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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摆在林洛然面前的是阵法,如果将这些天体间用线条连接起来,那天体就是阵法中的节点,运行轨迹,岂不就是节点的连接线?
太阳系的中的天体,有的变成了大行星,有的变成了拱卫行星的卫星。同样是太阳系八大行星,为什么地球上繁衍出了智慧物种,而火星却是沙漠行星,地表沙丘,砾石遍布,没有稳定的液态水,每年都常有尘暴发生,两极都有水冰和干冰,随着季节消融……既然地球科学家们都认为火星是太阳系中除了地球外最适合人类居住的星期,为什么火星上没有繁衍出人类呢?
除了客观条件的影响,和它在太阳系中所处的位置,所运行的轨道,就没有一点关系?
它们处在不同的地方,所以就算条件再相似,它们也注定成不了同样的星球。就像阵法一途,同一系的防御阵法和攻击阵法,它们不同之处,就是在节点。
位置变了,就拥有了完全不同的功效,是不是正是因为,改变了节点位置,让它再也无法找到对应的星辰了?或者是说,改变了节点的位置,让它对应了其他星辰,才会发生功效被改变的事情?
林洛然从星图中退出来,沉思良久,才用翡翠为棋子,开始在地上推衍起来。
龙宫静悄悄的,没有人打搅,她也并不孤单,因为还有水池中的鱼虾们相伴。林洛然感觉自己虽然几次布阵,然而此刻,其实都没有摸到阵法的大门。
她又回到了手握宝山,却没有名师指导的艰苦作战时期。
推衍,无数次模拟,在地上摆放处阵法的雏形,一遍遍在脑中描绘她仅知道的几个来自昭剑,来自护身玉牌的阵法,虽然有些可怜兮兮的味道,林洛然却乐在其中。
她一向知道自己就像踩不死的野草,天赋并不算出众,不管是从前读书,还是如今修行,要想脱颖而出,就要靠着一股韧劲使劲往上冲。
不怕努力的目标太久远,怕得正是找不到能为之努力的目标。
修行如此,去蓬莱如此,学习阵法也是如此,林洛然一点也不觉得枯燥,她比起寻常修士,已经得到太多了,付出汗水和精力,才是自然法则平衡的代价。
君山外熙熙攘攘,两个忐忑少年回家扑了个空,来君山“负荆请罪”,哪知道林洛然正沉迷于星图,任他们在君山上转了几圈,还是不得其门而入。
林洛冬和黄维鉴为了哄卫雪,又知道她不是会多嘴的人,私下里已经许诺在哄好林家的姑奶奶林洛然后,要带卫雪去游一游龙宫。
林洛冬和黄维鉴也没进去过,两个少年焉能不好奇呢?
马明小胖子知道消息后急的抓耳挠腮,一颗心都飞到了洞庭湖底,只是童雅像个八爪鱼一样,有马明在的地方,童雅必在,让马明小胖子怀疑自己交个女朋友,是不是最错误的决定?
不过看见好友三人也无法联系上林洛然后,马明心里得到了平衡。
五人在君山游玩一番,见洞庭水域如今水质大好,空气清新,都有在此游玩一番的想法。八百里洞庭,林氏占尽了最好的地段,除了高层公寓,很大一部分都修成了度假别墅。曾添一副暴发户做派,恨不得在洞庭湖边上为他师尊盖一座华丽行宫。知道林洛然不是爱张扬的性格,曾少退而求其次,挑了一些最好的地段,死死捂住一些房子,既不出租也不卖,堆积着留给林家人。
黄维鉴到了洞庭,才知道自己名下也挂着一套大别墅。
林家人一向不把他当外人看,黄维鉴知道的很清楚,但是曾添出手也太大方了吧?
马明听说那售价正对着君山岛,售价比魔都帝京别墅还贵的二层小房是黄维鉴的,嫉妒的眼睛都冒绿光。
“不行,小爷得去蹭蹭你新房子住,你们真是太腐败了!”
很腐败吗?黄维鉴查了下自己的账户,卖野参的钱也经不起帝都的高消费,他和林洛冬一样,都是住着豪宅,经济上的穷鬼——就像林洛冬,虽然不知道家中具体有多少钱,但还真不好意思伸手要。
相比起来,这一路他们来洞庭,出手阔绰的马明,才是真腐败啊。
几人打打闹闹,在小别墅中住了下来。
将岳阳附近都玩了个遍,怕山钓鱼,童雅受不了没有泡吧这种夜生活的日子,从小就很懂事的卫雪,却为今年这个难得没有勤工俭学的暑假而感觉到开心。
五个人在洞庭玩了一周,卫雪的家人已经打电话催他回去,这一夜林洛冬终于接到了林洛然的“召唤”。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一阵轻风吹过,林洛冬和黄维鉴的瞌睡都震跑了。
是林洛然的声音?姐姐突然出关了?
