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惠贵妃是一个很稳重的女子,能行至如此高位,成为正一品四妃之首,成为后宫最为鼎盛之人,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她有一种区别于静贤妃的温婉大度,而她的气质、家教绝不是一般官家能够养成,跟瑜江是一样的。唯一不一样的是目的,惠贵妃的目的是真心实意的做允毅的女人,带着秦家的荣耀。
瑜江缓缓起身,走到她的跟前,然后行礼请安,“臣妾参加贵妃娘娘。”
“起来吧。”而惠贵妃所有的成就感,只有在珍妃向自己行礼请安的瞬间。而旁的东西,惠贵妃都知道自己比不过珍妃。
瑜江问道:“贵妃娘娘没在皇上跟前吗?皇上可是好些了吗?”
惠贵妃笑了笑,说:“如今皇上已经醒了好一阵儿了,本宫让淑妃陪着呢。”瑜江闻言,似乎又是在走神,她回道:“臣妾知道了。”
“你身子大好些了吗?”
瑜江淡笑着说:“已经好了许多。”
惠贵妃又道:“难得能好好休息一下,你也别太累着自己才是。”瑜江微微福身道:“多谢贵妃娘娘关心。”
这时,罗有多从远处紧赶慢赶地跑了上来,向惠贵妃行礼后,继而又对瑜江道:“皇上想见珍妃娘娘呢,您快过去吧。”
瑜江并没有看向惠贵妃,只是低着头,匆匆向她行礼后告退,就跟着罗有多去了明仁宫。
待瑜江来到殿中的时候,凌淑妃刚从内殿出来。凌淑妃的脸颊上全是疲倦和劳累,她见到瑜江后,试图安慰地冲瑜江微笑,可是连她自己都是那样的勉强。
待凌淑妃走后,瑜江站在原地努力的调整自己的心情后,才走敢向允毅身边走去。
允毅的脸色好了许多,他此时依靠在软垫上,身侧有宫女在伺候他服用汤药。
瑜江走上前去,取过宫女手上的药碗,然后径自坐在允毅的身边。她细心地将药匙里的汤药吹得温凉,然后递到了允毅的唇边。
他就这样看着瑜江,然后慢慢地喝尽她送来的汤药。
“怎么病了?”允毅的声音有些略微的沙哑,他伸手,握住了瑜江。瑜江用空闲的手去拂过允毅的头发,笑着说:“皇上不也是吗?”
闻言,允毅浅笑了一下,道:“这不一样。”
只感觉到瑜江的手忽然顿住,随即收了回来,她的目光是清泠的,一动不动的正视着自己。
她听见允毅这样说:“这么多年来,委屈你了。”瑜江的手心渗出了汗,她蓦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微侧过了身,没有看他。
“朕已经骗得自己很辛苦了,你也是,对不对?”允毅的声音并不大,可是字字清晰。
仿佛是惧怕了,瑜江用力的闭上眼睛,试图逃避。
过了很久,她才缓缓睁开来。她慢慢地转回身,仰起头来凝住允毅的眼睛,说:“你不要再胡说了,皇上没有,臣妾也没有。”
她笑了笑:“臣妾就像当初答应过皇上的一样,臣妾会陪着皇上,永远陪着皇上的。”
而允毅很快地接过瑜江的话,“那时候是为了老七。”
他没有修饰地坦白,让瑜江只觉得麻木。
空气在那一瞬间凝聚,他们已经太久没有提起过这个人了。无论是有心还是刻意的,允毅提到允憬,还是让她觉得哀伤。
瑜江看着他,淡淡道:“难道皇上叫臣妾来,只是为了说这个吗?”
允毅仿佛还有话说,最后都还是憋进了心里。
而瑜江亦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她一低头,已经是倾入了他的怀中。忽然的充实感让允毅不敢想,不敢动。
“我们就这样不好吗?”瑜江的脸颊紧紧地贴在他的亵衣上,是说不出的悲哀,“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就不好吗?”
允毅他哑口无言,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只是因为他不相信,因为他不知道。
原来有些事情,不是时间就可以冲淡掉的。他以为自己可以做得到,他用了那么长的时间来证明,可是却还是失败了。
他说:“是啊,就这样不好吗?”
