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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在走廊上赏花的,除了童家的几位主子及老太太童宜身边的大丫环外;就还有杨瑜及杨秀竹了。两位女主子身边的大丫环她都认得,她也说了不是她们。后来二爷安排她在暗处听了杨宜姐妹的对话;她确是指出了那天听到的声音和杨秀竹的有几分相像。
看着报告;杨宜纠结的揉着脑袋。若说这一切是杨秀竹指使的,有点牵强。若说她与此事无关,但她前后的表现也太巧合了些,仿佛能预知般;都拿着药酒在一旁等着了。其实杨宜心里也是不相信杨秀竹是完全无辜的,只是觉得那每一步步一环环;虽简单,可却很精准,在对人心对时机的把握上,不像是她一个在庄子里长大的小姑娘能想得出来的。看杨瑜那样子,杨宜怎么也不相信比杨瑜大几个月的杨秀竹会是城府深城的人。
突然,杨宜灵光一闪。想到那天后来杨秀竹的话,她说药酒没了,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杨宜觉得她说的是假话,药酒堂妹手上一定还有。只是她已经不想拿出来了。试想,若不是肯定手上有那药,杨秀竹就冒然说出来,到时拿不出来,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让杨宜与老太太对她都没了好感?
手上有药,却在最后关头不肯拿出来。想到这,杨宜越发肯定她堂妹心里有鬼,至少做不到问心无愧。
她当时的反应也算机敏了,说没了药酒,至少没有把柄落到他们手里。便是他们发现了她在走廊上说的话,也只会以为是个巧合,于她无碍。
可正是这样,才让杨宜越发肯定她与此事有关。
事情是确定了,可她也不能将人直接送回老家去,也不能大张旗鼓地说出来,若不然,杨宜娘家的名声也会被连累的。而且世人皆同情弱者,这事若是真传开了,外头那些人可不管里面的是是非非,肯定会有部分人认为童家杖势欺人,连个穷亲戚也欺负。
思来想去,杨宜仍旧没想出个两全齐美的办法来。投鼠忌器的感觉真跟吃了苍蝇一般难受。其实最妥当的做法是把人送走,然后偷偷让她吃个暗亏,把账算清就好。
不过,明着算账不行,但在童家,小小地教训一下她还是可以的。于是,在杨宜的授意下,冬梅让厨房一个交好的老妈子往杨秀竹的饭菜里放了一些泄药。
连拉了两天,杨秀竹原本红润的脸变得惨白惨白的,身上的肉也掉了好几斤,根本就走不了路。
杨宜见此,这才让冬梅把药给停了。她倒不是心疼她这堂妹,只是怕再拉下去,闹出人命就不好了。
以杨秀竹的聪明,隐约猜测到了有人在她的吃食里动过手脚,但苦于寄人篱下发作不得,不过她在心中倒是狠狠记了童家一笔。
杨秀竹好了后,像往常一般每日都随着杨瑜去陪堂姐说一会话。有时则旁敲侧击地提了下对钦州的青年才俊的仰慕之情及想结识的欲/望,不过每回都被杨宜模糊过去了。
杨秀竹渐渐明了杨宜那无声的拒绝,心中就越发地急迫。她随孙少成出去过,通过他,也认识了不少公子少爷之类的,近来更是频繁地出去赴约。杨宜交待了门房,秀竹姑娘既然要出门就别拦着。
杨秀竹倒想拉着杨瑜一道,想着杨瑜去的话,至少她堂姐会担心然后就会替她们掌掌眼什么的。算盘是打得好,可杨宜一点也不上当,随便用点借口便将杨瑜截了下来拘在家中。
杨秀竹的心中越发地恼恨杨宜的偏心,认为杨宜有那么多的人脉财力,都不愿意帮衬她这堂妹一把,着实可恶。也因为如此,她想出人头地的欲/望更强烈了。
“想不想跟着你堂姐出去玩儿?”杨宜喂着大宝吃鸡蛋羹,躲开小家伙想抓勺子的爪子,随口问道杨瑜。
杨瑜摇摇头,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姐姐不让她随堂姐出去,但她是个晓得好赖的,不管如何,杨宜都是她亲姐姐,总不会害她就是了。
见她摇头,杨宜微微一笑,“好东西是值得等待的,你姐夫和我说,他们军营里派了一批年轻有为的士兵出去,等他们回来了,我让你姐夫好好给你挑几个。然后请他们来家里吃酒,到时让你在后头偷偷瞧上一瞧,所以你别急啊。”
“姐姐——”杨瑜不依地拉长了声音。
好一会,杨瑜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她还是鼓起勇气问了,“姐,既然姐夫手上有不少人选,为何不帮着堂姐也挑一个呢?”这些日子她常与秀竹堂姐处一块,对她的心思也是知道几分的。这些日子看她成日地外出还打扮得很漂亮,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虽然钦州比她们老家那边民风要开放许多,可她也怕堂姐经常外出惹来不好的流言。既然姐姐姐夫有更好的法子,顺手帮堂姐一把,也不费什么力气不是吗?
