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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男子来看,顶多就是个长得比较清秀女气的少年。
容轩帮漫罗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后,便唤了寐瞳进来。而后容轩将漫罗抱到床上为之把了把脉,确诊了只是染了风寒,于是便开了张药方子让奴才去抓了药熬好送来,随后亲自喂漫罗一点点地喝下,因为对方已陷入了昏迷,所以喂药的过程变得极为艰难,近半个时辰的时间,才将一小碗汤药全部送入漫罗腹中。
而寐瞳自始至终都只坐在桌边,平静地望着漫罗,也不知心里在想着什么。
也许人类本能的怕火,所以一直到这个时候,漫罗的身体仍是有些微微的颤抖。望着漫罗,寐瞳不经意间想起了那个人——那个在他救漫罗的时候,从他视线中闪过的熟悉的身影。
“糟糕!”寐瞳暗叫一声不好,立马站起身就要往殿外冲去,容轩不解地唤了他一声,问道:“怎么了?”
寐瞳只甩下一句,“你照顾好漫罗便是。”语毕人已消失在眼前。
而月华殿内,萧菡月见柒林落汤鸡似的回来,赶忙撑着雨伞迎上前,怎料还没来到柒林面前,忽见其背后一个黑影,她脸色一变,急唤道:“柒林小心!”
柒林闻之立刻回过头去,却见一名黑衣人持剑向他攻来,其攻势甚猛,逼得他连连后退、拔剑抗之,大雨中两人挥剑过招,雨水被划得四处飞溅。伴着雨声,刀剑相碰的声响更显清脆。
这二人的武功不相上下,若真要论个高低,或许还是柒林略胜一筹,只是他似乎有伤在身,起初的几招接得略显勉强。而下一刻思及方才在军营中的种种,欲杀颜漫罗失手,竟叫那国师寐瞳给救了去。心下委实含有怨念,却见目中闪过一股杀气,下手忽然狠毒了起来,招招致命。
正此刻又一黑衣人出现,那人的目标似乎很明确,只为带走先前那人。柒林正在气头上,心想:他月华殿岂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一怒之下随手甩出两只飞镖。
说来那两名黑衣人,前一个是罹湮,后一个自然是寐瞳。此时寐瞳见柒林甩出飞镖,连忙带着罹湮闪过,同时在对方耳畔说道:“你冷静一些,莫因小失大。”而后便飞速逃去。
对方是驸马爷,正面冲突总是不太好,而便是刚才那一攻一守,已让寐瞳忽然之间明白了些什么。
善使飞镖,又恰好负伤……似乎太巧合了些。柒林,你太疏于防范了,这下可露出马脚了。如是想着,寐瞳微微地扬起了唇角。
雨声不绝,他携带罹湮直接朝着子望宫而去。冰凉的雨水顺着脸庞滑落,犹如双泪垂。
卷柒拾柒 雨夜
雨越下越大不见消停,恍然间便模糊了视线。豆大的雨滴落在身上,莫名的生疼。
寐瞳只将罹湮带到了子望宫,前庭之中,罹湮狠狠地甩开寐瞳的手,漠然道:“你带我来这里作何?”语毕也不期望寐瞳的回答,转身便要离去。
寐瞳迅速又拉住他的手腕,迫切地唤道:“罹湮!”旋即他猛一用力,将对方又拉了回来,扳过他的身,寐瞳使之面朝自己。雨声很大,他只能尽量大声地对罹湮喊道:“你可不可以诚实一点?你要对她好,就明着告诉她你关心她,背地里冒冒失失地跑去与柒林打一场又算什么?”
罹湮本就情绪不佳,如今一听寐瞳这话更是将心头的愤怒升华,他大吼道:“你也都看到了,柒林他险些杀死漫罗,他既然做得出,我为何不能杀到月华殿去?”
寐瞳双手紧紧握住罹湮的肩膀,摇晃着他欲使他振作,“你冷静一点好不好?”罹湮一把推开寐瞳,尖锐地启口,“你让我怎么冷静?”
