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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的永福宫就挨着那临春宫,自臣妾晋了芳仪之后,杨婉仪便再没停止过对臣妾的骚扰,如今甚至……”
白芳仪似乎已经被杨婉仪折腾得日子叫苦不迭,她犹豫了一下,再道:“臣妾还请娘娘明示!”
瑜江的目光从未离过手中的书本,听到白芳仪这句话,她终于抬起了头。过了半晌,她才缓缓道:“蜀锦那件事情,想必让芳仪妹妹吃了不少的亏吧……”
总是有一样东西至少让她觉得片刻心安。
瑜江搬了古琴到明仁宫去,她答应过允毅,会在明仁宫等着他的。于是,一曲《古怨》在明仁宫内荡漾声起:
日暮四山兮烟雾,暗前溥,将维舟兮无所。
追我前兮不逮,怀后来兮何处。
屡回顾。世事兮何据,手翻覆兮云雨。
过金谷兮花谢委尘土,悲佳人兮薄命谁为主。
岂不犹有春兮,妾自伤兮迟暮。
发将素。欢有穷兮恨无数,弦欲绝兮声苦。
满目江山兮泪沾屦。
君不见年年汾水上兮,惟秋雁飞去。
允毅不知道是何时站在了殿外,静静看着瑜江一个人独自坐在殿中奏琴。直到曲罢,允毅才缓缓走到了她的身边。他唤道:“瑜江。”
瑜江惊觉,慌忙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起身向他请安:“臣妾参见皇上。”
允毅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伸手扶她起来,然后轻轻为她拭去眼泪,柔声说:“朕不许你再弹这样的曲子了!”
她正踌躇该如何回答他接下来的质问,突然听到允毅的话时,她意外地愣了愣。继而她郑重地点了点头,淡笑道:“那皇上想听什么,臣妾都弹给皇上听。”
允毅轻笑着揽过瑜江的腰身:“朕想听《凤求凰》。”
瑜江闻言,有些羞赧地垂下眉眼,轻轻推开他,然后坐在琴前,奏起一曲《凤求凰》: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徬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再一曲罢时,瑜江覆在琴上的手已经被允毅握住。他将瑜江揽进了怀里,瑜江听到了他的声音:“待你诞下皇嗣时,朕绝不会亏待你们。”
这话,她明白。
而瑜江只能将眼睛紧紧闭起,依附在他的怀里,双手藏匿在裙袖中,紧握在了一起。而她,同样感受到了来自他的温热。
作者有话要说:今儿个都四号了,嗯真是个能YY的好日子啊。诶,咱瑜江和皇帝得有点感情戏。
☆、雨疏风骤(三)
允毅只是搂着她入眠。
而瑜江因为有孕的缘故,睡眠极浅,她起身时,望一眼身旁的男子才翻身下了床榻。
她走到榻子旁,欲要坐上去发呆。忽而见到榻子上的矮几上放了一副半掩着的画卷。前几次也见过它半掩着,可是都不如自己现在对它来得好奇。于是,瑜江就这微弱的火光,摊开了那一副画卷,她突然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画卷上正画的是自己!
她没料到,允毅会把这副丹青留到现在。放在矮几上,想必是时常翻看,瑜江在前一刻还以为会是哪位名家的真迹,以便允毅闲来就拿来鉴赏一番,可没想到这竟是画有自己的丹青。
瑜江接近木讷的回身看向允毅,他正熟睡着,瑜江凝住他半晌,最终挪开了目光,再次看着手中的丹青。
这是阿爹叫来全国最好的画师杨放替自己画的像,而这个画师杨放也正是自己的师傅,她的丹青也是得到了自己师傅的真传。
瑜江记得当时,她有些埋怨地对杨放说:“瑜江自己也可以把自己画美了,为何还叫师傅来画?这样多此一举。”段政和杨放都在一旁笑了。
段政道:“阿爹就是怕瑜江你将自己画好看了,待到皇上见到真人儿的时候可就要失望了。”
而听到这话,那时的自己羞恼不已。
此刻想来,皇上并没有失望。而自己,自然也不能让父亲失望。
清晨,瑜江为允毅穿衣。允毅不经意间瞥见矮几上的丹青已经卷起,并用丝线系好。他再看着面前正在为自己抚平衣袖的瑜江时,露出了笑意。
他微微倾身,靠近瑜江的耳畔,道:“她可不如你美。”瑜江当下并不懂,待顺着允毅的目光望向了矮几,不觉脑袋低得愈发厉害。
允毅上朝离开前,亲昵地吻了吻瑜江的额头,又闻言叮咛:“照顾好自己,别让朕担心。”
瑜江回到淑华宫后,又被太后请了过去。
她轻叹一声,只得乘了步撵去仁寿宫。
她向太后行礼后,太后才蹙眉教训道:“你怀了身子,哀家原本不该让你多走动,只不过哀家不得不说你,如今你是挺着肚子的人,怎么还可与皇上如此行迹亲密?”
