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守城的士兵倒下长矛阻拦,在看到马车上悬挂的“凤头令”(皇家贵戚出关的特殊令牌)后,立刻肃然起敬。放车出关。
然而,马车驶过城门时,车帘随风掀起,仿佛注意到马车内坐着的长发女子似曾相识,一位士兵神情陡然凝重,立刻向城门上方藏在暗处的黑色影子打了个手势。彼此点了下头,那道倾长的黑影一掠而下,雪花旋落,那人悄然尾随马车而去,很快消失于城外的风雪之中。
※※※※※※※※※※※※※※※※※※※※
可容三、四人坐下的马车,单从外面看去跟普通的马车没什么两样,然而,马车内部却布置的豪华、舒适,绣金挂帘下铺着一张厚实的名贵毛毯,靠近车门放着一张半人高的檀木柜,分格放着干粮、御寒衣物、罐装水、手炉、剪刀、药品等等吃穿用度。
车内三个人,司空飞儿、流辉,以及公主的贴身侍女阿碧,车外赶车的则是公主的佩剑侍卫小刀乔装而成。
自从昨天的事情后,流辉一直没有心情开口说话,然而,他的心境清亮如雪——离开欢雪城,说是去“北巍山”滑雪,其实倒不如说是一场自我放逐。他的确需要这样一次短暂的旅程调整好自己的感情,否则,他怕自己在去往中土的路上,就会因为感情的受挫而备受折磨。
他穿一件华贵袭人的紫色长袍,明净的额头上束着一道同色的抹额,抹额中央镶嵌着一枚国王钦赐的红宝石,黑色流水般的长发散散的束起,就好像他如今内敛、沉稳的性格一样。
四年来虽然他竭力想要改变穿紫色的习惯,然而,不知为何,那样的习惯,仿佛等同于记忆里的那道银色影子一样,同时刻进了他的骨子里。
他懒懒地斜倚在马车挂帘后的暗影中,微闭着眼眸,静静地养神,努力地让思想放空,不去想任何事情,只漫无表情地听着身侧司空飞儿和她的侍女之间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
“公主,我们既然已经顺利出城了,阿碧劝您立刻差小刀传个信送回宫里,好歹也要跟圣上知会一声啊。”
“是啊,公主。阿碧说的没有错。”帘外赶车的小刀听到车内的对话,立刻插嘴,“公主还记不记得四年前您偷溜出城的事情?您也真是狠心呐,一去就是两三个月,您在外边玩的快活,可把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害惨了。圣上一怒之下差点没把我和阿碧还有几个小太监打死。都说是我们没看好您——后来,是太子爷给求的情,才饶了我们几个。”
小刀一脸委屈,说起四年前的事情,还心有余悸。
“四年前那次出走,的确是我年纪小没考虑到那么多,连累了你们——不过,你们两个,从小陪侍我一起长大,我比谁都清楚你们的胆子有多大,小刀你的武功很不错,但倘若我那次把出逃计划告诉你,父王铁定要把你屈打成招,而阿碧是女孩子家,我自然也不会跟她说。至于这次出逃嘛,因为没有出国境,就算以后父王知道了,也断然不会苛责我。有本公主给你们两个撑腰,你们还怕什么?”司空飞儿着一身青蓝相间的太监服,说话时不时往流辉这边瞟,脸上写着“我做着一切牺牲还不都是为了你”的表情,“所以,你们绝对不可以传信告诉父王。他若知道我的行踪,一定会派兵把我追回去。我好不容易才躲过父王的眼线,还化成这一身太监装,我堂堂一公主,穿成这样子离宫出走,我容易么我?”
阿碧捂嘴偷笑起来,轻声嘀咕着:“又没有人强迫您,难不成告诉了圣上,圣上还会狠心不要您出来玩不成?”
她说完,顺着司空飞儿的视线,往暗影中假寐的流辉身上瞟了瞟,低声道:“何况,圣上不是都同意了您和流辉公子的事情么?”
“阿碧,仗着本公主宠你——你倒越发没规矩了!仔细了你的嘴巴!”司空飞儿口上斥责着,心里却已心花怒放,看来,不需要她给他施加压力,自有流言让他清楚父王的旨意了。
“小刀,阿碧,你们两个听好了!这次出行,是绝对要保密的!谁要是敢背着本公主向父王传信,谁就是叛徒!回宫后,一律卷铺盖走人,别想再在公主阁做事!”
她狠话放出,阿碧吐了吐舌头低下头去,车内车外很快沉入无边的寂静。
只有马车极速碾过雪地的咯吱声,在提醒着他,离欢雪城越来越远了。
“……圣上不是都同意了您和流辉公子的事情么?”
