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摹
“奴婢只是因为看到太子与众阿哥贝勒王爷围桌而坐的和乐画面想到以前在家中时一家人同桌吃饭的情形,一时忘形,奴婢有罪。”伺候主子不专心,死罪啊!我忐忑不安,眼睛却说什么也不敢四下乱瞟。
“今天叫过来原是有件事要告诉你。”
“……”果然有内幕。
我看到有人走到太子跟前,应该是咬耳朵说了什么,因为我没听到,所以肯定是咬耳朵。
“真是巧,这奴才来的真是时候,让他进来吧。”太子的声音十分的愉悦,我却有种不祥的感觉。
“奴才克哈见过太子爷,见过……”
我的耳朵有种嗡嗡的感觉,每次这些数字兵团集体出现的时候,就是给广大清宫服务人员(太监宫女各级官员)制造麻烦的时候,因为要逐个请安,还要保证头衔不要搞错,所以我每次都秉持着少说不错的原则,统一的就是给各位爷请安,但这位正在请安的人貌似十分的老实,实打实的加了每个皇子的封爵请安,这一通请安,实在是很容易让人混乱。
“韵竹,还不给你阿玛请安。”
我?阿玛?
我立马抬头去看,风尘仆仆的中年男人,有些壮硕,还有一丛浓密的大胡子,有点儿眼熟,哦,的确是这个身体的老爸。
“韵竹见过阿玛,给阿玛请安。”哭,有点技术难度,索性算了。
阿玛有点激动,看得出在控制自己的情绪,“好……”
这音颤的,我的心都忍不住跟着颤了一下。
“你们父女多年不见,好好叙叙,这儿就不用你们伺候了。”
“谢太子。”终于不用当饭托了,谢天谢地!
给各位数字大爷们请了安,我跟现在的老爸就急着退下了。在这件事上,我们父女保持相当高的统一性,娘的,给皇家当奴才就不是人干的差事。
“阿玛,您怎么会回京?”不是说被贬到不知哪个犄角旮旯了吗?
“韵竹啊,多亏了你啊,当年你执意参加宫女选秀果然是对的。”
我的眼角顿时一抽,对个屁,我都后悔死了,没准当年我听你们的话出宫嫁人,现在也早落跑到某个地方去逍遥快活了。哪像现在,根本没办法脱身。
“额娘他们还好吗?”
“好,只是他们还要过些日子才能到京。”
“哦。”这下好,全家到齐,有了小辫子了,就算我能坚持到二十五岁功德圆满,宫外面这对爹妈还指不定怎么折腾我呢。尤其现在的情形摆明我很难撑到功德圆满的时候了,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操纵这件事的,丫就不要让我知道,咬不死他。
“还在生阿玛的气?”
“没有。”
“这些年山高水长的,阿玛也没办法。”
不联系挺好,我一点儿不介意,真的!“女儿真的没生气,阿玛这次进京是述职还是……”快点告诉我,老娘好制定应对计划。
“我只是奉旨进京,尚不知何事。”
完蛋,前途未卜!
“阿玛一进京就来见太子?”难道我这个老爹竟然是太子党!
“我一到京,就接到旨意到太子府。”老头左右看看,声音压的越发的低,“有什么不妥吗?”
果然!清朝进了宫的女子在家的地位就是不一样,蹭蹭的往上窜,尤其是像我这样混进乾清宫的,虽然暂时还是编外,但他们不知道啊。
“没有。”幕后黑手是老康!我就知道这老头不地道。明知道现在他这些儿子对我有种前所未有的兴趣,这时候把阿玛召进京摆明了是添加催化剂,想让这场宫外的大戏唱的更热闹。
庐山瀑布汗!
看戏的是不怕热闹大,却一点儿也不为台上唱戏的人着想。
“你在宫里千万要小心。”
果然是血亲,知道替女儿担心,我的眼眶顿时就红了。
“阿玛知道你在宫里不容易,是阿玛没本事。”
平凡就是福,老头你不用这么沮丧的,“只要阿玛额娘没事,韵竹自然就好。”老康让老头携家眷进京,怕是要留他任京官了,难道因为我的穿越会让白佳一家卷入九龙夺位的事件?
