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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那两个人的位置轻轻靠了过去,走到近处才赫然发现自己实在是大错特错。那两条身影,并不是我想像中的什么大侠亦或是邪魔外道在厮杀。而是,一僧一道在为争夺旁边奄奄一息的可怜老虎在斗法。
我打了个寒噤。那个老虎,虽然已失了道法,耷拉着个脑袋老老实实的趴在那里,像是任人鱼肉一般。但随着我的到来,它像是闻到了什么一样,那虎目噌的一下就向我这边瞪来。我怒,狐落杻阳被虎欺,貌似还是只病虎。本狐虽然目前失了真气,但道法尚存,岂是你这只弱虎随意相瞪侮辱的。
我用爪子掐住尾巴做了个鬼脸给那只虎看,准备走狐。可谁料,那只虎竟是不堪戏弄,突然一改颓势,向我扑来。某狐顿时花容失色:
“老虎来了,救命啊!”
我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个道法虽不高深但也不差的九尾狐。我只是做出了我身为一个普通女人遇见山中猛兽时该有的反应。
但这个反应貌似过大了。
那一僧一道已停止了打斗,全部向我看来。而那只可恶的老虑,像是嘴角隐约抽动,以不齿的眼神蔑视着我。
完了,在看到那二人惊喜的眼神后,我终于意识到,我不是人,而是一只九尾狐的身份了。
我从没见到过穿粉色衣衫的大和尚。
也没见过面目如此凶狠蛮横的怪道士。
当然,以我前世度过的有限的正常的普通劳动人民的平淡生活中,是不可能遇见这些奇人异士的。但仍旧以我有限的世界观以及欣赏美感的角度来看,这大和尚和怪道士也是不正常的。
酒色和尚我听说过,但穿成这么花俏的大和尚我却是头一次看。在我看来,他更像是某个采花贼,当然,我的想法是很纯洁的,只是字面上的那个采花贼而已。
至于这个怪道士,我受书中或是影视里那些仙风道骨的某些道家真人形象影响颇深,实在无法将这位大仙与慈眉善目的那些个老人家相比。
于是,大眼瞪小眼,两个人加上两只兽,就这么对视开了。
良久。
那两人同时大喝一声:
“是我的。”
某狐撒腿便跑,生怕晚一步便被那僧道抓住。
我什么都不敢想,只是一个劲的仓皇的向前方奔去。终于,在被我发现不远处那个熟悉的身影后,我就像见到亲人一样,什么都不顾的跃到那人身上,可怜兮兮的钻到他的怀里瑟瑟发抖。
少庭也是吃了一惊,连同青竹和碧痕都是愣住了。
那一僧一道带着那只老虎也是来得飞快,转眼便快要来到少庭身旁了。少庭像是也看见了那二人一兽,皱了皱眉,让青竹和碧痕带着我先回书苑。而他,径直迎着那二人前去了。
我用舌尖舔了舔少庭的手掌,少庭冲我柔柔一笑,道:
“不妨事,先回去,我一会就回来。”
我依依不舍的藏进青竹的袖子里望着我与少庭越来越远,心里难过极了。魏紫啊魏紫,你老老实实在书苑里待着就好,为何偏偏又要出来找麻烦给少庭添乱呢。
少庭这边正拦着那道士与和尚,但偏偏挡不住那只老虎。那老虎像是终于能扬眉吐气般的跃过少庭,阻出青竹与碧痕的前路。
很不幸的,青竹与碧痕也与我一样,遇到这只老虎,只有哆哆嗦嗦,任虎宰割的份。
我噌的一下又窜出青竹的袖子,跑到少庭的怀里躲起来。我想,即使死,我也要死在少庭的怀里。
而少庭仍旧是皱着眉头,担心的看我一眼,冷冷地对着那一僧一道说道:
“二位仙长,不知着虎阻我家仆去路为何。”
那个怪道士也将少庭从头到脚检视了一番,才道:
“我看公子也是个好人家出身,怎可与那妖物为伍。”
我心里大骂那道人不识好狐,想我也是正经修道之士,怎可与一般妖物相提并论。还有,他竟敢在少庭面前揭发我的身份,我能觉到我混身的皮毛都愤怒的竖起来了。
少庭依旧面不敢色,冷冷对着他们道:
“如此,也是我的事情。与你们何干。”边说边对着青竹和碧痕使个眼色。
青竹和碧痕顿时醒悟过来,趁老虎不注意,一下两下便跳进了旁边的河水游到对岸去了。
老虎一愣,但苦于不会游水,只能望河兴叹。
而那大和尚也大怒起来,指着少庭骂道:
“好你个不识好歹的臭小子,爷爷我今日便为民除害。”
说着,竟伸手向我抓来。
少庭一躲,总算免我受这一击。但少庭,也被那和尚打中一掌,吐出血来。
那怪道也伸手拦住和尚道:
“大师且慢,那狐乃是天狐,莫要伤它性命。”
就在这一击一拦之际,我因少庭的受伤而方寸大乱。不由自主的幻化为人形,扶住少庭,心疼的擦抹着少庭嘴角的鲜血,问道:
“疼吗?”
