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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龙虾死后有毒,不能食用,死虾都被铺在湖滩上,阳春三月天,堆积如山,散发出另人作呕的腥臭味道。
麻辣小龙虾林洛然是十分爱吃的,只是这样的捕鱼方式,多少叫她有些叹气。
似乎看出了她在感叹什么,荣冬临挠挠头,“寝室一个哥们儿说,岳阳的小龙虾最便宜,夏季时才3、4块钱一斤,价钱提不上去,他们只有拿量来抵了。”
林洛然一笑,并没有深究这个话题,反而是撑着伞走了过去。
“大姐,您这鱼虾卖吗?”
渔妇埋头苦干,连连摆手:
“不零卖,不零卖的。”
林洛然也不强求,挨家挨户地问,湖堤上有十数家渔民,总算有一个抽烟的老大爷搭理了她。
常年的劳作让老人裸露出的皮肤呈现古铜色,浑身散发着鱼腥味儿,守着一条破烂的小船在抽着劣质卷烟。
“大爷,今天收成好吗?”
这一片儿就这么大,林洛然一路追着别人卖鱼给她,老渔民早听在耳中,他正等着这对年轻男女开口买鱼,林洛然却问他收成好不好,他这才正眼看了一下这对男女。
两人看上去都二十出头,男生长得普通,这女娃倒是十分水灵。
“小姑娘,你真是来买鱼的吗?”老渔民吸了一口烟,不冷不淡问道。
荣冬临一直心里打鼓,林师姐不知道怎么了,路上那样匆忙,他俩直飞长沙,又转车岳阳,一路就没休息过,哪知道到了洞庭湖边上,林洛然却没头没脑闹着要吃鱼了。
听这老大爷反问,荣冬临恍若大悟,林师姐这样聪明的人,总不会无的放矢,他不妨静等林师姐的打算也好。
林洛然眼珠一转,看上去和不谙世事的女学生没两样:
“大爷,我们自然是来买鱼的,您这鱼,卖吗?”
老渔民瞥了一眼船舱中的小鱼虾,还有几只大湖蟹,将烟熄灭了:“这两只小鱼虾我都不好意思卖给你们,传出去说我老廖欺生。”
他见林洛然不失望不恼怒,话锋一转:“不过两个后生仔不嫌弃这里脏,老头子倒是可以做顿鱼给你们吃。”
荣冬临看他的乌篷船,即捕鱼又当家,还能看见生活用具摆放在船角,黑黢黢的像老渔民身上的肤色,额,换句话来说,这是一艘有些脏乱的渔船。
这样的地方,林师姐只怕吃不下去饭呢。
荣冬临以为她要拒绝,林洛然听到老渔民的话,却眉头都舒展开来:
“那我就真的厚脸皮留下吃饭了,大爷。”
她将伞收了起来,跃上了甲板。荣冬临自然也只有跟着上船,一头雾水。
老渔民还真不忸怩,在小炉子里用薄木板生了火,将一口铁锅架上去,掺了水煮上,自己从网兜中挑出一些鱼虾和螃蟹,就在船舱后面麻利地开肠破肚,将鱼肚,小龙虾的头,螃蟹的细脚都收拾干净,一股脑儿倒进了已经沸腾的锅里。
没有姜,没有葱,也没有去腥味的料酒,荣冬临对白水鱼虾不太期待,却在老渔民撒下一撮盐后,闻到一股鲜香。
老渔民拿出两个掉了漆的洋瓷碗,一人盛了一大碗给他们。
“吃吧。”
林洛然没有嫌弃之情,捧着瓷碗小口喝着。或许正是因为除了盐没放作料,对吃惯了重口味菜的蓉城人说,这鱼虾有些寡淡,但回味一会儿,却能尝到那一股野味特有的鲜美。
“真香,是不是,荣师弟?”
林洛然吃得很满足,荣冬临含含糊糊答应她,实在是因为嘴里也包满了鱼肉的缘故。
看他们吃相不似作伪,老渔民脸上像是刀刻出来的沟壑,不易察觉舒展了些。
“大爷,谢谢您请我们吃鱼……”
“承蒙惠顾,你们两人吃了两碗鱼,他还多喝了一碗汤,给老头子三百块钱就行了。”
老渔民摊手就要钱,一点也不理会林洛然言语间的拉关系。这人啊,千万别谈感情,伤钱哟!
“你……”荣冬临一听就肉痛了,三百块吃两碗小鱼,这哪里是好客的渔民,是在敲竹杠啊。
“我怎么了?老头子说过请你俩吃?我这鱼是野生的,你们看着做的,没放任何添加剂,就值三百块!”老渔民两眼一翻,说得荣冬临哑口无言。
他不擅长与人争吵,被几句话堵得脸红脖子粗,若非怕坏事,荣冬临早就拂袖而去了。
三张红票被一只芊芊细手捏住,从皮夹中抽出来,递给了张牙舞爪的老渔民。
老人脸上的褶子全部舒展开来,沾着鱼鳞的手接过了三百块的华夏币,喜笑颜开:“小女娃,还是你上道啊,不错不错!”
