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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门千金-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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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只得退了出去。

蒋白本来恹恹无力靠在枕头上,见顾元维忽然掏出一卷经书,摆出一副就要开始念经的姿势,再也忍不住了,捂着嘴笑的乱颤。这一笑,那头重脑胀的感觉倒是减轻了许多。

作者有话要说:笑眯眯更新了!

38

38、羊脂白玉牌 。。。

女娃就是女娃,笑起来总是悦目些。顾元维见蒋白笑颜如花,不禁也微笑起来。

“师傅,你的经书拿反了!”蒋白身上裹着被子,这一笑,被子直滑到肩膀下,忙伸手把被子拉高了,连脖子一并裹住,一抬头,却见顾元维笑吟吟看着她,手里的经书却拿反了,一时乐的不行。

“这个,我比较善长反着读经书。”顾元维敛了笑容,严肃道:“反着读,效果比顺着读更好。”

“噗!”蒋白再次忍不住笑了,歪着头道:“师傅,开始念吧!我想听听效果有多好。”

“等一下。”顾元维见房里还站着一个丫头,便指挥道:“把那边的窗子打开一扇透透气。”

“但是,但是白哥儿病着,这开了窗,要是着了凉怎么办?”折桂见了顾元维,本来胆怯,可是事关蒋白的病情,一下子壮着胆子回话,迟疑着不动。

“这房里刚才人来人往的,全是各种味儿,又杂着药味,我们没病的闻着也胸闷,何况小白白病着,闻了更是气闷。”顾元维使唤不动小丫头,也不以为忤,反解释了一通,又转头跟蒋白道:“小白白,你说是不是?”

“确实是的。每次我病了,她就爱闭了窗,一丝气儿不透。还是我娘来了,才使唤的她开了窗。虽如此,我娘一走,她又怕生怕死的去关窗,还得我大叫气闷,才又开了。”蒋白说着,见折桂已是去开了半扇窗,这才止了话。

“今儿一通跑,还没喝过茶,这会可有点口渴了。”顾元维弹弹经书,瞟一眼还杵在一边,硬是撑着不去倒茶的折桂,清清嗓子道:“上茶!”

待得折桂无奈的下去后,顾元维这才笑吟吟转向蒋白道:“小白白,听说你不能沾女娃之物?”

“嗯!”干什么干什么?想从我嘴里套什么话呢?蒋白转动眼珠,决定用鼻音回应就行了。

顾元维见蒋白皱皱鼻子嗯一声,止不住又微微一笑,看着她道:“按理说,女娃之物属阴,那女娃本身更属阴。你一沾女娃之物就病了,可是平素钻女娃堆,又跟女娃拉拉扯扯,称姐道妹的,反而没事。 这事儿有点古怪。”

“呃!”蒋白这会改用喉音回应了一声,一时也觉得顾元维说的有些道理,这事儿是有点古怪。

“且不论你生病是否真个和昨儿那支凤头钗有关,总归是突然生病了,又总归和我有点关系。既然如此,我总得补偿你一二。”顾元维说着,收起经书,探手在衣领内摸了摸,扯出挂在脖子上的羊脂白玉牌,摘下递到蒋白跟前道:“这块玉牌是我随身之物,且在子母庙里开了光的,阳气十足,你拿着罢!”

蒋白见那羊脂白玉牌上雕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小虎,玉牌质地温润细腻,知道这个玉牌价值不菲,忙摇头道:“这玉牌既是福王殿下随身之物,我怎么好意思要?况且祖母每季拿我的衣裳上子母庙里祈福,我挂着的玉牌也是祈过福的,这些尽足够了,……”

“要是足够怎么还会‘突然’病了?你要知道,我是佛门俗家弟子,阳气最足的,这随身带着的玉牌,自也压得邪气的。”顾元维不容蒋白再说,把玉牌塞在她手里,拍拍手道:“好啦,把你脖子上的玉牌摘下来我瞧瞧。”

瞧我的玉牌干什么?蒋白虽有些糊涂,还是照着顾元维的话把自己挂着的玉牌摘了下来。

京城里达官贵人的子弟,多数在脖子上挂有雕了自己生肖的玉牌。蒋白的玉牌上自也雕了生肖,却是一只可爱的小羊。顾元维这会接过一看,笑了笑道:“小白白,这只小羊跟你好像。”说着,把蒋白的玉牌挂到脖子上。

蒋白愕然,小声嚷道:“福王殿下,那是我的玉牌!”

