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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门千金-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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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前北成国的皇孙唐世成和顾正充顾秋波等人谈文论武,在武学一道上略胜过顾正充顾秋波,先皇这才令顾正充和顾秋波等到将军府学艺。现下北成国那边新皇即位未及一年,却说道和南昌国本是姻亲国,倒要使皇子皇侄们认一下亲戚,年前就递了话,要在今年开春让唐世成领人来南昌国拜见仁元皇上,认一下舅舅。

听得唐世成等人要来,顾正充顾秋波自然跃跃欲试,准备狠狠挫一下唐世成,找回场子。

待顾秋波说完,沈天桐这才接着道:“太子和蜀王勤学武艺,不过想等着唐世成再次来南昌国时,于文于武都压过他一头,好给皇上长脸。只是那唐世成几年前就武艺超群,现下自然也有长进,却不能小看。光凭着太子和蜀王,只怕还不够妥当,还得将军府的哥儿也上场了,才有一点胜算。”

蒋白的武功虽比不上蒋玄和蒋青,但因她自小跟在蒋华安身边熏陶,习武已是生活的一个习惯,更兼她身子轻盈,虽只学了越女剑和折花手,跟顾正充和顾秋波比起来,却略胜一筹,若她和蒋玄蒋青也一起出场,倒确是胜算多些。

顾秋波捏了拳头道:“论文,咱们有桐哥儿和信哥儿,论武,咱们有玄哥儿和白哥儿,这回定要叫唐世成心服口服。”

“对,一定要揍得他心服口服!”蒋白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也捏了小拳头跟着顾秋波挥舞。

见蒋白挥舞白生生的小拳头,沈天桐眼皮却跳了跳,想当初,自己就是被这只小拳头打得鼻青脸肿,好几天不能见人的。祖母和母亲直抱怨了许多话,至现在还时时提着,使自己欲忘不能忘。

贺圆见顾秋波和沈天桐在蒋白房里良久不出来,倒有些着急。咳,小白虽还小,毕竟是女娃,现下病着,衣裳不整坐在床上,那两个男孩儿待在房里太久总归不妥。她这里想着,见蒋玄和蒋青来了,忙耳语一阵。

蒋玄和蒋青五六岁起,便知道蒋白是女娃,蒋白跟着他们男娃混在一处练武,他们两个倒着意护着,不使她露出什么异样来。现下听得顾秋波和沈天桐在蒋白房里,不由对视一眼:唉,那蜀王和沈家哥儿,平素就爱偷瞧白哥儿,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思?这会居然登堂入室了,真可恶!

蒋玄和蒋青还没把顾秋波和沈天桐从蒋白房里请出来,贺信之也来了,因他和蒋白是嫡亲的姑表,更是理所当然的直冲进房里,嘴里道:“白哥儿,你好些了没有?”

折桂候在一边头痛死了,房里一位小王爷,一位沈少爷,自己家两位哥儿,本来已是很挤了,这会又来一位姑表少爷,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贺信之和蒋白较为亲昵,却不顾折桂的脸色,只一下就蹿到蒋白床前察看她的脸色,笑道:“比昨儿好多了。”

是不是比昨儿好多了,一眼就能分辨得出来,你凑那么近是干什么呢?顾秋波和沈天桐见贺信之居然拉着蒋白的手说起话来,不由瞪大了眼。大家师兄弟平素一处练武,就你爱腻着白哥儿,这会人家病着,你还腻上去,也不怕过了病气。

“我要休息了!”蒋白见房里的人越聚越多,不由也皱起眉头。蒋玄趁机道:“蜀王,桐哥,信之,我们出去外面说话,让白哥儿休息一下。”

待顾秋波等人出去,折桂吁了一口气,赶紧过来给蒋白掖被子,服侍她躺下,轻手轻脚放下帐子,这才退到门口去守着。真发愁啊,慧姑娘和若姑娘最近都爱进少爷的房里,她们虽是姑娘家,却不能叫她们看破少爷的身份,少不得遮遮掩掩。现下倒好,蜀王和沈家少爷并贺家姑表少爷,只说师兄弟情谊没那么多讲究,也是爱进房就进房,这可如何是好?