这话将瑜江说得一顿尴尬,允毅其实,尚无这样待她。面对太后,瑜江并无说出口,只是道:“太后教诲的是,臣妾定当注意。”
“有时间多叫贤妃陪着,贤妃可要比你懂事得多!”太后吃了一口茶之后,斜睨了一眼面前的瑜江,不禁冷笑道:“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心里那些花花肠子!退下吧!”
瑜江告退后,匆匆退出了殿内,由花梨扶着缓步走出了仁寿宫。
而出了仁寿宫的瑜江并没有因为被太后训斥而有丝毫的不愉快。她只觉得太后可笑,原来一个人妒恨起来,不管是谁都会没完没了,生生世世。
太后她,是怕了吧?
瑜江倒是心安理得的欣赏起御花园中的景色。日子飞快,已经快是初夏了。
才走至莲花池旁,就见到苏玉瑶与刘昭仪向这边走来。她连忙上前几步,依礼向苏玉瑶请安,“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而刘昭仪心不甘情不愿地也向瑜江行礼,“参见珍妃娘娘。”
“珍妃娘娘怎么不好好在淑华宫里养胎,反倒跑出来了?”刘昭仪率先甩出了那一副针锋相对的嘴脸,果真是皇后在侧,她是什么都不怕。
瑜江笑了笑,“自然是想要遇见昭仪妹妹了,若是本宫再不出来,昭仪妹妹恐怕就要把本宫忘了吧?”
刘昭仪笑道:“臣妾怎敢忘了珍妃娘娘呢。”
苏玉瑶没有理会刘昭仪,只对瑜江温和道:“几日依旧风大,珍妃妹妹可要注意才行。”瑜江亦回应道:“臣妾多谢皇后娘娘关心。”
“皇后娘娘,咱们还是赶紧去太学里看看皇长子的功课如何才是,将来啊,皇长子可是咱们大邑的储君呢!”刘昭仪对苏玉瑶说着,却是好笑地看着瑜江,她又道:“不是谁都有那本事为皇上诞下龙子的。”
瑜江目光凉凉地扫过刘昭仪的面孔,可是依旧含着笑意,“昭仪妹妹这话说得倒极是。”
苏玉瑶似乎是习惯了瑜江的戛然退让,所以并没有发话说些什么,只是携着刘昭仪和众人走过了瑜江的身旁。
而允憬在一旁远远地看到了这一切。他突然就很心痛,原来瑜江每天都要面对这样的尖酸吗?
瑜江只是遣走了花梨,站在莲花池边上出神地望着这一池绿叶,而莲花还尚未开。她不自觉的走上石桥,穿过了御花园,似乎要寻找这一池水的源头。瑜江一直走,一直走,直到道路被假山闭塞,才停下了脚步。
她听见了背后传来了一声轻叹。她猛然回头,见是允憬,却没有吃惊。
“见过七王爷。”瑜江向他欠了欠身子,算是行礼。
在人前,她从来都不会唤他七爷的。
允憬没有多做铺垫,问:“如今怀有龙嗣,你待如何?”瑜江闻言一怔,随即竟苦笑了一声,“不必每个人都来提醒本宫已经怀有龙嗣。”
那是允憬第一次听到瑜江在他面前自称本宫,不由蹙了下眉头。
瑜江低头,轻声道:“这是本宫的事情,请七王爷不要理会,七王爷该要扰心的不是本宫的肚子,而是烈王妃的。”
说完,瑜江上前欲要绕过允憬走时,他却一把抓住了瑜江的胳膊,不让她走。两人一时僵住,允憬侧头看她,目光全是疑惑,和……恼怒,他沉声问:“瑜江,你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她亦侧头仰望,凝住他的双眸。她凛然一笑,“为了什么?难道七爷不知道吗?”
允憬怔住。他知道吗?
