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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往下移,再往下移……………………………………秦半仙“卟”的一声,鼻血喷射七尺远,在地下溅成一个扇面。只见小秦一跃而起,刹那间恢复了九成九的生机活力,气急败坏,一字一顿地吼道:“把——衣——服——穿——上——”
秦星河一手捂脸,一手五指箕张,直欲自插双目,心里泪雨纷飞:童鞋,你如此悍然裸|奔为哪般?炫耀你的六块王字形腹肌吗?——此人根本忘了这是太古时期,什么礼法纲常统统没建立,洪荒原住民们个个披毛带甲,奇形怪状,你见过一头怪兽出门还穿正装三件套的吗?除了秦半仙这洪荒ET,哪个会有羞耻心这种东西……
青年稍稍一怔,侧头打量了下四周,抬手一抓,顶上那密集的雷火层中,一朵灰黑色的劫云猛然颤了几颤,凝缩成一团丈许大小的云团。青年伸手一招,那团劫云便向他飞射而来,途中不断地变形拉伸,最终飞射到他面前时,已化为一件浅灰色的长袍,裹住了青年那赤|裸的躯体。
【你……】
“别传音了,说人话吧。”秦星河背过身去,直等他披上长袍才转过来,一脸的恼火,恼火中又掺杂了三分好奇,“对了,我以后是接着叫你虫子呢,还是别的?”
青年闻言,两道斜飞的眉毛往中心略拢,闭目思索了片刻,方笑道:“大则为鸿,均而是钧。从今往后,吾自名为鸿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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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传道
秦星河现在的感受,就是刚被天雷劈过,还在回味,转眼间大五行灭绝神雷又来了。鸿钧何许人也?据说他乃是蛐蟮得道……停,虫子的确自称蛐蟮,她也没见过别的蚯蚓……好吧这个先不提,下一条……传说鸿钧在昆仑山得造化玉牒残片,参悟其中的三千大道而成正果,乃是天道第一圣人。后来他以身合天道,为诸圣之师、天地之师,有“先有鸿钧后有天”之说。
令她印象至为深刻的,是此人在封神之战中的惊鸿一现。万仙阵上,五个圣人打成一团,太上老君、元始天尊、接引道人、准提道人合力围攻通天教主,人、阐、截三教弟子大混战,结果截教覆灭,死了一半,被西方两位教主收去一半,只剩通天教主带着余下的二三百散仙。通天教主受挫,心血丧尽又大失颜面,这位傲气的仁兄牙关一咬——行啊,你们害我输棋,那我就把棋盘掀了,咱再立地水火风,换个世界罢!大家都一穷二白,这回看谁打拼得过谁。
这时终极BOSS就出场了,书中是这样描写的:忽见正南上祥云万道,瑞气千条,异香袭袭,见一道者,手执竹杖而来,作偈曰:
“高卧九重云,蒲团了道真。
天地玄黄外,吾当掌教尊。
盘古生太极,两仪四象循。
一道传三友,二教阐截分。
玄门都领袖,一气化鸿钧。”
歌作得很牛×,人也是相当的牛×。此君一来,先是雷厉风行把通天教主痛斥一顿,枪毙了他“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的灭世想法,然后将三清聚在一起,一人塞一丸洪荒版三尸脑神丹,发出终极警告:再互攻,再互攻就叫你们一个个连受都没得做!全都给老子死翘翘去吧!——一点儿情面不讲,一点儿余地不留,实在是独断到了极处,权威到了极处,牛逼到了极处。然而五位教主级别的人物,无论是身为亲传弟子的老子、元始、通天三人,还是另立旁门大教的接引和准提,个个喏喏连声,垂首听命,不敢有分毫异议,可见鸿钧的威仪之重。
捡到一只圣人,尚可归结为自己运气爆棚,今后只要服从之,顺毛之,供养之,好处那是决计少不了的。这捡到一只道祖……小秦同学两眼发黑,脚步发飘,但感天地间散发的阴谋(假想)气息越来越浓,最后完全黑化了。
TMD,鬼才相信天道会有这么好心,直接把她丢到未来的道祖身边,还好死不死的让两人各承了对方的情……她不要做奥特曼背后默默奉献的小怪兽啊口胡!与命定的天道第一圣人因果纠缠,大概只有两种下场:要么是踏脚石,要么是绊脚石……
秦星河神经兮兮琢磨了半天,正着想,反着想,想了又想,想不出来再想,越想越心惊肉跳,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命运堪忧,思维发散几乎达到被害妄想症的地步。忽然肩上一暖,有人轻按她的肩,小秦回过头去,就看见鸿钧深如寒潭的眼睛向她微微一瞥,平静祥和。对于她的心神不宁,他从来都能第一时间察觉到。
秦半仙不由得纠结万分,以往再心情不佳,再烦恼,往虫子身上一扑,揪毛打滚扯尾巴尖,什么郁闷憋屈就都散了。现在虫子变成了人,还是视觉系青年一枚,说什么也不好意思再没形象地往人家身上扑啊。秦星河陷在“常用的出气筒不能用了”的低气压里,咬着手指闷闷道:“我说,你化形时干嘛不变个女身出来呢?”