却说贺信之回了府,自然先到祖母处说了蒋白的病情,贵姐听得蒋白无碍,这才放下心来。

贺信之从贵姐房里出来,待要拐到唐至萃房中,无意间却听见两位今儿跟着自己到将军府的婆子在角落里嘀咕,一个道:“咱们跟着信少爷进了几回将军府,倒见了将军府白少爷几次,瞧来瞧去,这位白少爷真的太像女娃了。将军夫人也把他当女娃一样宠着,真叫人想不透。”

贺信之听得此话,一时也有些纳闷。又想起自己有一次到祖母房里请安,在门外却听得祖母跟祖父说什么蒋白一出生差点保不住,亏得子母庙老师傅想出一个借阳气的法子,又易了装,这才保下来云云。当时自己也没往心里去,这会一联想,却越想越心惊。

贺信之年岁不大,性子却聪慧,这会又寻思开了:玄哥儿和白哥儿虽是双胞胎,两个样子不同不说,性格也天差地别。玄哥儿极有大哥风范,很照顾白哥儿。白哥儿平素娇娇弱弱,有时还偷懒,偏姑父他们也不责罚她。若是玄哥儿青哥儿偷懒,早挨了不少打。姑父他们就算要偏心,也没理由把白哥儿宠的像个女娃呀?祖母说的白哥儿易装借阳气,莫不成是指白哥儿本是女娃,却扮成男娃来养?

贺信之心里存了疑问,到了唐至萃房里,看看四下无人,便直接问道:“娘,白哥儿是不是女娃?”

唐至萃吃了一惊,脱口道:“你怎么知道?”

“白哥儿真是女娃!”贺信之见得唐至萃的神色,知道自己猜了一个准,半天回不过神来,“怪不得……”怪不得白哥儿的手那么软那么白,就是和我们一起练武,大家流了汗,独她身上还是香香的。

唐至萃刚得了消息,说道唐世成领了人来南昌国,正寻思要借机见见唐世成,问问自己母后的安康,待听得贺信之说道顾秋波等人到时要和唐世成比试一场,不由叹了一口气。自己虽是北成国公主,现下夫婿和儿子却是南昌国的人,若儿子与哥哥的儿子唐世成比试,自然还是希望儿子这方得胜。父皇驾崩,大皇兄既位后,虽也派人对自己这个皇妹慰问过,却有敷衍的成份在内,不比父皇和母后对自己的疼爱。听得大皇兄对当初和南昌国所定的盟约略有微词,现下就怕南北关系有变。

唐至萃本来烦恼,这会见贺信之猜出蒋白的身份,先时想让贺信之和蒋白定亲的念头又浮了上来。自己先时提过这件事,贺词却怕蒋白体弱不是良配,无奈何只得打消了念头。现下蒋白虽娇弱,看着却不像短命之人,上有父兄庇护,下有祖母和母亲疼爱,正是天之娇娇女。贺信之若能和蒋白定亲,无论南北关系如何变,在贺家和蒋家的双重保护下,朝内那些借机要闹事的人,也就撼动不得自己和儿子们半分。

唐至萃既下了决心,便笑着对贺信之道:“你既然猜出白哥儿的真正身份,自然得帮着玄哥儿青哥儿他们好生护着她,别让外人欺负了她去。白哥儿这易装之事,也得守口如瓶,若是闹的外人知道了,也怕有损她的阳气呢,这可不是玩的。”

贺信之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忙忙应下,待定定神,暗暗把一起进将军府学武的哥儿在脑中过了一遍,别的人还罢了,蜀王和沈家少爷对白哥儿却太注意了些,得防着他们。

唐至萃见贺信之知道利害,倒也放心。一时寻思着,信哥儿知道了小白的身份,自然晓得好生对待,两个又是嫡亲的姑表姐弟,这会一起学武习文,一起长大,正是两小无猜。信哥儿这些时候在将军府走动,人才相貌如何,将军府诸人自然有眼皆见。只要候着时机,自己再请婆婆往将军府一提,此事便有几分了。

作者有话要说:打劫打劫,路过的,留下买路花!

14

14、一朵胖莲花 。。。

“白哥儿是女娃,白哥儿居然是女娃!”贺信之回了房,待得躺上床,放下帐子,犹自觉得不可思议,喃喃念了两遍,见丫头们不在跟前,又拥被坐起来,怔怔出神,过一会突然捶床大吼一声:“居然是……”女娃几个字,只在喉咙内转了转,却吞了回去。一时右手轻捏左手,自己翻手掌看了看,又喃喃道:“我早该想到的,她个子虽跟我差不多高,但是手掌那么小,手腕又那么白,指甲盖儿只有那么一丁点,怎么可能是男娃?”