林洛然当然没有出关,她此刻人犹在龙宫中。将她从沉浸星图的迷醉状态唤醒的,不是林洛冬几人这几天在洞庭湖四处晃荡,而是林洛然的识海中,飞天彩塑有了异常。
她竟然有了第一个可以直接联系上识海彩塑的信徒!
不过,感受到信仰之光处传来的绝望情绪,她的这个不知名的虔诚信徒,似乎有了很大的麻烦。
林洛然正处在推衍的关键期,要想“显灵”有些不可能,所以她联系上了林洛冬和黄维鉴。
“什么?解决了这件事,不单可以将功抵罪,还能龙宫一日游?!”
林洛冬和黄维鉴头点得像小鸡吃米,做好一件事,可以哄好两个“生气”的女人,这种好事真的是太划算了。
答应卫雪的龙宫游有着落了,姐姐也不生气了,这世界真呀嘛真美好!
第三百六十四章 遇仙(一)
现年四十九岁的刘桂英,在街道办做了多年工作,平时说话虽然带着一些大嗓门儿,其实是一个外粗内心,再好不过的老大姐。
她早年丧夫,自己辛苦拉扯大了一个闺女在读美院,画儿画的好,人也长得漂亮,左邻右舍都说她福气好,其实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从来都在人前说好的,抚养女儿的辛苦,美院高昂的学费,难道还能向外人去诉苦?
只是再辛苦,老天总不会亏待善良的人吧,多年辛苦,女儿考上了美院,学费虽然不便宜,但刘桂英的女儿在画画上面那是真有天分。
直到大前年,刘桂英查出了糖尿病。
这可是个折磨人的病,不会马上要了你的命吧,确实细水长流的花钱窟窿。坚持打胰岛素不说,平日里吃的东西也要注意,每个月的药费就是一笔大数目,有医保能报销一部分,然而加上女儿的高昂学费,还是让这个只有刘桂英一人在赚钱的家捉襟见肘起来。
她一开始还算心里素质好,坚持治疗,直到前年糖尿病的并发症,医生说病灶转移到了眼睛上,不摘了眼球,她会有生命危险。
刘桂英感觉天一下就塌了。
她不想当瞎子,更不想拖累女儿。要是摘除了两只眼球,意味着她就要马上病退。仅靠着退休工资,她根本没办法攒够美院的学费。
是当瞎子,还是选择等死?
刘桂英当了大半辈子寡妇,在没有看见独女学业有成,幸福成家前,她舍不得死。但要选择生,就注定再也看不见这世界的光明。她那段日子辗转难眠,医生也说了,就算摘除了眼球,也不保证不复发,她还是需要长期吃药控制——到时候仅靠着她的退休工资,能保障女儿读书和自己治病吗?
刘桂英见病情瞒不住了,才向在帝都读书的女儿坦白。
刘昕悠连夜从帝都赶回来,看着瘦了一大圈儿母亲,母女俩抱头哭成一团。哭过之后,刘昕悠拍板做了决定,摘除眼球,保母亲的命!
她在画画上有些天赋,平时也会在画廊里寄卖一些习作,只是天赋好自然有些傲气,标的价钱高,名不见经传的小画手谁会掏钱?几个月卖出一张是常有的事儿。至于什么电脑绘图设计,在她这种学画的人眼中是看不起的。
往日里看不起的兼职,此时简直成了救命的稻草,刘昕悠安抚住了刘桂英,让她放宽心联系医院准备接受手术,自己则回帝都打包卖画,加上兼职筹钱去了。
刘桂英被说服了,想着反正要接受手术了,以后再也看不见这红尘世界,这心中的遗憾,却得先了结。她这辈子就一个遗憾,早逝的丈夫曾说要带她去洞庭泛舟,没有来得及视线,这个老派的文艺青年就英年早逝了。
代替丈夫,去看看洞庭山水吧。
刘桂英将这当做人生中的最后一次旅行,去了岳阳楼,观望了洞庭的阔大,她对于手术的担忧消散不少。又听别的游客说君山香火极为灵验,刘桂英买了船票,一路去往君山。
真没想到小小的君山,游客这样多,简直是人挤人,她有些失望,拜了拜湘妃祠,听见旁人说最灵验的是柳毅井,君山上有祥瑞之光,就是这口井冒出来的。想到自己做了手术后前途未知,她还真的买了香火虔诚拜了拜。
只求大慈大悲的菩萨,能保佑刘昕悠顺利完成学业,有个幸福的未来。刘桂英将香烛虔诚供奉之时,只是抱着宁可信其有的想法,却没料到,收获的惊喜让她从此变成了真的信徒。
那时她烧完了香,正想离开,一个长相清凌凌有出尘之气的姑娘问她如今是何年何月。刘桂英当时并未多想,她只当现在的小年轻人过日子糊涂,还唠叨了几句。
哪知那姑娘转眼就不见了,刘桂英莫名其妙了一会儿,片刻君山上方却下起了雨来。金色的灵雨落入刘桂英的眼睛里,她感觉模糊不清的视线好像清晰了一些。
听见旁人轰然,说是什么灵雨,刘桂英心中也怦怦直跳,难道这世上还真有神佛仙人吗?谁也说不准,现在修真者不是被证实了么,女儿刘昕悠就整天在网上搜别人拍到的各种视频,华夏的民众都想叩仙门——还不知道这灵雨功效,总归是没有坏处的吧?
