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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要转身离开,林洛然憋够了她心性,莞尔一笑:
“昨晚那番羞辱,你不想亲自讨回来了?”
堂堂慕家大小姐,从小像珍宝一样被人宠着长大,这辈子受过的挫折还真是屈指可数。在县城大街上受制于林洛然是她技不如人,慕菲嫱倒也想得通,但昨晚被人下了软筋散又被两个猥琐山匪调戏,慕菲嫱嘴里不说,心里每每想起两个山匪猥亵的目光都恶心得想吐——这仇,她还能亲自报仇吗?
慕菲嫱早忘了先前对林洛然的芥蒂,兴奋点头。
林洛然让人抬来一张大木桶,兑了温热的水,让慕菲嫱将各种草药按照相应的比例捣碎放到热水中。
慕菲嫱屏住了呼吸,林武师难道还是一个药剂师吗?
她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出头,怎么懂得这样多。
林洛然看了看慕菲嫱的进度,扭头对旁边一直欲言又止的慕青山说道:
“你可还记得先前上山时,我们经过的一个陡峭峡谷?”
慕青山点头,他已经知道林洛然准备干什么了。那地方狭窄无比,车子只能勉强通过,真要有人骑马来追他们,那是必经之地。
这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
慕青山望着由林洛然吩咐,侄女慕菲嫱亲自调制的一桶药水,实在很难想象,年纪轻轻的林洛然,除了武技惊人,竟还是一名药剂师。
不过,菲嫱这丫头,真的可靠吗——
第三百九十九章 诺,你来选择
“慕家商队就歇在那片山头上,此刻正在修整当中。”
早前奉命沿着车痕追踪上来的士兵,正一脸恭敬对着马上的年轻人禀报。
巳时过半,大约是早上十点种,离开蓬莱西陲渐远,四季也分明起来,春天的尾巴还能瞅见,狭长的峡谷两岸都是一种开在春天里的雏菊,浅粉色的小花随风摇摆,在上午的日头照射下说不出的好看。
当然,像银色面具这样生性凉薄狠辣的人,在如此关键的时刻是没有心思观赏风景的。
他也是武技不俗之人,耳力出众,听见百丈外人的呼吸声并不困难,隔得这样近,峡谷两边山花烂漫,草丛中也没有什么埋伏。
面具男唇边涌现一抹讥笑,此地最适合设伏,若是他早知慕家商队会更改路线,选择这地方设伏,倒是不用浪费软筋散这样的贵重药剂了,不过嘛——现在也不晚,身份的差异,让慕家只能吃这个哑巴亏了。
慕家那个小姑娘长得也不差,偏偏看上了九弟么?可惜了,万贯家财送上,也只能做上不了台面的侧室。
一想到目中无人的老九要娶个没有了清白的商家女为侧室,面具男子心情就忍不住大好起来。
“让大家小心些,一有异动,格杀勿论。”“是!”
这队大约有三百人的骑兵,开始纵马穿过峡谷。
一想到情报中多出来的强大女武师,面具男心中有些警惕。哒哒的马蹄声在空旷的峡谷回荡,并没有什么异常。
一阵风过,那浅粉的雏菊花瓣随风飘落,峡谷中落英缤纷,花瓣上还沾染了不少露水清香扑鼻,这情景让一队铁血士兵也心下柔软起来。
感觉到队伍明显变慢,面具男心中不满,随手结住了几片花瓣。
阳光下露珠晶莹耀眼,花瓣也芳香四溢,此情此景,足可入画也。面具男本已将花瓣扔掉,突然又愣住了。
春日渐远,初夏时分,巳时过半的阳光有些烈了,为何还连小小的露珠都没有晒干呢?
银色面具覆盖下的年轻面孔一抽,男子恼怒喝斥道:
“退后,全部退回去。”
退回去吗?士兵不解,军令如山,三百余人从前行了一半的峡谷中退出,不见多少慌乱,可见这小队平时纪律的严苛。
没有伏击,也没弩箭,三百余人迅速退出了峡谷,先前走过的地方却也没有异常。
看那纷纷扬扬的花瓣似雨一样没完没了,银色面具男紧抿着薄唇。他肯定自己没有判断错,这峡谷有问题——但过了这么久,怎么还不见发作?
他眨了一下眼睛,天色似乎变暗了?
其实不是天突然黑了,是银色面具男突然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天昏地暗间,他听见一个清冷女音在说话:
“你看,这不就是以牙还牙了?”