少庭却是大骇之余又禁不住被我仙姿绰约的面容迷住,愣愣的回答道:
“疼,不过要是打到小狐狸身上,我会更疼。”
我心里暗暗垂泪,狠狠看着那二人与虎,趁他们还痴迷于我的表相时,念起咒术,顿时天际失色,迷雾缭绕,我趁乱挟起少庭,转身向书苑逃去。
逃得过业障,逃不过情迷
逃回李家书苑的时候,发现青竹以及碧痕早已焦急的等在那里了。此外,随他们一起的,还有一位看上去比刚刚那位着粉衫的大和尚更要像高僧的大师。
我咬咬唇,扶着依旧晕晕乎乎的少庭走向他们。青竹和碧痕早已发现了我们,看到我也是明显一呆,但很快明白过来。两人皆不语,只是默默上前一人一个从我手里架过他们家公子,并将他慢慢搀回寝房。
我知道,经过刚才那一僧一道的搅和,再不知道我是何身份的就是傻子了。
我孤零零的站在书苑的门口,对面是那位看上去很是慈眉善目的高僧。
高僧的表情很是平静,他的衣着甚是朴素。简简单单的一缕袈裟,有的地方甚至已打了补丁,一串佛珠就那么安安静静的缠绕在他的手腕上,却显得更加肃穆。
须臾,高僧终于打破沉默,颌手施礼道:
“阿弥陀佛,贫僧智明,施主有礼。”
我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良久,才道:
“我也算施主吗?”
智明淡淡一笑,再道:
“众生平等,皆为施主。”
我苦笑一下,众生平等?没有人比我再能体会这个词的意思了,如果是在现代,或许还可以打着慈悲的旗号说什么众生平等,我们要保护环境,珍惜动物,因为我们都是平等的,都是这个地球的主人。但我也知道众生从来没有真正的平等过,更何况是在这里。我是只九尾狐,料那一僧一道断不会轻易让我走脱,如果我还在此,恐怕早晚会找上门来。为了不再给少庭添惹麻烦,我准备就此离去。
但智明大师像是早已料得我的举动,又接着说道:
“施主,业障有因缘,凡事皆因果。你逃得过业障,却逃不过情迷。”
我转过身,迷蒙地问道:
“可有解?”
“世出世间法,皆在一个缘字。缘分不足具,什么事都不能成就。缘来的时候,就要珍惜,哪怕险阻重重。”
我痴痴地望着少庭的方向,嘴里喃喃自语道:
“逃得过业障,逃不过情迷……”
是啊,我明知自己和他相差万远,却还是忍不住向他靠近,哪怕是耽误了我自身的修行。我既与他相遇,就是有缘。既然有缘又有情,不管结果如何,我总要为我俩的将来奋斗一下,就算明知是劫,也要应劫而去。
想至此,内心越发的坚定起来。我慢慢走向智明大师,眼神定定的望着他道:
“大师可愿相助我们?”