瑜江已经扯回了自己的手臂,继而匆匆的原路返了回去。
快要走到石桥的时候,瑜江见到花梨正在到处找自己,她笑了笑,唤了一声“花梨”。
花梨回头,看见瑜江正好好的站在那里,才松了口气。她忍不住埋怨瑜江,道:“娘娘可要把奴婢吓死了,咱们快回宫去吧,今日您还未喝药呢。”
“你这是怕本宫丢了不成?好好好,本宫这就跟你回去喝药去便是了。”瑜江如是说,花梨才换上了笑脸。
微风拂面,格外清凉。
入了盛夏,允毅因为淮南水域工程一事离开了皇城,离开了上京,留得丞相朱之麟监国,另有太后和皇后打理后宫。
而此时,瑜江的腹部已经微微隆起,她开始变得极为嗜睡起来。因为天热,花梨为瑜江摇扇,令她能安然入睡。这日,她却还是被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吵醒,瑜江蹙眉,起身唤人进来。
进来的是宫女翡翠。见翡翠神色异常,瑜江不禁发问:“发生了何事?”
只见翡翠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原本皇后娘娘交代了不许打扰娘娘休息!请赐奴婢死罪!”瑜江烦躁,低声再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翡翠只得迅速向瑜江道来:“是、是临春宫的婉仪娘娘疯了!”
瑜江一怔,随即沉思起来。虽然自从上次提点过白芳仪之后,还是从宫女内监的口中议论过不少杨婉仪欺侮她的事情,却没想到白芳仪心狠手辣起来,竟可如此。
“如今宫里如何?”瑜江继续问道。
“回娘娘的话,如今临春宫的小主们都在未央宫里,皇后正查着呢,还有其他各宫的娘娘也跑去打探消息了,至于婉仪娘娘她,”
翡翠说到最后,她努力稳住声色回答:“她已经送去了冷宫中安置了。”
瑜江望了一眼窗外虫鸣,吩咐道:“替本宫更衣,咱们去一趟未央宫。”花梨欲要阻止:“娘娘如今怀有身孕,这恐怕不妥当。”
而瑜江已经径自站起来去取过裙衫,花梨只得给翡翠使了一个眼色,两人一起伺候瑜江更衣。
来到未央宫殿内的时候,瑜江只见临春宫的妃嫔都跪了一地,瑟瑟发抖,她们怕极了祸事缠身。
见到瑜江来了,苏玉瑶蹙眉,问:“珍妃怎么来了?”
瑜江波澜不惊的语气,“宫里出了这样的事情,臣妾怎能不来?”
她继而扫了一眼在场的人,静贤妃并不在,倒是看见白芳仪正站在凌妃的身旁,两个人正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瑜江不禁笑了一声,她问道:“皇后娘娘可是知道杨婉仪是为何而疯?”
苏玉瑶亦是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太医未下定论,本宫也不好说。”
而刘昭仪则是冷笑道:“看杨婉仪素日就是疯疯癫癫的模样!”
苏玉瑶正烦躁,便下了逐客令,“都各自回宫去,此事本宫会与太后商议,这段日子就委屈诸位妹妹了。”
在场的妃嫔都应声告退,而临春宫的人则是被苏玉瑶警告一番才被放了回去。
出了未央宫,只听见凌妃对白芳仪笑说:“这杨婉仪一疯呀,芳仪妹妹你的日子倒是从此好过了。”
白芳仪背后一僵,但是面色依旧如常,她亦温和笑道:“想必是老天爷也看不过眼了。”
继而,流苏扶着凌妃上了步撵,浩浩荡荡而去。
不多会儿,竟有不少人来宽慰白芳仪,以后再不必为杨婉仪这样遭天谴的人神伤。直到众人离开,瑜江才缓步走到了白芳仪的跟前,然后含笑望着她。
“珍姐姐。”白芳仪唤了瑜江一声。瑜江笑道:“自不必多说,都会过去的。”然后款款上了步撵,回了淑华宫。
而钟太医在晚间的时候,将他的诊断带到了仁寿宫,亲自汇报给了太后的听。
只是简单的寥寥几字:“婉仪娘娘的疯病乃是药物所致。”
☆、红纱锣鼓(一)
淑华宫内,花梨担忧道:“娘娘真的要这样做吗?”瑜江此时倚在软垫上假寐,缓缓道:“本宫已经这样做了。”
数日前,她已经秘密见过了自己的父亲。而她却只得挺着肚子跪在他的面前听他的话,段政表情阴郁,只撂下了一句话:“我段政,从未教过你心慈手软!”
想到这,瑜江不禁顿了顿,才向花梨问道:“皇上什么时候回来?”
花梨想了片刻,“听罗公公说,待那边的事情稳定下来,估计还有半个月的样子。”
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