“你是个藏不住心事的,有些事姐也不想让你知道。你只要知道姐这么做自有道理就行了。而且不是我们不帮你秀竹堂姐,而是她太急切了些。再者,或许她有更好的选择也不一定呢。咱们总不好拦着不是?”滴水观音的事,杨宜没告诉她妹妹。杨瑜是个单纯的,说了也只会令她面对杨秀竹时不自在与害怕而已,没什么用处。不过此时不说,不代表杨宜永远不说,等她们回去后,杨宜会把这事告辞杨瑜的。让她对杨秀竹多少有些防备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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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秀竹打了个嗝,然后忙低下头,摸摸有些发烫的脸颊,闻着上涌的酒气,心里叫了声糟。她以为是果子酒,没什么酒味的,哪里知道后劲那么足。再看看旁边的两个女的,脸红红的,眼色迷蒙,明显已经醉了。
再瞧瞧旁边那三四个虎视耽耽的男人,杨秀竹心里再次后悔自己的冲动。刚刚孙少成有事离开时,她就应该跟着一道走才是,不应该留在这跟着这些只见过一两回的男人吃饭的。如今可怎么办才好?
杨秀竹佯装摇摇晃晃地起身,往门外走去,却被一个男子拦住了,“杨姑娘,你这是往哪儿走?”
“我想方便一下。”杨秀竹装作一副醉态,然后很内急的样子。
男子见她不似作伪,犹豫了一下,旁边两男的叫他跟着去。
杨秀竹出了雅厢,迅速地在扫了一眼大厅,发现没有认识的人,心里一阵失望,然后再看了一眼逃走的路线,心里迅速地盘算着逃跑的可能性。
“杨姑娘,茅厕在这边——”男子拉着明显想往大门走去的杨秀竹。
杨秀竹没法,只得顺着男子指的方向走,突然,旁边的雅厢门打开了,她往里面瞅了一眼,一瞅之下,她大喜过望,忙挣脱了身后的男子挤进了雅厢,“堂姐夫,你在这?太好了——”说话间,她瘫软在一旁的椅子上。
跟着杨秀竹的男子认出了童二爷,怔了一下,立即低下头,往回走。
见那男子被吓走了,杨秀竹这才放心地晕了过去。
童二爷黑着脸看着杨秀竹,杨秀竹这样子根本由不得他不管。
“头,是老油子那边的人。”二爷的长随低声说道。
二爷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今儿他与人在如意酒楼的雅厢谈点事,才谈到一半的时候,杨秀竹就闯了进来。面对几个同僚和好友,童二爷只说杨秀竹算是他的小姨子,然后便让长随弄了辆马车来。
适才长随的声音虽小,可在座的都是练武之人,耳聪目明的,他的话自然也全被听了去。
兵营里虽然都是兵,可是因为带的人不同,品性也不一样。例如像二爷带的兵,大多数都是些守法守军规的好兵,杖着武力欺压百姓的事是绝对不会做的。但他们刚才提到的老油子嘛,就不一样了,他手下的兵也勇猛,可他们也是吃喝嫖赌最多的,有时还偶尔欺负一下老百姓。对此,老油子不管,林大人更管不了。林大人是说过老油子,可老油子就护着他的兵,一副不痛不痒的样子。加上那些兵也没犯什么大的事,所以林夫人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过呢,有些个不长眼的,犯到二爷手上的,照样被修理得很惨。渐渐的,老油子带的那些兵怕了二爷他们,可是,也恨极了二爷及他那些手下。
马车弄来了后,二爷懒得动,直接叫他把人抱下去。不过二爷之前就叫如意酒楼的掌柜的拿来了一件深色的披风,如今把人给缠好了就让长随抱下去。
二爷的几个同僚和好友面面相觑,眼神交流着信息,看来童二爷很不待见这小姨子啊,要不然,也不会连抱她下去这种事都交给长随了。
他们猜得没错,二爷对杨秀竹真的不待见极了。他还真没见过这么厚脸皮以及会给主人惹麻烦的客人。他可以想见,如果今天杨秀竹不是遇见他,搞不好晚点她就失了清白了。老油子那些兵都不是吃素的,到时她也只能把这个哑巴亏吃下。
要不是怕妻子难做,他真的懒得管这破事。自己惹出来的事自己负责,既然敢和那些人混在一块,那就得有承担后果的觉悟。
作者有话要说:嗯啊,本文快完结了,估计还有一波小**吧,努力写好啊。其实这文是二月开的,到五月份写了三个月才八万字,断得太久,所有的思路及灵感都没了,也找不到当初开文时的感觉,真是悲剧。
新坑呢,在构思当中,是仙侠文,想换个类型,突破一下。老写种田文,你们都感觉到是一个样的了,是吧?
