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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儿他眯了下眼,“你该不会以为少君至今无一妃嫔吧?”
“妃嫔?”我自然不会这么想,六年来多少也知道了一些男女俗事,他的举止不是个未经事的人。
“你。”祈公子又眯了眼,“莫非还不知少君的身份?”
身份?乱世割据,占地为王?如此说来他的夫人称‘妃嫔’也未尝不可。
“没有选择了?”我徒劳地问。
“回去吧,你私自跑到我这儿,挨罚我可不救你。”
“她们没说我不能来。”没想到他住的地方就和寝殿连着,往后串门子也近道了。
回去的路我是记得的,可出了花厅就只管埋着头走,一门心思想着‘侍寝’的事等我抬起头来眼前已是陌生的景致。
我这是转悠到哪儿了?四处张望寻找人问路,隐约见山石后有人影,急匆匆走过去正要靠近时,突然被人从后拎了起来。砚山?
回头一看,不是,什么时候少君也学砚山这么拎人了?余光扫过那两道身影又是一惊,祈公子和绣语?!
“他们做什…”
太过惊讶竟出了声,赶忙捂住嘴巴,目送渐渐远走的两人。
“他们做什么?”身边的人问,颇有取笑的味道。
我当然知道,他们在亲嘴,不过我更知道绣语的丈夫是砚山,不是这位祈…咦?
干什么,他干什么…
温温的…湿湿的…有茶的香味,他刚喝过茶…
沙…沙沙… 。。
第十五章(2)
“不然,你认为太甫将你送去做何?做侍女?食客?”祈公子托脸笑道。
我手舞足蹈地比划着,“把我…我…送给他…”不死心地重复问,“侍寝?”
“然也。”
坐回座儿垮下肩膀,努力消化这个既定的事实。
“你不喜欢?”
我白他一眼,他不如问我喜不喜欢他今儿穿得这身新衣,不论我喜不喜欢它都不该穿在我身上,因为不合适也不合身。
“书书说说,你把少君当什么人?”
被他这么一问我莫名地心慌起来,支吾道,“我没当他是什么人…”
“少君可是天底下女人都想要的官人,能得到他的宠爱是你的福气。”他搁下茶杯正了脸色,“他或许是唯一护得了你的人,他也需要你,你必须利用这一点讨得他的庇护,保住你那细如蝼蚁的性命。你有很多时间?未必。不急?没有人会好心等小姑娘长大。一味地想着事不关己,你会怎么丢了脑袋也不知道。活下去,至少你还有这个念想不是吗?”
我偏开头喃喃道,“就非得侍寝么…”
他微愣,笑不可支,“少君就那么让你看不起?”
这人,我说青菜他说南瓜。
“别看低他,我这个表弟…”
我挑眉,原来是表兄弟。
“别一副这表情,你从来没问过。”他耸耸肩接着说道,“你应该注意到了,他用膳前从来不用‘试吃’。”
试吃,好象是没有。在皇都做下人时见过一些谨慎的员外爷,每顿饭前都要人先吃过没问题他们才享用。
“倘若连寝殿的火头师傅也对他无二心。”
“不见得。”
少君从不用‘试吃’这件事儿,不就传到了你祈公子的耳朵里。那些对他忠心耿耿的侍女恐怕也是太甫授意,才那样积极促成我为他侍寝。不用试吃是因为他觉得没有必要,饭菜里一定不会有毒,因为有人还需要他这个少君,有人服其劳他又何必再多事。说什么火头师傅也对他无二心,自各儿的心也分两半况乎他人,除非他练了摄魂###才有这本事。
“别当我笨蛋。”我不满地说。
表兄祈公子笑道,“不是笨蛋就别胡思乱想,好生花点心思,尽快为少君生个子嗣最好,凤袭殿的玉、铁两位夫人至今还无音讯。”说到这儿他眯了下眼,“你该不会以为少君至今无一妃嫔吧?”
“妃嫔?”我自然不会这么想,六年来多少也知道了一些男女俗事,他的举止不是个未经事的人。
“你。”祈公子又眯了眼,“莫非还不知少君的身份?”
