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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飞刀之南柯[壹]-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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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寻欢的眼神有些发怔,他轻声问:“你现在,是真的很喜欢我哥吗?”
  南柯只是回答:“如果他没死,我就会嫁给他,陪他过一辈子。”
  李寻欢眼底的很多情绪忽然间便黯淡了下去,那双明亮的眸子,也忽而变得暗沉。
  那些李思暮的死逼着他意识到的感情,也正是因为李思慕的死,而变得没有办法说出口。
  南柯低头流着泪。
  李寻欢想要抬手安慰,却在犹豫之间,放弃了搂住她肩膀的动作。
  人说兄弟妻,不可欺。
  更何况哥哥的尸骨未寒,李寻欢暗叹:如果自己这么做,又与畜牲何异呢?
  
  
  
  随着葬礼的结束,李园那突如其来铺天盖地的悲伤,便渐渐尘埃落定,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但若无意间走置后院荒弃的房间,便能看到些原本婚礼要用的红色绸缎。
  若是迎面遇上李尚书和夫人,便能发现他们眼角眉梢突增的几道皱纹。
  事实上,没有事情是可以不留痕迹的。
  无论是从前那活生生的一个人,还是曾经几段模糊暧昧的感情。
  
  南柯当然搬离了李园。
  她独自生活在那个小小的院子里面,只有安宁度日,才能稍微缓解一番心头的悲伤。
  从前的事情,真的不愿再想起。
  而从前的人,也是当不见则不见。
  不料半月后的一日,她却再次迎来了不速之客。
  
  “是。。。南柯家么?”
  门外那有些怯意的温柔声音,着实令人意外。
  南柯正在院子里做些补贴家用的小玩意,闻声不禁怔住,片刻后才起身跑过去打开门。
  一袭美丽的纱裙,一张无暇高贵的脸庞。
  南柯惊奇的结巴道:“林,林小姐,你怎么来了?”
  这些年林诗音一直恪守闺训,从来不踏出园子半步,今日却能到距离并不近的此处来,怎么不让人意外?
  她礼貌的点了点头,走进院子环顾了一番,才轻声道:“心里有些烦闷,又没人与我说话,想起有些时日没见到你了,所以来看看。”
  南柯给她搬来凳子,尴尬的笑道:“是不是哥哥有什么事了?”
  林诗音坐下后,微微的叹息:“自从大表哥过世后,表哥的情绪就很不好,就连与我说话,都打不起精神。。。”
  南柯咬住嘴唇,想了想才道:“大公子对我们很重要,他走了。。。谁都很难过。”
  林诗音抬起眸子:“可我总觉得,他。。。他讨厌我了。”
  南柯笑笑:“怎么可能?”
  林诗音低下头,好半天才说:“。。。这半个多月,他甚至连我的手都未曾碰过,你说他若不是讨厌我,又是因为什么呢?”
  听到这话南柯的脸顿时红了,她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竟然冲动的保证:“小姐你不要担心,我会让你们像以前一样的,真的!”
  林诗音抬起头:“我知道。。。只有你才会这样对我好。”
  事实上南柯并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但她还是善意的露出微笑。
  
  很多话都是极容易说,却万分难做。
  南柯送走林诗音了,便独自在院内呆坐了很久。
  事实上,她已经不敢说自己了解李寻欢了,在离开李园、送走李思暮之后,再没有事情能和以前一样。
  两人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很多心里话都没有机会说。
  更何况。。。是做这种痛苦而尴尬的角色。
  急于安慰他人的悲伤,换来的,除了心中的酸涩痛苦以后,又是什么?
  南柯垂头坐在小板凳上,身影落寞。
  
  
  