林洛然丢给荣冬临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坐在小板凳上和老渔民闲聊。
或许是收了钱,老渔民简直是有问必答,林洛然从拉家常问起:
“大爷,您在这洞庭湖上打渔,应该不少年头了吧?”
“小女娃真有眼光……从老头子九岁起,就在这洞庭湖上晃荡,到现在足足六十年了,啧啧。”
六十年,华夏建国也不过才六十二年,他可真是老古董了。
两人一路闲扯,但天色渐晚,老渔民似乎感觉他们出的三百块就值这时间,又开始不耐烦了。
“我说,你们不会打算着要在老头子船上过夜吧?”
荣冬临想到那看不出原色的棚舱内,就有一股油腻的感觉,要是真要在这里睡觉,他下午那顿天价鱼汤也就白吃了。
雨势渐大,湖边上吹起了大风,吹得这小渔船左右晃荡,不时有浪花拍打着船舱——今晚倒是春季少见的风雨天气。
林洛然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语调还是那样随意:
“大爷,您是这洞庭湖上见过大世面的人了,您说要是这湖底啊,真有龙宫……它会是在哪儿呢?”
林师姐兜了一个大圈子,就是为了向这脾气古怪的老渔民询问洞庭龙宫的下落?
荣冬临感觉有些发昏,是不是湖边风太大,雨又冷,林师姐感冒了,发烧了……
第两百二十七章 敲竹杠的老廖
林洛然仿佛开玩笑般,问老渔民龙宫所在,荣冬临万分不解,那老渔民却熄灭了手中不离手的香烟,眼睛笑得只剩下一条缝:
“真是有眼光的小姑娘……这地方,只有我老廖能带你们去,不过,这价钱嘛,嘿嘿。”渔民老廖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不复先前的冷漠,荣冬临感觉着老渔民笑得十分猥琐,林洛然却眼睛一亮。
他们只有竹简记录,说得是洞庭龙宫中有珍宝无数,八百里洞庭面积太大,却无人知道洞庭龙宫在哪里。
虽然辛元萍说过要合作,林洛然却早就学会了不被别人牵引着行动。
哪怕是辛元萍真能带她去龙宫,她也得多做一手准备。
事后想起来,林洛然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鬼使神差问老廖龙宫的事儿,而且,她还相信了他。
老廖鼻子眼睛都在笑:“既然咱们这么熟了,打个折,只要给这个数,老头子就带你们去找龙宫如何?”
老廖伸出了三个指头,比划了一下。
“三百?”荣冬临节俭,倒还算不上小气,三百指路,要是真的龙宫位置,那是异常划算了。
“三百?亏你小子说的出来,那可是龙王老爷的水晶宫,不是你家后院!三万,知道吗,三万块,少一分都没门儿!”
老廖的嗓门儿在朦胧的湖边夜色中格外高亢,几只在湖边捕鱼的白鹭都被他惊飞。荣冬临瞪大眼睛,气急败坏:
“你不如去抢!”
这老头儿,八成是疯了吧,骗钱骗到林师姐头上,不要命啦。
老廖眼睛鼓起来不比荣冬临小,老渔民的朴实此刻在他身上荡然无存,荣冬临总感觉两人是没有方向的兔子,被这刁民捏住了命门,要大敲一笔。
显然,和他有着同样看法的人并不少。
渔船们相隔并不远,开始小声交谈也罢,老廖高亢的那一嗓子,可是让隔壁渔船们都竖起了耳朵。
啧啧,三万块,那可是多少斤小龙虾,老廖可真开得了口——也不知道是这样的差事儿,自家是不是也能争争?
先前冷漠拒绝林洛然买鱼的渔妇们,俱都十分后悔,纷纷热情嚷嚷起来:
“大妹子,你们是要去哪里?老廖要三万,我们三千也去得的……”
“对啊,这黑灯瞎火的,老廖手脚可没年轻人利索,还是让我家华生带你们去吧?”
“哟,你家华生才多大,能撑动船吗?还是我们家那位……”
财帛动人心,三万华夏币,对帝都这样的地方,就是一平方米的房价,但是对这些靠着打渔为生的小渔民,三千块就能叫他们带你去洞庭任何地方。
这个时候,大家都想将这笔外快收入囊中,谁还去顾及什么邻里之情,所以湖边上一时间十分热闹,林洛然两人立马成了香饽饽。
昏暗的灯光,从老式的玻璃马灯中透出来,这是每艘渔船的必备品,他们这里又没通电,还是马灯防风稳健。这样的灯光渐次被点亮,湖边热闹的像过年。
林洛然淡淡笑着,看着渔妇们争吵,她有心要看老廖如何解决,所以默不出声。
老廖果然没叫她失望,哼哼唧唧冷笑道:
“她要去龙宫,你们三万去不去?”
