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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我们日夜疾行,有事在身,带上你怕是多有不便,抱歉,请让开。”
那女子摇头,“我想见那个人,就是林子里请我吃饭的男人。”
“我家主人不见外客。”白苏昂然拒绝。
皇帝岂是一个来路不明的民间女子说见就见的,先前对她客气,是因为看沙迦不是很讨厌她的样子,这会儿主子正在车里忙着安抚娘娘,显然也没将这个长腿女人放在心上,白苏自然也就收回了客气。
墨染一直在队伍最后,催马上前走了几步,借由车身和前队侍卫挡住身形,悄悄的观察女子。
果然如他所料,她真的跟了上来。
从女子身上挂着的许多复杂银饰,上边错综复杂又几分狰狞的图腾,墨染可以准确的判断出,她一定是来自苗疆圣域。
这事儿,他要不要插手管呢?
让北皇头痛的事,墨染心里还颇为期待呢。
女人的决心(五)
“墨染哥哥,马车好像停了耶,快要到留宿的地方了吗?”蓝心昏睡了好几个时辰,迷迷糊糊醒过来,于是掀开车帘,努力的搜索墨染的身影。
他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蓝心开心的冲他招招手。
墨染一回头,就看见公主手臂上缠着的白布,血早已经凝固,可仍能看出里边有红润的颜色渗出。
这是被龙蛙所伤,即便用药及时,要恢复起来也极为缓慢。
瞧着心爱的人儿,惨白了小脸,病恹恹的模样,御医终于给自己找到了插手的借口。
算了,如果他袖手旁观,一无所觉的沙迦最后怕是还会被美色冲昏了头,到时候他成了‘药渣’不要紧,蓝心又会伤心难过的哭鼻子了。
而且,浅离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沙迦的亲骨肉,还没出生就没了父亲,对她们母子俩绝对是个打击。
他不在乎北皇,却在乎浅离和蓝心,哪怕是为了她们,墨染也没了在旁观望的轻松。
催马回到蓝心身边,他怜惜的轻抚公主的小脸蛋,冰凉凉,像是摸到了一块凝固的冰,这是中了龙蛙之毒后的症状,要等蓝心的身体大好之后,才会渐渐消失。
“还没到呢,前边遇到些小状况,我正想过去解决一下,你回车里再睡会吧。”
“我陪你一块去好不好?”虽然还在头晕目眩,蓝心却不是个能乖乖养伤的好病人,才可以自由活动,就又想着缠在墨染身边当跟屁虫。
她好害怕一张开眼却看不见墨染,这段时间以来,她早就习惯了他的陪伴,生怕墨染又会离自己远去。
女人的决心(六)
“傻丫头,快回去休息,我去去,马上就回来。”凑到耳边,和蓝心咬耳朵,“等下我还要顺便去把之前给你准备的好吃的拿来,都是你喜欢吃的呦,在集镇的时候,墨染哥哥费了好大劲儿才给蓝儿寻来的,你看了一定开心。”
舌尖舔了舔干裂的小嘴,蓝心乖乖的接过墨染递来的水壶,打开喝了一小口,居然不是清水,而是放的温热的浓汤,还有山参淡淡的清香。
墨染知道她不喜欢吃药,所以每次生病都煞费苦心的用食物搭配来帮她治疗,在宫里的日子,她总怀念小时候,每每午夜梦回,总是擦着眼泪,直到天亮。
她终于还是把记忆中的墨染盼了回来,之前受的那些煎熬,现在居然回想起来也都是甜蜜。
捧着装了汤的水袋子,蓝心缩回车子里,“我肚子真的有些饿了,你不要太迟哦。”
墨染笑笑,宠溺道,“我保证,很快。”
。。。。。。。。。
当那个戴银色面具的男人,骑着一匹纯白色的骏马,金银双色的眸子自上而下邪魅的打量着她时,女子的脸上先是现出一抹惊艳。
这穷乡僻壤的荒山野岭,居然同时出现了两个不同风格的俊朗男人,刚刚那位已然让她心痒难耐,魂不守舍,没想到紧接着另一个能打动她的男人就出现了。
真想立即扑上去,揭开他脸上的面具,瞧瞧下边的脸究竟长得是怎样一番模样。
不过,很快,女子的鼻端忽然闻到了一股药物的味道,很香,也很讨厌,且正是从面前这个邪佞微笑的男人身上散发出来。
女人的决心(七)
每一种动物都有相应的天敌,比如青蛙,最怕遇到的就是蛇。
没错,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就像是一只冷血阴暗的毒蛇,用独一无二的双色瞳孔锁紧了猎物,并随时作出攻击的准备。
“你是谁??”她不习惯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墨染。”完美的唇瓣中吐出两个字,“你呢?苗疆圣域,排号为何?”
他一出口,就点名女子身份,不容她躲闪。
女子先是一愣,上下重新打量一番,换了一种眼光,收回继续放肆轻佻,“居然连这都知道,好吧,告诉你也无妨,我是舞姬,苗疆圣域排行为三。”
三?地位果然还蛮高的,怪不得能把龙蛙都带出来了。
墨染点头,从马背上把布袋子解下,一松开,那龙蛙闪电一般飞出,直奔舞姬,跳到她的肩膀上,汩汩唤了几声,似是诉说离别衷肠。
“呀,你回来了,小淘气,出去玩也不晓得说声,害人家找的好辛苦呦。”舞姬欢喜的点了点龙蛙的头,把挂在腰间的竹篓盖子掀开,那龙蛙仿佛通了人性,噗通一声跳进去。
“这只龙蛙伤了我的未婚妻子。”墨染冷漠的盯着舞姬。
她脸色一变,抱歉的摇摇头,“你未婚妻子真是倒霉,唉,死了就死了吧,凭你的姿色,一定能找到更好的女人。”
这算是安慰吗?
