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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被摔在地上,愣愣的看着来人与胡不归交起手来。
白衣胜雪。
即便在如此漆黑的夜中,他的动作也依旧那样优雅,而人,还是那么光彩夺目。
李寻欢拿着南柯的剑,连剑鞘都未拔,就把胡不归逼至了角落。
南柯来不及顾自己,慌忙阻止:“哥哥,他不是坏人,你快住手!”
李寻欢本就没有杀意,闻声也便翻身停住。
那胡不归却神经兮兮的又冲上来,叫道:“我偏要和你打,看你有多厉害!”
气得南柯满身是雪的跑过去说:“停,你再这样,我们的交易就取消了!”
胡不归猴子似的跑到树上:“哼哼,我不带你回去了,但鸡你还是要给我送来的,不然小心你的脑袋。”
说完他就连面都不露,都伴着一阵悉索声没了影。
南柯没办法的叹了口气,转头便露出笑脸:“哥哥,你真的来找我了。”
她话音还没落,就被李寻欢伸手抱住。
他们虽亲密,可从来都没有这样亲密过。
南柯的脸贴在他的胸口,听见那有力的心跳声,忽然就连耳朵都羞红了:“你这是怎么了…”
李寻欢没回答,却微笑出来。
他以为她会吓得哭个不停,可又怎么会忘记,这个小姑娘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被打倒的。
南柯的坚强,不仅有着梅花的气势,也带着阳光的温暖。
他忽然很为她而骄傲。
看到南柯平安,李寻欢心底顿时又多了份纯粹的喜悦。
这是种至情至性的感觉。
没有任何缘由!
夜已经很深了。京城中繁华的店铺也纷纷关上了门铺。
只有些寂寞的酒家前,坐着寂寞的卖酒人。
等着同样寂寞的过客,来饮一杯寂寞的温酒。
南柯埋头使劲吃着牛肉面,她很久没试过不吃饭的感觉,经过这番历险,已经饿透了肚子。
而李寻欢却没有什么胃口,端着酒杯默默的看着她狼吞虎咽。
南柯吃下最后一口面条,才抬头说:“怎么了,你今天很奇怪。”
李寻欢干掉杯中的酒,轻声说:“今天忽然感觉到…原本熟悉的人,都很陌生。”
南柯疑惑的问:“我做错什么了吗?”
李寻欢微笑:“和你没有关系。”
南柯想了想,念及今日林诗音的作为和李寻欢彻夜不肯回家的态度,小声问道:“是不是他们…不要你来找我?”
李寻欢弯起嘴角,没有否认。
南柯无所谓的做了个鬼脸:“这有什么奇怪,若是哥哥你,也会像他们一样。”
李寻欢笑:“这话怎么说?”
南柯道:“你肯让你最关心的人去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犯险吗?你不肯的,换谁都会不肯,林姐姐他们,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李寻欢没有表态,只是很认真的看着南柯道:“你记住,你永远也不是无关紧要的人。”
南柯愣了愣,而后淡淡的微笑:“恩,我是你的朋友。”
说完她就起身道:“我们快回去吧,你不回去,恐怕谁也睡不好觉。”
李寻欢仰头把酒壶里的酒全都喝掉,才扔下些银两,面色并不轻松的朝家里走去。
南柯跟着后面,感觉心里涩涩的,不禁苦笑出来。
31—34章
灵堂里香烟缭绕。
那头顶森森的牌位似乎真的相通阴界,否则为何会给人如此沉重的寒意?
李寻欢跪在地上一言不发,挺直的脊背仍旧透着股年轻的桀骜。
忽然,狠狠地戒尺抽到他的背上。
李寻欢仍旧纹丝不动。
李尚书愤怒道:“你真的是长大了,连爹的话也不听,整日为个丫头疯疯癫癫!”
李寻欢这才轻声说:“是我自己的问题,与南柯无关。”
李尚书冷哼:“用不着狡辩,明日我就将她找个好人家送出去。”
李寻欢说:“爹要这么做,我也不在这儿待了。”
李尚书七窍生烟:“你敢!”
李寻欢淡淡侧头:“你们谁能拦住我?”