他如今是练武之人,连带着耳功也非同一般,那个侍女压低的声音飘入时,他只抬了抬山峰般的眉,丝毫没把那句话放在心上。
※※※※※※※※※※※※※※※※※※※※
一直到傍晚时分,马车才到达“北巍山”。
山脚果然建有一座皇家行宫,虽然被厚厚的雪覆盖,然而还是能从那廊檐曲折的轮廓看出宫殿的高大、庄严。正是四年前,司空飞儿提到过的那个“皇家滑雪场”。
由太子司空卿羽下令建成,既是皇家贵戚们的渡假圣地,同时也是附近贵族们休息玩乐的绝佳场所。
行宫内长年有人职守,据阿碧说,大多数都是从皇宫里犯了事被遣散过来的宫人、侍从,少部分则是一些法力中等的祭司,负责预测滑雪场的天气状况,当然也不乏一些有能力的掌事官。
司空飞儿刚下马车,立刻有眼尖的宫人认出她显赫的身份,并且向掌事官打了小报告,掌事官吓得满头大汗跑出来迎接,却被她言辞喝令住,借机放下狠话,说是不要惊动行宫内无关人等,更不可将自己的行踪传信给皇宫,否则一律格杀处理。
那掌事官一向胆小怕事,自是不敢再多嘴。立即吩咐下去,命人收拾好四间上好厢房、备好饭食,一应俱全,衣食住行虽简陋,但也还算凑合。
吃过下人备好的饭食,喝着茶,身体也逐渐暖和过来,望着窗外山脊那里圈出的倾斜雪坡,他的神思不知飘去了哪里。
“公主,预测司的祭司说,今天晚上山间风雪大,您还是耐心等到明天一早去滑雪吧?”
阿碧跟着司空飞儿,两个人一前一后,旁若无人地闯进他的房间。
“您若有个三长两短,给圣上知道了,阿碧和小刀少不了又得挨顿打了。何况您要去,也要问问流辉公子的意见啊?流辉公子,您快劝劝公主吧!她非要夜间去滑雪,那得多危险啊!”
第093节 雪夜惊魂
“阿碧,你跟了本公主少说也有十来年,身子倒是长开了,胆子怎的越发长回去了?”
“人家这不是担心你嘛——”
“阿碧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没你事了,你和小刀还未用晚膳,再不去的话,晚间可要饿肚子了。”
打发掉阿碧,又将躲在门外偷听的小刀遣走,司空飞儿反手关上门,毫不客气地坐下来,喝了杯茶,掏出手帕,拭干唇角,她视线投向窗前那道负手而立的紫色影子,见他仍旧一言不发,不由扬眉,有些不快道:“从离开帝都到现在,你就不曾开口过。你摆着张臭脸给谁看呢?”
见他背对着她,任无任何表示,她皱眉,叹了口气道:“今夜山上游客不多,现下山中天气状况不错,正好适合去滑雪,你给句痛快话,去还是不去?”
前世他最喜欢、最擅长的运动就是爬山,每当心情烦闷时,就独自一人背上行囊将自己没入山间野林中,通过不断向上攀爬或是流连路途美景来发泄心中淤积的不良情绪,下山时糟糕的心情总能一扫而空。
这滑雪场建在“北巍山”山腰处,少不了要先从山间旁侧的小道上先爬上去。
放眼望去,那蜿蜒的山道上,每隔十米左右的距离就挂着一盏红色的灯笼,在山微风中轻轻摇曳,宛如星火闪烁,照得冰雪之地一片红光潋滟,那山道直通往山腰处的一座小屋,屋内也有守山者点着火烛,彻夜有人轮班站岗。
上山前,宫人送来一种特质木轮鞋,鞋底类似木屐,鞋面则是由质地柔韧、松紧适宜的宽幅牛筋带做成,穿鞋时先要穿一双轻便的毛毡鞋,然后再分三处将那带子绑在脚背上,用来牢牢束缚住木屐底,他心里虽然很痛恨这种繁琐的穿法,但无奈这个异世界毕竟不同于21世纪,将就着只要能滑滑雪就好了。
为了节省内力,他没有施展轻功上山,而是顶着夜间寒霜单靠脚力爬上山腰,到达小屋前的石台时,他早已是气喘吁吁、汗流浃背,身上袍子被汗浸透,脚上的毛毡鞋自然也不例外。
司空飞儿顾不得喘口气,就去敲小屋的门,叫出守山的老兵,塞了几张银票过去,就拎着两双新鞋出来,叫他换上。
“别忘了把鞋带子打上死结,否则脚踝极易扭伤。滑完这一轮后,这鞋子就扔了。我吩咐了老伯煮了点姜汤,呆会我们滑完一次后,就上来喝汤,然后换一双再继续滑。”司空飞儿兴致勃勃说完后,手脚麻利、熟门熟路,很快就将那木屐绑好,站在石台上,试了试重量,点头赞许道,“看来,皇兄又改良这笨重的木轮鞋了。重量减去了,但这质量反而增进不少。流辉,准备好了没?出发啦——”
他默然点头,随后,司空飞儿对他莞尔一笑:“跟我来!”