贺信之在房里发怔时,折桂却正跟蒋白抱怨道:“慧姑娘和宛姑娘不经通禀就进哥儿的房,这也罢了,今儿蜀王爷沈少爷不等我们揭帘子,自己就蹿了进来,若是瞧见什么不该瞧见的,可不得了。还有信少爷,也是说进就进,进来还握了哥儿的手乱摇,瞧着真急坏人。”

“我这会也九岁了,还有四年,就可以换回女装,到时他们就不敢进房来了!”蒋白见折桂气急败坏,忙安慰道:“他们不知道我是女娃,这才如此的。若知道了,自然不会再这般唐突。”

“若他们知道哥儿是女娃,只怕更……”折桂倒了一杯红枣茶递在蒋白嘴边,见她低头喝茶,长长的睫毛轻轻扇着,倒映在杯子里的,是如花的容颜,不由更是忧心。作男娃养,这些少爷们都争着围上来,若是换了女装,更不知道会如何?就怕,就怕不小心生了事!抹泪,主子太俊除了令人担惊受怕之外,实在没其它好处。

蒋白究竟不是什么大病,服得几帖药,又有莫若慧天天过来劝着吃饭,倒渐渐好了起来。又听得北成国小王爷唐世成还有两个月就抵达南昌国,顾正充等人已请了旨,每日都要过来将军府习半天武,以备到时和唐世成见个高低。一时也不好再躺着,只得每早过去练武厅里跟着习武。

别的人还罢了,贺信之自从得知蒋白是女娃之后,一见了她,却有些心神不属。见她练了一圈剑,往一边坐下,马上从丫头手里要了一杯茶递过去,笑道:“快喝杯茶润润喉!”

蒋白笑着接了,尝了一口道:“信哥儿,你前几日念那些句子,竟比书上的诗句还有趣些,却是从哪儿听来的?”

“我偶然听得祖母念叨,因觉得有趣,这便记下几句。”贺信之笑着抬头道:“祖母随意讲个故事,念叨个什么,都有趣极了。”

他们说着话,却见朱润润提着一个食盒从那边绕过来,蒋白不由笑道:“五叔早上顾不上吃东西就来练武厅了,这会五婶又送茶点过来呢!五婶做的茶点却好吃,五叔自然不会独吞,待会我们也有口福了。”

“你五婶胖成这样,肯定是做的东西好吃,吃太多了。不过她做的杏仁饼,确实是一绝,上回送了一些到我们府,祖母吃了也赞呢!”贺信之见蒋华曾出来接过朱润润的食盒,笑着说了一句什么,朱润润低头应了,神情极温柔。一阵风拂过,拂起她的衣角,衣角上绣的莲花卷起又落下。见此情景,贺信之不由把从贵姐处听来的话用上了,“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似……”

“似一朵胖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蒋白几天前从贺信之嘴里听过这句,当时站在莲花池还念叨了一回,这会见贺信之应景的用上了,不由接口念了下去,一念完满脸是笑。

“哈哈!”贺信之忍俊不及,不由也笑了,像平素那样伸手去拍蒋白的肩,“白哥儿,你五叔要是听到你说五婶是胖莲花,指不定就叫你多舞几圈剑呢,你得小心!”

“我吟诗而已,哪儿说我五婶什么话了?你别乱传哟!”蒋白扬起小脸,笑的欢快,伸手去捶贺信之。

贺信之一拍蒋白的肩,忽然意识到什么,早缩回了手,这会被蒋白一捶胸,却忘了闪避,被她结结实实捶在胸口上,一时“哟”了一声道:“手下留情!”

两个人玩闹了一会,听得那边蒋华盖吹了一声口哨,忙重拿了剑过去练。

贺信之舞完剑,回头见蒋白也停了下来,额角微微出汗,一时右手挽了剑,左手从怀里掏出手帕子递过去,“白哥儿,你的病刚好,小心着了凉,快擦擦汗!”说着话,见蒋白只顾拿布抹剑,却不接帕子,不由自主就抬起手,帮她擦了擦,一面见她垂着眼,长长的睫毛轻颤,不知怎的,捏着帕子的手也轻颤了一下。

“喂喂,信哥儿,我也流了汗,怎么不见你过来帮我擦一擦?瞧你这温柔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给女娃儿擦汗呢!”顾秋波一转头见贺信之帮蒋白抹汗,不由打趣了一句。因贺信之在学武的贵族子弟中,年纪最小,又生的文文弱弱,性子也斯文,顾秋波等人时不时便要逗一逗他,这会不过打趣了一句,却见贺信之红了脸,不由大奇,歪着头道:“信哥儿,你还害起臊来了?”

“祖母昨晚令我喝了一大碗补汤,今早起来身子便燥热着,这会脸上也热。”贺信之听得顾秋波的话,感觉到脸上又是一热,忙忙收起手帕子,不敢再往蒋白脸上瞧,转头拿自己的剑往角落里练去了。

蒋白见贺信之突然红了脸,不由也摸不着头脑,托腮瞧着他的背影,嘴里道:“信哥儿怎么古古怪怪的?”

“我有不好的预感!”顾秋波凑过来,收起平日的嘻皮笑脸,正正脸色道:“白哥儿,信哥儿只怕把你当女娃看待了,你得小心!”

顾秋波虽是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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