“那素衣女子手执长鞭,只是几下,原本杀气腾腾的黑衣人便倒下一大片,才几个回合,还没到木傲龙和一干武林豪杰出手,女子就已经把那些不知死活的杀手打得落花流水,夹着尾巴逃跑。你们猜猜,这女子是谁?”老头挑挑眉,花白的胡子一颤一颤。“说出来你们不信,她就是木家失踪多年的三小姐木婉澜。”
“哎?听说那木家三小姐可是木傲龙和当年的武林第一美女白玉所生,她到底长得如何啊?”未待老头讲完,底下已经有人按捺不住高声叫嚷。
“年轻人不要这么急嘛,听老夫慢慢道来。”老头展开扇子,坐在木凳上悠闲地摇晃起头来。“那日黑衣人灰溜溜地离开,木家上下可谓一片欢腾,不为别的,就为了那失踪多年突然出现的三小姐木婉澜。要说那木婉澜,她可是继承了母亲白玉的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貌……”
二楼包厢里,两条人影立于窗前,有些模糊,却可以清楚地分辨出那是一男一女。
“我凭什么帮你?”男人深沉的嗓音响起,听不出是喜是怒。
“你想过河拆桥?”女人的声音有一丝恼怒,其中还掺杂着些许迫切。
男人回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骇人的鬼面。“过河拆桥?我们之前就说好了,我替你扫平无极堡和凌霄山庄,你助我练成无极神功。这件事根本就不在你我的协议之中,那又谈何过河拆桥?”
“秦殇歌,她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女人欲言又止,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我的什么?”秦殇歌转过身,幽深的眸子紧紧盯着身前遮住大半张脸的妇人。
“你到底帮不帮?”女人别过脸,不去看那双慑人的眼。
“给我一个理由。”在桌前坐下,秦殇歌不紧不慢地说道。
“秦殇歌你……”
“给我一个冒险把她从凌霄山庄带来见你的理由。”秦殇歌说得坚决,不容半点质疑。
女人的拳头紧握,混乱的气息透露着她此刻的犹豫不决。
“我想见见自己的女儿也不行?!”
“你的女儿?”秦殇歌眼角微皱,面具下似乎是嘲讽的笑。“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我可是清楚得很,你根本就不可能有子女,喝下绝育汤的女人绝对不会怀上孩子!”
女人一个踉跄,而后睁大饱经风霜的眸子望向秦殇歌,眼里写着哀愁,还有深深的迷惑不解。
“我是怎么知道的?”秦殇歌冷哼一声,幽幽地继续:“别忘了,白玉,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同门,即便师傅有意隐瞒,你以为这世界有不透风的墙吗?”
当年白玉是无极宫宫主最为疼爱的弟子,原本以她的实力,下任宫主非她莫属。然而,世事无常,也许是老天的捉弄,也许是命运的安排,因为一次偶然,他们相遇了,就像许多烂熟的情节一样,他们一见钟情,竟发誓无论前路有多艰难都要一起走下去。为了那个男人,她傻到放弃宫主之位;为了那个男人,她辜负师傅的一片苦心,毅然喝下断子绝孙的汤药,被废去一身武艺,狼狈不堪。多么傻的女人,结果她得到了什么?可笑,滑稽!她离开便离开吧,但她却带走了自己一生的至宝,那唯一能令自己露出真情的女子。
白玉拼命稳住险些瘫软的身子,两肩却不可抑止地微颤。
“当年要不是执意和木傲龙离开,你也不会落得今天的下场。”
“不要说了!”白玉修长的指甲嵌入掌心,暗红的血沿着掌纹缓缓流下。
无极宫在江湖上一直以神秘著称,它的一切都是迷,嫌少有人知道,无极宫有这样一条宫规:宫中弟子决不能与宫外人相恋,否则此生永不能生育,废去武功,逐出师门。
就是为了木傲龙,为了那个男人,她心甘情愿喝下了绝育汤,心甘情愿废去一身武艺,心甘情愿背弃师门。可是她得到了什么?究竟得到了什么?!见不得人的颜面,抹不去的一身伤痛!
“你自己堕落不要紧,但你拐走瑕儿,是你把瑕儿从我身边带走的!”秦殇歌的双眼泛出嗜血的鲜红,一反方才的冷淡,露出火爆的本性。
“没有!我没有!”白玉扯着嗓子大喊,“秦殇歌,你不要推卸责任!难道你到现在还不知道,瑕儿是因为你才离开的,是你,是你害了她!”
“啪——”
完全没有前兆,秦殇歌一掌挥向白玉半掩的面颊。褐灰的面纱落下,暴露在空气里的竟然是一张无比可怕、狰狞的面孔。除去双目四周,那张脸上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脓疮遍布、疤痕攀爬。这哪里是曾经的武林第一美女,这简直就是午夜的鬼魅,让人不敢直视,不敢靠近。
白玉的嘴角渗出点点腥血,配上那触目惊心的面孔,显得更为诡异。
“生气了?”白玉抹掉嘴角的血渍,冷笑着直起身来,“被说中要害恼羞成怒?!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有搞清楚吗?瑕儿会跟我离开都是因为你,是你让她对你死心的!”
“白玉你说够了没!”秦殇歌眼底泛着杀意,右手已经早一步攀上了白玉纤细的脖子。
“呵呵呵,你也是可悲的男人,可悲,哈哈……可悲……”白玉没有一丝恐惧,相反,她大胆地和眼前的鬼面对视,甚至可以从她的神情读到满满的蔑视、怜悯。
“白玉,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秦殇歌手头的力道加大,那看不清色泽的脸孔好像开始痛苦地扭曲,然而,深沉的眸子却异常坚定。
“杀吧……你本来就是魔鬼,不择手段的魔鬼!”
“哼!”秦殇歌松手,顺势将白玉甩得老远,重重地撞上了冰冷的墙角。
“木婉澜和你究竟有什么联系?”强压下内心的愤怒,秦殇歌在桌前坐下。跳动的烛火映照在他莹黑的面具上,原本的死物此时却透出诡异的鲜活气息。
“这和你没有关系。”重新围上面纱,白玉伏着墙艰难地站起身来。
“你不是想让我将她带出来吗?”
“你会吗?”白玉向秦殇歌冷眼一扫,眼底的嘲讽仍未褪去。
“回答我,我自然做到。”不知是何原因,他总觉得那木婉澜和瑕儿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原因很简单,白玉对她的事太过重视,甚至不惜和自己决裂,这不是她平日做事的风格。除非关系到瑕儿,否则,她绝对不会如此冲动。
“我答应过一个人,这是我和她之间的秘密,永远的秘密。我会把这个秘密带进坟墓。”
“你说的那个人是谁?瑕儿?”秦殇歌抑制不住地站起身,一个箭步迈至白玉跟前。
“你很想知道?”
“当然!”
白玉双眼一眯,“你永远都不会知道!”
“你……”秦殇歌再次扬起右手,白玉却自行将脸凑近,“还想打吗?你打啊,打啊!”
扬起的手停在半空,久久没有落下。
“你不说,我一样有办法查到。”
放开白玉,秦殇歌恨恨地摔门而出,一身的鲜红瞬间消失在攒动的人群之中。白玉瘫坐在地上,泪顺着眼角滑落,悄无声息地沾湿了面纱,模糊了眼眸。
瑕儿,我该怎么办,我到底应该怎么办?我答应过你不助他习得无极神功,可我食言了,你会怪我吧,但请你原谅我,只有这样我才有能力报仇,我才有能力为你我报仇!至于那个秘密,我会一直埋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