瑜江没有说话。而他也不会知道,瑜江在听到他的话时,早已经是痛彻心骨。
而这时,太医院的众位太医来为允毅诊治。她静静地退到了一旁。
其实每次何太医为允毅施针的时候,瑜江总在身边的。她亲眼看到允毅疼到浑身出冷汗,看到大小不一的金针刺入他的肌肤,就像扎在自己的身上,密密麻麻。
而此时,她已经没有办法在直面这个过程,她离得他很远,她知道允毅需要自己在他的身边,可是她无动于衷。她撇过头去,都不曾看一眼。
太医们没有逗留太久,迅速地来,迅速地离开。
瑜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痛苦,她除了看着,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似乎时间都静止了许久。
最后,她终于缓缓地再次走近他,试图平静下来,然后想要为他整理身上略微凌乱的衣物。而允毅却是望着那张熟悉的,近在咫尺的脸恍然开口,他的声音很低,却是很温柔,他说:“瑜江,你再抱抱朕,好不好?”
瑜江的眼泪还是啪嗒一声掉在了丝质的被褥上。
她伸出手臂,将允毅抱在自己的怀里,瑜江的下颚抵着他的头顶,她用力地抱着他,还是这样哭出了声音。
“允毅,你不要死,瑜江求求你不要死。”
作者有话要说:真快,还有两章正文就要完结了。番外还没有写好,周末之后,佞妃便划上句号了。
☆、陌上花开(一)
从那以后,瑜江更加寸步不离地守在他的身旁。
庆幸的是,他这几日精神都很好,风疾都没有发作得那么厉害了。那天他喝完了药,陪着瑜江说了许多许多的话。
瑜江会对他笑,笑得一如当初,拨人心弦。
可是瑜江越是对他笑,对他好,他就越是受不了。也许是因为即将走到了尽头,他长达数载、积蓄已久的话,却再也没有办法不说出口。
那日天暖,瑜江陪着允毅说话。允毅一直都没有说话,最后,他看着面前的瑜江,终于还是这样对她说:“若是朕走了,你……”瑜江却突然脸色一变,慌张地打断了他的话:“不会的。”
他一把拉过瑜江冰凉的手:“瑜江,你不能再逃避了。”
瑜江很倔,就是不敢看向他。允毅笑了笑,说:“这些话朕不能不对你说。”
瑜江没有理会,可是他却是这样问她:“当初,你是不是为了不悔才会改变自己的心意,才会走出了锦寒宫跟朕回来?”
她错愕,终于缓缓地转头看向允毅,她只觉得不可思议。
“不悔毕竟是你的女儿,你必定是不会忍心将她困在锦寒宫这样的地方,她终于也定了亲事,你也可以安心了吧。”允毅终于放开了她愈渐冰冷的手,缓缓道:“朕知道你这一辈子都没有为自己打算过,先是为了你的父亲,然后是老七,接着又是不悔。”
瑜江扯出冷笑,“原来从头到尾,皇上都是这样认为的。”
允毅看着她,仿佛早已经是看淡,“朕囚了你一辈子,你也念了老七一辈子,是不是?”
她木讷地开口:“臣妾陪伴在皇上身边那么多年,你就只是这样想的?你就从来都没有相信过臣妾吗?”
不曾想到允毅还是那样的平静,“朕放你走。”
瑜江终于笑出了声音来,“你把臣妾当成了什么?”
允毅没有回答她,继续说:“不悔可以去认他。”
“怪不得,怪不得。”瑜江的眼眶突然淌出了泪水,那种心如刀割的感觉让她再度绝望,“你从来都只肯叫长宁的名号,却不肯叫她不悔,就因为你不相信她是你的女儿。”
允毅终于沉默了下来,他看到瑜江哭,觉得无比哀伤。
瑜江浑身颤抖,她质问他:“皇上说过要让臣妾相信你,可是你为什么就没有相信过臣妾?你从来都没有相信过臣妾!”
“瑜江,朕知道你心里从来都只有老七一个人,朕如今成全你。”允毅还是这样说,他话音刚落,瑜江已经豁得站了起来,她的身体发颤,“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他坐在床榻上,看着如今慌乱不已的瑜江,静静地问她:“你叫朕如何知道?”
她哭着哭着却是笑了,她说:“这么多年了,你终于肯说出了心里话了?”