就在我不住犯嘀咕的时候,一个小太监急怱怱走来,一见到我们就甩袖子下跪,“奴才给白大人请安,给韵竹姑姑请安。”
想我花一样的年纪,如今楞就天天的被人喊姑姑,着实的令人郁闷。
“什么事?”
“太子说,今儿姑姑就跟白大人回府去住一宿,四爷说明儿他派人去府上接姑姑。”
“等一下,你是说四爷派人去接我?”亲娘喂,这是怎么回事?
“是。”
“我是九爷从宫里借来的,怎么是四爷派人去接我?”
“这奴才不知。”
“你去吧。”
“喳。”
“韵竹。”
“阿玛。”我有气无力的应声。
“你……”
“您别问我,我也糊涂着呢。”整个快成浆糊了,我到底是陷到怎样的麻烦里了啊。
“那先跟我回府吧。”
“不是说宅子已经卖了吗?”
“是皇上赐的。”
偷偷抹汗,老康丫个败家的,难怪康熙末年国库被你败的精光,可怜了后面收拾烂摊子的四四和十三……
很快我就看到了自己的家,一座三进院落的宅子,位置不是十分显眼,但因为是老康赐的,对阿玛的意义就非常重大。
所谓皇恩!
别的事我都懒的理,我现在自由了,虽然只有一天,但好歹也自由了不是。我就想着洗个澡,换个衣服然后上街逛逛去。
只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等我洗完澡换了衣服出来,阿玛把我叫到了书房,大有促膝长谈的意思。
谈啥呀,你说咱们父女多年不见,有啥家常可唠的?要是我额娘兴许还能唠点啥,我跟您老人家说啥啊,说啥?
“韵竹。”非常严肃的表情。
“嗯。”我也正襟危坐,表示出极大的诚意。
“现在你的身份不同了,言行举止千万当心。”
“我知道。”
“九阿哥——”
怕啥来啥,我就知道肯定跟那些爷脱不了关系,真想仰天三叹,“我跟任何一个阿哥都没关系,阿玛也知道我在宫里只是一个奴才,不管哪位爷说的话我都只有照做的份儿。”这您应该最清楚不是,咱们爷俩可是端一个人家的饭碗。
老头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凭他在官场打滚这么些年,就算再笨也能看出点猫腻来不是,何况他又不笨。
“阿玛,宫里的事有多复杂,您比我清楚不是吗?”
“……”老头依然沉默着。
“女儿不求富贵荣华,只求平平安安自由自在,当年我执意留下选秀只是因为我不想嫁人。”
“我明白了。”
“女儿只想等到二十五岁时出宫还家。”有些话还是拉前说出来的好,我可不想为了一家的荣耀去跟那些皇子皇孙们穷搅和。
老头沉默了下去,我也跟着沉默。
“事情只怕由不得我们了。”老爹一脸无奈的叹气。
其实我心里又何尝不明白,只不过大多时候揣着明白当糊涂罢了,而且就我所知的这段清朝历史,貌似没有白佳氏啥事情,所以我觉得事情也许不会那么糟。没错,一定不会那么糟,一个女子跟众多的阿哥扯上关系,最后的结局肯定不会是嫁给他们任何一个,依老康的智商绝对不允许他的儿子们因为一个女人兄弟阋墙。
不过,这样老娘的人身安全就是问题了,红颜祸水,一刀灭之,伸手抹抹脖子,生命可贵啊,我还是要用自己不大的脑容量思考一下日后的行动方向。
总之,珍爱生命,远离皇子,八字方针永不动摇。在此基础上,还要稍微扩展一下具体行动方案。
第 7 章
当车帘掀开的时候,我惊讶了,我实在没想到来接我的人会是十三!
“十三爷!”
“上车吧。”
“不是说去四爷府?”难道又临时改动了?
“皇阿玛留四哥议事,我送你过去。”
“奴婢惶恐,劳烦十三爷了。”惊悚啊,你说我一个宫女还劳动一个阿哥亲自接送,这面子真是给的够大,大的让我心理负担很重。
由老康执导的这出戏真的是让我提心吊胆,这些配戏的阿哥们个个让我心惊胆战,如履薄冰,就怕他们别出心裁让剧情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
生命是多么可贵的啊,为毛他们就不能尊重一下我的生命呢?再这么折腾下去,我就算当下不死,也得少活几十年。
看我犹豫不决迟迟不肯上去,十三当机立断伸手将我强拉了上去。
“十三爷——”我尴尬的从他怀里退出,“奴婢不是有意的。”
“那是故意的?”
