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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左右不过是累着又着了凉,休息一下就行了,兴师动众的,倒显得轻狂了。臣极不耐烦吃药的,从小到大也没怎么病过,底子好,不碍的,〃见刘彻还要说什么,〃是药三分毒。有什么事儿便想着吃药,吃多了就离不开这药了,这样不好。〃
刘彻被说服了,点点头:〃好好将养着。〃
大家被转移了注意力,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骑马好像也很颠……
这人不能坐车,他怎么就能稳稳当当地骑马走了呢?
韩嫣被送回家,让家里好一通鸡飞狗跳。在谢了六儿及一干随从的茶钱后,韩嫣头疼地喝止了下人,把母亲和韩说劝回去睡了,命周甲去弓高侯府送了信,便自回卧室休息去了。
不管怎么说,是暂时回到了自己家里,韩嫣这一觉倒是睡得挺好。
第二天,多年形成的生物钟准点报时,韩嫣起身。挥退了想要上前的侍女,自己动手梳洗,除非自己不能动了,否则,韩嫣是不喜欢陌生人接触的。洗漱完了正自己梳头,却从镜子里看见呆在外屋当差的侍女杏儿在观察自己。心中有数,摸摸喉咙皱皱眉。对着一直伺候的跟班韩广年,扬声吩咐:〃这几日累得有些狠了,吩咐厨下,多炖些肉食吧。〃韩家一向荤素搭配,素的比荤的要多,被称这节俭。其实,能每餐有肉,韩家的生活已经很让人羡慕了。再说,他们家,冬天也是菜比肉多,称得上是奢侈了根据韩嫣知道的科学饮食方法,在保证营养的前提下,多吃一点菜对身体比较好。
吩咐完,略活动了一下,便去母亲那里请安。母亲自然非常关心儿子,免不了嘘寒问暖一番。韩嫣这才发觉母亲气色也不大好,细问了跟随着的人,才知道母亲因为担心,都没睡好。暗骂自己粗心,昨晚只说了一句:〃儿子没事,您去睡吧。〃就把人给打发走了,没想到这说了,比不说,还让人担心。
连忙解释了一下宫里规矩,说这只是为防万一的。而且,自己真有些累着了,所以,陛下体谅臣子,便放了假,让回来休养。话只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一旁另一位探子大嫂还在竖着耳朵听呢,不能直说自己没事,让母亲放心。这让韩嫣觉得有力无处使,若非这位大嫂已经有些年纪了,还是皇帝派来的,他真想把这个女人给扔出大门。
母亲看看韩嫣也不像随时会倒的样子,略放下心来,不免又念叨一下身体的重要性,再掏出帕子,把韩嫣父亲本身身体很好,结果不注意,最后挂掉的事情哭一遍:〃先侯爷也不是体弱多病的人,还一向习武,结果呢?给老爷子、老夫人守丧的时候一场风寒,还不是去了?那时候,家里什么药没有?什么大夫请不得?他自己不乐意瞧大夫,旁人有什么法子?剩下一家孤儿寡母……呜呜呜呜……你怎么还这样啊?多大的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你要为娘怎么活啊?呜呜呜呜……〃
韩嫣很黑线,母亲训话,只能听着。再说,这哭上了瘾的中年妇女,你要怎么劝呢?何况,有些话,是不能自己说的,只能借由别人的口说出来。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贵族法则了。这时候,就显出旁边帮腔的人的重要了,韩禄识趣,插了句:〃老夫人不必太过伤心,眼下还是让爷休息要紧。〃一句话拍到了母亲的死穴上,儿子比较重要,王太后是这么想的,韩嫣的母亲也是这么想的。于是,母亲拿帕子一擦眼睛:〃我的儿,快歇着去吧,想吃什么尽管说。只管安心养着,有什么事儿等好了再说。〃韩嫣好歹从眼泪里给解救了出来了。对韩禄使个眼色不错,有前途。韩禄谦虚地躬了躬身。主仆二人从后院逃了出来。
回到自己屋里用过了丰盛的早餐。韩嫣脑门上系着白色抹额,披着厚厚的衣服,在院子里走走消消食。因为说是累病了,弓马武艺只能停了。闲得发慌,便唤来韩禄,略吩咐了一下事情算是解闷了。要养病,家里就不能有大动静,地龙的工程就先停了,粉刷的事情也押后。可民以食为天,厨房不能不收拾,夏天到了,浴室的改建的工程也得抓紧。好在这两项工程不大,尤其厨房先时已经按韩家习惯收拾了个大概,浴室要改的不过是加个水箱、淋浴头。