“你要是真的关心她,就让她知道你到底为她做过些什么,别什么事都放在心里!”寐瞳亦扬声而道,而罹湮却冷笑一声,“我就愿意什么事都放在心里,我就愿意站在远处默默看着她,轮不到你来教训我!”说罢他又要离去。
此时殿内忽然走出个人影,原是容轩,他听到了外边的吵闹声便打算出来一探究竟,怎料却见寐瞳与罹湮二人身着夜行衣正在争执些什么。
正待开口说话,忽见罹湮纵身一跃飞上屋顶,三两下则消失在雨夜之中。而寐瞳赶着去追罹湮,只斜睨了容轩一眼,甩下一句“你照顾好她”便也使轻功追去。
寐瞳跟着罹湮的行迹一路追到宫外的一片林子内,方才好不容易地拦下了他的去路。本想与罹湮好好谈谈,怎料对方二话不说便一掌朝他的胸口打来,寐瞳一惊,连忙向后退去,雨夜中,他们你攻我守过了二十来招,竟是不分胜负。
“罹湮,你冷静点听我说好不好?”寐瞳忽而收势,罹湮一拳便要击向他的心脏,可就是在离他心口只差一寸的地方,他的攻势突然止住,拳头稳稳地停在寐瞳的身前,“我不要听,你要说的无非是以大局为重,莫因儿女私情而耽误大事,我自然懂,但是如果可以,我宁愿放弃一切,自私地选择离开,而不是在这里陪着你完成什么使命。”
寐瞳握住罹湮仍然摆在他胸前的那只拳头,郑重地道:“你我血脉相连,我必须亲眼看着你完成使命。”
“我不需要你来干涉我的命运,我与你本无任何关系,我姓君你姓尹!”树林之间,两名身着黑衣的少年相对而立,罹湮的眸中蒙着一层浓重的雾气,只是在这个暴雨的夜晚,没有人会去注意他眼中的这层湿意,寐瞳也没有注意到。
他只是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仿佛要捏碎对方骨头一般握着罹湮的拳头,“你到底要逃避到什么时候?罹湮,别忘了你背负的血海深仇。”
似乎便是这一句话刺激到了罹湮,他使劲甩开寐瞳的牵制,歇斯底里般地大声吼道:“你一句话就在我肩上担了个血海深仇的责任,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寐瞳忽然也恼怒了起来,眸中迅速闪过一道戾气,口吻亦变得不善,“我怎么没有了?你不在的这两年是谁在这里为了我们的计划对萧珏曲意逢迎?不要以为只有你一人受了委屈,我也一样。”
罹湮没有再反驳,只是负手立于寐瞳面前,与之保持三尺距离,沉默了许久,他方才转过身要走。寐瞳再次抓住他的腕,罹湮也没有立即甩开,只是淡淡地说着,“你放心,既然我答应了你会完成我的使命,我就一定说到做到,毕竟……”他顿了顿,才继续道:“毕竟,他才是我的亲爹。”说完,他抬起脚步,慢慢地朝前走去。
寐瞳松开手,望着罹湮的背影在雨中显得分外脆弱,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罹湮的那番话说得很轻,而他却听得甚是清晰,记忆中这个少年只要一谈及此类的话题就会变得这般悲伤,每每看到他孤寂的背影,寐瞳总会想:他还小,但是要承担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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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寐瞳将漫罗救回来,她便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在梦魇中沉沦,她仿佛看到了很多,那些画面似曾相识,犹如真是她亲身经历过的,只是很多内容都显得太过零碎,散作一片一片,让她难以去将画面拼凑起来。
她感觉很热,好像面前是熊熊燃烧的烈火,那样的殷红而炙热,似乎能够灼伤她的眼。而后柒林的笑脸出现在她的面前,他笑得那样的快乐,丝毫没有之前那种狰狞的模样,而她则挽着他的手在花园里漫步,他们沿着石子路走到荷塘边,那个季节莲花都已绽放开,一朵朵呈现出小碗的形状,粉色的,如女子羞涩的脸。
只是转眼,又有什么不一样了,她又看到了那团火,火势很厉害,火苗窜得很高,重重地压下来,好似要将整个人吞噬。
她紧紧皱起眉头,容轩坐在床边陪着她,忽见漫罗眉头深锁,便伸出两指为她抚平,可刚抚平了,对方却又凝起了眉,他便再抚平。
一次又一次,直到漫罗猛然睁开眼,瞪着一双惊愕的大眼望着他,双唇似有些许的颤栗。
容轩只当是漫罗余惊未定,刚才又做了噩梦才会如此,便安抚道:“没事了,漫罗,一切都过去了。”说着又站起身走到桌旁欲点灯,时间过得真是很快,转瞬已至深夜,伴着这场大雨,天色越发显得漆黑如墨。
漫罗似乎突然意识到容轩要做什么,于是紧张地大叫道:“不要,不要点灯,不要点!”反是容轩被漫罗这么一喊,茫然地转过头去,不解而问:“不点灯又怎能看得见?”