“我知道,我帮你挂着吸阳气,过得两年,吸足了阳气就还你。”顾元维笑眯眯瞧一眼蒋白,站起身往门外走,走得几步又回头道:“记得把我的玉牌挂在胸口,不要乱丢。”

呜呜,我的生肖又不是属虎的,挂个雕了猛虎的玉牌好奇怪啊!蒋白脖子上挂惯了玉牌,这会只觉空落落的,举着顾元维的玉牌瞧了瞧,犹豫不决,不知道要不要挂到脖子上。

折桂倒了茶进来,不见了顾元维,却见蒋白手里把玩着一块玉牌,一时忙放下茶,凑过去道:“白哥儿,这是福王殿下赐的?”

“硬塞给我的。”蒋白细抚玉牌,触手生温,又拿起端详,见小小一块玉牌一点儿瑕疵也没有,隐隐透着一股光润,很明显,质地比自己挂那块还要上佳,因道:“祖母常说,金银珠宝虽好,不如玉贵重,瞧这块玉牌可不是普通的,待会还得跟祖母她们禀报一下,可不敢乱挂。”

待尚婕在前头接完旨,赶到蒋白房里时,顾元维已是领了顾秋波等人告辞了。蒋白睡了半天,这会倒来了精神,忙把玉牌呈给尚婕瞧,又把顾元维说的话复述了。

尚婕拿过玉牌瞧了瞧,失声道:“这羊脂玉极是难得的,外间有市无价,想买也买不着。福王殿下这会把玉牌给了你,这……”尚婕说着,却止了后面的话,暗暗摇头,福王殿下行事不与常人相同,这送玉牌之事,若不是自己想的那般意思,自己却在白哥儿跟前露出什么猜测来,却是不妥。隔得一会又道:“论起来,福王殿下既是皇室血脉,又是觉慧方丈的弟子,阳气自是比常人要重。这玉牌是他随身之物,又是开过光的,自是比寻常玉牌要强许多。既是得了这个玉牌,却不好随意搁起,倒是带着罢!”

正说着,贺圆也来了,听得顾元维把自己的玉牌换给蒋白,一时怔了怔,半晌对蒋白道:“既是福王殿下赐的,你挂起来罢,也不负了他的心意。”

待出了蒋白的房间,贺圆看看四下无人,这才和尚婕道:“适才我爹着人来说,道是太子选妃未定吉日,却让钦天监卜卦,要卜一个良辰吉日才正式择人选。后来钦天监只卜出一个结果,说道明年后年都不利选妃,最好过两年之后才选,方选得贤淑之女。”

尚婕也吃了一惊,皱眉道:“皇后娘娘自然希望太子妃人选是尚府姑娘,只是现下尚府几位姑娘却不出色。这推后两年才选妃之说,怕是皇后娘娘拖延之计。一来等尚府几位小些的姑娘略长大,看着如何再论。二来等白哥儿易了女装,也多一位人选。只是白哥儿自小充作男娃养,不提针线女红诸般事,就说这性子,哪儿能进宫?况且,咱们府只有这位姐儿,一旦进了宫,想见个面都难,怎么行?”

“所以,福王殿下送了玉牌,却送的正是时候。”贺圆悄声道:“皇后娘娘若有意让小白进宫,到时自然会赐下凤头钗,那会可推脱不得。如今福王殿下送了玉牌,虽没有明说,到时却可以拿出来当挡箭牌,只说已先收了福王殿下的东西,不能再接受皇后娘娘赐下的凤头钗。”

“福王殿下是一个慧心的,他倒知道凭白哥儿的性子,进宫是不妥当的,这才跟白哥儿换了玉牌,又说过两年把白哥儿的玉牌还回来,其意自明。至于是否让白哥儿进宫,却看我们自己的意思了。福王殿下这赐玉牌之事,确是真心要帮我们一把。”尚婕说着,另想起一事,笑道:“你那嫂子这些时间倒是常来咱们府里,话里话外都夸信哥儿纯良,和白哥儿处的来。我瞧着她的意思,却有意联亲的。论起来,白哥儿和信哥儿是嫡亲表姐弟,白哥儿性子活泼,信哥儿性子温和,正好互补。大家亲上加亲,倒没什么不好。”

“我嫂子也心急,这些事儿总得待小白易了装再论。”再如何,贺圆对表亲联姻这件事,总是抗拒的。正待再说,却见丫头来道:“老夫人,夫人,安平侯夫人领了哥儿姐儿来了,说是听见白哥儿病了,来探病的。”

隔得一会儿,又有几家府里的夫人领了哥儿姐儿过来,也是探病来的。这会蒋白略好些,便穿了外衣,靠在枕头上和人说话。

宋晴儿乔潆并陈宛若等,一向和蒋白亲近,听得她病了,自然忙忙来探望,一时仗着年小,顾忌不多,却都挤进蒋白房里。吱吱喳喳道:“昨儿还好好的,今儿怎么就病了?定是夜里起了风,丫头们又不经心,也不给你盖严被子,这才病的。你平素也太宠着这些丫头了,任着她们懒散。”

她们这里说着,却有丫头进来道:“白哥儿,桐少爷又折了回来,说有话单和你说。”

“那我们先告辞了。”宋晴儿等人见得蒋白也没大碍,便告辞出去。那边折桂便引了沈天桐进来。

沈天桐进来后,眼睛却不瞧蒋白,只僵硬着脖子道:“白哥儿,我却不知道你昨儿穿着那衣裳是祈过福的,一时不慎,倒撕断了你袖子。你今儿突然病了,不管是否因我撕断袖子引起的,我都给你赔个不是了。”说着站起来躬□去。

蒋白见沈天桐赔不是,有点意外,笑道:“我没怪你!”