“女子五体不全,修炼难成正果,我那蛐蟮原身即有阴阳调和之妙,化形时择其阳性……”
“你才五体不全,你全家都五体不全!”秦半仙大怒,扑上去掐他脖子,“啊呸!亏你说的出口,我好心没揭穿你雌雄同体、不男不女、不是人妖胜似人妖,你就是这样鄙视我的?!”
鸿钧略微发窘,习惯性地拍拍她的背,把张牙舞爪的某人放下来。小秦也意识到一个发急,又回到以前的相处模式里来,大感好笑,气也就消了三分。鸿钧右手一挥,一道灵气冲入秦星河眉心祖窍,小秦知道他是要检查自己状况,当下全身心放松。鸿钧查探一番,见她浑身真元凝实,身体强度确比先前增了数分,心中甚喜,微微一笑。
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他看向秦星河,语气罕见的有点尴尬:“你可有名号?数年来朝夕相伴,未曾稍离,我却连这个也不知。”
秦星河乍听之下,也是一脑门子的汗,好么,原来最大的乌龙给这儿摆着呢,哪天她要是走丢了,鸿钧想在广大洪荒发个寻人启事都成问题。之前他二个天天在一处,抬头不见低头见,边上又无旁人,开口便是与对方说话,你呀我呀的叫惯了,且二人一个不通礼法,一个大大咧咧,竟谁也想不起要问对方名姓。小秦自觉大囧,急忙补救:“我叫星河,满头金星的星,血流成河的河。”
不是故意只说一半,姓氏那种东西解释起来太麻烦,她直接就给省略了。鸿钧点了点头,道:“我观你道行亦渐圆满,证得地仙道果也就是这几年的工夫,此处有天地五行大阵守护,灵气充沛,又有罡风雷火锻体,于此修行一年抵得上别处数年,你就留在这里,等得了仙道果位再下山吧。”
小秦一张脸皱成苦瓜,眉头挤得能夹死蚊子,“太慢了,这样修炼好苦啊,你能不能给我介绍几个采阴补阳、损人利己的歪门邪法?我要速成,速成……”
鸿钧黑线,一指点在她额头上,斥道:“你还不知足,这天下生灵问道艰难,欲求一二功法残篇而不可得,你身怀玉牒所载无上妙法,倒想着贪多求快,妄结因果。勿要多说,快回阵心盘膝坐好,我为你护法。”
他迎风而立,身上长袍被罡风吹得猎猎作响,这化作长袍的云朵是由先天灵风与乙木神雷两种能量构成,却与用丝线织就的长袍并无二致,袍角翩飞,说不出的轻盈飘逸。小秦恨恨一跺脚,正要怨天怨地,撒泼耍赖,被他那双眼睛一扫,抱怨的话竟说不出口。当下心里暗恨:NND,原先从来找不见蚯蚓的眼睛在哪里,不想顺他的意可以不予理睬,拒绝对视,如今人家一样两只眼睛一张嘴,这想装傻混过去也没条件了啊!