龙宫?!
靠得最近一个渔妇哆嗦了下,觉得今晚湖风真冷,缩回了船舱再也不搭话了。
老廖这话简直像是在人群中投入了一枚“沉默弹”,刚才还像过年的湖边,一下鸦雀无声,气氛像是扫墓般沉静。
“廖大爷,这是三万块,您收好,方便的话,我们能今夜出发吗?”
林洛然看成情形,眼波一转,还真拿出了三叠华夏币出来,放在老廖面前。
她钱包自然装不下三万块,这钱是她装模作样在背包中摸出来的,其实是搁在空间中急用的。自从她有过在挪威分文没有,还要偷别人衣物,跟着大巴走着回程的经历,林洛然就感觉,虽然自己是修真者,但一日没有脱离这俗世,她又不愿用武力解决的话,孔方兄的情面有时候才是不分地域国界的。
荣冬临知道林家很有钱,但是这样随手撒钱的行为,叫他这个外人即舍不得,又无法插嘴。
老廖不由分说将钱收了,还一连点了两遍,一副生怕少了几张的样子,叫荣冬临不由将脸撇向一边,视线投入了湖面上。
市侩的老廖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将钱收好后,笑眯眯对林洛然这个大金主说道:
“我现在就带你们去!”
林洛然自然没有意见,荣冬临客随主便,更不会有意见了。
老旧的木浆在水里波动,两人这才发现这艘乌篷船是没有马达的!
所以,他要手摇着船桨,带他们去洞庭龙宫?荣冬临觉得是事情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事情是从哪里开始不对劲的?
对,是林师姐突然像这些渔民买鱼,然后他们吃了一顿宰客的鱼汤,再然后,林师姐中了邪一样,对这老渔民打听起龙宫来……荣冬临总觉得这事情哪儿不对,又说不上来。
老廖划桨的动作很稳,带着一种固有的节奏感,虽然不及装了马达的渔船,林洛然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他们前行的速度并不慢。
回望湖岸,只有朦胧的灯火在薄雾中若隐若现,潺潺水声中,他们隔岸已远。
“廖大爷,她们怎么一听说龙宫就怕了?”
老廖手中不停,嘴里嗤笑:“水上讨生活的人,不拜天不拜地,每日却不得不默念着求龙王爷庇护……水晶宫是淹死鬼去的地方,他们当然忌讳。”
荣冬临很想问句你怎么不忌讳,又想到他一个水上讨生活的老人家,捕鱼都没有电动马达,他也就收起了自己的小气。
湖面雾气渐大,他们不时与昼夜捕鱼的大型渔船擦身而过,今夜的水浪有些大,小小乌篷船随水颠簸,一副随时都要倾覆的模样。
大概到了半夜,一座小岛在远方显现出了轮廓。
荣冬临觉得又冷又困,打了个哈欠:
“那是哪儿?”
老廖在港口停泊,一边抛锚一边乐了,“年轻人,有空多读点书,连打渔的都知道这是君山。”
君山?荣冬临精神清醒了些,港口果然竖着蓝底白字,那种旅游区特有的地名标志,“君山”两个字清晰可见。
没看清还好,一看清楚,荣冬临已经止不住愤怒了:“你的意思,龙宫在君山?”
老廖点头,眼神中透漏着你终于聪明了一次的赞赏。
荣冬临心中涌起一股坑爹的怒火,君山,洞庭湖的君山,是和岳阳楼一样,来了洞庭必须游览的景区,现在这老廖居然说龙宫在人来人往的景区——其实更让荣冬临愤怒的是,从岳阳楼附近买票,只要几十块钱一个人就可以游君山,这老渔民收了他们三万!!
他愤怒转头,却见林洛然双眼盯着小岛先是迷茫,复又恍然大悟。
“是了……除了这里,再没有别的地方会是入口了,早该想到的……”
第两百二十八章 君山多传说
半夜的景区,只有夜枭的嘶叫声。
林洛然提着荣冬临掠上岸边,晨曦已经要跃出湖面的苗头,不过是几个呼吸间,老廖的渔船已经隐藏在了湖面的薄雾中,不知所踪。
“哎!他还没告诉我们龙宫在哪儿!”死老头,这就想骗他们三万,没门儿!
林洛然一把捂住他嘴巴,荣同学哪儿都好,就是喋喋不休太歪腻。
“走吧,我知道在哪儿,你声音小点,我们这可属于私自闯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