各处的人员排一排岗位,照着册子,不过唤来了各处头脑,一一照着想好的吩咐了。再让韩禄过一过大总管的瘾,把韩家规矩说了一遍。韩嫣自己在装病,这时就只坐在堂上裹着被子闭眼听了。待韩禄说完,一挥手,有些有气没力:〃这几日我有些不爽快,家里的事儿,你们就多担待些吧。吉利也是老手了,多帮衬禄叔一点儿。〃众人应了,有序退场。
韩嫣好不容易得了空,正想静静看看书、想想事儿,探病的来了。
静养谢客,可挡不住自家人。韩则一大早便坐着车来了,已经趴在榻上偷懒的韩嫣只好又爬了起来,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韩则来,精神上也不紧张,不免裹上被子东倒西歪地歪到了韩则面前。
他这摇摇晃晃的样子倒把韩则吓了一跳:〃你怎么真的病啦?〃话一出口,韩则马上觉得说错了。这不是明摆事前以为韩嫣是装的么?一干眼线却觉眼前一亮这下有准确消息可以回报了,他哥哥都说是真的,应该假不了了。
韩嫣回他个白眼:〃不太重,还死不了。就是有点累着了,昨儿骑马又急了些,有些着凉了。〃
〃四月天还着凉……笨蛋!〃韩则歪着头看韩嫣,〃怎么瘦了?吃药了没?〃
〃不想吃药,药补不如食补。〃
〃好心当成驴肝肺!〃韩则手又痒了。
〃我是病人耐。〃韩嫣把脑袋埋被子里不肯露头。好不容易得了允许可以回家,韩嫣很放松很高兴,加上没睡醒,一时不慎,便做出了事后让自己羞愤的幼稚举动来了。
〃快把头拿出来,你还病着,想闷死自己啊?〃扑上去抢救。
韩则的惊呼声中,韩泽之到了。
这位襄城侯大人,名义上是兄长,实际年龄却比韩则韩嫣两人的父亲还要大。这时见了两个比自己儿子年纪还小的弟弟挤成一团,不免嘴角抽搐。要真是自己儿子,早一巴掌挥过去了。
无奈这两个是兄弟,还是分门立户,各自当了户主的兄弟,寻常事情不好随便教训。而且,韩泽之是受人之托,来帮忙打探韩嫣病情的。
韩则连忙坐正,咳嗽一声,一脸正经地与韩泽之寒暄。韩嫣也从被子里爬出来,韩嫣与韩泽之并不熟悉,很不好意思,因是主人,只得硬着头皮来打招呼。
韩泽之抬眼一看,韩嫣呼吸急促(被子里闷的),鬓发散乱(刚才闹乱了的),配上额头歪歪斜斜的帕子(躲被子里蹭歪了的),倒像是真病了。韩嫣见他打量自己,不免想起刚才的可笑模样全被他看到了,心下大窘,不自觉地紧紧被子,缩缩肩膀把头埋得更低些。韩泽之更加确信了。
不太熟悉的族兄弟,话也不太多,何况还有个病人,韩泽之略坐了一会儿,便放下礼物告辞了。韩则代韩嫣起身相送,不免又对韩泽之说了几句担心病情的话。待送走了韩泽之,韩则回转过来,却见韩嫣还在裹着被子装羞涩,一个暴栗子打下去:〃给我好好呆着,闭门谢客。安心静养,我隔几天便来看你。要吃什么尽管跟我说,听到不?不许随便出门!小心病情加重!〃
待韩则走后,韩嫣慢吞吞地挪回自己卧房,把身边人赶走,自己趴回床上睡回笼觉了。不睡觉也不行啊,身边都是眼线,养病得有个养病的样子。不睡觉,还能干什么呢?
睡吧
〃病愈〃
养病的日子很惬意,也很无奈。韩嫣整天无所事事,最常做的,就是吩咐厨房今天要做什么菜、如何做,家里的人手布置要怎么样分配、责任到人,偶尔看看一点书。
说到看书,韩嫣自景帝死后,便很少有时间读书,如今有了时间,便想好好再读一下,却被母亲拦下了,怕他太费脑子累坏了。家里统共就这么几个人,还有管家在管,更重要的是,韩家还有一套韩嫣亲自制定的非常有效的规矩体系,让韩嫣发挥的空间是在不大,没几天,家里的事情不用韩嫣插嘴了。倒是有时间指导韩说功课了,却也是一天只给小半个时辰,不让他累着了。韩嫣书房挂个竹帘隔着,兄弟俩一边一个,隔着帘子教学相长了去装病就要有装病的样子,要注意不要给弟弟过了病气啊
木地板、铺草席,加上坐垫、靠椅、矮矮的案桌、挂上窗纱的大大的窗户、竹帘、庭院、宽宽的木质走廊、檐下的风铃,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像是个生活在平安时代的贵族女子了。韩嫣一个寒颤,想像一下自己涂着白粉,小步挪动,拿着折扇盖脸的样子……扑地!