怎么听起来这么火大呢。
她似乎对龙蛙的毒性很是自信呢,想也不想,就直接判断人已经死了。
“如果你很介意这件事,我可以还给你个更美艳的妻子呦。”舞姬放浪形骸的笑容,没有普通女子的羞涩,“你一定会觉得这个赔偿,物超所值。”
女人的决心(八)
墨染刚想回答,一记虚弱却不掩霸道的女声恶狠狠的顶过来,“那边露大腿的,天还没黑呢,衣衫不整的到路上来勾引男人,你羞也不羞。”
舞姬才是一愣,墨染已然以极快的速度下马,快速扶住摇摇欲坠的蓝心,叹道,“蓝儿,不是要你乖乖在马车里边等,怎么出来了。”
蓝心的小脸被气的煞白煞白,不领情的甩掉墨染的大手,“我再不出来,你就当我死了,然后跟人跑了。”
哭笑不得的拥她入怀,让蓝心大部分的重量都倚在他身上,减轻些身体承受的负担,鼻尖在她发顶嗅了嗅,“本来想酿酒,怎么就成了醋,好酸好酸。”
“你还笑,你还笑。”蓝心像只炸毛的猫咪,现在她体力不支,没空和墨染较劲,还是集中火力,把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伪情敌灭掉再说。
“咦,这是你的未婚妻子吗?她没死呀?”舞姬在苗疆呆惯了,还没学会中土人士的委婉。
她只知道被龙蛙伤到的人,没有苗疆的独门解药,很少能继续存活,所以,墨染一说未婚妻被伤了,就下意识的认为蓝心早就死了。
“你死了我都不会死。”蓝心什么脾气啊,哪会容她一再攻击而不反抗。
墨染长吁一口气。
还以为多年的宫廷生活已经改善了蓝心的脾气,没想到她还是老样子,几乎就没什么改变。
那熟悉的小脸,勾起了很多很多美好的回忆。
不过,不能再继续让蓝心发怒下去了,她身上还有余毒未清呢。
女人的决心(九)
弯腰将泼辣公主横抱在怀中,墨染俯身亲了亲她的面颊,“蓝儿,和不相干的人发这么大火做什么,这可不是女主人的待客之道哦。”
小野猫身上的毛瞬间伏贴的熨平,她傻傻的瞅着墨染,不可置信的捂住面颊,那吻似乎还残留着余温,火辣辣的烫着。
这是内敛深沉的墨染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做如此亲密的动作,他还说,她是女主人,谁的女主人呢?当然是墨染家的了。
什么火气啊、妒忌啊、忿恨啊、不快啊,全部都丢到九霄云外去。
就连正对面,美艳又刺目的舞姬,也不再落入眼中。
她是墨染家的女主人呢,傻笑失身中,往心爱的人怀中乖乖一缩,眯上眼来补充流失的体力。
至于舞姬,就交给男主人去对付吧,她懒得再张口。
。。。。。。。。
轻而易举的搞定了蓝心,墨染这才抽出时间来,又恢复了淡淡疏离的表情,看起来很温和,实际上他却离任何人都极远,即使踏过了千山万水,也未必能走到他的身边。
“龙蛙还给你,伤我妻子的事也可以不追究,但是,你必须立即离开,不要再跟着这只队伍。”
这不仅仅只是警告而已,更是战帖!
舞姬乖乖答应,也就罢了。
若是她还执意妄为,墨染绝不会再跟她客气。
有些男人,天生懂得怜香惜玉,但凡是异性,都会纳入怜惜的范围,如果碰巧模样长得俊俏些,那澎湃的男子气概就更加抑制不住。
可还有一部分男人,却没那么多好耐心,例如墨染,通常他喜欢设计一条底线,放在地上。
女人的决心(十)
不越过的话,一切好说。
他还是牲畜无害的御医,妙手仁心。
可一旦踩过,哪怕只是半脚,墨染也会瞬时化为另外一个人,一个江湖上传说了许久,却没有几个人亲眼见过的狠辣角色。
这就再与男人和女人没有关系。
他不会因为对方是女人就怜惜不已,更不会因为对方是女人,而没有履行应尽的职责。
舞姬很想再追问几句。
无论是沙迦还是墨染,都让她心痒难耐。
从苗疆圣域出来,一路上登徒子遇到不少,上佳的男人却凤毛麟角,好不容易一下遇到了两个,叫她直接放手,怎能心甘。
可是,挡在面前的这个消瘦男人,真的好危险。
金银双色的两只眸子里,看不见一点点属于人类的温情。
她甚至觉得,他并不是个人。
或许是披了人皮的某种野兽,否则,怎能光凭眼神就让她有畏缩退后的战栗感。
不甘心呐,不甘心。
要是错过了,怕是以后再难遇到这样既危险,又充满吸引力的男人了呢。
要是能把他和另外一个男人都弄到手,共同修行苗疆的秘术,没准她能一举冲破关隘,达到最后一层的境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