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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茶盏重重一放,沉声道:“平时里我是怎么跟你们说的?不能仗着自己是服侍我的,就自以为高人一等!你们跟她们有什么不同?一样是人,一样是娘生爹养的!她不过是不小心撞了你一下,你就下如此狠的手!”
碧叶见我动了气,只得噤了声。我继续道:“你是会武之人,原本就更应当收敛慎行,你倒好!别的没学会,越发会仗势欺人了!你那武功学来是做什么的?打人的吗?珏儿没事就好,若是骨头断了,你可是要服侍她一辈子?!”
青荷泣不成声,说不出话来。我越想越气,继续斥道:“你平日里行事挺是聪明伶俐的一个人,究竟是什么蒙了心,竟糊涂至此?!”
我见她只是哭泣,也不分辩,想必心中确实已经后悔知错,不由得心软了软,叹道:“你起来吧。这几日不要吩咐珏儿那丫头干活,养好了伤口再说。她的活,你帮她干。”
碧叶连忙上前去将她扶起,替她整了整妆容,方才一起过来侍候我吃饭。我见青荷眉宇间忧愁满布,心思恍惚,却已没了胃口。懒懒地吃了几口,便让碧叶撤了。青荷奉了茶来,我心中不忍,让她坐了,轻声道:“我今天是骂了你,可也是为你好,你是我从阮家带过来的人,比谁都亲,就是因为这样,我更不能纵容你,让别人视你为眼中钉。如果哪天有人这样欺负你,我也一样是不会放过他的。你可明白?”
青荷猛地抬起头来看我,眼中浮泪,低声道:“奴婢明白。小姐是什么样的人,奴婢清楚得很。今天是奴婢不对,奴婢愿意受罚。”
我叹了一口气,漫不经心道:“你最近老是心不在焉,脾气急躁,到底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心事?你若信得过我,就跟我说说。”
青荷一怔,忙道:“奴婢没什么心事,小姐不用为奴婢操心。奴婢以后定当慎言微行。”
我见她隐有忌惮,不愿多言,只得让她下去,歪在床上打盹。天色渐黑,我思前想后,理不出什么头绪,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恍惚之中我仿佛又看到阮心璃在受阮修之的训斥,大意也是说她贪玩,不好好用功,忘记了自己身负血海深仇之类的。“我”心中十分害怕,好象恨不得立刻逃出这个家,永远都不要回来。但是一想到娘,心头便万分悲苦。
醒来时已是后半夜,窗外下起雨来。清冷的夜色透过窗户照在床前,竟有说不出的冷清与哀凉。不知东方汐是否回了府,我进王府已经二个多月了,天气开始转凉,平时他除了有急章要批,一般都是宿在我真意园中。有他在时我几乎不会做梦,但凡他不在身边,我却会无一例外地去梦中与那“阮心璃”相会。慢慢地我虽然已经不再怕做梦,但也习惯了有他陪伴,忽有一晚他不在,反倒觉得有些怅然。
看着一室的冷清,我不觉有些心惊,何时开始我对东方汐的依恋越来越深了?是文昕受伤时他对我百般体贴?还是为了我,不惜冒犯天颜进了地牢?细细地想来,他待我还是不错的。只是这“不错”究竟是出于真心之爱,还是一时之欢?
我心里终究还是想离开这个时空的。虽然我已经越来越适应阮心璃的角色,也越来越多地记起阮心璃的记忆。但我的骨子里依然还是严希真,是渴望着一心一意、两情相悦的爱情的严希真,而不是安心做一个王爷的宠妃!况且这阮家与明南王、辽东王之间似乎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我恐怕也不可能一直做一个王爷的宠妃吧!
心中一动,缓缓地走到后窗,打开那窗子,风呼地一下就灌了进来,夹着丝丝雨滴,微微有些凉意,我没有披衣,不禁打了个冷颤,向那窗外望去,对面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隐约只见后面有一片池塘,种着几株荷花,在雨夜里格外地清冷。我倚在窗前,反复想着那几次看到的暗影,仔细观察,见这窗边并无任何稍高的树木,可见那暗影必是人而非树木风动。
细想之下,能进我真意园的人,除了青荷碧叶、文昕子默,便只有管家周益安、和下房的四个小丫头和四个小厮。但我这院子里,除了青荷碧叶、文昕子默以外,其他人没有召唤,是不能随意进来的。但两次感觉这后窗外有人偷听,也不象是幻觉,究竟是谁呢?