智明再次颌手道:
“阿弥陀佛,贫僧与少庭公子有旧,相助自是情理之中。否则,也不会在此劝解施主了。”
我这才想起,这苑内的种种布阵,似乎就是这位大师的杰作呢。我点点头,向他施了一叩拜之礼道:
“如此,魏紫先行谢过。待少庭伤势稍好,我再与大师详谈。”
智明宽袖一扬,我便觉到有种风力将我托起,身子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他让我先进去看少庭,而自己要在外面布法。我见帮不上什么忙,又心挂少庭,所以就快步进了书苑。
少庭正躺在床上歇息,两个小厮也正手忙脚乱的在为他换药包扎。我看到少庭苍白的脸色,不禁眼窝一热。强忍心痛之意,走向前去欲要帮忙。
青竹见我过来,低垂了眸子,咬了咬牙,将手中的药布递给我,冷冷道:
“轻一些,我家公子怕痛。他的胸口处被伤得很重,也不知道这个药管不管用。”
我忙受宠若惊般地接过来,走近少庭,伸手掀开刚刚被少庭拿衣物掩盖住的伤口。果然,白玉般的肌肤上此时正印着一片青黑的掌印,我的手不免颤抖起来。
少庭见我进来后,视线就一直没离开过我。看到我此时的神情,知我担心他的伤势,便依旧像以往一般柔柔地对着我道:
“不妨事,小狐狸,我不怕痛,你没事就好。”
我的眼泪顿时止不住的往下流,小心翼翼的将药给他涂上,又轻轻为他裹上一层药布,看着他连连抽动嘴角,强忍痛意的样子,禁不住哭得更厉害了。
少庭苦笑笑,拉住我的手,逗我道:
“瞧,我的小狐狸再这么哭下去可就要淹掉这个书苑了。来,给我笑一个,我就不疼了。”
我娇憨的瞪他一眼,止住眼泪,断断续续地道:
“什么小狐狸,我有名字的,我叫魏紫。”
“魏紫,魏紫,果然艳冠群芳,国色天香。”
我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娇斥道:
“穷性未尽,色心又起。都受了伤,还这么轻浮。”
而少庭只是拉起我的手握在受伤的胸口处,摇晃着脑袋道: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我终禁不住放松了神经,笑了起来,轻轻的将头放在少庭的心口处,闭了眼睛。耳边传来少庭的阵阵心跳声,心里说不出的安稳。
少庭,只要你无事,我就开心了。
智明大师将结界铺好,便终日闭门不出了。我与青竹碧痕二人整日照顾少庭,总算使少庭的伤势有了起色。倒是我,面色一日比一日黯淡。这些日子以来,我夜夜守在少庭房间照顾他,累了也只是在他身旁小憩片刻,已好长时间没有去吸那月阴之气了。
少庭虽然嘴里不讲,但眼里却总是流露出心疼的神色。我总是靠在他的怀里与他玩笑,学着他的声音,道:
“不妨事,不妨事。”
智明大师带着青竹与碧痕出去置了农种回来,青碧二厮便于书苑的空地上自行耕种起来。一日,青竹还不知从哪弄来了几只鸡,于后院中饲养着,说是要养肥了给我补身子。我听了不免更加开心。
与少庭在一起的时光总是快乐的。少庭涉猎甚广,而且思想也不迂腐。有时,我会发表一些现代的观点理念,他也并不觉得我惊世骇俗,离经叛道,相反,还会与我相谈甚欢。我更欣喜,感恩天公让我找到了知己。所以一分钟我都舍不得与他分开,日夜与他耳鬓厮磨,谈天说地,倒也不觉得时间过得飞快。
但少庭还是有家人的,待少庭伤好得差不多时,我们决定启程回城里的李府。
智明大师并不与我们同行,所以互相别过后,我们便踏上了归途。
一路上,我与少庭嬉笑怒骂,自是热闹,两个小厮也久未出山,也是一副欣喜的样子。但就在我们欢欢乐乐的快要走出杻阳山的时候,我们被那一僧一道找到了。
胖和尚依旧穿着他那粉嫩粉嫩的花衣裳,怪道士也依旧一番豁嘴呲牙的凶狠样子。我觉得我的运气简直背到家了。
隔了这么久,他们难道不知道放弃么?我又没有与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的,至于这么对我穷追不舍吗?
我全神贯注的戒备起来,少庭将我往他怀里拉了拉。我们四人都不说话,只是戒备的望着那僧道。
早知道就不要与智明大师分开好了,我暗暗懊悔道。现在这种情况,我说什么也不能再让少庭为我受伤了。
我悄悄在少庭手心上划个跑字,但少庭只是将我的手攥得更紧了。我叹了口气,忍不住向那僧道相求,道:
“二位仙长,魏紫自问不是恶灵,从未伤得他人。上天有好生之德,两位不可以放过我吗?”
那道长怒目相斥道:
“妖物,我本想放过你,可你不该偷袭于我,毁我圣物。”
圣物?咩个圣物?我疑惑地看着那道人。少庭也忍不住为我辩解道:
“阿紫一直与我相伴,片刻不离。又怎么会有时间毁贵派圣物呢?”
“狡辩。看掌。”说完,并不给我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