目送小秦不甘不愿地重回到那五行大阵中,打坐炼气,鸿钧左袖轻拂,上空被削弱的风、雷、火再次向着阵心轰击而下,与那里的“哇哇”之声连成一片。他在旁观察了一会,确认秦星河不致有危,遂轻飘飘踏出一步,到了那惨遭小秦乱涂乱画以致面目全非的山洞前。
抬头瞥见那“珍奇动物园”五个字,鸿钧忍不住摇头,莞尔一笑,再往内看到那“爬虫馆”三字,却是若有所思。只见他指尖微动,径自指向那洞口的条石,光芒闪过,那方条石已复归平滑,其上重又现了两个古朴的大字:“紫霄”。
——————我是在洪荒时间从来不值钱的分界线——————
光阴如水,不周山脚的奇花开了又谢,异草由枯返青,转眼又是数年匆匆流过。一日,不周山西侧山麓上的青羊白鹿、虎豹熊罴正在奔走觅食,嬉戏追扑,灵性十足者正吞吐内丹,聚敛天地元气,忽闻一个平和温厚的声音,明明不甚响亮,却瞬时传遍五岭十峰,深山峻谷。
一众异兽潜心聆听,纷纷大喜若狂,那声音不疾不徐,讲述的乃是一篇简奥道法,从最粗浅的吸收灵气、引天地元灵之气以壮大自身,到其后的淬炼元神之道,化形之道,俱都深入浅出,详细明白。众兽中有开灵智者,皆顿首伏地,望声音传来的方向叩拜不已,谢过那位不知名的上仙传道之恩。
不周山顶的紫霄洞中,一男一女相对而坐,那青年男子双目微闭,运气发声,口中吐出的,正是山麓一众灵兽趋之若鹜的大道真言。观他身周,气机凝而不定,顶上一亩云光,清亮如水,云中托三条青气,呈三朵琼花模样悬浮,花瓣半开半阖。那女子斜倚在一块山石上,头顶一团紫气,紫气中亦现三花形状,然而这三花徒具其形,不过三点虚影罢了。瞧她神清骨秀,也是仙道中人,修为却比那男子差得远了。
这边讲道说法,并非昼夜不息,讲得几个时辰,便停上一天半天,供山下那些灵兽灵禽理解参悟。九九八十一日后,那青年男子住口停讲,他对面的女子长长呼了一口气,敛去顶上紫气,立时跳起身来,埋怨道:“阿钧,你怎么总讲些妖兽炼体养气的功法道理,害我不睡觉听了这么多天,收获就那么一点点。”她两根玉葱似的纤指比了一下,指间约有寸许距离,似又觉得不够,两指间的距离再缩小些,只剩一根头发丝那么细,“就这么点东西,我还支着耳朵分辨了好久。唉,阿钧,你是不是天生好为人师?这些天我闷也要闷死了。”
她嘴里抱怨不停,满脸不耐之色,那男子却只是笑笑不语。末了女子终于说得倦了,拉住男子衣袖,怪道:“你说要教我学驾云的法诀的,到底什么时候兑现?说话不算话,你就给我变回虫子去。”
这一男一女,自然是本文的主角秦星河与化形不久的鸿钧了。秦半仙在罡风雷火层中修行五年,总算水到渠成进阶秦地仙,返虚合道凝出元神,初现三花聚顶,把她美了个不轻。惜乎乐极生悲,五行大阵一撤,“金击子”和先天火源还好,另几样作为阵眼的物事却是精粹耗尽,再难收回了。小秦西子捧心状搂着干瘪的人参果,洒了一泡眼泪,拣些石块给它立了个墓,悲悲切切拜了几下,看得鸿钧大摇其头。
地仙道果初成,秦星河大为兴奋,当即便跃跃欲试,想找个地方称称自己的斤两,鸿钧却说要讲一场道再下山。秦星河拗不过他,在旁边陪着听了九九八十一日,心中对鸿钧只讲妖族和灵类修炼之道十分憋闷,只得自我安慰:反正沿照既定命运,他也会是第一个开讲大道、造福洪荒众生的人,这好歹是道祖货真价实的处子秀,咱就当见证历史得了。
鸿钧见她气鼓鼓的样子,伸手拍拍她手背,温言道:“你想学,随时都能教你,可这些鸟兽灵物却没这个缘法。我辈修道之士,不只上体天心,还需心存造化万物、泽被万物之志。况且你我均在这不周山顶证得道果,与此山生灵有缘,总要回馈一番才是。”
他提到“造化”二字时,秦星河心口一紧,那种被硬生生攫住、抽离,漂移不定,整个世界都在褪色都在消逝的感觉又来了,识海中的玉牒久已沉寂,此刻猛然剧烈晃动,震得神识一阵模糊。鸿钧脸色微变,一手揽住秦星河,真元鼓荡,助她稳住识海空间。
这样的情况以前就出现过,并且不止一次,小秦着实被吓怕了。两个人商量了很长时间也没个头绪,只好见招拆招,每次由鸿钧将她的识海强行定住,这法子虽是治标不治本,也聊胜于无。秦星河正如往日一般,静心凝神,任凭鸿钧引导自己的法力真元,突然她双眼大睁,猛然低头,目光中射出惊恐,注视着自己的右手。
那是一只很白嫩的手,掌缘优美,十指尖尖,指甲上透着淡淡的粉色。可是这只手,正在一点一点的消失。
像水溶于水,像风融入风,轻淡无痕,没有疼痛,没有知觉,仿佛那只手原本就不存在,原本就属于虚无,原本就和这无处不在的空气没有任何区别。秦星河呆呆盯着右手,就像盯着海面上碎裂的泡沫,一瞬间,血液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