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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是他故意装糊涂,不想给雅子太多希望。三上村夫一面掏出皮夹,一面数落好友的小气。
“村夫表哥,你是不是没把胤风哥哥该得的酬劳给他,所以他才会身无分文。”
肯定是他独吞了,欺负人家不晓得行情。
“冤枉呀!雅子,你的怀疑叫我好不伤心,每回他“种花”的钱我都算得一清二楚,一毛钱也不敢贪得。”唉!女孩子要含蓄点,别把感情表现得太明显,一个劲地只护情郎。
“种花”是出任务的暗语,藤原雅子和三上村夫都出身伊贺忍者世家,从事的行业便是暗杀集团,集团首领是藤原雅子的父亲,三上村夫的姑父。
而“死神”是最早进入组织的成员之一。
“你这只精明的狐狸最爱骗人了,十句话有九句话是假的,毫无可信度。”
信用早就破产了。
唉!他的人格真有那麽低吗?“我骗天骗地,骗人骗鬼骗神,可我有哪一次骗过你,咱们是一家人,不行骗那一回事。”
“可是胤风哥哥为什麽没钱,我记得他最近一次的酬劳是十亿……唔!唔!”
干麽捂住她的嘴巴。
“雅子,在外言行举止要谨言慎行,一句话说错就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她是真不懂事还是犯迷糊,可爱扮过头都成傻了。
三上村夫的指头被凶狠的表妹咬了一口,他呼疼的甩开,让她得以开口说话。
“我知道了,用不着你提醒。”她狠狠一瞪,怪他破坏她娇美的形象。
“我也不想再来一次,你的牙口比鲨鱼还利。”他没胆领教第二回。他小声的说道,怕惹火悍婆娘。
“那他的钱哪去了?”十亿日币不是小数目,世界上有三分之二的人口工作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个数。
没完成的工作怎麽入帐。他没敢说出这句话,微耸肩。“你该去问他,我不代表他发言。”
要是说错了,遭殃的还是他。
“没用。”她瞋斥了一眼,转过身又是迷人的灿灿笑颜。“胤风哥哥,你不必替表哥掩护,一定是他私吞你的钱,挪作他用是吧!”
她用甜美的笑容鼓励他说实话,以全部的信任相信他所说的每一句话,支持他讨回应得的报酬,命换来的代价总是倍感艰辛。
可惜她的好心受到打击,不领情的萨胤风以不带温度的声音说道:“不是。”
“不是?”藤原雅子的笑意为之冻结,不太自然地扯动脸皮。
“目标还活着。”而他考虑取消狙杀行动。
“什麽,还活着?”抹上紫红色眼影的眸子蓦地瞠大。像是难以接受他会失手。
他是“死神”,一个出手从不落空的阴间使者,手下的断魂鬼不计其数,怎麽会有独活者?!
无法置信,彷佛可口的蛋糕是酸的,一切开满是蠕动的虫蛹。
“我看他呀!是动了凡心,对方可是活色生香的美人儿,连我看了都心动不已,何况是长年吃素的他。”换成是他也舍不得下手。
三上村夫口中的“吃素”是指不沾女色,严守佛家戒律。
藤原雅子脸一沉,用不豫的口气低唤,“表哥,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风流好色。”
她根本拒绝一向心如止水的男人会对她以外的女人有感觉,他心动的对象只能是她,除非他真的遁入空门,当起光头和尚。
“那是因为你没见过目标物,她美得神佛都会为她下凡来,放弃当神仙。”
可惜他是金钱至上,美人第二,不然他真会把她藏起来,谎称佳人已香消玉殒。
“哼!有我美吗?”她不服气的说道,摇起纸伞摆出最撩人的姿态。
穿着粉色系绘红色串花和服,对襟染印双飞蝴蝶,粉妆细致的藤原雅子特意挽了艺妓发髻,衣着华丽亮眼,将她白皙的面容突显得更妍丽清美。
她有着和服美人的端庄美,容貌端丽,娇媚婉约,可惜一双太锐利的眼破坏日本女人的温婉,让她的美感过於现代化,少了那份妩媚多娇。
“鸭与天鹅怎麽比,你……哎呀!你居然用木屐踩我的脚!”那种痛……无法形容,感觉脚底板都扭曲变形。
“谁是鸭,谁是天鹅呀!”维持不到半小时的好光景,原形毕露的藤原雅子目露凶光。
“呃!呵……呵……当然你是天鹅。”日照大神,我有罪,我说谎了。“不信你问问和尚,出家人不打诳语。”
一见她怒面未消,三上村夫小人地将问题丢给萨胤风,由他去承担实话实说的後果。
