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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和东、西殿的两位夫人客套两句便可。
“铁夫人温婉贤惠、大方有礼,不过这位玉夫人就…”年嫫嫫边说边摇着头。
珍珠接道,“尖酸得很。”
文秀却说,“侍宠而娇,成不了事儿,反倒是这位稳如泰山的铁夫人令人佩服。”
“事到如今还稳得住,确实不简单。”年嫫嫫看着文秀赞道,“这丫头是要机灵一点儿。”
“看你们,把夫人吓着了。”悠荷斥责。
我不是被吓着,我只是在想我的肚里有一个孩子究竟意味着什么,关联了多少人多少事。
珠帘掀开,青儿走进屋来,“李夫人来了,见吗?”
“快请。”
我没有想到绣语来的目的竟是为了砚山,前两日众人在书房为砚山求情她没有出现,这会儿却来此恳求我救砚山一命。砚山将‘天姬’的行踪泄露给齐寇已被定罪,通敌谋逆,斩不赦。少君念其以往功绩网开一面,三族免罪。
不知是什么原因使绣语认为我有这个能力,我也很想砚山没事,毕竟他曾在危难时救过我性命。
“事以至此我已无他法,夫人如今身子矜贵,我想少君会答应的!”
我低头看了看肚子,原来如此。“查不到那个人?”在我眼里明府上的这些大人是无所不能的,要查出一个内奸理当不难。
憔悴的绣语不断摇头,“所有的人和事都指向师兄,几点可疑之处线头全被掐断,做得谨慎又干净,非但查不到人,连证实他是被污蔑的话也拿不出一句来说。莫怪太甫也认为是他。”
“你不这么认为?”我问。
“任何人都有可能,但绝不会是他!他死也不会背叛太甫和少君!”
到如今还叫师兄,始终不肯唤自己的丈夫一声‘官人’,与他形同陌路却是比谁都信任他。难以理解的情素。
“你方才说这事儿是由如眉和他一块儿去查的?”
绣语凄然点头,“我不怪如眉姐。”
然后查完了他便大义凛然地跳出来说‘是我做的’,这不太滑稽了吗?当然也可以解释成他翻然醒悟,愧罪自首。
“我该怎么做?”
喜极而泣的女人立刻跪下,一个响头磕在地上,“夫人大恩大德,今生报不完来生再报!”
绣语的意思,我以‘为腹中皇子、皇女积恩德’的名义恳请少君大赦,赦免明都所有死囚的死罪改为流放。办法是可行,只是还得写折子按手印正式上书,她念一句我写一句。
拿着笔想起上一回在议事厅被祈公子看到我抄写的东西,笑得前仰后合的样子,我不好意思地申明,“我字儿不好看…”其实已经很好了,放在学校没准儿能拿书法奖,是这里的要求太高。
她颔首表示理解,“好看那便不是夫人的手笔了。”
这个女人,嘴巴还是一样刻薄。 。 想看书来
第二十二章(2)
几日后我搬离了凤袭殿,回到少君的寝殿住下。此后不再有人来访,走动范围缩小,禁军重重守卫,喝杯水也要用银针试了又试。我意识到‘有喜’可能并非喜事。
“夫人快看珍珠玩得好吗,听说杂耍的要练好些年哪。”
“我看你啊就是个杂耍的,哈哈…”
大约是见过、经历过的太多,刀离开脖子不过几天侍女嫫嫫们又开始活跃起来,整日想不少花样在我面前戏耍逗乐,实在消除了我不少烦闷,我很感激她们的好意。
“少君召安平嫫嫫问话是想夫人有所警觉,并不想让您不安。”青儿轻拍着我的肩背说道。
“我没有不安…”年嫫嫫说有了喜心境会变得不一样,也许是真的,我变得胆小了。
“可您并不开心。”
最初的那一点喜悦,也被安平嫫嫫的话给打散了。
“怀了孩子,那应该是梦里也会笑的事。”
我伸手抚上平坦的小腹,摇头,“没有感觉。”
怀有身孕以来我略有一些贪睡,除此没有丝毫害喜的症状。有孩子了,只是别人告诉我的一句话。
青儿覆上我的手绽开笑脸,“想想看,你和他是两个人,两个不同的人,你是你,他是他,可是就快有一个人有一半是你有一半是他,既像你又像他。那是一种,一种说不出的,为了‘他’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的感觉。”
“一半是我一半是他…像我又像他…”
我闭上眼描绘着我和他的样子,再将我和他重叠在一起,一半是我一半是他…他的眼睛,我的眉毛,我的嘴巴,他的鼻子…或者是他的脸颊,我的眼睛,我的鼻子…
很久过去,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好奇怪,想不出来,太多种样子,丑八怪的样子,好好笑。”越想越笑得厉害,“我可不想‘他’长成那些模样。”
母亲是否也曾这样想象我的模样,我是她所想的孩子中最好看的吗?我也要做母亲了是吗…
年嫫嫫整理好了衣橱转头说道,“还得等上两月,那时候‘他’会在肚里翻跟斗哪。”
“翻跟斗?!”我圈了圈肚子,惊呼,“这点地方怎么翻?”