沈天桐听得蒋白的声音软软糯糯的,一时抬头瞧了蒋白一眼,见蒋白散着头发靠在枕头上,更显得眉眼如画,不知为何,却有点慌张,垂下眼道:“那我走了!”说着话,几步走到门边,却似乎没看到门槛,一跤绊在门槛上,“砰”的一声跌坐在地下。

“啊!”蒋白张口惊呼了一声,却见沈天桐涨红脸爬了起来,慌慌跑了,一时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39

39、闷热的夏季 。。。

顾元维和蒋白在房里互换了玉牌这等隐秘的事,还是没能瞒过尚太后,她一得知,就喜不自禁跟周嬷嬷道:“哟,开窍了,居然知道把玉牌往人家白哥儿脖子上挂,倒是手快。看着是真喜欢白哥儿了。待得白哥儿大几岁,元维这头发应该也长了,正好束冠,束起冠就办喜事。有人拘着他,我也不用日日担心他忽然走个没影。”

周嬷嬷手里本来举着一份名单,这会听得尚太后的话,不由笑道:“福王殿下若能收了性子,自是天大的喜事。只是,这福王妃人选名单……”

“他既然喜欢白哥儿,这福王妃人选的名单,不用再拟了,搁着罢!”

尚太后把福王妃人选名单搁起时,尚如贞手里的杯子直掼在案上,暗恨太后只看重儿子,却不看顾尚府。明知道蒋白是自己看中的太子妃人选,偏要跟自己抢人。若是太子妃之位落到与尚府不对盘的府里姑娘手里,自己百年之后,还有谁能保得尚府?这人老了,果然容易犯糊涂。且待蒋白易回女装后,少不得要先下手为强。莫不成蒋家还会放着未来国母之位不要,却让蒋白去做一个闲散王妃不成?这一局,自己是赢定了!

顾元维听得尚太后不再折腾着要给自己安排福王妃人选,一时在床上连打好几个滚,又拿出蒋白雕了小羊的玉牌,放在嘴边亲了亲,嘿嘿笑着自语道:“小白白,这回借着你的玉牌,倒避过一劫,若不然,母后乱折腾个什么女人进福王府,却是受罪。”

却说蒋白不过是着凉,并不是什么大病,至晚间服下药,又出了一身汗,却是精神多了。又将养了两日,王太医重新诊了脉,说道无碍了,合府才放下心来。

蒋白继续生龙活虎时,小丫头折桂却有些头痛,最近那些哥儿借着探病,没少往白哥儿房里跑,这会病好了,他们依旧跑来,这可怎么办?

贺圆听得折桂的话,也有些头痛,这些哥儿跟着小白一处练武吟诗的,说是师兄弟情谊深厚,拦着不让人往她房里去,实在说不过去,不拦着吧,确实又不妥。一时揉揉头道:“没法子,只能让奶娘带了庄哥儿腾到外间,先腾出一个地方来,再找借口让白哥儿搬到我院子里一并住着。这些哥儿再热情,也不好跑我院子里来找人的。且白哥儿跟着我一处住,这落下的针线功夫正好补上。”

折桂大喜,笑道:“不单那些哥儿爱找白哥儿玩,就是那些姐儿,仗着年纪小,也是不避讳,动不动就跑白哥儿房里玩。我就怕白哥儿露出什么,被她们猜出身份,会损了寿元呢。若是搬过来跟夫人住,正是清静。”

贺圆这会倒想起莫若慧说的沈天桐藏了蒋白半截袖子的话来,因寻思沈天桐等人时常和蒋白一处练武,虽不知道蒋白是女娃,若是日久觉察了什么,难保不生事。倒得借机让蒋白远了他们才是。

待得夏至,贺圆便着人把院子腾出几间房来,让蒋白搬过来跟自己住,又借口蒋白体弱,只在院子里跟着蒋华安舞剑就行了,不必天天往练武厅去。

练武厅少了蒋白的身影,众人却是一阵失落。顾秋波表现的最明显,嚷嚷道:“白哥儿天天在这儿舞剑,倒没觉着什么,这会不来了,我怎么感觉很没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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