不过假意害羞的小女人不会去问这种事,她脸蛋红红地朝爱慕男子走近,有意无意地轻触黝如深铜色的臂膀,想趁机勾起他的手一挽。
“胤风哥哥,你别跟着表哥学坏,他是没节操的好色鬼,只要是漂亮的女人都不放过,你不要学他的坏毛病。”藤原雅子用轻蔑的眼神瞪了亲表哥一眼,十分蛮横地将他推开。
萨胤风不语,低头一视攀上手臂的柔白小手。
其实他可以不着痕迹的甩开,但他很清楚她还会一再尝试,直到他妥协为止,因此他未加以理会,由着她短暂的满足一时之快。
“爱女人才是男儿本性,和尚也有七情六慾,我想他不可能没碰女人,要不他的慾望要如何解决。”自渎吗?那太不像他给人的印象。
三上村夫故意将话题往女人方向转,有意要激起好友的反应,从中试探他为何片面中止行动,未依合约除掉委托人的目标。
他是见过那个台湾女孩的基本资料,也知道她有令男人痴迷的条件,可是不应该会是六根清净的和尚,萨胤风一向心硬如铁,不为女色而动摇。
“表哥──”我生气了,你不要再说些让人怒火中烧的话。
他一笑,挑起谑意的眉。“和尚,你告|奇+_+书*_*网|诉雅子妹妹,你到底有过几个女人?”
要让她死心不容易,她可是他们家族里最有毅力的一个。
三上村夫以眼神暗一不,但迟疑的男人并未看向他的眼睛。
“你们要走了吗?方静大师要我抄写三十遍大藏经。”以养性修身。他是这麽说的。
“嗟!你急什麽,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咱们的雅子表妹可比你还心急。”
一脸妒色还真叫人害怕,女人一嫉妒就不美了。
活似夜叉。
“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堙,依般若波罗蜜多故…
…”
“等……等等,我要的是答案而不是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他不识佛,但听多和尚念经,多少知道他在念什麽。
伸手一阻的三上村夫受不了梵音绕耳,表情痛苦地做出求饶手势,逼问他对女人的看法。
“没有答案。”因为在他心中是无解课题。
萨胤风的眼深幽得几不见底,他略抬笠帽看着热闹异常的祭典,脑中浮现的却是微带轻恼的丽容,以及她清冷的笑。
明明想忘了她,当成过客抛之脑後,可是越想忘记影像越清晰,彷佛就在触手可及的眼前,一伸出手就能抚摸到细如玫瑰花瓣的娇艳容颜。
西门艳色,他在心里细细咀嚼这个名字。人如其名色艳无双,在他心头生了根。
只有在夜深人静时分,他才肯向自己承认他不过是平凡男子,也有克制不住心动的时候,在星月的辉映下,认真的思考起感情动向。
真的,心动没有理由,莫名地就发生了,在他以为能及时抽身前,残酷的命运又向他开了一个玩笑。
爱,是一种无法化解的咒术吧!让人魂萦梦牵,心悬意念,辗转难眠的忍受椎心之苦。
“胤风哥哥,胤风哥哥……胤风哥哥,你到底在想什麽?”唤了好几声未见回应,不太高兴的藤原雅子用力推了一下,但手仍挂在他臂上。
“我不……”蓦地,他幽黑的墨瞳迸发出光彩,低喃了一句,“是她!”
“是谁?”可恶,究竟是谁吸引了他的目光。
顺着萨胤风的视线往前看过去,个矮的藤原雅子只瞧见一片黑压压的人头,她不好跳脚只好跺脚,暗生闷气地拉着他不放。
女人的直觉一向灵验,她几乎可以断定等在前方的一定也是女人,而且相当美量,才会让他失神地两眼发直,忘记她的存在。
哼!不管对方是何来历,都休想抢她的和尚哥哥,暗毂集团首领的女儿可不是池中之鱼,杀人的狠绝连男人都赡破。
“怎麽又是你,世界还真小呀!连坐个锌车都会碰到熟人。”
说不上是什麽感觉,五味杂陈,乍见那张五官深邃的脸孔,她心跳的确跳快一拍,有些埋怨那天他当真走人,未坚守己见和她一同住进西屋家。
可是瞥见他身边多了个女人,一股不该有的酸意顿时由胃中涌起,停留在心脏跳动的位置,很不是滋味的想一做比较。
不过,何需比较,明显占优势的西门艳色暗嗤自己疯狂。她是最不信命运的人,怎会因司徒的预知能力而跟着迷乱,命运是操控自己手上,由自己做主,逆天而行一向是龙门弟子的最爱。
他们反传统、反道德、反世人视为理所当然的事物,人活着不只是安逸苟生,要去看、去听、去见识,把不可能化为可能。
但是在一座古城相遇的机率有多大,汹涌的人潮几乎淹没街道,她居然还能一眼就瞧见百公尺外的男人,这也算是一种不期而遇的缘份吧!