嫫嫫和青儿相视一眼放声大笑。我松了口气,原来是吓人的。
“夫人,少君传膳了。”
我不禁苦脸,非得和他同桌吃那些淡而无味的东西么?
※
因为青儿和年嫫嫫的话我开始期待两个月后,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会翻跟斗,也开始期待‘他’的降生,想看看‘他’到底是我所想的哪一个模样。
掰着指头数日子,一天又一天,肚子还是没有响动。
“身子不舒服?”
喜欢安静地躺着坐着,倾听,感觉。
“啊,不是。”
有时候以为有动静,其实是幻觉,一次又一次失望。
“累了就进里面歇息。”
“恩。”
一说到歇息就有了困意,放下笔起身和侍女走进书房的里屋,躺下很快睡着。没多久听见衣裳摩擦的唏嗉声,醒来睁开眼看见床边坐了一个人。
“做了个好梦?”他柔声问。
我想了想摇头,不记得有做梦。
“在笑什么?”他又问。
还是茫然摇头,我没笑啊。
“睡吧。”
我闭上眼,等了很久他才走开。没有了睡意便躺在床上抚摸肚子,似乎这么摸一摸热乎了里面的东西就能快些孵出来。
书房和里屋之间有一段隔廊,如果睡着便听不见外面传来的微弱声音,可我一直睁着眼。
“夫人你起…”
“嘘。”
呵住侍女,悄声走到门帘后,并不想偷听可我听到了‘身孕’什么的…
第二十三章(1)
呵住侍女,悄声走到门帘后,并不想偷听可我听到了‘身孕’什么的…
【……好生糊涂!】
是太甫,他也太大胆了,竟这么和少君说话,往日也不敢…
【不正如太甫所愿。】
【老臣只道将她收纳后宫,时机未到,少君不可…】
【放肆!】
【臣死罪。】
跪下了?我揪紧领子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别说太甫要跪下,那一声震动墙壁的‘放肆’把我也吓得差点趴下
【玉夫人、铁夫人已伴驾一载有余,何以腹中久无动静,而秦夫人方入殿便沐受龙恩怀上龙种。敢问少君,如何与玉、铁两族解释!】
说的什么话,这种事情又不是能控制的…
【解释?】
冷冷声音里有压抑不住的怒火,接着我听见砸东西的声音,还有侍从们的惊喊声。
掀开帘子见到的一幕令我目瞪口呆,墨砚碎在地上,太甫一脸墨汁额角血流如注,他却未曾皱一下眉头,一双骇人的眼睛直直盯着…我。
“睡饱了?”
门帘放下,宽阔的胸膛挡住了帘外的一切。
“饱了。”
不必担心,有他在不是吗?我却是想错了。
※
而后的两日整日神经兮兮地抚着肚子发呆,嫫嫫侍女笑话我,说还早着哪。但这一回我确定不是幻觉,真的在动!
“真的真的!”
“可是,才三个月…”
“这一次很明显!我真的感觉到了!”我巴不得把肚子举起来放在她们的耳边。
年嫫嫫喜道,“我看啊,一定是个调皮的小皇子。”
“快,快,我听听。”
青儿蹲下身来我却又舍不得了,赶紧把肚子转向一边说道,“这会儿又没动了。”
“夫人好小气。”珍珠扁嘴。
看见绣篮里不及巴掌大的小红兜我叫起来,“这是什么?”
