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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贤妃福了福身,回道:“臣妾遵旨。”
因为苏玉瑶对静贤妃“有所重托”,所以没等她一起,瑜江就独自一人从未央宫出来了。她并没有立时回宫,而是在花梨的陪同下,在御花园转了许久,最后来到了品竹台中。
她只是要去私会烈王妃罢了。
冬意寒凉,司徒如仪似乎是等了许久,耳朵冻得通红。她见到瑜江来了,连忙从石凳上起身,走下台阶,跪下行礼,“妾身参见珍妃娘娘。”
“让烈王妃久等了,快快请起。”瑜江语气清凉,淡然的让司徒如仪不知所措。上次一见,着实是添了不少的尴尬。
司徒如仪憔悴了不少,她缓缓开口问道:“不知珍妃娘娘召见妾身,可是有何吩咐吗?”
“上次与凌妃的事情……烈王妃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瑜江看了一眼司徒如仪,又对花梨低声吩咐道:“烈王妃冻得这样厉害,还不快去取个暖炉来。”
花梨应声,连忙跑出了品竹台,向淑华宫跑去。
待花梨走远,瑜江才重新将目光投向司徒如仪,笑道:“本宫偶然听人提起过,七爷是极偏爱江南的一首俚曲儿的。”
司徒如仪一惊,有些困惑又有些警惕,“俚曲儿?什么俚曲儿?”
“本宫拘在这深宫里,听起宫女们嚼舌根儿也是有的,烈王妃就当本宫浑说的便是了。”瑜江的声音愈发慵懒,漫不经心。
而偏偏是这样的闲散话,却让司徒如仪再也忍不住好奇,“妾身还请珍妃娘娘赐教!”
☆、笛声如诉(五)
瑜江低头,缓缓走出御花园。空气略微有些水汽,不一会儿,身上就有些潮湿了。
花梨抱着暖炉小跑过来,看见瑜江有些失神的走着,她连忙上前唤住,“娘娘!您怎么这样就跑出来了?烈王妃呢?”
“自然是已经回去了。”听到花梨的声音,她才笑了笑,“咱们也回去吧,这天儿啊还是那样的冷。”花梨一听,连忙将暖炉递到瑜江的手中,然后扶起她的胳膊,往淑华宫走去了。
这几日还有些寒意,红芳在披香殿内陪着瑜江读书。只听瑜江突然叹了一口气,道:“皇后这病得真是愈发的没完没了,本宫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那娘娘以为皇后会如何?”红芳思索半刻,又道:“皇后娘娘虽一直体弱,但不至于病得这样久,眼下开春儿,正值多事之时,这病得可真是……”
瑜江放下书本,端起了茶杯,缓缓说道:“前朝也正是用人之际,皇后的算盘打得真是好。”
“这也难怪何容华如今又晋升了贵嫔,而苏国舅爷更是进爵二等公。”红芳了然地点头,继而又说,“不过就算何贵嫔孕有皇嗣,连连晋级又如何,皇上的心思从来都是在娘娘身上的。”
瑜江吹散了浮在水面上的茶叶,轻轻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
最后,她才漫不经心地说:“可何贵嫔如今,也被皇后指了去辅佐静姐姐协理六宫之事,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吧。”
突然,披香殿的帘子被撂起来,静贤妃走了进来。
瑜江见到她来,笑着起身去迎接她:“静姐姐如今这样的忙,还来看臣妾,可真是折煞臣妾了。”
“这是什么话,”静贤妃叫来贴身宫女秋白,叫她将端盘放到了矮几上,说:“本宫这有上好的酿蜜,想带来给妹妹尝一尝呢,妹妹可是不领情了吗?”
瑜江只看了一眼,笑着说:“皇上赏的好东西,姐姐倒是舍得拿来跟妹妹分享了。”
静贤妃一听,倒冲着瑜江抱怨起来:“妹妹眼里哪里还有好东西,真正的好东西全让皇上赏给你了!”
静贤妃真心对自己好,她都感觉得到。
陪着静贤妃在御花园中闲逛了许久,再回到淑华宫时,见到允毅竟在披香殿里。
瑜江只得推开花梨搀扶自己的手,上前给他行礼。允毅将她拉到软塌上坐下,瑜江看着他:“皇上怎么来了?”
允毅一笑,“怎么,你这是不许朕来了吗?”
她垂眉,轻轻摇头,道:“自然不是,臣妾是希望皇上来的。”允毅看着她,含笑问:“可是朕,为什么从你的脸上看到的却是失落更多?”
