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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冻的地面上,也砸在了凉澜不安的内心。要尽快从这里出去,到底该怎么做?
本来依靠灵蛇的力量要解开穴道是轻而易举的,但坏就坏在灵蛇为了替李蒗涯恢复武功陷入了石化,最快也要再过半月才会醒转。她是可以等得,可北堂爵却不一定能撑到那时候。
杂乱地以手指叩击着桌面,凉澜的眉头越皱越紧。
突然,屋外传来一阵闷响,好像有什么东西跌倒在雪地里。此时的凉澜却没心思多想,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不能自拔。
竹门被人由外推开,带进一室的寒风。凉澜背对竹门而坐,右手支头,显然没有转身的意思。
“澜儿,澜儿!”闻声,凉澜身子一颤,悠悠回转。
“哥?”
“澜儿,果然是你。我终于找到你了!”门外,木狄一身雪花,那晶莹的白随着他颤动的双肩抖落,洒在门栏上,很快便化成水珠,缓缓沁入深褐色的木纹之中。凉澜不可思议地望着木狄,千言万语,只化作发自内心的嫣然一笑。
“真是的,让我们费了那么大力气,你回去可得好好犒劳犒劳我们。”飞花拍着上衣沾染的雪花,笑嘻嘻地从一边闪出身来。看他狼狈的样子,她这次的确让大家好找啦。
除却木狄和飞花,二人左手边还站着另一儒雅男子,他手执桐骨纸扇,翩翩白衣飘然胜雪。正如各位看官所料,此人正是咱们舌毒腹黑的摘星阁主随心。他并无言语,只是对着凉澜微微额首,但对这二人来讲,如此足矣。
原来,随心推测出凉澜可能被藏身于无极宫旧址后便第一时间通知飞花,同时,他与木狄先一步出发,火速往无极宫赶来。凉澜现在所在之处乃无极宫原本的后山禁地。传闻此处受到诅咒,凡进入者无一生还,故无极宫消失至今,甚少有人踏足这片禁地,而进入者也和传闻说的一样,没有一个活着出去。木狄一行人进到林子才发现,这里布满机关、迷阵,稍有不甚便会落入陷阱一命呜呼。幸亏随心精于此道,三人才能一路有惊无险地找到竹屋。方才门外的闷响便是鬼面女被撂倒时发出的,为了搞定她,飞花可没有少花气力,最后还是亏得随心从凉澜处“借”得的狼牙醉才一击中的。如今看到凉澜安然无恙,几人心中的大石总算得以放下。
『冥教总坛』
昏暗的烛光摇曳跳动,悬于四周的白色缎带亦随风飘荡,整个灵堂阴沉、肃静,樟木棺材直挺挺地横摆在灵堂正中,烛光一闪,棺内鹤长老骇人的面目分外清晰。
距离鹤长老被杀已有五天,冥教依据惯例用还魂珠保住长老尸体,将其盛放在灵堂供奉。待九日之期一到,鹤长老的尸首将被送至冥教净地火化,随后深埋泥土。
丑时将至,教内众人大多已经卧床休息,远远望去,有一间房的烛火却依旧明亮,在一片黑暗中显得颇为扎眼。走近那未灭烛火的房间,似乎可以听到有人正在低声交谈着什么。
“范谋士这招果然厉害,一箭双雕啊。”从背影看,说话的男子虎背熊腰,长得甚是壮硕,然而,那说话的口气却极尽谄媚,令人闻之作呕。
他对面的男子满脸胡茬,眉毛浓粗,蓬松的头发随意披散,凌乱却有着狂野的气息。只是他眯缝的双眼透露算计,看上去绝非善类。
“姓鹤的不识时务,否则我又何必拿他开刀。”
“不过为什么要嫁祸给北堂爵呢?天蜀教实力不凡,我们从他下手,会不会有些心急了?”
