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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绍岚承认自己从一踏进这里,就因为它与忘情居太过相似的布局而产生了先入为主的认知,认为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该是与地面上一样的,其实却并非如此。这湖底便是明证。但它难道还能是金属所铸不成?据她所知,景云王朝的冶炼技术似乎并没有达到如此大规模应用的程度……宁绍岚想着,随手在湖边捡了一粒石子,投进湖里,好像想借此看出什么。
这潭湖水可能已经存在百年,但仍清澈不带一丝杂质,被石子激起几圈涟漪悠悠地散开去后,又马上恢复了镜面般的平静。宁绍岚看着那石子一路坠下,最后触及银白色的湖底时,居然一路无碍地沉了下去,那层金属色的表面像是活着般,将那石块包容了进去。终,湖面一丝波纹也看不见了,就好象那小石块从来都没有存在过,静静地仿佛在讽刺着什么。
镜面!宁绍岚手里的石勺掉在了地上却不自知,她知道,这个世界上唯一存在的液态金属,可以用来刷在玻璃的反面制成镜子的,是汞!
汞有防腐之功,如果景云王朝的人也知道这一点的话,她身前的这个……便应该是她在这墓中并未发现的墓主的棺椁!
宁绍岚此时的笑容实在勉强,这里唯一的水源被重金属污染了,那他们要到哪里去找饮用水?况且现下对于出口的找寻全无头绪,难道自己跟小秋竟要饿死在这里不成?这么不华丽的死法实在是大大地有违她的美学观点啊……
有些被打击到的颓然,宁绍岚有些情绪低落地回到凝雨楼,她现在唯一的期望就是小秋的状况千万不要再继续恶化下去,不然……
若说现在缺少的东西是火,不管是钻木取火也好,磨擦生火也罢,宁绍岚自然有一千种法子弄出火来,但如今,她想要的,是水。虽然知道水是由氢原子和氧原子构成的,但显然这个冰冰冷冷的大墓里绝不会能够提供纯氧纯氢和高温高压的环境,化学制成法可以首先被排除。论及物理做法,大致上还是需要水的气态或者固态形式,遗憾的是,墓室虽冷,离结冰条件零度明显还有一段距离,汽化更无从说起。那最后只剩下生物法了。
这实在是一种很笨的方法,而且把小命交到别人手上,即使那个人是老天爷,宁绍岚还是觉得十分之讨厌,况且现下头顶是石壁,要接到雨水还得从甬道走回他们掉下来的那个洞底,来来回回地大大的不划算。
宁绍岚进了房间,石床上的凤意秋依然未醒,昏睡中双眉微蹙。她心里一惊,按常理,他烧退了便早该醒了,现在这个状况只怕有些不妙,多半因为烧是退下来了,却使体内的病气丧失了向外发泄的通道,转而郁结于内,比她想象的还有危险几分。 看看凤意秋闭着眼睛苍白着脸躺在床上充满脆弱美感的样子,稍微估量了一下自己做这件事与否的不同结果,宁绍岚下定了决心。
身上带的唯一的利器匕首君已经光荣地献身在了洞壁上,坠下来后早就不知所踪,幸亏她坚持自己的审美标准蓄着长长的指甲。宁绍岚偏过头去不看,伸出左手,暗运内力,右手小指锐利的指甲在腕上一划,顿时出现一条血线,几滴血珠争先恐后地渗了出来。她咬牙握紧拳头,加快了血的流出,趁着伤口尚未愈合连忙把它凑到了凤意秋的唇边。
凤意秋因为近一天的高烧,体内早就缺水严重,此时昏沉中感到有液体滴在唇边,便本能地去吸吮。吸进嘴里后却又发现不对,浓浓的血腥味刺激着他的喉咙,竟咽不下去,侧过头又都呕了出来。
宁绍岚此时的表情绝对算不上好看,腕上的阵阵刺痛和凤意秋不能让人安心的状况让她觉得不能再拖下去,一定要让凤意秋喝进她的血去。
当下她又在快要止血的伤口上狠狠划了一下,上前一手半扶起凤意秋的身子,一边再把手凑过去。
没想到凤意秋经过刚才这一闹,稍稍有了些意识,模模糊糊地知道宁绍岚想要干什么,薄唇抿得死紧,任宁绍岚怎么用力强逼,也不肯张嘴。
宁绍岚居然笑了。
虽然来的有点不是时候,但总是到了这法子的用武之地了。 她心一横,收回手伸到自己唇边,张嘴大口吸吮起来。
唔……原来血的味道是这样的,又咸又苦,怪不得小秋不肯喝。她居然还有裕余一边想着这种事。
宁绍岚含着一嘴自己的血液用力吻上凤意秋的唇,几下便用舌头灵巧地令他松开牙关,灌进血去后一点也不放松地继续吻着,直到确定凤意秋咽了下去。如此再三,终于看到凤意秋的脸上多了几分血色,她才点了穴道止住血。