复又向那窗外望去,夜雨绵绵,什么也看不清。正在烦恼,身上一暖,一件锦袍披上了身,身子随即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我回头一望,正是东方汐。
我轻轻一笑,问道:“你回来了?赴宴可还尽兴?”
他看着我笑道:“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风大雨大,可别受了寒。”说罢将我拥得更紧。
我不由得缩了缩身子,道:“刚刚睡了一会,醒了就睡不着了,我一直都不知道我这后窗外居然还有个池塘。怪好玩的。”
他只是笑:“亏你还是明南王妃,连自己府里是什么样子都还没搞清楚。我真不知是该笑你糊涂呢,还是懒惰呢?”
我懒懒道:“随你便。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勤快人。你已经上了贼船了,就认命吧。”
他叹道:“是啊,你这条贼船我还当真是上得心甘情愿啊!”
我细细地闻着他身上的味道,竟然十分干净,不由得疑道:“你不是去护国将军府赴宴了吗?身上怎么这么干净?这么快就把罪证毁尸灭迹了?”
他笑道:“爱妃可真是会说笑话。赴宴也会有罪证?”
我调笑道:“嘿嘿,男人喝了酒,还不得趁机乱性?那护国将军一定找了不少美女来陪你,左拥右抱,肯定快活得很呢!”
他轻笑出声,将我抱了起来,道:“心璃这可是又打翻醋坛子了?本王从不饮酒,难道心璃不知?你大可不必担心本王会‘酒后’乱性。”
我一愣,他从不饮酒?为何?想起新婚那日,他身上也没有半点酒味,当真是奇怪。抬眼去望他,眼中充满疑问,问道:“'奇Qisuu。书'你从不饮酒,却是为何?”
他低沉道:“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现在……我只想做一件事。”说着将我轻轻放回床榻之上,抱在怀里轻吻。我只得叹一口气,随他去了。
[第二卷:第47章 设计]
文昕的伤一天天地好起来,我心里渐渐安慰。只是缺了她帮手,又不能再随意进宫,只得将那辽东王旧案放了一放。想起那后窗外的暗影,心中仍然梗得慌。
这日用过午饭后也睡不着觉,便又打开那后窗来瞧。这次是白天,后窗外的情形倒是看得一清二楚。那池塘不大,最多也就一百来平米,离我的房间大概也有十米远。出了我这楼阁廊沿,还有约五米的草坪地,池塘后面的左边种了几棵柳树,仿佛还有几张石桌石凳。右边有一条小径,却不知通向哪里。
我心一动,独自绕过屋子,沿着那池塘细细地查看,那小径一旁栽有三排柳树,柳树再往外,便是我真意园的围墙了,另一旁倒是一片空地,有一些浅浅的花草。我慢慢地前行,顺着那小径绕过一座假山,走过一座小桥,竟然来到我院子的门口。原来这条路是贯穿我真意园的一条小路,顺着这条路,可以把整个真意园都看得清清楚楚。这样说来,任何人只要熟悉地形,要走到我后窗去都不是难事。
当下复又走到那池塘边上,想起那天下雨的晚上,不由得心生一计。
日子平平静静地又过了一个多月,有凌宵宫的伤药,文昕恢复得很快,已经可以下床慢慢地行走。青荷自我那日骂过她之后,变得越发地沉默寡言。我还是一如既往,没事儿就出门乱逛,东方汐也拿我无法,只得任由我去。我吩咐青荷碧叶,不再限制那些小丫头进我的院子,只要有事,都可进去。珏儿自上次之后,对我越发地尽心,全当我是个仙女,让她做任何事,她都跑得飞快。
这天傍晚又下起雨来,东方汐还未回府,我独自在屋里用了晚饭,便让青荷请了文昕过来。摒退下人,进了内室,特意往那后窗边上略靠了靠。
文昕见我神色不定,问道:“小姐找我来有何事?”
我淡笑道:“没什么,我想问问你的伤究竟怎么样了?”
文昕道:“我没事,小姐大可放心。大夫说骨头基本上已经长上,只要不剧烈地运动,均无大碍。”
我不由得宽慰道:“那就好。只是你一直伤着,我也不能让你再出府去查案。那案子的事,就暂时搁一搁。我只是还有一事不明,想问问你。”
文昕道:“什么事?”
