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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韩嫣回来了,他就借着这个由头,把这事又重新提了出来。不能自己一个人在那儿干,希望刘彻能够组织相关专业人士参与。朝中无大事,如今有了个能拿上台面的,大家都来了热情。再说,点校经籍啊,得是多大的事儿?点完了,是要国家明令颁行,为后世之范的,做这样的事情,哪怕只是在点校组里挂个名,都是名垂青史的买卖。
韩嫣能得这个差使,一是因为他是最早用标点的,对标点非常熟悉,又因着献纸的功劳才得了这个任务,二是当日窦太后打发他回家的时候用的也是这个借口,不然,他想进这个点校组,还真是没这个可能——年纪太小、资历又浅,新学说讲得不错,可大家点的是原来的旧书——遑论如今是他领衔主管此事。
之前韩嫣也跟刘彻说过这事,刘彻此时也就顺水推舟,同意了:“既这么着,就着博学之士会同修订新书吧。”
整个朝会,也就这么一件大事儿,确定下来了以后,也就散了。这会儿,再没有人敢说“勿奏事东宫”了,未央宫的朝会散了,又去长乐宫报备了一下。
老太太最近被刘彻哄得不错,前日韩嫣又已经跟他报备过了,寻思着只要刘彻别动了她的根本,其他的,也就随这个孙子闹腾了,况且,点校经籍,也不是独尊哪一家,老太太对于韩嫣的政见,倒还算放心。
“成了,这事儿你们看着办吧,去寻些有真本事的,别找那些不安份的。”窦太后同意了。
“喏。”
韩嫣交给刘彻的名单里,是各家都有的,当然,此时最主要的还是偏向黄老与偏向儒家的,还有一部分是法家的——法家毕竟实用,想把国家治理好,没有法家还真不行。
刘彻看了名单,很想把偏黄老的全给划了去:“这么好的事情,居然让他们也分一杯羹。”
“臣此番是奉命点校经籍,这些书,以前臣也读过的,只是要论精通,毕竟不如他们。对事不对人。况且——”指了指名单,“这些人,在长乐宫那里颇说得上话,给他们面子,对陛下也是有好处的。”
“唔,”刘彻点头,“这倒是了,”忽又想了起来,“怎么又弄这些虚礼?这儿又不是朝上。”
“回陛下,今时不同往日,还是谨慎些好。”
“你今天怎么了?不对!这两天,你都不大对劲儿,出什么事儿了?”刘彻很不解,伸手抚上韩嫣的脸。
韩嫣一偏头,躲开了:“回陛下,没什么。就是刚复职,事儿多了一点儿,”不让刘彻插话,又指了另一些名字,“这些,有先前陛下命举贤良方正时入选的,也有在京中颇有名望的,有些人被闲置有半年了,不如,就趁这个机会召回来,也算有个理由。”不用说,这些人都是刘彻一边的。
“还有这些,家学渊源,本人或许名声不显,可家教还在,说不定会有启发,点校经籍,不但是确定了句读、写法,还有注解的。”这是中立派的。
相信以刘彻的脑袋,不会想不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果然,刘彻眼前一亮,要说什么,又止住了。唇角却压不住的往上翘,最后终是笑开了花:“阿嫣——”
韩嫣微点了一下头。
“修书是件大事,臣请陛下将修编之地放在石渠阁,那儿地方大,存的旧书本就多,想要翻查也方便。”石渠阁在未央宫,这么多有名望的博学之士齐聚未央,估计与商山四皓出山也差不多了吧?
刘彻这下是真的笑出声来了:“真是太好了。”
笑完了,刘彻严肃地望着韩嫣:“正事儿说完了,说说你吧。”
原来我不是正事儿,韩嫣还是有些不舒服,也不答话,静听下文。
“你到底怎么了?这两天都不开脸儿,”越想越觉得是这样,“生气了?谁气你了?”
“臣——”不过是自己折腾自己,“刚回来,觉得宫里肃静了不少,不由得让人也跟着肃静了。”
刘彻阴了脸,当然肃静了,他身边的人都给杖毙了。
半晌,刘彻言道:“如今你是兼着两头差使呢,建章、未央两头儿跑,你忙得过来么?”