身份?乱世割据,占地为王?如此说来他的夫人称‘妃嫔’也未尝不可。
“没有选择了?”我徒劳地问。
“回去吧,你私自跑到我这儿,挨罚我可不救你。”
“她们没说我不能来。”没想到他住的地方就和寝殿连着,往后串门子也近道了。
回去的路我是记得的,可出了花厅就只管埋着头走,一门心思想着‘侍寝’的事等我抬起头来眼前已是陌生的景致。
我这是转悠到哪儿了?四处张望寻找人问路,隐约见山石后有人影,急匆匆走过去正要靠近时,突然被人从后拎了起来。砚山?
回头一看,不是,什么时候少君也学砚山这么拎人了?余光扫过那两道身影又是一惊,祈公子和绣语?!
“他们做什…”
太过惊讶竟出了声,赶忙捂住嘴巴,目送渐渐远走的两人。
“他们做什么?”身边的人问,颇有取笑的味道。
我当然知道,他们在亲嘴,不过我更知道绣语的丈夫是砚山,不是这位祈…咦?
干什么,他干什么…
温温的…湿湿的…有茶的香味,他刚喝过茶…
沙…沙沙…
※
“姑娘,该起了。”
沙…
沙沙…
沙…沙沙…
吵死人了——!
抬手遮住晃眼的光线,望向窗外,已是阳光普照。一夜没睡好,耳边总回响着扰人的声音,时断时续一直没有停过。
“我想再睡会儿。”
“少君在等您用膳。”
我再等你几日…
嫌恶地皱起眉,“恩。”想起了不好的事,睡不着了。
沙…
“你有听到…”
“什么,姑娘。”
我摇头,是我耳鸣吧。
穿戴整齐后侍女官领着两个人进来。
“暂时委屈姑娘,让她们先服侍着,日后婢子再拨选合适的人选。”
“有劳。”
我看了一眼两人,一个年轻的侍女,一个年长的嫫嫫…等等,这个侍女好生眼熟…
“你是青儿?!”
她早已认出了我,惊得说不出话来。
“姑娘认得她?”
见女官脸色有异我立时后悔自己的卤莽,从前就见过我的人不见得是好,会让有心人生出许多猜想。
“兰姐姐,你是兰姐姐?你…你不在皇都…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你是秦姑娘?”
到底是青儿,机灵未变。她认识的是夏兰、兰姐姐,而非秦姑娘。
女官斥责,“说什么傻话,还不赶快拜见。”
“鲜于青见过姑娘。”
唤我‘姐姐’的小女娃青儿,形貌已然年长于我的鲜于青,我只觉得晃如隔世。
沙…沙沙沙…
※
再见面变成主仆,或是我这副模样的关系,青儿并没有与我太亲近,只是三言两语把我离开张府以后的境遇说了一番。
张府大少爷被蛇咬死,二小姐偷偷将她送到手帕之交刘小姐家中,半年后兄长找到她并将她接回了明都。她家本是官宦之家,父辈获罪牵连一族,移朝换代后兄长又重新在军中当差,经母亲从前的旧交、一位官夫人引见她进了明府做事,至今已三年有余。
“青儿。”习惯一时难改,便决定不改了。
“姑娘?”
“听,可有听见声音?”
沙沙…
鲜于青侧耳倾听了一会儿,茫然地摇了摇头。
看来我的耳朵真的有毛病,五六日了,这烦人的声音到底还要持续多久。
心想可能是因为近日太过情绪,我决定去兜风放松,骑马兜风。隔日在鲜于青和年嫫嫫的陪同下到了马厩,管事即刻为我牵出白马‘玉虎’。
没想到这一回玉虎竟不像上次一样‘听话’,我一靠近它便无端的躁动起来,试图上马时它更是扬蹄踢腿狂性大发。不等马夫上来,年嫫嫫已抓住马缰将马拽到一边,那力拔山兮的劲道我敢说身强力壮的汉子也不及。
“姑娘另挑一匹吧。”年嫫嫫和蔼地说。
我点头,“好…”
“发髻散了,来嫫嫫给你弄弄……”
这一天不知是怎么了,怪事总是不断,好端端的驯马场竟跑出一群,野狗?猎狗?有这么宽广的道怎还全朝我这儿涌!