………………
他醒时觉得脸上有些凉意,迷糊间伸手一摸,发现脸上的银色面具不翼而飞。
这个认知让他豁然惊醒,想起先前在峡谷处中了埋伏。
泉水潺潺,山清水秀的深山中,失去了银色面具的遮盖,林洛然抱着手坐在树上,打量着树下的戎装男人。
尖下巴薄嘴唇,长得几年前靠一部总裁剧走红华夏的莫姓男星。当然,如果眉心没有镌刻一朵青色的鸾鸟,会更有男人味。
此时当然不流行纹身,林洛然检查过,他眉心的青色鸾鸟是天生的。
如此明显的印记,怪不得要戴一个银色面具,想到慕青山见到他时低喃自语的称呼,林洛然饶有兴趣打量树下这个正在茫然中的贵人。
“七皇子。”
七皇子豁然抬头,树枝上坐着的青衫女子,头发被青色绸带扎起来,正俯下身冲他微笑。倒映着绿色的树叶,背景是蓝天白云,宛如山中精灵。
明明是极美的微笑,七皇子却慢慢遍体生寒。
因那女子用不急不缓的声音徐徐道:“帝国七皇子,生母为罪臣之女,后升颖妃,眉有青鸾,术士直言与你父皇想冲,自幼被送出宫,直到两年前颖妃病逝……话说,这样的逆境下你也能升起夺位的心,也算是人才了。”
第四百章 在海上
人活在这世上,每天都会面对不同的选择,你永远不知道此刻的选择会影响到多久远的未来。
慕菲嫱当然没有选择杀了七皇子——不管是从她不算坏的内心,还是站在慕家的利益上来讲,慕大小姐不会蠢到做这样的决定。
七皇子哪怕不受待见,好歹也是蓬莱国的皇子,慕家若是杀了他,露出点点蛛丝马迹,这种谋害皇族的罪足够让慕家崩盘溃散了。
但是,这人做事狠辣阴毒,蓄谋辱人清白,作为商家女的慕菲嫱实在不甘心受辱。
在听说有一种药剂可以让人忘记某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后,慕菲嫱做了一个很大胆的决定。
唔,真的很大胆。
起码让林洛然对慕菲嫱刮目相看;为了报复七皇子对慕家的不轨,慕菲嫱这个受惊吓最严重的人,做主将七皇子暂送给林洛然做了小厮。
林洛然当然不需要贴身小厮,姓桑名曳的七皇子,在被封了全身修为后,大部分时候都在充当着商队养马的工作。
所以他的正职应该是马夫。
慕家商队还有一个新聘请的免薪水马夫,张大黑。
七皇子桑曳的日子,陷入了可以预见难熬中。看着他那憋屈的目光,林洛然冷笑,桑曳应该庆幸她还没有告诉张大黑,他老婆就是被桑曳一刀砍掉脑袋的。
车子在难行的车道上磕磕碰碰,林洛然早已不在马车中。
木狼说,有一种叫搜魂术的秘术,对于拷问修士很有用,林洛然预备研究一下。
当然,美中不足是,拷问凡人时,会因为凡人本体的脆弱,而让被拷问的人整体意识崩溃,变成白痴……这就是妖族术法和人族术法的细微差异之处?林洛然倒是记得白仙子的记忆珠中提到一种搜魂术,虽然同样算不上光明磊落,到底没有这样的后遗症,显得要大气堂皇些。
“不管是什么朝代,辛秘永远掌握在特权阶级手中,掌握了搜魂术,直接从那什么七皇子身上下手,岂不是更好?”木狼循循善诱,就是想叫林洛然学它的搜魂术。
林洛然坐在秋千上吃着草莓,不承认自己有了些心动。
但修真者行事也并非全无禁忌,对没有招惹到修士的凡人下手,最终也会变成进阶的心魔——先且不说此处,林洛然的行事准则,也没有低到这样。
她见木狼劝来劝去,知道它因为后来只顾,总怕在自己心中地位不若火凤和银鱼,得不到重视,所以即提供丹方又要主动教她搜魂术。
木狼缠得烦人,林洛然不得不学了那搜魂术,却并没有对桑曳下手。
面对三位大妖笑她心善,林洛然振振有词:
“那七皇子本身就不受宠,不如找九皇子。”
林洛然说完这话受到了严重鄙视,九皇子势大,终归不如一国之君,她不如找蓬莱国皇帝更好。林洛然狠狠翻了个大白眼,开始在空间中修炼起来。
没过几日,林洛然正在琢磨搜魂术这东西如何对付普通人才不会出岔子,慕家商队已经改走了水路,上了海船。
大海茫茫,七皇子的救兵要想找上来,确确实实大海捞针,他不得不越发老实了。
看着那被掩去青鸾胎记的年轻人被张大黑指使着做这做那,慕青山满心忧愁。他不是忧愁桑曳不听话,而是太听话了,甘心隐忍的人,总有一天爆发起来会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说来说去,慕四爷担忧林洛然所说的那种让人忘记某段记忆的药剂,是否真有那么灵验。
慕菲嫱被打发来询问这个问题。
在慕青山看来,林洛然上次不避嫌让慕菲嫱调和药剂,侄女同林武师就已是半师的关系了。不是慕家舔着脸非要顺着杆子爬,不管是蓬莱国还是瀛国,这都是约定成俗的规矩,像武技和药剂这种独门秘技,传授个一两手,都足以影响人的一辈子了。
听见慕菲嫱转了几个弯将慕青山的担忧问出来,林洛然觉得慕家担忧过剩:
“其实还有一种更稳妥的方法,你们既然选择了支持九皇子,等他登位,不管七皇子记不记得今日的屈辱,又有什么关系呢?”