还有喔,关于新文,你们会支持的吧?是吧是吧?
64。
傍晚时候;杨秀竹才悠悠醒来,她猛然一振,迅速地检查了一遍;发现她此刻已经安全地呆在童家了。她心里狠狠地松了口气;不过一想到在如意酒楼里她堂姐夫的黑脸,杨秀竹不禁瑟缩一下。
她有时真不明白堂姐对着堂姐夫那张脸怎么笑得出来的,反正她是挺怕她那堂姐夫的;特别是他板着一张脸的时候。
若堂姐能护着她;那她也不必怕堂姐夫了,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她堂妹呢;纵然有再多的怪罪;也必然要替她掩饰一二的。杨秀竹心里是这么想的,可她面上却是一片惶然。
“夫人,秀竹姑娘求见。”门外的小丫头来报。
听到这话,杨宜意外地很平静,比起两个小时前的气愤,杨宜此时的脸色太平静了。平静得让一旁的杨瑜有些不解,却又松了一口气,她真怕姐姐见了堂姐会忍不住训斥一顿。可杨瑜不知道,对杨宜来说,再多的气愤,过了两三个时辰,也足够她把心绪平复下来了。
杨宜让宋妈妈把大宝抱进内室,接着,不顾杨瑜满脸的好奇,让她退了下去,
接下来她与堂妹的谈话,可能不会太愉快,并不适合杨瑜在场。她这么做并不是为了杨秀竹,而是在保护杨瑜。城府深的人一般都记仇,她不想让杨瑜看到杨秀竹狼狈的一面。省得杨瑜因一时的好奇而埋入祸根。俗话说得好,没有千夜防贼的道理,如此倒不如一开始就不得罪。
说实话,她并不了解杨秀竹这个堂妹。或许她如今的想法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但有些事预防着准没错。
清场后,小丫头领着一脸惶然愧疚的杨秀竹进来。
“堂姐,对不起,我不该随便出去,也不该随便与人喝酒的,若不然,也不会麻烦到堂姐夫了。”
“你对不起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自己。若你真遇上什么意外,最伤心的肯定是大伯与大伯娘,下半辈子受苦的也是你自己。与我有什么关系呢?我顶多会因看管不严被大伯娘怪罪几句,于我来说,不痛不痒。”对于她堂妹这种仗着自己有几分聪明就以为无所不能、行事无所顾忌的人,就得给她一个当头棒喝,才能叫她清醒过来。
杨秀竹脸色一白,以杨宜如今的身份,的确不用理会她爹娘的话。不过,她可不能这么让堂姐撇清了关系,心思电转间,杨秀竹自责地说道,“堂姐你说得对,都是我不好,一个人出门在外,也不晓得好好保护自己,累得家里爹娘担心。”
杨秀竹的话让杨宜很是不悦,怎么,说了那么多,这时候还想拿你爹娘来压我么?
难道这些日子童府对她的优待,让她以为她杨宜很是顾忌她爹娘不成?本着亲戚一场的份上,她对不请自来的杨秀竹已经很照顾了。他们想拿着那点亲戚情份来要求她这要求她那不成?那也得她买账才行啊。
最后,杨秀竹还补充了一句,“堂姐,这事万万不能让叔叔婶婶知道,我不想让他们愧疚。”
后面这句,是特意提醒她吗?杨宜似笑非笑地看了杨秀竹一眼,若不是她眼中还有一丝不自在,凭着她如今满脸愧疚不安的神色,恐怕没有人不相信她是一位宁愿委屈自己也要为他人着想的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