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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挑拣拣,就拣出了一个人家——塞侯直不疑家。
直不疑,目前是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为人谨慎,相貌极好,家里人口也简单。女生肖父,他的幼女,想必长相也是不错的。家风严谨,直不疑一向宽厚,这样环境出来的人,想必脾气也坏不到哪里去。
当下商定,这个就是韩则媳妇的最佳人选了。不过,还是要再悄悄地观察一段时间,瞧着差不多了,再由韩则,嗯,“巧遇”人家姑娘一下,作个最终的评断。家里去提个亲,把事情定下来,接着就着手准备婚事,最迟明年就能成亲了。韩家人觉着自己的条件也是不错的,家世极好,直不疑与韩颓当都是参加过平定七国之乱的人,也有点拐弯抹角的香火情。开口提亲,也不是件太难的事情。
韩嫣压根就不知道历史上自己的嫂子到底是哪一位,如今见选了直不疑家的女儿,想想,也还行。直不疑,至少在韩嫣的认识里,没犯过什么大事儿,也没想起他家后人跟巫蛊之类的事情有什么牵连。就允诺,一旦两家定下来了,帮忙跟宫里打招呼,得个赐婚的好彩头。
接下来,就是韩嫣的妻子了。韩嫣也明白,这事是不能推脱的,当下,也认真挑了起来。套句宝哥哥的话:“清清白白的女孩儿,造了什么孽,要被人这样议论。”当下,大家把这一长串的资料,从头到尾又给翻了个遍。
议来议去,倒也挑着几家。母亲看了一看,有些犹豫:“这都是列侯家的女儿,阿嫣如今虽说是中二千石,可毕竟不是侯。如今太平日子,这大约是到顶了,再进一步实是难如登天。不如——选个家世稍次的,日子也过得下去。”
“你怕什么?难道咱们家阿嫣还配不上她们不成?”嫡母大人不以为然。
“我这不是怕他受媳妇儿的气么?你瞧这些,”压低了声音,“尚了公主的列侯,日子过得这么惨。听说,娶了翁主的人,也挺难过的。咱们家阿嫣,外人夸他少年得志,可咱们自己清楚,毕竟根基太浅,娶了列侯的女儿,不是一样的情形么?这么样的孩子,实在舍不得他受委屈。”
满室静默。母亲最近日子过得不错,社交圈子的层次也高了不少,虽然韩宅一向不提倡张扬,不过,母亲串门之类的事情,韩嫣还是支持的,因此颇知道一点高层八卦的。堂邑侯这个衰人就不说了,就说平阳侯如今都回了封地他老婆阳信长公主却留了下来——一般不都是糟糠扔家里自己逍遥的么?他们家倒反了过来。
降一级选二千石家的吧,心有不甘,而且,这混朝廷的,风险很高,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就被拿了下来?在韩家人看来,韩嫣的前途挺光明的,如果受了岳家牵连,就太不值了。郡守一级的呢,又觉得太掉身价了,中央和地方,这听起来给人的感觉就不一样。
“怕什么?他在上林可出了风头了,力格猛兽呢。哪个女人敢欺负他?”韩则开始打圆场。那场与熊搏斗,最后被传得神乎其神——毕竟,结束得太快了。与此一同结束的,是韩嫣“小白脸”、“娘娘腔”的名声。如今,提起韩嫣,普遍的观点,颇能把他放在“勇者”这个定位上,而不是“漂亮的少年”了。万幸!
话虽这样说,最终,大家还是决定再观望一段时间。
“就这么着了吧,先看看再说。虽说行了冠礼,也还没到二十,还不算晚。仔细相看着也就是了。不过,妹妹还是给阿嫣房里放两个人的好。”嫡母大人建议。
母亲同意:“是呢,也到时候了。他房里本就有两个长得不坏的丫头,可不见他动,怕是不合心意。再另挑两个吧。”
韩嫣此时才明白,这就是红楼梦里说的“通房大丫头了”。黑线万分~~~迎上韩则促狭的目光,韩嫣扭曲了。
两位母亲却不以为意:“害什么臊啊,要不是这接二连三的白事,也不至于给你们拖到现在,先通通事儿也是好的,有个一儿半女的,也算是给我们老婆子有个盼头了。”
谁说你们俩老的?!日子越过越滋润的两人,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年轻个十岁八岁的,就算一度体虚的母亲,看起来也是好得不得了。韩嫣都怀疑是不是基因的问题了,自家死在战场上的外公韩嫣是没没见着,这外婆,虽然号称老太太模样还是很年轻的——除了脸上自己划的几道疤痕让她看起来一脸皱纹以外,额头其实很光洁,匈奴习俗尊长者去世,卑下者是要割破自己的脸颊出血,以示哀痛的,外祖父去世,外祖母就依着自己的习惯割破了脸颊。韩嫣幼年初见外婆觉得她已经很老了,其实就是这脸上的划痕在作怪。以此类推,自己会不会也,嗯,“长生不老”?