刘桂英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不顾形象张开嘴,捧着手,去接住天上落下的金色灵雨。甘甜中带着一股药香,这可能真的是好东西啊。
刘桂英比旁人更夸张的举动,也让她得到了更多好处,当时就觉得为病痛所折磨的身体轻了许多。
灵雨落完,君山上空响起一个女音:“感念尔等心诚,特降灵雨以洗尘埃。”不管过了多久,刘桂英都会清晰记住这话,这声音。
等她再抬头,君山上方模糊的水镜,他人只看见那是彩衣翻飞的天宫仙子,刘桂英却一眼认出那轮廓,分明是方才问她如今是何年月的女子。
原来她是天宫仙子,怪不得不知道凡间岁月!仙缘,这是何等的仙缘,刘桂英虔诚跪下去,一定是这“尘心仙子”感念她烧香虔诚,才现身降下灵雨,来帮助这些香客中,许多和她一样病痛缠身的信徒。
刘桂英拜了仙子,再回老家时,坚称自己“遇仙”了,女儿刘昕悠只当她落入了传销组织被洗了脑,忙完了手中的事情从帝都赶回来,带着固执的刘桂英去医院检查,糖尿病没有全好,病灶却消退了,各项指数也偏向了正常值。
也就是说不用做手术摘除眼球了?刘桂英越发肯定那是真仙,刘昕悠也变得将信将疑起来。她妈的病有多严重她再了解不过,传销组织也不包治病,这糖尿病虽然没全好,但是眼睛不用摘除是真。
君山当时见证神迹的香客,估计就只有刘桂英见了仙子真貌,她缠着女儿死活要将仙子画出来供奉。
网上也偶尔有几张照片流出,彩衣翻飞,刘昕悠根据刘桂英的高要求,画了又改,改了又画,花了小半个月时间,还真的将“尘心仙子”画的至少有八分像。
刘桂英病情控制住了,还照旧去街道办上班,却将尘心仙子的画像挂在书房中,老大姐每天早晚一注香,供奉的虔诚无比。她不单上香虔诚,平时但凡有个喜乐,都爱在画像前唠叨两句,工作上遇到不顺,向仙子倾述两句,似乎就有了主心骨,有了面对困难的勇气。
以刘桂英的见识,当然不明白这其实是信仰之力的反哺——有了信仰的人,面对生活总是有更多勇气,这是浑浑噩噩混日子的人无法体会的。
如果生活总是一帆风顺,大抵修真者也不用追求仙路,要去争当逍遥世间的真仙了。刘桂英感觉生活越过越好,刘昕悠却在今年春天做兼职时晕倒,送去医院,白血病。
诊断书一下,刘桂英当时就晕了。
醒了怎么办?得治病!不管花多少钱都得治,她的女儿,花一般年纪,那么好的天赋,人生连恋爱都还没来得及开始,难道要让她等死吗?
一边化疗,一边等着合适的骨髓配对。刘昕悠的同学捐赠了一笔医药费,在一次次的化疗中杯水车薪。刘桂英准备有合适的骨髓,就将房子卖了做移植手术。
小半年过去了,昔日健康美丽的昕悠,已经被化疗折磨的没有神采,头发掉光只是其一,她瘦的厉害,化疗期间吃什么吐什么。刘桂英整夜整夜失眠,跟着大把大把掉头发,就像得了白血病的是她一般。
如果仅仅是这样,刘桂英都感觉自己还能坚持,可是昨晚医院却传来噩耗,刘昕悠的病情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