我掏出那块布料,故意压低声音道:“你怎么会有此物?”说着往那后窗瞟了一眼。文昕一惊,当即会意,轻声道:“这……难道不是小姐拿给文昕的?”
我故作失声道:“我拿给你的?怎么会?”
文昕道:“那日文昕受伤后,一直躺在床上不曾动,后来服了药,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好象有个人拿了此物来,塞到我手里。我以为是小姐,也没仔细辩认。后来看这上面的字迹,确是与小姐的相似,所以文昕才会以为……”
我冷笑一声道:“以为我是真的要遣你回凌宵宫,所以你绝望之下,才会服了符魂散?”
文昕低声道:“正是。”
我气道:“此人好狠毒的心肠,居然冒我之名置你于死地!只是她怎么知道你看了这个,就会自尽?”
文昕道:“这……文昕就不知道了。”
我想了想道:“是了,那天下午我跟你说了那么多绝情的话,你已经万分伤心,想必那人定是在门外听到,所以才会冒我之名,写下这遣退书,令你回凌宵宫去,使你一见之下,必定会心生绝望,自行了断。你既已死,就死无对证。只不过他运气不好,你不仅没死,连这遣退令也落到了我的手上。”
文昕沉吟道:“小姐这样说倒是有理。只是何人与我有仇,想置我于死地呢?”
我冷笑道:“他不是与你有仇,是与我有仇。他以为若你死了,我必然就再也找不到人帮我去查那辽东王旧案!如此说来,你受伤这事,恐怕也在他的掌握之中!”
文昕惊道:“啊?小姐这样一说,我倒是突然想起来,那日在千荷丽景,子默为何不在小姐身边保护?”
我想了想道:“我总觉得那日在回府路上行刺我之人,并不是想杀我,而是在警告我,先前我以为是你不愿我再查此案,所以才安排了这样一件事,因此让子默去盯着你。那天子默说你去了翠微山……”
文昕讶异道:“翠微山?我没有去啊!”
我接着道:“子默只说她跟着你到了翠微山,结果不见了你的踪影,回来才知道你受伤了。如此说来,她是在说谎了?!”
文昕道:“这……也不一定,万一是有人故意引她去翠微山,也不无可能。”
我笑道:“你倒是会为她说话,却不知她心里是如何想你。”
文昕忙道:“小姐,子默绝不是会乱说谎话之人,她虽然性子呆板,言语不多,其实心肠软得很。”
我眼睛往那后窗望去,见那暗影时隐时现,复又笑道:“行了,我心里有数。你先去吧。你去让子默来,我有事吩咐她。”说完悄悄地塞给她一张纸签,她点头收在衣袖里,依言离去。我自言自语道:“唉,这文昕子默,究竟谁说的才是真话?”
过了一会儿子默进了屋来,我便低声道:“子默,我怀疑有人要害文昕,这段时间你多留些心,千万不要出岔子。”
子默一愣,道:“有人要害文昕?为何?文昕得罪了什么人吗?”
我正色道:“她没得罪人,是我得罪了人。先前我没有告诉你,我在查一件旧案,此案迁涉到朝中有权有势之人,想必他是得了消息,所以才欲清除我身边得力的人,不让我再查此案。他不敢动我,可能是对我的身份有所顾忌。上次遇刺之事,应该只是个警告。”
我直直地看着她,沉声道:“还有你,也要小心。我可不想你们当中任何一个再受到伤害!明白吗?”
子默道:“小姐到底在查什么?文昕不会武功,但是子默不怕。不如让子默去替小姐查。”
我犹豫了一下,道:“告诉你也无妨,我在查前辽东王严维正的旧案,目前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线索。但是文昕不方便出门,所以……”
子默浑身一震,脸色有异,却没说话。我观察她的脸色,忽又笑道:“子默怎么了?你莫非知道前辽东王之案?”
子默愣了愣道:“我……只听说过一些。并不十分清楚。不过……小姐为何要查此案?”
我想了想道:“此案与我有莫大的关系,不便与你明说。你只消去查便可。我查到当年辽东王府中在厨房里打下手的一个人,现就住在城西浣远巷五号院里,你去问问他,当年那辽东王府里的人当真死得一个都不剩了?”
子默眼神闪烁,似有所虑,低声道:“是,我这就去。”
我连忙拦住她,道:“不用急,今天晚了,明天再去吧。”
子默应声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