失过血的身子有些发冷,但是她更担心的却是这样到底能不能缓解凤意秋的情况,还有那不知道在哪里的出去的办法,以至于宁绍岚在听到隐隐约约似乎有人叫她名字的声音之时,只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女人!你真是个既麻烦又笨的女人!”红衣丽人俏生生站在自己的面前毫无形象地骂道,宁绍岚不由地揉了揉眼睛,难道她不是正被困于墓底吗?这本该在好好与弟弟培养感情的男人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醒一醒吧你,本座那点看起来像是假人?”呵,这幻象却也有趣,连说话的方式都像极了寒轻侯那家伙,宁绍岚在心里想到。
“你到底在想什么!”红衣美人的怒气彻底被激发了起来,上前抓住宁绍岚摇晃的双手感觉起来是如此的真实。
如果这是她想象出来的幻象,那她该佩服自己的想象力了。
“真的是……你。”确定眼前这人的确是活生生的如假包换的寒轻侯之后,宁绍岚很干脆地身子一晃,就这么直接向黑暗投降了。
似乎,还看到青衣一角,从寒轻侯那家伙身后飞快地掠了出来……
“陛下圣体看来安康了不少。”红衣教主大刺刺地在她床前椅上一坐,手里一杯君山银针冒着袅袅热气,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说到底,还不是拜教主所赐,呵呵。”宁绍岚略动一动就觉得左腕奇痛无比,再想到面前这人明明早就得报说自己入了禁地,却一直专注在哄自家情人这件事上,最后还是寒玉烟发现他们一整天都没有回去凝雨楼,一定要他来查看一番才在看完她割腕的惨烈戏码后好整以暇地现身。
“陛下多礼了,哈哈,若是以后还有此等机会,本座一定谦让给陛下。”寒轻侯笑得得意志满,在寒玉烟亲眼看到了宁绍岚为了凤意秋居然割脉取血后,终于彻底对她死了心,虽然离完全成为他的烟还有一段距离,但是已经越来越喜欢靠近自己了。
“小秋如何了?”懒得跟他这衣冠禽兽再多说一句话,宁绍岚想着迟早要跟他算清这笔账,倒也不急在这一时。
“凤公子早已醒了,身上无甚大碍,只是右腕骨折,需要休养月余。”寒轻侯这才有了点正经表情,这次凤意秋的受伤实属他的疏忽,他想不到平时看来对宁绍岚清清淡淡的他竟会在那时为她挡下下坠的冲力,加之之前对他多有亏欠,是以一提起凤意秋,他的底气便也硬不起来。
“多谢教主‘照顾’了。”宁绍岚说的咬牙切齿,被子一掀跳下床去,匆匆套好外衣,“朕可无意再打扰下去,现下便告辞了。”
她绝不会承认,她此时的行为正叫落、荒、而、逃。
寒轻侯自然乐得摆个姿态大大方方地送走这座大佛,便马上谨尊圣意备下马车在忘情居外等候。
“小秋~”跳上马车便见她家小秋埋在重裘里虽有些苍白,却更显双眸黑亮的脸,宁绍岚满脸委屈地扑了上去,伸出包着绷带的左手,“好痛哦~”
没有意料中的冷嘲,宁绍岚只觉得凤意秋比常人温度略低的手不知何时覆上了她缠得好像木乃伊归来的左腕。
“很痛么?”像是对待易碎品般轻如蝉翼的碰触,凤意秋的语气淡淡的,却丝丝缕缕缠进了宁绍岚心里。
“还、还好啦……”她就好像被抓住了错处的孩子般有些无措,撒娇也撒不下去了。
“明明不准许我做这种事,为何你还要如此……”蝶羽般的长睫垂下,遮去了他眼中的情绪。
“啊、哈。这是因为,我跟小秋你不一样么,呵呵。”笑得心虚,宁绍岚四下看着想找到转换话题的东西,“哇,小秋你看这个,寒轻侯居然把它送给我们了啊~”
凤意秋顺着她的眼光看去,一本线装黑青色封面的书,上面“圣教秘史”四个朱红大字十分醒目,倒是很符合那红衣教主张扬的个性。
宁绍岚随手翻开扉页,辨认了许久才认出寒轻侯的那几笔狂草,“总坛禁地冒险纪念。寒轻侯。”当下手心冒汗,用了极大的毅力才忍住想要撕书的欲望。
“呵呵……”凤意秋低低的笑声响了起来,没了冰寒笼罩的俊颜此时在宁绍岚看来是如此地美好。
算了算了,装傻博美人一笑算什么,人家周幽王还烽火戏诸侯呢……唉。
此时她仿佛预见到了自己今后将被这个男人吃的死死的的命运。
第十九章(全)
“小秋,张嘴,啊~”宁绍岚十指纤纤,正拈着一个剥皮去籽的葡萄往斜靠在榻上看书的凤意秋嘴里送,见美人乖乖吃下去之后转过身换了副后母嘴脸道:“小刘子,快点剥!”