闻言李尚书呼吸急促,好半晌才道:“你…你…你抬头看看你的列祖列宗!我们家六代为官,报效朝廷,何时除了你这么个业障!眼看过几日就是科考,你还出去舞刀弄枪,现在又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你…你…”
他话没说全,竟然直直的倒了下去。
始终态度冷硬的李寻欢这才慌了神,立刻扶住老爷子。
也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原来爹已经这么老,这样消瘦憔悴。
是为国家,还是为子嗣?
这日李园陷入了百般忙乱,御医大夫几出几近,才把李尚书的病情稳定住。
等到大少爷办事归来听闻消息,已是深夜了。
他打听清楚病情,才愁容满面地找到被娘关在房里的弟弟,推门进去问道:“寻欢,吃晚饭了么?”
李寻欢开始只是有气,而现在他又陷入了深深的愧疚,黯然摇头。
李思暮见状,默默地脱下狐裘走进屋来,温和的说:“我明白你的感受,我明白你怨他们不肯救南柯,也明白你一直都不想去做官,我更明白你此时觉得自己从前都是错的,根本对不起爹娘。”
被说中心思的李寻欢抬首,看着兄长欲言又止。
李思暮做到他旁边的椅子上说:“寻欢,你从小就是个很不一样的孩子。我们李家的人历代都身体多恙,你却能练成这样神奇的武功,我很喜欢你在院子里舞刀练剑的样子,看起来那么英姿飒爽,生机勃勃…而我们李家的人,似乎也大多中规中矩,而你却有思想,有性格,甚至充满了叛逆,爹娘总说,你都不像他们的孩子。”
李寻欢苦笑:“我就是格格不入。”
李思暮微笑:“可是我却觉得,你是我们家最值得骄傲的人,你让我觉得,这世上没有办不到的事,没有困难的问题,没有值得害怕的艰险,你正直,善良,勇敢!”
桌上的烛在温暖中摇曳。
他又接着说:“可是寻欢,你有的时候却不懂得退让,不懂得牺牲,满身是刺的人,弄痛的总是别人,总是那些离你最近的人啊。”
李寻欢很安静的看着哥哥,没有回话。
李思暮拍了拍他的手:“好了,以后多听爹的话,总有一天你会懂事的。”
说完,他又站起身来微笑:“我再去打听一下爹的病情,给他找个更好的大夫,一会儿有人给你送饭来,你多吃一些。”
话毕便大步走出了屋子。
的确,年轻的李寻欢还需要时间才能明白很多他尚未明白的道理。
可等到他明白之后,这些年月种下的苦果却已无力改变。
似乎唯一的解决之道,便是把刺反转过来全对着自己。
可自己痛的鲜血淋漓,别人就不痛了吗?
究竟有什么办法,让每个人都快乐?
近日飘满了药香、愁云惨淡的李园,终于出现了些欢乐的感觉。
一来是为了冲冲喜,二来是为了表示对未来儿媳的重视,总是深居简出的李夫人竟然亲自安排起了林诗音的生日。
本来被冰雪覆盖的偌大院落,竟被四处而建的红绸彩灯弄得好不热闹。
几乎每个人都在谈论这件事情。
特别是筵席当晚,宾客如云的大宅终于摆脱了冷清与寂寞。
鞭炮齐鸣,笑语欢声。
林诗音在这天打扮得特别漂亮,她白皙的脸在珍珠和粉衣的衬托下,显露出天仙般的美丽与高贵。
虽不言语,但是款款的站在李夫人旁边微笑,便已吸引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官场如战场,四处皆是你来我往的讨好于阴谋。
远远的看着她被不时来祝贺的贵客围住,倒也让在角落里偷看的南柯生出丝同情。
说起来这位小姑娘,不仅不喜欢讲太多话,更不喜欢讲虚伪的话。
谁要是逼着她应酬别人,那简直会要了她的命。
南柯吃着厨房大娘塞给她的点心,既没有帮忙张罗,也没有陪着谁聊天。
因为她很明白李寻欢的爹娘近来都不太想看到自己。
若不是有个小计划,她甚至会干脆躲进屋子里面读书去算了。
南柯靠在柱子旁,忽然被一阵安静与又一阵更热闹的气氛吸引来目光。
原来是李家两位少爷进了大厅。
她悄悄地看着李寻欢走到林诗音旁,拿出个盒子的给她,两人相视而笑的样子,便感觉有点寂寞。
虽然没理由有什么奢望,但南柯真的害怕有朝一日他们成亲,大家便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了。
正发着呆,她的手忽然被人拉了下。
原来是负责安排筵席的蓝漪,她把个油纸包塞进南柯的怀里道:“给你,小馋鬼。”
南柯露出酒窝:“谢谢姐姐,等我有了银子就还你。”
蓝遗捏住她的脸:“傻瓜,这东西有了没了谁会知道,快走吧,别让大家看见就成。”
南柯点点头,立刻拎着油纸包跑了出去。
迎来的依旧是冬夜的寒冷。
南柯缩起肩膀,不禁加快脚步。
谁知身后却忽然有人唤道:“南柯,你去哪里?”