所以,韩嫣很无聊,大多数时间只能趴着、躺着、歪着。
这样的生活,好人也能憋出病来啊
见韩嫣一直精神上不见起色,母亲有些着急了,开始拜神许愿。韩嫣拦了下来:〃儿子没事,没得惊动了神明,却是罪过了。〃
见拜神许愿不行,母亲便开始赏下人奴仆,一人发了一百钱,取个长命百岁的意思,连宅子带庄子,四五百号人,人人有份,足足发了几万钱。这下可好,在别人看来,更像是真的了。连宫里都派人来问了,还好来的是六儿,熟人好说话,帮着遮掩了一下。
饶是如此,韩嫣这病,最后还是装不下去了。不光是不想再让母亲更担心,不想再让这家里鸡飞狗跳惹人眼球。况且这回,是阿娇派御医来了。另一方面,韩则的消息是,李广也快到长安了,据可靠情报,没几天路程了。
韩嫣很纠结,不太想见李广,可以想见,自己必是不得他待见的。李广家的大儿子李当户,历史上就是因为追打韩嫣,被刘彻认为勇敢,才出了名的。可阿娇派来的大夫也不好应付。这都初夏了,泡凉水也未必见得能让身体健康的韩嫣真的病一回。哪怕能病,韩嫣也不打算冒险,这缺医少药的年代,万一泡成肺炎真的挂掉了,可就真是黑色幽默了。
御医诊断韩嫣身体已经没有大问题,只是仍然有些虚弱,不碍事了。韩家添上几句胃口不好,懒得行动之类,御医解释说这是正常现象,大病初愈都是这样的。母亲放心了,谢了御医五十金。
御医前头刚走,后头母亲便很有主母风范地命厨房准备酒食,犒赏全家奴婢。韩嫣心下温暖,也不阻拦,由她去了。
回到未央宫,一切照旧。刘彻待赵顺儿倒是亲切了不少,春陀依旧八风不动,六儿还是老实谨慎。其他人各安其职,只是看赵顺儿的眼神儿有些复杂。
刘彻见韩嫣过来,倒挺高兴,不待韩嫣行礼,便抢上去拉住韩嫣的衣袖。把韩嫣好一通惊吓,吓得连挥袖子,回过神来,却见刘彻一脸惊愕外加尴尬:〃你怎么了?〃
韩嫣有些讪讪的,嗫嚅道:〃还没回过神儿来呢。〃
刘彻抽抽嘴角,仔细端详了一下韩嫣的脸,下结论:〃瘦了,要好好补补!〃
韩嫣别过脸:〃整天躺着,是在是闷,才没有胃口的。如今能动了,自然就没是么了。骤然大补,反而容易伤身。〃
〃是么?〃刘彻化身好奇宝宝了,〃你也懂医道?〃
〃说不上懂不懂的,不过是知道点儿养生的东西罢了。〃
〃这样啊。〃刘彻点点头,〃行,那就慢慢养着吧。反正宫里食材总是不错的,虽然没你烧得好吃。〃
御厨听了会哭的!韩嫣的厨艺并不是很高明,只是做法新鲜,虽然后世n多菜系,他连人家菜名都记不全,倒是勉强知道一些常见的菜色罢了。拿到了汉代,居然被皇帝赞手艺好,真是哭笑不得。
〃臣难道就只有做饭这点儿长处了?〃
〃当然不是,〃刘彻笑道,〃阿嫣的好处多着呢。〃
这话说得有些不对味儿。韩嫣有些讪讪的,静了一下,方道:〃有件事,还想请陛下恩准呢。〃
〃嘿!难道你有跟我提要求的时候,说说看,是什么?〃刘彻非常好奇。
〃此番臣病了,累得母亲担心,臣怕母亲身体有恙,想跟陛下请几天假,看着母亲好了……〃
〃刚回来,又要走。〃刘彻眉眼间由好奇转向恹恹的,没了兴致。
那边才是我家好不好?往哪算回?往哪边又算走啊?
〃陛下哪里话?不过是担心母亲罢了,毕竟上了年纪的人了,小心着点儿总是好的。还有阿说,也该请师傅了。臣不过想把这些事情都办好了。才好安心做事。〃
〃刚回来,又要走。〃刘彻还是念叨。
心底翻个白眼:〃谁说要走了?走去哪儿啦?〃
〃你不是要回家?〃最后两个字酸溜溜的。
〃臣总不能不回家吧?〃
〃那也不用刚回来又要走吧?〃一句话连着重复三遍。刘彻不大想答应,就差直说〃你旷工、你不乖、陪着我、不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