  书房墨香四溢。
  白皙而修长的手持着毛笔,在纸上细致的勾勒着那海水般的眼眸深处独有的景色。
  每日在官场藏匿心性,对父母强颜欢笑,仿佛也只剩这独处的时光能让李寻欢得到一丝安宁。
  温暖的烛光中,还隐约可见那俊颜中当时的少年模样,可浮现出的神情,却又成熟的有些哀伤。
  正在聚精会神之时,忽闻冷香小筑的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李寻欢皱眉提声问道:“谁?”
  外面沉默了会儿,传来回答:“哥哥,是我。”
  闻言李寻欢竟抬手拉过几张熟宣把画遮住,而后抚平衣服,四下看了看才去开门微笑:“你。。。还好吧?”
  南柯瘦得下巴更尖了,她穿着粗布短衣,把手里的剑背过去低头道:“挺好的,你呢?”
  李寻欢给她让开路,回答道:“老样子。”
  南柯慢腾腾的走进来,瞅着那些熟悉的东西不禁眼眶微酸,但她很快又下定决心似的转身笑道:“很久没见,不知你明天有没有时间,我们出去散散心吧。”
  李寻欢给她倒了杯茶,又拿过几样点心,而后才回答:“恩,好。”
  南柯却坐都没坐,只是接着笑道:“那明天午后,我在南门外等你。”
  说完,她就急急忙忙的走掉了。
  李寻欢站在原地,对此奇怪的行为感觉有些诧异。
  但之于这个女孩,他没有任何怀疑与猜测。
  如果有,大约也只是担心吧。
  
  却说次日南柯早早的就等在树林旁,对着城门前来往的行人翘首以盼。
  直至过了午饭的时辰,才见个华丽的轿子缓慢靠近。
  她迎上去,等着林诗音落地才说:“我约好哥哥了,等他来了,你们就去好好的游玩聊天,他那样关心你。。。只要了解了你的苦处,一定会改变态度的。”
  林诗音打扮的很优雅,她淡淡的笑了下,说话若有深意:“还是你有本事,我每天找他。。。他都很忙。”
  南柯愣了下,而后道:“可能大公子死了,他会怕我乱想吧。”
  林诗音拿着手绢轻咳了两声,没有回答。
  南柯笑:“小姐,那我就先走。。。”
  她话还没说完,忽见不远处的城门里冲出了好几个锦衣卫,他们骑马持刀追杀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男人受了伤,看起来极为狼狈。
  林诗音条件反射似的一声惊呼,往后退了半步。
  但南柯却拔出剑慌忙的冲上去喊:“胡大哥!”
  只是电光火石的功夫,锦衣卫们便把小姑娘和胡不归围在了中间。
  胡疯子披头散发,看起来更加的不正常,他恶狠狠的瞪着南柯道:“你是谁,为何当我去路!”
  南柯哭笑不得:“是我啊,我是阿柯!”
  胡不归翻个大白眼,竟然扑通一声坐到了地上。
  锦衣卫的头子冷笑:“你们莫要演了,小姑娘,这人劫走囚犯,犯的是重罪,你最好少管我们的闲事!”
  此刻南柯反倒丝毫不再惊慌,冷冷地说:“有囚犯也不是你们抓人!再说我不能不管我的朋友!”
  锦衣卫哼道:“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话毕持刀就要砍她!
  原本懒散的胡不归顷刻便一跃而起,动作飞快的上了马背,狠狠的把那家伙摔了下去!
  南柯很少见他使武功,只觉得这人真不愧那疯癫的模样,有时连三岁孩子都打不过,有时又俨然成为了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
  那锦衣卫也不弱,麻利的起身便恶战上去。
  怎奈胡不归已身受刀伤,刚才那一下已经撕裂了伤口,片刻血就涌了出来,而南柯的功夫也实在敌不过这七八个大男人,只能咬牙硬撑,片刻之间南门外已是乌烟瘴气,路人尖叫连连!
  南柯学的全是上乘剑法,可她并非童子功从小练习,真气不足,只能躲不能打。
  更何况这些锦衣卫们经验丰富,很快便有两人把她逼的无路可退。
  南柯一个翻身又躲开一刀,却被另一人制住。
  眼看着便要被擒,却在混乱之际不知何故,猛地被喷了一脸鲜血!
  
  呆滞住的,不仅是南柯,不仅是胡不归,不仅是锦衣卫。
  似乎心有灵犀,刹那间南门外竟变得鸦雀无声。
  南柯握着剑,忽然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因为前一刻还要杀她的那个人,此时已经成了死尸。
  小小的不起眼的飞刀插在他的喉咙上,竟比恶鬼的召唤还令人胆战心寒!
  手臂被用力握住,李寻欢拉起南柯问:“你没事吧?”
  南柯目瞪口呆的点点头。
  李寻欢转而便把她拉到身后,眼神淡淡的瞅向锦衣卫们。
  锦衣卫的头子回神,下马过来皮笑肉不笑的说:“李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李寻欢说:“不许动她。”
  男人露出可怕的笑容道:“原来小姐是李大人的朋友,今天多有得罪。”
  李寻欢又道:“放他走。”
  男人看向捂住伤口的胡不归,摇摇头道:“此人乃协助汪总管要抓的重犯,恕在下难以从命。”
  李寻欢说:“无论如何,今天都得放他走。”
  男人反问:“我若是不放呢?”
  李寻欢没回答,转瞬手指间就多了一把银色的飞刀。
  虽是天下最不起眼的武器,却令这些整日浴血的锦衣卫们猛地往后退了一步。
  男人眼珠滴溜溜的转了几圈,又笑:“李大人这是何必呢,我们走就是。”
  话毕招了招手,那些人立刻跳上马便冲进了北京城,就连地上同伴的尸体都不管了。
  