“回陛下,建章骑兵已经成军,现在不过是日常操练而已,那里本来就是轮番带队的。石渠阁这里,臣不过是领个头,真正要臣做的,也不多,不过就是跑跑腿的功夫,还不算忙。”
刘彻点头:“原本怕你累着,可建章的兵我也不想交给旁人,”其实是不放心,半年前东宫朝会,多少看似忠厚的人,最后缄口不语,给刘彻造成的心理阴影是巨大的,“这些书,也得你给看一下,省得有人夹杂不清,弄些不该弄的东西出来。”
韩嫣静听着,觉得情况很不好,好像刘彻如今能用的人,真的除了自己就没什么人了,不是这里不合适,就是那里不合适。
“好啦,也就累这些日子,等那边儿书点得差不多了,这里头兴许就有能趁手的给你分担一下了,你也能卸下担子。”刘彻又道。
韩嫣心里打了一声招呼:汉武帝,你好。现在就开始折腾分权了,刘彻果真是适合皇帝这个职业的。
面上仍不动,向前伏了一下身子:“喏。”
“怎么又来了?”刘彻上前,揽住韩嫣的腰,两人额头碰额头,“这不是已经熬过来了么?风浪都过得差不多了,你怎么反倒不快活了?”
韩嫣挣开刘彻:“陛下,淮南王还在长安。”
刘彻抽抽嘴角,翻了个白眼:“别提他了行不行?听着这名儿就烦!”
“烦也得提。”
“是我让他住下的,如今,要怎么赶?”
“按制,藩王入京,停留不得超过五日,有人上书就行了。”
刘彻看着韩嫣:“你已经把他得罪了,不要再出面了,这些藩王一个比一个难对付,别让他惦记上你了。我找人!”
“喏,”韩嫣也不想就这么跟一个藩王撕破脸,保持距离是一回事,廷辩是一回事,直接上书让人家滚蛋,就是另一回事了,“臣先告退。”
“哎?”刘彻看着韩嫣,“去哪?”
“再过几日,石渠阁就要修书了,臣得趁这功夫把这些人,”扬扬手上的名单,“给拜访一下,彼此熟了,才好做事;建章宫的事,也要理一下。”
“不是还有几日么?”刘彻缠了上来,挨紧了,“先放一放,”再接再励把人圈住,“这么久不见了,昨天都没好好说话,让我仔细瞧瞧你。”
韩嫣又挣开了:“臣无非就是这个样子,有什么好瞧的?臣,告退。”
再缠:“这样还说没事?以前你可不会这样,”紧了紧手臂,脑袋也凑了上来,含住一边耳垂,吮了一下,又轻咬着。
韩嫣如遭电击,猛地挣开刘彻,后退三步,捂着耳朵,心下恚怒,脸上有些发红:“陛下!”
刘彻被他弄得一头雾水,喜欢的人就在眼前,想亲热一下,老是被打断,慢慢有些生气了:“这么多天不见,你脾气可变了!”
韩嫣不语,咬着下唇,手也从耳朵上垂了下来。见了刘彻,韩嫣不想再纠缠,到底也不能跟没事人似的,不管怎么样,刘彻靠得近了,他还是有点别扭的。想要雁过无痕,还要继续磨炼。得了,当脱敏治疗了吧。
刘彻最近是强颜欢笑,被王太后告诫、威胁、提点完了,他堆着笑脸儿去哄阿娇,心里要多窝囊有多窝囊——哪怕原本是喜欢这个女人的,只要一想到是为了讨好老太太才被迫不得不这样做,真是有一种卖笑的感觉啊——堂堂皇帝,做这种事,真是里子面子全没了。好不容易,哄得阿娇回转了,连带的跟窦太后关系改善了,窦太后开始给他面子,慢慢开始管得他松了,把刘彻看好的人,选几个老实的也慢慢召了回来——韩嫣就是在这两人和解的情况下才被窦太后给召回的。
刘彻本想着韩嫣回来,自己生活会变得鲜活一点,果然,韩嫣没让他失望,一个修书,就给了一个绝佳的召回人手的借口。高兴之余,便想亲近一下——做着让他自己觉得都没面子的事情,刘彻实在是难过到家了——与韩嫣也有数日不见,小别,那个胜新婚。
没想到,韩嫣居然推三推四的!刘彻恼了,狠狠地瞪着韩嫣:“你也跟我长脾气啊?”