“驾———驾———”
我歪歪斜斜挂在马上疾奔,温顺的小母马显然跑不过它们,可怜的‘小姑娘’已被吓破了胆。见山脚有一大堆废弃的棚屋我立刻策马奔去。
“不对,是这边,这边!”
此刻我真希望手中的不是缰绳而是方向盘,我错了,骑马一点也不容易。
弃马窜进破棚屋,找到断裂的楼梯攀爬上屋顶,听见狗吠声立刻卧倒滚进废墟中,再来些破筐破篮来掩住身体。四周很快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几只狗来回盘走的脚步声也没了。
安全了,正当我暗自庆幸时一只狗腿插了进来,接着是狗嘴和獠牙…
怎么会!它们不可能会发觉我!
我没有丧生狗嘴,只见面前划过一道弧线那只狗便被定在了柱头上。接着嗖嗖的箭雨将猎狗群全扎成了豪猪,我又得再一次感谢砚山的救命之恩。
“嘶…”
鲜于青过来扶我,却碰疼了我的手,“指甲翻了。”
“指甲…”
沙沙…沙沙…
这么长…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十六章(1)
一个人在山脚的小屋独居,屋后是野兽出没的大山,然而七年来我却安然无恙,除去那一年冬季救回他以后被狼夜袭过一次,七年里从未有过吃人的大猫大虎下山来骚扰。小镇上的人都说那是因为天虫女不详,天虫女会巫咒,不是。只因它们闻不到我的‘人气’,不论它们的鼻子有多灵敏也嗅不到我身上的一丝‘人气’。
我是什么,我还是个人吗,我常对着铜镜问自己。如果我是,为什么我的样子不长大容貌不变老。这么多年,这么多年头发和指甲竟没有长长一毫一厘…
“姑娘还有哪儿伤着?”
“没有。”
恐惧逐渐化为欣喜…何止是欣喜,当我意识到这样一个发现,我永远不会衰老死去、我会活到百年后千年后、我会再见到父亲母亲和弟弟,我几乎承受不住这惊涛骇浪,差点兴奋狂叫而死…
“水还没打来吗?你们在蘑菇什么!姑娘来,把这脏的一身换下…血?!受伤了?!”
活下去,我要活下去,尽管折磨虐打好了,我一定要活下去!便是这样的信念支撑我挨过了那些死去活来的日子…
“嫫嫫,年嫫嫫快来!这…这裤子上有血!可好象不是…只有一点儿…”
可是为什么,它们能闻到我的气味,还有我的指甲…
“咋呼丫头,怕是姑娘的月信来了,这是好事儿。”
“月信?”我低头看着腿间的那一点血迹。
“快,换身干净的。”年嫫嫫笑呵着褪下我的长裤,我不禁皱起了脸。“嫫嫫都是做老婆子的人了,姑娘还不好意思。”说着她强硬地拉下我的里裤。
“嘶…”我并拢双腿难受地扭动了下身体。
“会疼吗?”
我点点头,“有点儿。”
“肚子疼?”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我红了脸,怎好说其实那里疼,‘里’‘外’都在疼,可能是打马奔跑那会儿给颠的。
年嫫嫫一面瞅着古古怪怪的我一面翻看起从我身上拉下的里裤,我刚想从她手中抢过就见她变了脸。
“姑娘说的疼,那地方不好说是不是?”
“恩,恩。”我不断地点头,总算被人懂了。
下一刻脸色阴沉得厉害的年嫫嫫拉大嗓门咆哮起来,“青妮子!青妮子!滚进来!死到哪儿去了!”
青儿端着水奔进来,“来了,水来了,浴池也备好了,是先在屋里洗…”
年嫫嫫一把拽过水盆,凶恶地吼道,“快去请少君!”
“这会儿?”青儿看了看我狼狈的样子。
“这会儿!马上去!”
“我去我去。”
青儿才走出两步又被年嫫嫫抓了回来,“我告诉你,非得找到少君不可!不论少君在做什么非得要他即刻过来!”
年嫫嫫的疾言厉色吓着了青儿,她虽不明白可也感觉到事态严重,“恩!”
我也不明白,小伤而已,年嫫嫫反应过激了。
沙…沙沙…
“少君!婢子正要去……”
※
听到门口的声音我急忙拉过被褥裹住下身,遮掩好他人已到了床前。
“伤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