瑜江忽然伸手揽过他的身体,声音很轻:“臣妾突然很想皇上,见到皇上,臣妾自是高兴坏了。”
而允毅原本想回抱住瑜江的手忽然就停住了。他不曾想过瑜江会这样说。
他顿了顿,最后手放了下来,只是温柔的拂过瑜江的发线,道:“贵嫔就不如你懂事,贵嫔她只会耍小孩子脾气。”
她坐起身子来,抬起头眉眼含笑地看着他:“臣妾还记得,那一年在御马场,何贵嫔马上英姿飒爽,可不是征服了皇上的心?”
“她的马术的确是极好的,清纯大方,”允毅微微蹙眉,好像在回忆,“不过如今的她,怀了孕脾气反倒是愈发的大了。”
听到允毅这样说,重新将头埋进他的怀里,问:“那时臣妾怀孕,也是如此吗?”
这样的一句话,竟让允毅再无话可说,空气寂静的仿佛能凝结出了水声。瑜江始终不敢睁眼,只是半晌后,听见他这样说:“瑜江你从未让朕烦心过。”
“皇上定是唬臣妾的,”瑜江忽而嗤笑出了声音来,“但臣妾听着,依旧欢喜。”
开春儿,天气暖和起来了。
但即使是在傍晚,还是凉意未减。司徒如仪站在莲花池前的凉亭内,站了许久,又张望了半天。她知道,如今这处荷花池是允憬回东厢房的必经之路。
允憬原本就鲜少碰她,前阵子再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甚至是连她的房门都不肯踏进来一步。
司徒如仪远远的就听到管家正在跟允憬的回话声,她连忙转过身子去。
她如今不得不赌一把了。
于是,站在不远处的允憬忽然听到了那首曲子响起:“碧玉小家女,来嫁汝南王。莲花乱脸色,荷叶杂衣香。因持荐君子,愿袭芙蓉裳。”
他惊住,随即微微愣神,听到这样清泠的歌声,他竟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管家看着允憬失神,担忧地开口:“七爷,这……”
允憬摆摆手,示意他离开。继而,允憬自己一个人驻足听她唱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歌声戛然而止。他沉思片刻,继而缓步行走,直到走至荷花池旁,看到凉亭内,那个孤傲的身形。
允憬走得那样近,他以为是她,却知道不是她。在月色下,一堂池水波光粼粼,在允憬和司徒如仪的脸上打出了柔和的光芒。
他沉寂片刻,终于开口,“你……”
司徒如仪突然转过身来,满脸泪痕的凝视着允憬,试探着问:“七爷,原谅如仪,好不好?”
真的不是她,真的不是。
允憬的声音仿佛不是自己的,“你在唱什么?”
“采莲曲。”
“采莲,”允憬淡淡地笑了笑,“如今早春里,哪里有莲花?”
司徒如仪伸手拉住了允憬的袍角,抬起头来,目光如水地望着面前这个男子,她声音柔和婉约,她说:“有,就在如仪心里。”
允憬眉心微动,终于叹了口气,说:“我,并不怪你。”
春日里,极少能见到甘甜的西瓜。傍晚时,瑜江将红瓤的西瓜细心的切好,就端去了明仁宫。由罗有多通传后,瑜江缓步走入殿中,就看见了允憬也在。他在陪皇帝下棋。
她与允憬对视一眼以后,急忙低下目光,只看着自己的脚尖,然后走至到允毅的身旁,款款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继而,她微微侧了□,再行礼:“见过七爷。”
“珍妃来得正好,来瞧一瞧老七这步棋可有还回转之地没有?”允毅含笑看着面前的允憬,棋盘上,允毅已经有了十足的胜算。
瑜江斜睨了一眼棋盘上的黑白棋子,微微一笑,“自然是皇上更胜一筹的了。”她又放下果盘,欠身道:“臣妾就不打扰皇上和七王爷雅兴了,臣妾先行告退。”
而她正要屏退时,允毅突然叫住了她。而他的目光并未离开棋盘,他淡淡吩咐:“不急着走,珍妃,你来为朕抚琴。”
瑜江停下步子,对允毅笑了笑,说:“幸得臣妾的琴还放在皇上的宫中,臣妾献丑了便是。”然后去叫花梨去取来了琴。
准备妥当后,瑜江的双手抚在琴弦上,又问道:“皇上想听臣妾弹什么?”