而漫罗却道:“看不见就看不见,反正不要点灯。”口吻中显出几分任性,就像一个闹着别扭的孩子。
寐瞳回到子望宫后先回了自己的房间换了身干净的衣裳,随后忽闻漫罗房中传出尖利的叫声,赶忙冲进去,却见屋里一片漆黑,而隐约可见漫罗坐在床上,双手环抱住屈起的两腿,在那里一个劲地喊着,“不要点灯,不要点灯!”情绪似乎很激动。
寐瞳赶紧来到她身边,放柔语调安慰道:“好好,漫罗乖,咱不点灯便是。”漫罗得了寐瞳的允诺,方才平静下来。
此时寐瞳站起身走到容轩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压低了嗓音道:“出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回廊之上,寐瞳靠在一根圆柱上,双手抱于胸前,而容轩则站在他的对面,背靠着墙,忽闻寐瞳冷静地启口,“她应该是怕火,可能这次的事对她的打击有些大。”
容轩沉默了须臾,目光有意无意地瞥向漫罗屋子的方向,随后淡然启口,“我倒觉得未必。”
寐瞳轻挑柳眉随意地瞥了容轩一眼,问道:“你有何见解?”
容轩依然面无表情,口吻冷冷的,却一针见血,“还记得我曾经与你说的关于漫罗与柒林的过去吗?”
寐瞳微微颔首,应道:“嗯,你说柒林误会了漫罗,以为是她下令一把火烧死他……”话至此处,他恍然明白了些什么,惊道:“你的意思是……”
容轩终是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丝极浅的笑意,“我的意思是,通过这次的事,漫罗的记忆正在慢慢地恢复,或许因为柒林的出现,让她想起了一些当年的事情,所以才会这么怕火。”
寐瞳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继而微眯着眼暗忖了片刻,旋即道:“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地步,你看漫罗如今情绪那么不稳定,不如我们干脆借此机会刺激刺激她,也好让她尽快恢复记忆。”
容轩略微一怔,“恢复记忆?”见寐瞳坚定地颔首,他却在心中狠狠地挣扎了一番。也许真是他比较自私,害怕一旦漫罗恢复了记忆,同时也会想起她对柒林那份刻骨铭心的爱。
当年漫罗错以为柒林已死后的性情大变,七皇子府里的下人都是有目共睹的,所以这一刻容轩的内心深处多少有些抗拒,只怕漫罗一旦想起了柒林,他便再也留不住她。
倒是寐瞳瞧容轩一脸凝重,便问:“你怎么了?”容轩轻轻摇了摇头,“没事,如果真要让漫罗恢复记忆,又该如何做?”
寐瞳粲然而笑,“那还不简单?”他直起身,凑近容轩的耳畔,一字一顿地吐出四个字,“情、景、还、原。”
卷柒拾捌 失火
月华殿的边上有一座小阁叫书香阁,平日里被驸马爷当做书房来使,有时军中几位将领前来与他商议大事,也是在这书香阁内。
而此时寐瞳则坐在柒林对面,手里端着温热的茶盅,掀起杯盖轻轻拨开浮在水面上的根根针叶,他的唇角含着一丝暧昧不明的笑意,浅呷一口茶水,叹上一句“好茶”,随后缓缓抬起眼,微笑着对上柒林的双眸,似关怀地慰问:“驸马殿下为音杀之术所伤,不知伤势可有好些?”
寐瞳此言的意思明白得很,而柒林也不笨,自然听得懂寐瞳的暗示,却也并无惊讶,只是坦然地瞥了寐瞳一眼,亦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半晌才道:“劳国师费心了。”
寐瞳见柒林非但不否认,反而承认得如此爽快,倒是对这美得有些不像话的男子刮目相看,“当日寐瞳坏了驸马的好事,从您手里救走了漫罗,难道您就没有什么话要与我说吗?”
柒林只是微微牵动了一下唇角,勾起一个极浅的笑容,却美得让人神魂颠倒,“你认为我该说些什么?”他不答反问,笑意更浓,“我并不在意,机会还很多,你能从我手里救走她一回,又能否保证以后每次都能将她救走?”
寐瞳并未正面回答柒林的问题,反是问:“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一直以来你都误会了漫罗?”
“误会?”柒林的音调略微上扬,他冷笑道:“你根本不知道当年的事,又有什么资格来同我说这些?”真正有资格的只有亲身经历过那些事的人,他,或是她。别人永远都不会懂他当年所受的苦痛,没有人能明白这么多年来,他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而寐瞳却不以为然,轻轻地笑起来,他意味深长地摇了摇食指,“你错了,或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