“阿则前一阵子已经收了两个入房了,你们兄弟好好聊聊好,开导开导阿嫣。”嫡母大人扔下重磅炸弹。
两兄弟眼神交流。
[你个禽…兽,自己身体刚养好就辣手摧花!]
{这就是本事!有本事,你也摧啊?哦,对了,马上就选好了花让你摧了。}
[我是个高尚的人,没你那么没道德!]
{是我没道德,还是你没胆子?小?弟?弟!}
[我那是对未来的妻子一?心?一?意!]
{表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乃就是没胆子,我们了解就行了,放心,我不会到处乱说的。}
[跟你说不通!]韩嫣开始生闷气。
一生一代一双人,不好么?韩嫣挺无奈的。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传说是卓文君的诗,经考证,当时汉代还没这诗体,是后人托名所作,可是不管怎么样吧,它说的都很在理。
韩嫣觉得自己穿过来这十多年里,原本的坚持都快丢光了,几乎是个人人称赞的模范汉代好青年了。可是,毕竟是活过两世的人,总该有些什么是不该被磨灭掉的。接受了这父母家人,接受了奴婢成群的伺候自己,接受了要自己在宫里跟人下跪,接受了这让人厌烦的交际,不代表就能全盘的接受了这里的一切。
也为了生存抛弃了许多东西,让自己的膝盖学会了跪拜,让自己的脸庞学会了引人好感的轻笑,把脑子里塞满了不想去接触的斗争哲学,把算计得失装进了心里。
人,总该留着最后的一点坚持。比如,明知说出来很严重的评论当前学说,比如,想着法儿转着圈儿地不想成为刘彻的内宠,比如,不想让母亲立规矩在十二岁的时候强行要求分家,比如,很想和一个人平平淡淡地过一生。
韩嫣很郁闷。
当在自己房里发现两个新来的丫头,眼神羞涩地望着自己的时候,韩嫣更郁闷了。
如果把原来房里的侍女给调走再调新人进来,还是准备从事特殊服务项目的,难免会让原来的人受到非议,哪怕明知她们是间谍,韩嫣还是不希望她们因为这件事情被人背后指指点点。最终协商的结果是——原来的留任,现在的也留下。于是,韩嫣得到了比宝哥哥更可怕的四个大丫环的伺候的待遇。
逃到韩说的院子里,美其名曰监督宝宝学习。耳朵里听着周公摇头晃脑地解读《诗经》,韩嫣心思却飞到了房里四个女人身上,很是莎士比亚了一回:要,还是不要,它是一个大问题!在外面拈花惹草,是你这个人道德上有问题,在家里收的小老婆太多,还是你这个人人品上有问题,不过,要是什么女人都不碰,连老婆都没娶,那——你是不是有“毛病”?男人,宁愿被人说好色,也不愿被人说“不行”的。韩嫣这个半路出家的男人,虽然很想坚持一把自己的理念,却也不由得纠结了一回。
而且,这点小心思,实在是没有一个人可以商量。李家兄弟大大咧咧,跟他们说,怕不嚷嚷得满世界都知道了。要说韩则是个好人选,可保不齐会被他嘲笑的,韩嫣不太想丢这个脸。刘彻,还是不要讲了,他目前还是守着一个老婆苦熬日子的可怜人,还是不要拿讨小老婆的事情刺激他了。
汉时社会就是这样,一夫一妻多妾,你不弄个小妾,倒不正常了。苦恼……
咬咬牙,韩嫣决定回去跟母亲讲清楚,娶就娶吧,家世差点就差点也没关系。不然,让他这么三妻四妾的收房里,他心里真是不好接受。再说,人家好好的姑娘,让自己给占了便宜,这辈子就嫁不了别人了,给自己当小老婆,实在是太亏了,韩嫣还做不出这样的事儿来。
想了半天,韩嫣回去对母亲说:“阿娘,那房里的人,您还是先别急着……嗯……了吧。要不,咱们就娶个媳妇儿回来?”