“你懂什么。天蜀教在江湖上并不能列入正派行列,对付他们,更容易获得其他帮派的协助。而且,一将天蜀教收入囊中,我教势力必将壮大好几倍,如此一来,统一武林便指日可待。”男人的嘴角上扬,狡猾的双眼越发明亮。
“范谋士神机妙算,在下佩服,佩服啊。不过,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把拿东西给我?要知道现在咱们可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这个道理……范谋士不会不明白的吧。”
“白虎,你勿需心急,等天蜀教一灭,我自然会遵守约定把冥王心经交给你。在此之前,你只要做好分内的事。待我范离一统江湖,必定少不了你的好处。”男人噙着笑,眉目间流露出嗜杀的本性。他轻瞟白虎一眼,眼中似有一抹阴翳闪过。
白虎脸色稍变,却迅速挂上招牌谄笑,“范谋士所言甚是,是在下过于急躁。在下必定竭尽全力,以助范谋士一统江湖。”昏黄的烛光照得人也暗暗沉沉,似乎连脸上的表情也看得不甚真切。然,细细瞧来,白虎额角竟渗出不易察觉的汗珠,和着寒冷的空气,很快便消散在狭小的厢房之内。
夜依旧静谧,月儿探出半颗脑袋好奇地打量着大地,安详的、沉静的。似乎,所有都不曾改变,包裹着淡淡的银色光芒,在黑色的夜幕中跳跃、摇曳。可是,当真如此吗?或者,我们只是在不停地轮回,不断地重复。一个接着一个,憎恨、痛苦、徘徊;一次又一次品尝后悔的滋味;一回又一回敲响死亡的丧钟……
通往天蜀教的必经之路上,三匹棕色大马晓腾而过,扬起遍地飞沙。马上三人风姿绰约,实乃翩翩公子之样。中间那少年并不高大,身着紫衫,脸戴半截银灰面具,华贵却不招摇,飘逸而略带沉稳。他身旁一白一蓝两位公子一个眉目阴柔,一个朝气蓬勃;一柔一刚,一静一动,搭配得天衣无缝,甚是养眼。
正如各位所想,这三位便是刚从无极宫脱险的凉澜以及随心、飞花二阁主。要问木狄怎么没了踪影,那还要从昨日傍晚说起。
“哎?不回凌霄山庄?”
“是啊,以木婉澜的身份回去我现在还做不到。所以……大哥,你能谅解吗?”
离开无极宫天色已晚,凉澜四人便决定现在附近的客栈留宿,待天亮再行出发。不过,对于凉澜的去向,几人似乎抱有不同的看法。
“澜儿,你难道不知道爹有多么担心你吗?你至少要和我回去,让爹确认你平安无事才好。”作为哥哥,木狄苦心相劝。好不容易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妹妹,他自然是希望能一家团聚,共享天伦。
没等凉澜回答,飞花已经先一步接话,“什么嘛,小澜都说不去了,你还死缠着干什么。说到底小澜这次被抓走还不是因为你们凌霄山庄过于无能,换做是在西楼,鬼面那伙根本没机会接近她。所以,小澜和我们回西楼才是最好的决定。”
“澜儿是我的妹妹,这件事与外人无关。”
“什么?你说我是外人?!”听木狄说自己只是外人,一股无名火便冲上飞花脑门,他揪起木狄领口,厉声呵斥:“从西楼初建小澜就和我们在一起,她最苦、最累的时候你这所谓的大哥在哪里?她最无助,最需要关怀的时候你又在哪里?说到底,你是最没有资格站在这里和我们讨论小澜去留的人!你……”
“飞花,好了。”随心出言阻止。
“我还没说完,他……”
“够了!这里不是你胡闹的地方!”随心大掌一拍,震得木桌吱吱作响。与随心相处近三年,飞花还从未见过随心如此大动肝火,不由地心中一颤,乖乖禁声,不在多言。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缚
更新时间:2008…6…12 12:30:00 本章字数:3232
随心转身面对呈呆滞状的木狄,脸上寒气未消,“木少侠,我知道小澜对你来说是重要的妹妹,但她对我们而言也是十分珍贵的伙伴。飞花语气有些重了,但正如他所说,我们是与小澜一同度过困苦的人,我们比你更了解现在的她。”
木狄无言以对,只有呆呆地望着随心,他眼里的不安尽数落入凉澜视线当中。
“都是这么大的人了,还为这点小事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凉澜对着三人笑笑,替他们各自倒上了一杯温热的茶水。
“这怎么会是小事……”飞花微微撅着嘴,小声嘀咕。
凉澜也没有多做解释,而是起身来到窗前,指着对面的屋檐说:“你们看,那是什么?”