她诧异的回头:“哥哥…你怎么出来了?”
李寻欢盯着她手里的东西,走上前来又问:“你不等着吃饭,要去哪里?”
南柯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害怕这种场面,想回房睡觉…噢,这是蓝姐姐给我拿的好吃的。”
说完她赶紧晃晃油纸包。
李寻欢也没追问,其实他哪里不想一起躲开应酬?
有的时候,满桌的玉食珍馐,也比不过深夜间街边那一杯自由自在的酒。
南柯心里有事,忍不住说:“那我先走了。”
李寻欢却忽然拉住她的手道:“等下,这是给你的。”
南柯诧异的把被塞的物件拿起来看了看,原是只可爱的白玉兔。
李寻欢微笑:“你不记得自己的生日,我也没办法给你过,但你是属兔子的,这个就当作礼物送给你吧。”
南柯惊喜地瞅着小白兔,好一会儿才抬头认真的说:“哥哥,谢谢你!”
李寻欢不禁拍了下她的头:“快回去吧,不要冻着了。”
南柯很小心的把兔子收好,而后才点点头,步履轻快的向前走去。
她还是个孩子。
这样多好。
李寻欢不禁想道。
“胡大哥,胡大哥!”
小女孩清亮的声音与着深夜中的野树林对比强烈。
但南柯却完全不害怕似的,站在破庙里面大喊了好几声。
说也奇怪,片刻屋顶就传来了胡不归的疯笑:“小姑娘,你还真来了。”
南柯赶快跳到院子里面说:“那当然,我答应给你烧鸡,就得办到。”
胡不归依旧是那身破衣烂衫,他灵巧的跳下来,抢走南柯手里的油纸包闻了闻,而后感叹道:“真香!”
南柯高兴得点头。
可是胡不归转而又冷下那张脏脏的脸:“没人告诉你,守约的都是傻瓜吗?”
南柯说:“不管傻不傻,说出来就得算话,更何况你还救过我,我得知恩图报。”
胡不归哼道:“我上次救你,这次说不准就想杀你!”
明明是句威胁,可南柯却像听不到似的,反而说道:“你快尝尝,这鸡好吃吗?”
胡不归朝她翻了个大白眼,扯下个鸡腿便开始大嚼。
南柯还是兴致勃勃地看着他。
胡不归大摇大摆的坐到了破庙门口,含糊不清的说:“我看你不像是送鸡这么好心,难不成还要给我添麻烦?”
南柯凑上去道:“不不不,我知道您武功高强,不敢不敢,只是…”
胡不归顿时瞪向她,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似的。
南柯小声:“我只是想听听江湖上的闲事罢了。”
这是她长久以来的愿望,但李寻欢总是对此爱搭不理。
胡不归大嚼着肌肉不理睬,好半天才说:“江湖无事,只有活人和死人。”
闻言南柯皱起眉头,竟然伸手去抢鸡:“我不给你了,还我!”
胡不归打了个滚躲开她,依旧吃的酣畅,还笑道:“你这个小姑娘,刚才还说自己言而有信,现在又要做个食言的混蛋!”
南柯慢慢的缩回了手,眼睛里面炙热的光渐渐变淡:“算了,那你吃吧,我走了。”
说完,她就低着头朝外走去。
胡不归却又蹦跳着追上去:“你不认得路。”
南柯说:“我认得了。”
胡不归拦在她前面:“你…你…”
南柯满脸疑惑的看着他。
胡不归这才猛吐了口鸡骨头:“你想知道什么?”
精致且飘香的荷花酥被盛在雪白的盘子里,放在了李寻欢的桌前。
他抬眉看了眼,而后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