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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前方,只拉着她往前走:“已经出来了许久,我们该回京城了。”瑜江怔了怔,随即又笑了起来:“是啊,臣妾倒是也病了许久。”
允毅捏了捏她的手,说:“朕不是这个意思。”
“臣妾知道。”瑜江突然停了下来,笑盈盈地看着允毅,“皇上带臣妾去游湖好吗?”允毅只是看着她,不明白她的用意。
瑜江望了望天,又望向了被冬日寒气吹得瑟瑟的湖面,最后还是凝住了允毅,她轻声道:“臣妾曾经十分向往这样的生活,和自己的丈夫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闲暇的时候两个人一起手牵着手,在田园当中散步,然后带着孩子一起放纸鸢、游湖。”
这样的生活七爷给不了,皇上给不了,任何人都给不了。瑜江只是这样幻想过,可她从来没有奢望实现过,从她得知自己是段政的女儿开始,她就从来没有奢望过。
“就像是灵山脚下的人家吗?朕自问不能给你这样的生活。”允毅顿了顿,淡淡地问她:“瑜江,你后悔了?”
瑜江摇了摇头,还是笑着的:“没有,瑜江没有后悔。”可是她不后悔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
听到瑜江的话,允毅竟是凝住了她半晌,最后拉着她的手,一起走向渡头。他笑道:“朕也向往这样的生活,和自己心爱的女子一起。”
最后一句话,瑜江听不真切,她问:“皇上向往这样的生活,然后如何?”
他并不回答,只是在渡头处向船家借了一艘小木船。允毅跳到船上后,再转身将瑜江抱了下来。允毅对她说:“朕至少要试一试,朕是否能够给你想要的东西。”
因为上次灵山一难,让允憬无法不时时刻刻的跟在他们的身后。于是允憬又要再次清清楚楚的目睹着自己的兄长和自己心爱之人,恩恩爱爱,卿卿我我。
他看见允毅划着木桨,水波向后缓缓退开,瑜江就坐在允毅的身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偶尔两人相视一眼,然后就笑了。
允憬侧过头去,终究是不敢再看。
允毅一壁划水,一壁对瑜江有些懊恼道:“冬天本来就寒冷,湖面上更是寒气逼人,你也算是大病初愈,朕真不该带你来的。”
其实瑜江并不觉得冷,她坐在允毅的身边,用手轻轻拉住他的袍角,对他笑着说:“有皇上给臣妾划船,臣妾倒是赚到了,如今皇上已经上了贼船,可是回不了头了的!”
见到瑜江的兴致极好,允毅也觉得心情大好。他划了一路的水,听瑜江唱了一路的歌儿: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徬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正是那一曲《凤求凰》。
其实一点都不冷。
回淮京城的前一天,允毅并没有在自己的身边。她看着自己的身体全然回复,突然脑海中就复苏了这样一个念头:她想要去找回那只木偶。
其实在这一段的时间里,允憬的那一个眼神折磨了她太长太长的时间了。她永远都忘不了,在灵山上,允憬举着火把神情悲恸地看着自己。只要一想起她觉得痛苦难当。
原来他不是幻觉,他是真的站在了那里,看着自己。
她独自一人徒步走去了灵山,因为防止自己走失,她找了许多的丝布然后扯成布条,以此来当作标记用。
她原本以为自己做得足够周全,只是没有料到,允憬会跟在了她的身后。
瑜江在每一个岔路口还有上坡下坡的地方系上了布条,然后对每一处的紫竹进行仔细的辨认,拐了许多的弯,上了许多的陡峭,瑜江才终于找到了那个自己和允毅滚落下去的地方。
她望着陡坡,愈发显得小心谨慎,慢慢地向下走去。许多碎石一时间都滑落下去,更让她觉得心有余悸。
天太冷,瑜江的双手早已经冻得通红。待她欲要给一根紫竹系上布条的时候,突然发现紫竹上有些血迹。
她恍然想起那一天的夜里,允毅扳住紫竹奋力向上的样子。接着,她从不同的紫竹上发现了相同的血迹,瑜江一点一点全都看在眼里,却越来越不能原谅自己。
当瑜江千辛万苦的找到那一棵大树的时候,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她又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寻找那个东西,她更没有办法原谅自己丢掉了它。
允憬在远处远远地望着她。身穿粉色袄裙,披着红色披风的她在枯枝残叶之中费力的寻找、摸索。瑜江很认真,似乎是在找回一件她绝不能丢失的东西,她还是那样的倔强。可是瑜江,你究竟为什么这样的大意?