慕菲嫱似懂非懂。
林洛然目光流转,拿着上船前买来的毛笔,不一会儿就在宣纸上画了一截栩栩如生的树枝。慕菲嫱屏住了呼吸,一脸期待和紧张。
“这是树吗?”
林洛然摇头,“它叫牛藤,也是一味药,止痛和消水肿都不错。”
慕菲嫱知道这是林洛然在传授她药剂知识,异常宝贝盯着宣纸。林洛然一边画下一张,一边说道:“牛藤最好是夏秋采收,留茎去叶,留根去须,切片晒干,才是原药……至于这个茯苓,有四时神药的说法,产于马尾松和赤松的根部……”
慕菲嫱盯着那黑乎乎的东西,懵懂着问:“松树不都一个样吗?”
慕大小姐不食人间烟火,吃的用的哪需要自己动手,林洛然失笑,随手又画出了马尾松和赤松的差别。
声声浪潮中,林洛然坐着原始海船,偶然给慕菲嫱讲几种药草的作用,日子过得很是悠闲。当然,如果那个叫桑叶的七皇子,不时常用阴郁的眼神偷偷打量她的话,林洛然的心情会更好。
她主动教慕菲嫱药剂知识,又救了慕家商队一次,在慕青山心中的地位早不是聘请来的陌生武师,林洛然得到了慕家的信任。
林洛然想,或许该挑个好时机,稍微像慕家透露下她要寻找的目标?
大商家的情报信息网络,总要比她自己一人大海捞针来的好。
行船第七天,海面上永远粘稠咸湿的空气已经让七皇子桑叶没有了先前冷到了骨子的倨傲,他发髻凌乱,衣服被汗迹所累,显得脏乱。
失去了眉心那只栩栩如生的青色鸾鸟,桑叶有些妖孽的面容变得平凡普通,他此时正在拉动着船帆,今日顺风,慕青山预计能在黄昏时分到达甜水港,哪里离瀛国边境很近,已经算九皇子的势力范围。
林洛然修炼完毕,慕菲嫱在吸收那些药草知识,没空来纠缠她,她便让张大黑寻了鱼竿,玩起了海钓。
大海狂风大浪,在没有科技和修行的蓬莱国子民看来神秘不可测,寻常捕鱼都靠拉网,或者直接拾取退潮后的小鱼小虾,海钓不过是极有闲情逸致的人寻乐子的事情,真要想靠着它钓上鱼来食用,钓鱼的人指不定有多饥肠辘辘呢。
但今天进行海钓的林洛然,好巧不巧,林爸还深谙此道。
林洛然到船舱中寻了一只小鱼切了,直接用鱼线拴着,扔进了看似平静的海面。
海船在不紧不慢前进着,慕家商队的人一点都不怀疑林洛然这样能否钓上鱼来——套用林洛然所知道的某个变魔术明星的名言,现在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呢。
感觉到有东西咬住了鱼饵,林洛然没有打草惊蛇,等那东西咬实,才手腕一甩,一道银色光线划破蔚蓝水面,慕家护卫队中有人啊啊叫了起来。
钓上鱼来呢。
一条金枪鱼?林洛然心中高兴,将钓竿交给了张大黑继续,她净了手,在甲板上摆上了菜板,将金枪鱼片成了极薄的鱼片。
做生鱼片,海鱼便可,肉质细嫩又没用土腥味,并不仅仅只有三文鱼能做。
芥末林洛然不会做,也不打紧,用酱油配着姜丝即可。华夏很久前就有吃鲜鱼脍的传统,这美食并不是岛国的独门秘技。
显然,蓬莱国的人却没有吃过。
看着一把笨拙的菜刀上下飞舞,将胡萝卜雕刻成了精致的花朵,摆在白瓷盘上,码着一片片晶莹透亮的鱼肉,看上去美极了……慕菲嫱咽了咽口水,这能吃吗?
林洛然沾了姜丝酱油,很快将一盘生鱼片吃的只剩下最后一片,慕菲嫱大着胆子抢过,也学着林洛然的样子沾了作料,闭了眼睛丢到嘴里,砸吧两下,慕菲嫱睁开眼时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