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书名:薄樱鬼同人 冬日黄昏
作者:名海弥一
☆、楔子 冬夜
这是文久三年冬天的夜里,雪花被西风携卷着纷纷扬扬地飘落。路上已经没有了几个行人,就是那稀稀拉拉的几个人也是缩着脖子,恨不得把自己团成一团,来抵御寒冷的侵袭。人影稀疏的大街上,从拐角出冒出来了几个穿着浅葱色羽织的人,缩着脖子不断抱怨着寒冷的天气,慢慢地迎着大风向着壬生的方向挪动着。那是新选组的人物,他们初出现的时候,京都的风雅之士们不约而同的给出了轻蔑的态度,可是在几场血淋淋的斩杀之后,再也没有人会对这三个字摆出什么轻视的嘴脸,虽然他们的心里为这些人打上了乡下人土气的标签。
京都的冬夜里,除了岛原那些灯红酒绿的地方,店铺都已经早早关门。惧冷的新选组的人们找不到一个可以喝酒暖身的地方,低声的诅咒连续不断的从那些粗犷的大老爷们嘴里冒出来,随着那口白气消散在冬夜冰冷的空气里。这是一个难熬的夜晚,新选组在壬生的屯所还算不上舒适,十几个人挤在一个大大的屋子里,每个人不过四尺见方的空间。虽说都是落魄的浪人,但是个个都是心高气傲的大老爷们,经不起一点撩拨,动不动就舞刀弄枪。前几天刚刚把那个前局长叫芹泽鸭的葬了,虽然是局长,下面的人们对他的感情还不如对副手的近藤勇。当然还有一个人他们还是得惧怕的,那就是现在的副长的土方岁三。那才是真正像狼一样的人物。
惧冷的队员们最终在四条的大桥边上看见了一个还开着门的店铺。不管那店铺的幌帘上到底写了些什么,快要被寒冷逼疯的人们一起撩开了门上的棉帘,闯了进去。进去了以后冲动的队员才发现,这个小小的店铺并不是酒家,而是像一个当铺的地方。老板娘高高地坐在柜台后面,虽然笑着但是其实没有什么感情。
那是一个年轻的女人,长得不好看,下巴太尖了,就像是一把小刀插在下颌上。就着日本面相师傅的看法,那就是以活脱脱的克夫的命。见了那女人刻薄的长相,队员里还有的那些绮丽心思都飘出去了,只剩下对酒的一心期盼。那女人见了新选组的人进来,倒是没有害怕,恐怕是知道自己的相貌不招人喜欢,她开了口,声音也不是那种备受推崇的珠圆玉润,而是有点嘶哑,就像是冬天山林里飘过迷惑男人的雪女一样。
“欢迎光临万事屋。”
新选组的人们这才知道他们闯进了什么地方。领头的那个人突然觉得脸皮有点热,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屋子里炭火烧的太旺。他不是文人雅士,不会安安静静地说一句抱歉就领着他的人重新返回到漫天的风雪中去,他清了清嗓子,又摸了摸喉头。“既然是万事屋的话,就先给我们来点酒吧。”
那个女人的目光在那领头者的脸上身上刀上转了那么两三圈,脸上没有笑也没有什么厌烦的表情,只有那领头的人似乎是感觉到了那女人的眼睛里透露着一种他看不懂的深意。那女人像一个幽灵一样的从高高的柜台后面钻了出来,轻手轻脚地没让人看清楚她的动作。她安安份份地低下头,还算温婉地说了一句,“这就来,新选组的各位。”
周围的队员们开始嘻嘻哈哈地调侃起那个打头者来,不外乎说着什么深的女人心之类的。那的打头者有点不耐地皱了皱眉毛,倒也是没有堵住那群爷们胡说八道的嘴。不过他的心里还是存了少许的疑惑,那女人一个人经营这一个万事屋,都到了夜里也不歇业,还敢让新选组的人进来,是胆子太大了还是太不知世事?