“依旧是《凤求凰》。”允毅已经与允憬重新开了局,听到瑜江如是问,便随意的说了一句。瑜江不敢抬头,手势抬起,轻勾琴弦: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徬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允憬的心早被瑜江略带幽怨的琴声给搅乱了。他是那样清楚的知道,属于她的美好,只有那个九五至尊的皇帝可以享有。自己却是见不得,得不得。
允毅将酒杯推到允憬的跟前,笑道:“老七,你又输了,该罚!”允憬只好端过酒杯,低声说:“臣弟认罚。”
允憬还未沾酒,只看见罗有多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大理石的地板上,疾呼一声:“皇上!二皇子不慎跌落莲花池里,如今已是昏迷不醒了!”
在场三人皆是一惊,允毅已经蹙紧眉头,疾步走出了殿中,只剩的允憬和瑜江对视一眼,也迅速地跟了出去。
允毅只低声交代罗有多一句好好照顾珍妃,就乘了步撵速速前去了梁坤宫。
瑜江看着允毅略显慌乱的样子,轻叹一声,又对走到自己跟前的罗有多吩咐道:“本宫这里没事儿,你还好好跟紧皇上,若有什么事情及时跟本宫禀报了来。”
见到罗有多追过去,允憬才缓步走到瑜江的旁边。他看着她半晌,问她:“你为何不急?”
“瑜江自然是急的,不过不及皇上父子情深罢了。”瑜江苦笑。
她突然想到什么,用力凝住他:“哦?难道七爷是以为此事乃瑜江所为,瑜江这是做贼心虚了不成?”
瑜江继而侧头冲他凉凉一笑,有些自悯地开口,“怕是要叫七爷失望了,固然瑜江蛇蝎心肠,但没有波及到父亲利益之事,瑜江还不会为之。”
允憬回避她的目光,转了话锋:“皇兄他,到底还是很宠你的。”
“为何你们都如此说?你们总说瑜江深得皇上的心,又说皇上宠幸旁的妃子是因为前朝需要,难道,皇上宠幸瑜江就不是因为父亲的缘故了吗?”瑜江亦别过脸,望着重重宫墙,神情冷漠,“瑜江到底,也不过只是前朝的一个需要罢了。”
“瑜江,”允憬声音沙哑,“我真的见不得皇兄待你好。”
“王爷不是说过,不再拦瑜江了吗?”她突然踉跄了几步,闭紧双眼,有些悲戚,“七爷是臣弟,瑜江是宫妃,所以七爷,瑜江求你,不要再折磨瑜江了。”
瑜江不敢再看允憬,只是慌忙转身朝着梁坤宫的方向走去。
床榻上的沛曕衣物干燥,只有头发是湿漉漉。一张小脸发白,让人无不心疼。他就只有不到两岁啊。
钟太医在努力诊治,静贤妃更是急得心力憔悴。当见到允毅已经入内时,她已经扑到了他的怀中,“皇上!我们的沛曕真的好可怜!”
允毅一壁看着昏迷中的沛曕,一壁抚慰静贤妃:“你放心,沛曕不会有事的。”
待瑜江赶到梁坤宫的时候,钟太医才从床榻前缓缓起身,正对允毅道:“皇上放心,二皇子无碍,一会儿就醒了。”
瑜江这才松下了一口气,而静贤妃更是放下心来,一下瘫软在了地上。只有允毅面色平静,淡淡吩咐道:“你要好好照顾皇子。”
“是,微臣这就去写药方子,以便二皇子醒来可以及时调养。”说罢,钟太医便退下。
而钟太医走后,殿中只剩下了三个人。瑜江缓步上上前,将静贤妃从地上扶起,轻声宽慰道:“静姐姐放心,沛曕会没事了。”
允毅拉过静贤妃,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问:“静儿,告诉朕,为何沛曕会无端落水?”
静贤妃听到允毅这样问自己,浑身一震,不自觉的看向了站在一旁的瑜江。
瑜江未动,而允毅则是一直凝住静贤妃,静静发话:“你且如实说,珍妃不是外人。”
☆、笛声如诉(六)
听到允毅这样问,静贤妃只好说:“臣妾也不知道,臣妾原本想到未央宫,去跟皇后娘娘协商些事情,还未进到未央宫,就听见内监来说,沛曕在御花园中落水了。”
话至此,静贤妃更是心有余悸,忍不住啜泣起来。而瑜江则是站在一旁,默默听完,心中已经有了分数。
“是谁在照顾沛曕的?”允毅冷静发问。于是静贤妃一壁哭,一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