青儿将它摊在手中炫耀道,“给小皇子的,夫人一起来?”
“我只会缝缝补补,不会绣花。”
“很容易的,看这儿,这样,试一试……”
针线拿在手里便舍不得放开,一晃眼竟已是深夜子时,不是青儿再三催促就寝我会绣一个通宵到天明。虽说下针凌乱倒也大致绣出了一个样子,看着它就像青儿说的那样,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熬了夜睡前喝了碗银耳红枣汤压火,从未睡得这么晚,怕是累过了头。这一睡感觉睡了有一整年那么久,睡多了也觉得累醒来时疲惫不堪,起身还觉得沉沉的,身心都是。
“我睡了多久?一整日?”
外面是傍晚的天色,灰灰暗暗的,令人感觉很不舒服。
“是,一整日。”
“怎么不叫醒我?”
“青儿想夫人多睡会儿,多睡会儿。”
“青儿?你哭了?”红肿的眼,沙哑的声音,不是哭过是什么。
“夫人…”
青儿憋着的泪水还是淌了下来,扶着我的手抓得有些死,似乎不愿我再往外走。她越是这样我越觉得诡异,甩开她快步走向外面。
到了外屋,一屋的人笔直地站成堆,像是等候已久。
“给夫人请安了。”
说话的不是中殿的人,是少君身旁伺候的侍女官,她来做什么?我注意到她不远的圆桌上有一个盛着黑汁的碗,碗里冒着热气,脑中有一瞬被那白雾给蒙了。
“谁的药?”我问。
无人回答。
“端走!我没病!”
转身快步回到里屋,心头在哆嗦。我不清楚将要发生什么,可那一定不是好事。
“都出去。”
身后响起他的声音,回过头笑容却僵在脸上。他,端起了那碗药。
“安胎药?”
他没有回答,只是把碗递给我,命令,“喝了。”
脚底传来的凉意把我的脸冻起了鸡皮疙瘩,伸出手,缩回,哀求,“‘他’会动了。”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二十三章(2)
脚底传来的凉意把我的脸冻起了鸡皮疙瘩,伸出手,缩回,哀求,“‘他’会动了。”
他的目光渐渐放柔,我以为会被赦免,却在下一刻被他猛地拽进胸膛。一只铁臂将我牢牢箍住,另一只手端着药碗抵在我的嘴边。
咬死牙关,闭紧双唇,不让那碗里的东西进一滴到嘴里。可是刀刃一样的碗沿割开了我的嘴,双手动不了,我像头发疯的驴拼命地向后蹬腿踢他,但不管我踢得有多狠他依然纹丝不动,药碗里的黑汁没有洒出半滴。
碗沿就快撬开我的牙齿,恐惧令我摇晃起脑袋,发觉还有脑袋可以动,我立刻把它当锤子使,用力将后脑勺砸向他,一下比一下砸得狠砸得重,只是我的头和他的肩有如鸡蛋和石头,我感觉脑袋裂开了,仍没有将石头撞开一分半寸。
“孩子。”锥子一般的下巴压下来钉在我的头顶,制住了我的癫狂,“我会再给你。”
“我就要…就要这一个…唔!”
喉头被猛地一点,痛得我大张开嘴,药碗嵌了进来,一口黑汁灌进口中,我只觉得滚烫的热油冲进喉咙流进了肚子…而我的肚子里是…
‘就快有一个人有一半是你有一半是他,既像你又像他…’
一口,两口,我像在深潭中溺了水,大口大口地吞进,却是一口也吐不出来…
青儿,没有了,再也没有了。
※
【少君,医官和女侍医已在外候着。】
又躺回了床上,原来毒药一点也不苦,因为不苦所以才不会吐出来…
【还要多时?】
还要多久,我才能死…
【安平大夫说半个时辰后秦夫人便可…落胎。】
半个时辰,那么久…
【叫进来!】
青儿…
【……臣以项上头颅作保,绝不会危及秦夫人性命……还请少君移驾,房内血秽会损龙气…】
“夫人疼…疼吗?”青儿跪在床边,抓着我的一只手问。
“没有感觉。”我只感觉帐顶那两朵牡丹绣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