他还未反应过来,只见她一个漂亮的轮空翻,施展轻功从石台上飞掠下去,木屐踩踏雪面,迅速俯冲下一望无垠的雪毯,玫瑰红影立刻隐匿于山间夜色中,留下两条轻浅的划痕尾随而去,可见这四年来,她的轻功和内力也都长进不少。
他不甘示弱,沉声一喝,足尖下点,直接往那五米的石台下方跳,一个漂亮的“鹤翔九天”,借助轻功同样顺利滑入山腰下的雪地。
刺骨的寒风立时浸透皮肤,冷得他浑身一个激灵,只觉刚才冒出的满身热汗已如冷霜般粘附在身体上。
滑雪场呈六十度左右的倾斜角,场间除了几个绊脚的土丘外,树木灌丛全部都被连根拔除,因此,一路滑下倒也顺利。
道旁高耸参天的古木,以及小道上红色灯笼极速从身侧掠过,他跟随在司空飞儿身后,只觉整个人都要飞翔起来。
正在享受这种与自然融合的美妙感觉时,前方一声惨叫突然惊醒了他飘忽的神思。
“流辉,救我——”
司空飞儿虚弱的声音自前方遥遥传来,他放缓速度,俯下身体,循声查看。
只见她不知何时,竟然偏离滑雪场,鲜艳的玫瑰红衫钩挂在了道旁的树枝上,估计是惯性过大,她又来不及收脚,整个人便被悬空挂在了倾斜的参天古木上。
右手臂上有血滴落进雪地里,想必是她手臂被刮破了。
“我右脚扭伤了,手臂好像也动不了,流辉你快来救我——”
“公主忍耐下,我马上救你!”
事不宜迟,他立刻下陷鞋跟,控制木轮鞋急转停下,然而,速度过快,第三根鞋带受力过大,一下子蹦断,他索性踢掉木屐,任由雪水渗入毛靴,涉雪过去。
“公主,流辉冒犯了——”
费尽力气将司空飞儿被树枝扯烂的后背衣衫撕去,他抱她落地,脱下外袍给她披上,正欲用那撕下来的布条给她手臂止血——
忽然间,道旁古木下方涌来一阵森冷入骨的劲风,伴随着空中交织旋落的雪花簌簌声和拳打脚踢、震落胸腔的暴喝声,他意识到附近有人在打斗!
手一滑,司空飞儿哎呦一声,身体软软倒向粗壮的树干。
“流辉,你要去哪里?不准丢下我不管!”
红灯笼就挂在树上,他可以清楚地看见道中那打斗的影子。
眼见那蒙面的黑衣男子拿刀狠命劈向那熟悉的曼妙白影,白影连连后退躲避不及,他不管司空飞儿的阻扰,双眼圆瞪,急掠而去。
“沉璎,小心!”
倾长的身影掠入那葱茏粗莽的树木间,准确无误地挡在了白影面前。
司空飞儿倚树咬牙站起,手指甲掐进受伤的手臂,血还在汩汩淌下,但望着他不顾一切去替那白影挡刀,在听到那一声焦急的呼喊后,她的心仿佛被生生割裂了一般,滴血不止。
不过,眼见沉璎突然来这里,身后却有人追杀她,看来一定是有什么重要事情!
情势急迫,她不由忍着痛,一把扯断鞋带,一瘸一拐靠过去。
那持刀人眼明手快,来势不减,几乎快要砍中流辉的胸腔,流辉反手将沉璎一把推开,立刻抽出袖中的沧澜双剑,情急之下横剑直劈过去,与那刀擦出激烈的火花后,剑乘势而下,在他手中呼呼轮转,当啷一声,那持刀人堪堪不避,许是体内也消耗殆尽,刀竟然在剑风中震飞开去,那人虎口一麻,连退三步,一双凤目熠熠生辉,惊疑不定地直视流辉。
“司马桓,又是你!”
第094节 谁是谁非
“司马桓,又是你!”
见双方停下打斗、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