可怜的小刘子哪敢有违圣命,马上加快了手里为贡品葡萄脱衣服的速度。可怜他四岁净身入宫,只盼着在宫里能够有口饭吃做个闲闲的小太监就好,没想到现在既要在女帝失踪期间帮她应付朝政,还要在她手底下做小弟帮她讨好美人,真是与理想完全不符的悲哀命运啊……
“这本书很好看么?”又喂下葡萄一枚,宁绍岚凑过头去看凤意秋手里的书,她在他面前晃啊晃很久了,但小秋就一直看书不看她,难道这本书就比她还要好看么,哈?
完全无视宁绍岚散发出的气势,凤意秋缓缓道:“原来那日我们误入的圣教禁地,竟是他们教祖的陵墓。”
“啊、怪不得如此豪华。”宁绍岚不以为意地应道,顺手又塞过葡萄来。
头一偏示意拒绝,凤意秋续道:“圣教虽是权势煊赫,营造此等规制的陵墓不免逾矩,况且……”他此时想到那墓道里的猚窳,既而又思及不知多少人为那陵墓丢了性命,双眉不由微蹙。
宁绍岚连忙在心里的“小秋爱好记录本”上加上一条“小秋的道德观很传统”然后才答道:“若是小秋你看不惯,我定会想法子给那个姓寒的一点颜色看看。”对于她而言,比起那些根本不知名姓且与自己毫无关联的人来说,与寒轻侯的新仇旧恨倒是来得感情深刻些。
“不必了。”凤意秋答得冷淡,宁绍岚却在他脸上看到可疑的红晕,咦咦,自己刚才有说过什么令人害羞的话么?该不会是,单单为了“若是小秋你看不惯”这半句吧……
心满意足地添上“小秋其实很容易害羞”一句,宁绍岚十足温柔地把他手上的书轻轻拿下,“与其想这些有的没的,小秋你有空不如想想我们……”说着,不安分的手已经往他的衣襟里滑了进去。
小刘子一边唉叹自己多半要长针眼一边迅速收好东西带着其他一众下人离开气氛暧昧的内殿,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小秋……”色女的唇隔着衣物贴上美人的胸膛,淡淡的药草味道传进鼻子里令她觉得无比沉醉,下一刻便要欺上身去……
凤意秋这边也只觉宁绍岚明明隔着层层衣物的吻感觉起来却炽热异常,似乎心中有什么被点燃了,只怕下一秒便……
“陛下!礼部尚书求见,此时正在殿外侯召……”苦着一张脸的小刘子不情不愿地通传着,只怕自己这一嗓子,吼掉的是往后的安定日子啊……
被迫中途停顿下来的动作一时间失去了继续的理由,宁绍岚满脸黑线地从凤意秋身上退了下来,这才省起今天早朝的时候似乎的确跟礼部在这个时间段定下了例会。
凤意秋脸上的红潮渐退,又拿回刚才被宁绍岚抽走的那本书看了起来,只是鼓动的心似乎怎么也恢复不了平静。
“小秋你等我,我……去去就来。”下了壮士断腕般的决心,宁绍岚向着侧过头去看书不再理她的凤意秋咽了口口水,转身向门外走去。
“有本便奏无本退朝……啊、现在不是早朝。那这样吧,你们有什么事就快说,朕还有要事要办。”女帝一手托腮,满脸的不耐,挥手的动作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赶苍蝇。
“……”在座的礼部高层们面面相觑,此时君王如此明显地表达着不悦,但那件事也不能再拖……
“陛下。”终于受不了同僚们有志一同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