时间越长,天越暗了下来。
可是瑜江就是找不到。可是怎么会找不到呢?明明就是掉在了这里啊。她在那一刻失望透了,颓废地坐在了地上。
而他,在默默地看了她许久之后,终于还是开了口:“瑜江,你究竟在找什么?”
瑜江惊愕住,茫然的看向了站在上面的允憬。他怎么会在这里!她几乎是狼狈的站起身子来,狼狈的站在他跟前,不知所措。
见到瑜江这个模样,允憬的语气更是平淡:“别找了,跟我回去。”
可她还是一动不动,她没有办法不去找,可是她却真的找不到了。可允憬又怎么会想到,自己是来找这个东西的呢?
允憬说:“就算你不愿意见我,至少也不应该拿自己的安危来开玩笑。”他停顿片刻,语气中已经不觉含了一丝嘲讽:“皇兄是会担心的。”
她的拳头突然握紧。她讨厌从允憬的口中听到允毅的名字。此时,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那一天晚上,在彼此眼中的自己。瑜江自顾自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是真的不能找回来了吗?真的不能坚持了吗?她突然紧握的拳头松开,淡笑一声,然后顺着原先的路向上爬回去。
找不到了,原来真的找不到了。
她毕竟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有些陡峭的路,她凭借一人之力真的是难以爬动。
允憬眉心微动,原本佯装的不在乎此时也没有了用,他不得不搭了一把手给瑜江。而她在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接受了他的帮助。
于是,他们一前一后的向灵山山脚下走去。允憬没有话说,瑜江也是。
天很冷,瑜江蜷缩在披风内却还是觉得冷,她只得双手环抱住自己,希望汲取一丝暖意。他跟在瑜江的身后,最后眉头轻蹙,还是脱下了自己的披风,上前跟上两步,将披风披在了瑜江的身上。
她怔了怔,随即说了一声:“谢谢七王爷。”嗅着记忆里熟悉的气息,这样的她,的确是变得温暖了许多。
继而遇到陡峭的山坡,瑜江举步维艰,允憬不禁蹙眉,上前拽过瑜江的手,往上下走。他的手心真烫,烫到了瑜江的心里,化成了一涓细水。
这样独处的时光太奢侈,并且很快就结束了。
在出山的时候,瑜江已经挣脱了他的手,然后解下了披风,转身还给了他。瑜江始终是低着头的,在当她要越过允憬继续向下走去的时候,允憬却是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
瑜江不动,也没有回头。
“如今已是要到了风口浪尖,”允憬似乎是笑了笑,说“若是事成,瑜江你可愿意嫁给我?”
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语言,她惊愕的回头看着他,形容中是说不出的震惊。就这样简单的一句话,突然让瑜江觉得,这一切,原来都是值得的。
她仿佛就要流下眼泪来。他凝住她,语气是说不出的淡然和平静:“若是事成,我一定会娶你,你也一定要嫁给我。”
说罢,允憬已经放开了她的手臂,然后率先走出了山门。
而瑜江则是久久站在山口处,被涩涩的山风吹得浑身冰冷,望着灵山脚下有炊烟袅袅升起时,她却恍然的笑了。
若是瑜江有命,瑜江一定嫁给你。
跟允毅坐上了回淮京城的马车时,她才得知远在蕲州的他,竟已将凌妃晋封为正一品凌淑妃。
瑜江在听到允毅轻描淡写的跟自己说完,她毫无意外的沉默了下来。
允毅似乎是明知故问:“你不高兴吗?”
她只能摇头,又笑道:“静姐姐出了事,后宫之中唯有凌姐姐能有这个能力来帮助皇上,为皇上分忧,凌姐姐当之无愧,臣妾何来的不高兴?”