允毅觉得疲倦,“其实当初你说得对,朕也许真的是忍不下了。”
瑜江并不愿意相信,她执意道:“你不要以为这样,就能够气走臣妾。”
“瑜江,朕如今唯一能为你做的事情,就是放你走。”允毅侧过脸,避开了瑜江的视线。
“臣妾曾经答应过皇上绝不离开,而皇上也允诺过臣妾,绝不会放臣妾走。”而瑜江就是这么看着他,目光清冷,一字一顿:“所以,你休想再赶臣妾走。”
可是允毅却骤然从软塌上起身,拉着她的裙袖就往外走,“朕不想看见你,你走!”
瑜江被抓疼了手臂,她忿然甩开允毅的手,对他冷冷道:“你以为臣妾不想走吗?臣妾是没脸再去见七爷啊!臣妾这是舍不得这荣华富贵!你不就是想要赶臣妾走吗?你从前逼得臣妾这样痛苦,你如今休想再让臣妾遂了你的愿!”
“段瑜江!”允毅当怒吼出她的名字时,风疾却突然发作,头疼欲裂,浑身发颤,“你给朕滚!”
瑜江终于哭出声音来:“你不就是想赶臣妾走吗?臣妾不会走的,就算你曾经疑心臣妾,曾经伤害臣妾,就算皇上不认自己的女儿,臣妾也绝对不会走!”
允毅脸色发白,却抓住瑜江的手臂,厉声问她:“你为什么要这样为难自己,你根本就不爱朕,你为什么要这样为难自己!”
他何尝不也是在为难自己?
他也曾经很努力的相信她,可是他真的没有办法。他用了许多许多年,可是真的没有办法相信。他已经那样自私的留住瑜江,那样自私的囚禁了她一生,可是她的心上,就只有允憬吗?这么多年来,他其实都知道,瑜江就为了当初那个保全允憬的条件,而选择留在自己身边委曲求全。
他只是可怜自己,他只是可怜自己,怎么可以这样的可怜!
瑜江哭喊:“我没有为难自己,我没有为难自己,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为什么!”
“段瑜江,你不过是仗着朕爱你罢了。”允毅只说了这样一句话,可是却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下一秒他已经痛昏了过去,瑜江吓得惊呼起来,努力想要扶起他,却还是双双摔倒了地上。
痛得无以复加。
原本静谧的一个下午,却还是这样以撕痛彼此的方式结束。
允毅就这样陷入了昏迷的状态,瑜江每天都陪着他,坐在脚踏上,握着他的手,跟他说着许许多多的话,就算他听不到:
“臣妾知道你就是想放臣妾走,可是如今的臣妾还能走到哪里去?皇上跟臣妾说好的,一辈子都不会放开臣妾,皇上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臣妾求求你醒一醒。”
“臣妾现在才知道,皇上你是那样的介意七爷,臣妾是一直都忘不了七爷,七爷就像是臣妾的脓,可是真的是会好起来的啊,可是你为什么就是不让臣妾知道呢?”
“也许皇上这一生最不幸的事情就是遇见臣妾了吧,若是没有遇见臣妾,皇上就不会失去那样多的东西,臣妾其实好后悔,好后悔。”
“难道真的是老天在捉弄我们吗?我们其实不应该在一起的。”
“其实皇上说得也不错,我们这几年来何尝不也是在演戏,欺骗自己,然后欺骗对方,我们以为自己可以释怀,可以忘记,可以相濡以沫白头到老,可是你不知道,其实臣妾是愿意这样骗自己。”
“皇上曾经对臣妾说过的话,臣妾全都记得很清楚,不许下雨不打伞,不许不相信你,可是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臣妾?”
“其实在锦寒宫那六年,臣妾几乎每天都会做噩梦,臣妾知道是自己欠你的,臣妾也知道,臣妾根本就不配你待臣妾这样的好,每当臣妾想起来,臣妾就难过得发抖。”
“皇上你知道吗?当臣妾看到你牵着不悔的手走向臣妾的时候,臣妾觉得就像在做梦一样,那时候,臣妾真的很想你很想你,可是臣妾真的没有办法面对你,瑜江想要赎罪,却弄得越来越糟。”
“臣妾有一句话也一直都没有忘记,皇上要臣妾永远留在你的身边的,臣妾其实没有食言的,是不是?”
“臣妾已经对不起七爷了,就不可以再对不起皇上了。”
“其实皇上一直都怀疑臣妾是不是?皇上以为当初臣妾为什么会改变心意?为什么会从七爷的身边回到皇城中,为什么会从锦寒宫回来?”
“臣妾一直都不敢亲口对你说,所以你不相信,所以你不知道,你为什么连一点信任都吝啬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