韩嫣心说,泥人还有三分土脾气呢,何况我是一直有,如今不是长了脾气,只是表现出来罢了。
正在这时,春陀来报:“皇后娘娘那边儿的全宁来了,说是娘娘请陛下去游园。”
“既如此,臣告退,陛下见娘娘要紧。”人家才是正经夫妻啊。第三者还是靠边站比较好,哪怕是决定退出的前第三者。
不等刘彻点头,韩嫣便抬脚走了,没两步,就听得一声:“朕要你走了么?”
朕啊——
韩嫣停住步子,低下了头:“听陛下吩咐。”
刘彻却不吩咐了,挥挥袖子,春陀退下了。
“不过是为了哄老太太开心罢了,”刘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湿热的气息弄得耳朵很痒,韩嫣下意识地抖了抖耳朵,身体有些僵硬,刘彻笑了,“为这生气了?嗯?”
再缠上去:“别生气了啊~我不过是应个景儿罢了。明儿晚上留在宫里好么?好久没有好好说说话了……”
韩嫣猛退几步,冷声道:“臣告退。”
身后传来刘彻的笑声。
卫青
“大将军卫青者,平阳人也。其父郑季,为吏,给事平阳侯家,与侯妾卫媪通,生青。青同母兄卫长子,而姊卫子夫自平阳公主家得幸天子,故冒姓为卫氏。字仲卿。长子更字长君。长君母号为卫媪。媪长女卫孺,次女少儿,次女即子夫。后子夫男弟步、广皆冒卫氏。
青为侯家人,少时归其父,其父使牧羊。先母之子皆奴畜之,不以为兄弟数。青尝从入至甘泉居室,有一钳徒相青曰:‘贵人也,官至封侯。’青笑曰:‘人奴之生,得毋笞骂即足矣,安得封侯事乎!’青壮,为侯家骑,从平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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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策马飞奔,到了建章宫的时候,心情平复了不少。挂着建章监的名头,回来好几天了,怎么说,也得过去报个到,于是,韩嫣出现在了建章宫里。
进门的时候,便四下看了看,倒也没什么变动,到殿里坐下,开始询问一下近期的人事变动和建章宫的变动情况。有一套完整的规章制度和人事制度就是好,建章宫这半年来就没有一个名义上的主官,还是依旧运转得很好。
当下管账的报账单,管人事的报新进人员与淘汰的老人员的名单。账这东西,在韩嫣面前做假,不能说是没门儿,至少,目前韩嫣对于管理财政很有心得,这方面大家心照不宣——韩嫣会在预算里给大家留着约定俗成的折扣,大家老老实实地做事,不然……
更新的人员名单里,韩嫣看到了一个让他心跳加速的名——卫青。面上虽然不显,可心,已经跳到嗓子眼儿了。
韩嫣与卫青,真是与刘彻纠缠的绯闻里永远避不过的两个话题人物啊。
有人说:“卫青毕竟不同于韩嫣,韩嫣可以是娈宠,可以养在深宫,可卫青,注定是雄鹰,他是要飞上天的。”
有人说:“可怜韩嫣,空有一身才华,却拿自己的生命教会了刘彻如何去爱人——帝王之爱,当让他的爱人能够有能力自保——为卫青铺平了路。”
……
……
……
似乎,韩嫣与卫青两个名字一起出现的时候,这两人,都是互相作为对立面而存在的。虽然此韩嫣非彼韩嫣,总归,心里还是有一些疙瘩的。韩嫣很想见见这位未来的大将军,传说中刘彻一生的爱人,死后,成为皇后陵园位置那个墓葬主人的男人。
今天,韩嫣终于见到了卫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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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这个十二岁的孩子,韩嫣傻了。
一个宝宝版的刘陵,已经很震憾了。看到一个正太版的卫青呢?所以,韩嫣的冰山脸,破功了。
韩嫣看着卫青,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半张着嘴——样子有点傻。
不是说他“青壮,为侯家骑,从平阳主”的么?在刘彻遇见卫子夫之前,他不是已经“壮”了么?为什么会这样?平阳公主,我知道你不是圣母,可你也不能这样压榨童工吧?
眼前这个孩子,并不健壮,个子在同龄人里算不得高,他日子过得挺糟糕的、营养显是不足,男孩子发育得又晚,因此,他看起来更显得小了。五官清秀,皮肤是小麦色的,眉眼间带着淳厚。“长平烈烈,上将之元”这是班固的原话,可韩嫣如今,为什么没有一点这样的感觉?他,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