其实瑜江是觉得心寒的,因为凌淑妃并无位高权重的娘家,却能如此平步青云,而自己虽有极强的父亲来做后盾,在允毅的面前,却什么权力都掌不上。
也许允毅是极喜欢凌淑妃的,否则不会待她这样的好,处处信任。
见到允毅盯住自己,瑜江下意识地避开自己的目光,低着头说:“臣妾累了,想眠一会儿。”于是,允毅张开自己的手臂,揽过了瑜江的肩头,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他语气很淡:“那就好好的睡一觉吧。”
瑜江没有再说话,安安静静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回到皇城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允毅抱着熟睡的瑜江从马车上走下来,然后淡淡地对前来接驾的罗有多说:“叫朱之麟来。”罗有多应声就跑开了。
其实早在允毅抱着瑜江跳下车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待回到披香殿,允毅起身离开后,瑜江也从床榻上爬了起来。
她执笔写了一封信,然后唤来正在殿外守夜的红芳,对她吩咐道:“你即刻就出皇城,去将这封信交给阿爹,记得,一定要亲手交到阿爹的手里。”
也许是太久不见,瑜江身上的陌生气息让红芳觉得有些惶恐,她接过信,“娘娘放心。”瑜江又嘱咐道:“皇上这次回宫没有惊动旁人,想必羽林军一定会在暗中监视,切记小心。”
红芳一向稳重,瑜江见到她一一应允下来,才微微松下一口气。
允毅回来的日子并没有对外宣扬。只是当东方发白,上朝的响鞭四起时,皇城内外才知道皇帝回京。
瑜江知道,从此以后她又变成了那一个珍妃段氏。
☆、昔云楚楚(一)
早晨,未等未央宫的人来请,花梨已经为瑜江化好了浓妆,穿上了流彩暗花云锦的红色宫装,然后一步一步的走去未央宫。她要继续例行为皇后定省的责任了。
进入殿内,瑜江跪下向苏玉瑶行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苏玉瑶说:“起来吧,赐座。”等到瑜江落座后,她才抬头去打量这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她已经太久没有见到这个皇后了。
苏玉瑶似乎是更加容光焕发了,也是,静贤妃一除,她还有什么后顾之忧?眼下凌淑妃虽协理她掌管六宫,可她苏玉瑶又怎么会怕这个没有身家背景的女人呢。
“舟车劳顿,这样早的来给本宫定省,可真是有心了。”苏玉瑶皮笑肉不笑,将自己的情绪控制的很好。
瑜江温婉一笑:“皇后娘娘这话言重了,臣妾给皇后娘娘例行定省本就是分内的事儿。”
苏玉瑶还是极讨厌瑜江的淡然,再加之这次随行祭祀,自己竟没能同去,已经耿耿于怀多时。她笑得愈发盛然,说:“珍妃这一个多月来都跟着皇上,可是听说了凌妃一回宫就被晋封的事儿吧?”
瑜江是知道苏玉瑶在意的是允毅,于是就似有若无的点到这一层,她笑了笑,道:“臣妾这么长时间以来都陪伴皇上的身旁,臣妾又怎么能不知?”
她们就这样平静地看着对方,好像在熬。
这时,茯芩打破了沉寂,她禀报道:“淑妃娘娘到了。”
苏玉瑶突然又笑了起来,她凝住瑜江,语气温和:“果然是在背后说不得人的,淑妃这不就来了吗?”
因为允毅还未回宫,所以凌妃迟迟为举行册封之礼。但皇帝旨意以下,宫闱之中无人不敬她一句:“淑妃娘娘。”如今凌淑妃位列正一品,瑜江不得不在她踏入殿中的时候起身行礼:“臣妾,参加淑妃娘娘。”
凌淑妃见到瑜江已经回来,不绝冷冷一笑:“珍妃从来都是如此的勤快的人啊,才回来几个时辰呢,就巴巴儿的来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既然是皇后娘娘的事情,臣妾自然不敢怠慢。”瑜江看向盛妆的凌淑妃,笑道:“妹妹私心想着能见着凌姐姐,也便来了。”
“珍妃一向说得好听。”凌淑妃缓缓走到座位上,笑睨一眼瑜江,“想必妹妹这个把月没在宫里头,是没见过诸位妹妹吧,个个如花似玉,堪比当年的段贵人呢。”
瑜江亦款款落座,却还是一样的恬静的神色,含笑说:“妹妹自问是比不上凌姐姐半分的。”
这时,苏玉瑶终于出声,笑着说:“淑妃,怎么从前不见你对新晋妃嫔如此上心?若是珍妃想见诸位妹妹,一会子可不就都见着了吗?”
瑜江愣了愣,凌淑妃继而问道:“怎么?她们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