“你气色很好,看得出神清气爽,睡了个好觉。”她的好脸色让人嫉妒,只有他一入夜不成眠,着实恼人。
咦?听起来像是不满,他没床好睡吗?“托福,一觉无梦到天明。”
“很幸福。”连作梦都没有,真是好夜。
“谢谢。”西门艳色的回应很敷衍,因为她完全感受不到他口中的幸福出自真心,反而有些讽刺意味。
“不客气。”他颔首。
不客气?“我们一定要一来一往言不由衷吗?锌车还有空位,要不要上来坐坐?”
对自己脱口而出的邀约,她颇感意外的拢起眉,却一点也不介意坐在身边的男人是他。
关於这种奇怪的心情,她暂时不做多想,欢乐的时候就该笑,何必自揽麻烦兀自空想,活在当下就要尽兴,以後的事留给以後发愁。
他摇头,眼中浮现淡淡莞尔笑意。“你打哪弄来的鉾车,车上的居民被你丢下鸭川了吗?”
萨胤风没忘记自己不是独身一人,臂上的重力不时提醒他还有同伴,在见到她的微喜当中,又得努力克制不表现过度热络,毕竟他尚未正式提出取消狙杀行动的要求。
而且车内满满的一群人挤成一堆,毫无他立足之地,真要硬挤一角,恐怕抗议的人声会震破耳膜,一人一脚踹他下车。
“和尚的幽默,我勉强当笑话听听,京都的百姓都很热情,我一开口就有人赞助。”有钱有什麽买不到,大把大把的钞票一撒,一呼百诺。
“好玩吗?”他问。
“还不错,舞扇堂的舞扇做得相当典雅。”探出头的西门艳色轻摇着绘花纸扇,很有日本女孩的味道。
不笑的萨胤风差点因她逗趣的动作而笑出声。“能怡然自得很好,你很适合当个京都人。”
京都的美,京都的娇,京都的妩媚她都有,宛若樱花化身。
她瞪了他一眼,“我原谅你的无礼……”
“小心。”他惊呼。
身子一半跌出车外的西门艳色微闪了闪眼,回瞪车内故作无辜的西屋浅草。
“不好意思,空间小,我伸伸脚而已。”真可惜,没把她踢下车。
“的确,是我的错,忘了你的腿粗,没让你的象腿有歇放的位置。”跟她玩阴的,她还太生嫩。
“你……你说什麽?”她的腿哪里粗了,纤细如笋,毫不占空间。
“怎麽,年纪轻轻连耳朵都聋了,真是可怜,本来就没什麽姿色可言,再加上是个耳疾人士,你的未来要如何过下去。”她摇头又叹气,眼露怜悯。
害人不成反被嘲笑的西屋浅草恼怒的想推她。“得意个什麽劲,别以为父亲宠你就得势了,西屋家的大权还握在我母亲手中,你休想分得一分钱。”
她不过是个外人,凭什麽得到父亲的倚重和偏爱,还想瓜分西屋家的财产。
“留着陪葬吧!那点小钱我还不放在眼里,真当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寒酸吗?
为了点塞不满牙缝的渣渣斤斤计较。”龙门东京分堂的资产超过百亿美金都留不住她,岂会贪那点零头。
“你……”
“够了,别丢人现眼,都什麽时候了还吵个不停,安静的游个街不行吗?”
吵得他耳根不清静。
“大哥,是她先出口伤人,你干麽尽帮着外人。”为什麽只责备她,太不公平。
长相偏阴柔的西屋御司勾起狭小细眼,瞅着唯一不姓西屋的“客人”。“艳色妹妹留点口德,我们寒酸归寒酸,好歹也是香道世家的传人,给点薄面别摆阔,你还没拿到老头的一半财产。”
他的意思是先别说大话,高捧自己,西屋家可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哪容得小门小户的外人叫嚣。
原本西门艳色只打算带母亲和小弟出门,可因为西屋恭治和正妻西屋宫子因管教小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