“这是什么话?娶媳妇和收房里人,有什么冲撞么?”
“一边打量着娶媳妇儿,一边就收房里人,岳家面子上也不好看。再说了,新媳妇进门,晓得了这屋里已经有人了,两下也都尴尬。儿子要媳妇孝敬懂礼,自然不能亏待了她去。”
“她进来就是当家主母,娘还会跟她争不成?我还乐得清闲呢!哪有亏待的说法?你这孩子,怎么说话怎么颠三倒四的?”
“不是,我是说。您看吧,要是真先出个庶子出来怎么办?按说是长子,可他又不是嫡子,却不难办?生了儿子,自然要好好教养长大,可他又不是正经的嫡出,却是要受气的。那媳妇儿,一进门先当了娘,这事儿,也说不过去。再说了以后若是兄弟不和什么的,却不是家中愁事?”
母亲若有所思,最终道:“那你也别亏了自己啊。想收便收吧,孩子的事儿,我来办。”
韩嫣打了个寒颤:“阿娘……”
“没事儿,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明白先侯爷的想法了……罢了,咱们就先相看个合适的媳妇儿吧。侯府那里,侯爷快要娶亲了,大概就这几个月了,太夫人已经找人相看过了,说是人品不错的。等侯爷的喜事办完了,两边再给你相看一下儿。你那房里人,娘替你打发了罢。”
韩嫣松了口气:“给阿娘添麻烦了。”
“行了,你去忙你的吧,阿娘也没别的本事,办这个还是成的。”挥挥手,让韩嫣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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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却被韩禄又给堵上了。
“爷,宫里又来人了。”
黑线着去看看这回来的又是谁,一瞧,是熟得不能再熟的六儿。
刘彻自从遇险,就被他家家庭会议正式宣布关在未央宫里了,连建章宫都不让他去透气了,三个女人看着,其中两个是长辈、一个是老婆,他是没机会偷跑的。于是,只能派六儿有时间就上韩嫣家来探探情况、送送东西。食材、药品、御医、衣服、解闷的书、刘彻的信……林林总总,六儿来了,总是要带点东西。
今天,六儿又来了。
两人见面,互相抽抽嘴角,对这个皇帝真是没有什么话好说了。按照这几日已经非常熟练的程序,先由六儿代表刘彻询问一下,再由韩嫣回答,然后六儿再念一下赏赐的东西的单子,韩嫣谢恩,完毕。
然后,两人闲聊。
“这么多东西,太招眼了。”
“大人不必担心,这些都是两宫太后和皇后同意了的。”
“???”
“也是个提醒大家的意思,皇家不会亏了忠臣。”
明白了,新君即位,拿自己当个典型,给大家树立一个忠君而得重赏的例子,让大家更卖命一点。
“就是这样,也太多了。”
“东西越多、越琐碎,越表明陛下心里惦记您不是?不然,光赏钱就行了,用得着费心挑这些东西?”
韩嫣心里一沉,他挺忌讳诸如“陛下心里惦记你”之类的话的,可是对方是六儿,又不好意思翻脸。一时间气氛有些闷了。
六儿反倒自在:“您别生气,这宫里头,至少咱们未央,有眼睛的都看出来陛下待您不同。这也没什么的,陛下怎么想,咱们是管不着的,咱们管好自个儿就成了,您说是不是?”
“???”韩嫣更摸不着头脑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还是有谁让他这么说的?索性就直问了:“你这么说——想是知道什么了。相识这么多年了,还望你能给我说个清楚。”起身一揖。
六儿忙口称不敢,扶了起来,附上来小声道:“其实吧,这宫里头,也就椒房殿那位傻点儿,其他的,全是人精儿,谁也不敢乱嚼舌头的。您大概还不知道,长乐宫的两位,下令大家封口的。”
韩嫣瞪大了眼睛:“明明,我可什么都没做啊,怎么就……”
“您做没做,咱们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