“只是燕子窝嘛,大冬天的又不会有燕子。”飞花怏怏地回答。
“可是到了春天它们就会回来了不是吗?”合上窗,抑止刮得越发猛烈的寒风,凉澜回到桌前。“所以,它们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这里——能带给它们温暖的地方。当它们觉得累了、倦了,另一片大地冷了,它们会很自然地想到这里,回到这里。因为,心,永远为这个家留了独一无二的位置。”
“澜儿……”木狄双眼一亮,口中的话到了嘴边却戛然而止。随心脸上的寒气消散,饱含暖意的笑容重新出现。飞花似乎没有搞清楚状况,不过感觉气氛缓和,也就稍稍输了口气。
“不管我人在哪里,凌霄山庄也好,西楼也好,你们——都是我永远不会忘记的人。所以,哥……”
“我知道了。”木狄摆摆手,“既然这是你的决定,那么,爹那边我会说明。按自己的想法做吧,不管什么时候,凌霄山庄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凉澜欣慰地上前轻轻环住木狄,低声说道:“答应我,你,还有爹,都要努力找到自己的幸福。”
“一定会的。”
……
“可是,我们不回西楼直接去天蜀教好吗?踏雪他们还是很担心的吧。而且你穴道被封时间太长,像现在这样赶路身体会吃不消的。”马背上,飞花侧过头一脸认真地向凉澜询问。
“没问题的,踏雪那边已经用藏掖萤通知过了,至于我——这点路还是可以的。”
“你们是行啊,可我已经筋疲力尽了,咱们还是休息一下吧。”随心一把勒住马缰,看似虚弱地说道。
见随心停下,凉澜和飞花也只得勒住缰绳,止住奔驰的马儿。
“你还真是娇贵,这点路就受不了。”飞花好不容易有机会吐槽随心,顿时心情大好,眉开眼笑地往随心身边凑过去。
怎料随心对他毫不理睬,避开他径直来到凉澜跟前。
“赶了一天的路,就算你撑得住,马也要有喘息的时候。况且,以你现在的状况,就算赶到那里又能帮上什么忙?休息一下吧,你累了。”
“我没关系,爵他……”
“北堂爵最在乎的是什么?”随心打断凉澜的话,“他最在乎的是什么?”
凉澜一愣,下意识地避开随心的目光。
“他最在乎的是什么你很清楚不是吗?”随心跳下马,慢慢行至凉澜马前,“既然清楚,就不要让他看到一个为了他赶路赶到面色苍白的慕容凉澜。”
经随心一提,飞花也注意到了凉澜发白的面颊和微微泛紫的双唇,蓦地,他明白了随心要停下休息的原因。再这样放任凉澜不顾自己的身体赶路,她会是最先倒下的人。
“北堂爵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打倒,对他,对我们,请多一点信任。”随心张开双臂,眼里溢出鲜少出现的慈爱笑意,“觉得累的时候也依赖一下我们吧,你不是只有一个人的。”
凉澜望着随心,眼里闪过踟蹰、彷徨、退缩、怯懦,她无法像随心一样张开双臂,她是真的怕了。经过现世的生离死别,她早已封闭了自己的心,她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再忍受那种锥心的疼痛了。不和别人有太深的羁绊,不对别人产生放不开手的感情,不去相信,不去依恋,那失去的时候也就不会痛了吧。她如此想,也一直如此做了,但是,就像随心所说,好累,这样真的好累……
身体好像轻飘飘的,眼开始花了呢,果然……是太累了吗……
“小澜!”
“小澜!”
伴随紫色身影的坠落,两道声音重叠在一起。飘动的浅紫衣摆,飞扬的雪白长衫,交织、倒下。一切都发生得那么迅速,迅速到飞花还来不及眨眼,凉澜就已经和随心双双倒在大道之上。
“小澜……随心,随心你怎么样了?小澜她怎么了?”飞花急忙跳下马背奔到二人跟前,神色慌张却迟迟不敢有所行动。
“先把她从我身上抱开才是最重要的吧,我快被压扁了……”随心睁开眼,痛苦万分地呻吟。方才他见凉澜神情恍惚,似乎就要坠下马来,只得自不量力地拖住她,自个儿当了传说中倒霉的人肉垫。
飞花抱起凉澜,一脸憨笑地朝随心眨眼,“你这小子平时最会欺负人,不过对小澜倒是好得惊人啊。”
“少废话,赶紧找个可以避雨的地方吧,看这天气,不多久就要下大雨了吧。小澜是太累了才会晕过去,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随心顾自爬起,不去理会飞花的调侃,牵起两匹马便四下张望起来。
见随心一脸肃穆,飞花自觉无趣,便也不再多语,将凉澜伏在马背上,牵起缰绳跟着随心往一边小道缓步前行。
“如果我不在了,你们还是会陪在小澜身边,保护她,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