  南柯好不容易才从惊险中回神,想起这锦衣卫与西厂的势力,又想起李寻欢对他父亲的誓言,不禁满心担忧。
  可她还没说话,林诗音便眼神惊惧的走上来道:“表哥,你。。。”
  李寻欢没回答,而是猛地回头,怒视南柯问:“为什么她在这里?!”
  南柯甚少见他这么凶,根本不敢回答。
  李寻欢盯了她片刻,顿时心里全然明白,除了无奈,除了恼火,更是痛苦。
  他冷冰冰的对南柯道:“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们的事,你算什么人?”
  说完便起身上了白马,头也不回的进了城去。
  南柯满脸歉意的看了看要哭出来的林诗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索性,她什么也没说,跑过去扶起奄奄一息的胡不归,便跌跌撞撞的冲进了树林深处。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日有事,刚忙完,今天多更几章补上OM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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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大家的评论,想说以下三点:
1。南柯现在还不懂得爱情,更不懂得如何去爱一个人
2。她与李寻欢都不知道对方喜欢自己,换作谁也不会轻易冲破那道防线
3。人物的性格不是作者随意为之,而是要考虑到她的生活经历,她的身份背景,而性格的成熟,也是需要命运的改变的,我写故事不那么率性而为,心态比较严谨,虽然认真但有时显得比较纠结麻烦,望读者见谅




68—71章

  
  
  “混帐!你已长大为人,却还做出这种愚蠢的事情,你怎么对得起我,怎么对的起你哥哥!这次我再不帮你,随你去吧!”
  
  父亲愤怒的话语还回荡在耳边,久久挥散不去。
  李寻欢静静的坐在翰林院内,根本做不了事情,总是忍不住走神。
  如今汪直受到皇帝重用成立西场,而锦衣卫又是皇帝的耳目,无论如何前日在南门外的所作所为,都会引起圣怒。
  李寻欢不是一个能伸能缩的人,他甚至于不想去补救与解释,只等着结果出来再做它想。
  无奈朱见深那里却毫无反应,而众官员又无比鬼精,根本无人与他提起此事。
  李寻欢心里疲惫,微微摇了摇头。
  正在此时,忽有位年轻的官员走入屋内,他面容清秀,眉眼聪慧,很友好的举手笑道:“李大人,久闻不如见面,在下胡云冀。”
  李寻欢回神起身,想起这人是在刑部任职,说起来比自己阶位还要高,又加上风平甚好,言谈彬彬有礼,不由微笑:“原来是胡大人,不知找我有何事?”
  胡云冀顺着他的手势坐下,亲切的说:“不必如此见外,称我姓名便好。”
  李寻欢道:“彼此。”
  胡云冀径直又说:“我此次前来,其实是为了汪直。”
  李寻欢疑惑:“汪直?”
  胡云冀点头:“正是,这汪直几月前成立西场,闹得沸沸扬扬,如今的阵势比东厂还要过分,做下许些不利百姓之事,怨声载道,有损国威,我与商辂商大人等人合力搜集证据,写下奏折准备呈上,建议皇上撤销西厂,如能得到李兄及李尚书的鼎力支持,不愁此事不成。”
  闻言李寻欢不由思索片刻:想那商辂当初连中三元,名声大噪,为人尚且正直,定然看不惯汪直所作所为,现今闻说自己惹下西厂与锦衣卫勾结之事,请这胡云冀前来劝服结盟,也算是用心良苦,只奈这官场党羽之争,又何尝不是麻烦?
  胡云冀见李寻欢不语,追问道:“不知李兄意下如何?”
  李寻欢出乎意料的拒绝:“此事我还需同家父商议,抱歉。”
  胡云冀爽快一笑:“这是当然。”
  
  待这位胡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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