我晕!
“不知四爷让奴婢过府有什么事啊?”我试探着打听。
“也没什么大事。”
切,你们口中的小事也会要人命的了。
“就是四嫂近来身子不太好,让你过府去陪陪说说话解解闷儿。”
哦,我想起来了,好像老四的大儿子弘晖是年前没了的,也难怪四福晋伤心难过,她一辈子也就这一个儿子,就算后来母仪天下又能如何,丈夫是跟别人一块分享的,自己膝下又没个承欢的,着实的凄凉。
“四福晋的病还没好吗?”
“轻了许多。”这么说的时候十三的脸上闪过担忧。
看来,没轻多少。这样看来这次接我去四爷府没什么太大的危机,还好还好,陪陪伤心过度的四福晋,这样的工作我不反感。也许老四只是认为我在宫里娱乐了许多人,是天生的开心果,这才想用我来帮助自己老婆走出丧子的悲痛。
不过,我有点怀疑自己是否能完成这一神圣的使命,他们虽然都把我当开心果,可我其实真的没有啥喜剧天赋,只能说一切皆是阴差阳错的误会。
雍正的府上会不会像许多小说里描述的那样规矩很大,气氛很冷?我开始为自己即将到来的处境担忧了,为什么偏偏是我接这个差事啊,为毛啊……
“不用担心,你只要陪着四嫂说说话,散散心就好。”
有这么简单就好啰,四福晋可是未来母仪天下的人,众多小说中端庄贤淑淡漠冷情的人,这样的人要让她敞开心怀不容易啊。
大约是见我仍旧一脸的沮丧,十三伸手拍拍我的肩,“你现在这个样子,爷都快不认得你了。”
我情愿你们都不认得我,本来我可以混到二十五平安出宫的,怨怼啊怨怼。
“十三爷,四爷府里的规矩真的很大吗?”末了,我还是忍不住问出来,未来的雍正,出了名的冷面王,纵观那么多的清穿文中几乎一面倒的都是冷酷无情,突显老四铁汉柔情的文凤毛麟角,而且我总觉得一贯正直冷酷的人温柔起来是特让人浑身发毛的。
据说老四的府上基本茹素,忍不住替自己的哀悼一下,没有肉的日子真清苦。没有肉吃,每天不但要守许多的规矩还要战战兢兢的服侍人,这种日子真是人神共愤啊……
“要你守规矩有点强人所难。”老十三看着我一脸的悲天悯人。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嘛,我怎么就是一没规矩的人了,我在乾清宫不是挺服从领导安排的吗?你家老爹都没嫌我咧,你敢嫌?
“奴婢还是不要去了吧……”其实我知道这根本属于妄想,但话还是要说,这就叫不吐不快。
“也不用太担心,四哥也知道你的性子,想来不会太约束你,要真是担心,大不了爷替你担待一二好了。”
“谢谢十三爷。”我立马打蛇随棍上,狗腿的道谢。
“你拿什么谢爷?”
我悄悄腹诽一下,打哈哈说:“爷,瞧您这话生分的,所谓君子施恩不望报,更何况咱们是啥关系啊,是不是?”
“啥关系?”十三笑着反问。
这倒是问住我了,我也就随口这么一说,我跟他还真是没啥值得议论的关系,特纯洁。虽然被他偷吻了,但那个可以忽视。
“十三爷,”我一本正经的看着他,“事物总是处在不断的变化当中,就算我们现在还没什么关系,可是谁也不能保证我们将来也一定没有关系,所以做人要有远见,是不是?”
“你在提醒爷什么吗?”
完蛋,我怎么又把自己所处的时代给忘了,眼前的人是谁呀,康熙的十三子胤祥同志啊,我怎么能用现代的思维方式跟他沟通呢,而且刚刚的话一回味真是暧昧的可以,有种挖坑埋自己的感觉。
“爷,刚才的话请您务必当作什么都没听到,奴婢这张嘴老是出错,奴婢死的心都有了。”
“味道还不错。”他意有所指的看着我的唇。
我脸红了一下,你说那章咱揭过去成不,老这么提醒真不厚道!
“怎么不说话了,哑巴了?”
说多错多,我当哑巴总成了吧,果然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