这疑惑没有停留太长时间,那女人拿酒回来了。酒坛子上还森森地冒着寒气,外面结了一层水。那女人拍开了坛子,把酒舀到了壶里去温。有急切的队士先用桌上的小酒盅直接从坛子里抄了一碗就往喉咙里灌,差点没把自己冰死。酒不是什么好酒,就像是其他的小酒馆里自酿的,甚至还不如。不过那酒倒是异乎寻常的烈,那偷酒的队员脸上呼啦呼啦就泛起了红色,舌头也不利落了。
那领头的安安稳稳地坐在炭火的一边,坐的端端正正。炭火的红光照在他对面正在温酒的面无表情的女人身上,让她添了一些活气。他开口了。“这似乎以前是寺田老板的旅店。”
“寺田老板去江户了。”那女人没有抬头,只是盯着炭火里隐隐约约的红光,淡淡然地说道。
“在下新选组斋藤一,敢问老板姓名?”那个领头者遵照着礼仪,先报出了自己的名字。虽然说是问姓名,但是其实只是在问姓氏,问一个女人的名前是不妥的,斋藤也不是不知道这点。
那女人小心地转了转酒壶,然后抬起头来笑了笑摇摇头,同样是淡淡然地说道:“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斋藤君。”
斋藤算不得失望,他和女人打交道不多,不知道一般女人见了他俊秀的相貌总是会心花怒放的。他不知道这点,因而顺理成章地把这个女人的冷淡当做了所有女人的羞涩。他看着那女人的手——那不是一双娇生惯养的手,手形虽然好看,手指也是细长细长的,不过指节粗大,也看得见突出来的青筋。等看了一会儿,直到他开始察觉那女人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他才察觉自己做了什么失礼的事情。
“抱歉,抱歉。”他连声道歉,眼睛转开了却不知道看向哪里。队士那边有人在偷笑,有人对着他挑着眉毛。那群人在他没有感觉的情况下向后挪动了不少,炭火这边就只剩下了他和她两个人。斋藤不欣赏他们的好意,他没有理解这种好意。
“请不必在意。”女人淡淡地说着,从架子上取下了酒壶,给那群队士们送了过去。
斋藤看着她的背影,那女人个子很高,仅仅比他低半个头,看起来也不算是弱不禁风的类型。她走路的样子并不优雅,倒是像一个男人一样大步大步地迈着,跪坐下来的时候也没有款款柔柔的美感,她的动作相当的迅速,就像是个弹簧一样,直上直下。
斋藤收回了视线。
前几天被斩杀的芹泽鸭他并不熟悉,总共也就几面之缘。但是他于土方也好近藤也好,都是熟悉的,从他进入新选组以来就一直受到了这两个人的照顾。只不过看到了芹泽的仪容时候,他的心里突然泛起了一丝丝的悲凉感。
我的下场,会不会也是这样?
棉帘的外面,风依然在呼啸着,时不时的有一丝丝寒气从门那边漏过来。烛火跳跃着,队士在喧闹,而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已经回到了柜台的后面,那个高高的柜台后面。在那个那个高高的柜台里面女人能够俯视他们所有人,但是她没有发挥这一得天独厚的优势,她捧着一本书,手边有一杯冒着热气的茶。
斋藤叹了口气,估摸了一下时间,站起身来,“差不多到了回去的时间了,回去吧。”
对队士们不满地抱怨着,纷纷站起身来,有几个人喝多了,就由好朋友扶着。一群人说着笑着互相扶持着,撩开了门帘,一个个的出去了。
斋藤是最后一个出去的,在拉开门帘之前他又回头看了柜台后面的女人一眼。那个时候女人正好也从书本上抬起了头看向他。视线交织的时候,斋藤突然觉得自己又在那个女人的目光中读出了什么东西,只是这个东西太大太复杂太悲哀,他没有理解。
“慢走,路上小心。”女人淡淡地说道,收回了目光。
“啊……”斋藤愣在了那里,他疑惑的表情盘旋在在清秀的脸上,最后化为无形。
拉开门帘,斋藤走进了漫天的风雪中,他紧了紧身上的羽织,顶着风小跑起来。
☆、一
这是一切的开始。
大年初三的时候,雪终于停了,露出了高远的的天空。阳光不够强烈,醒来的时候斋藤还是感觉到了浓重的冷气。
就着冰冷的井水洗漱完毕——本来负责烧水的新八从昨日起就不见了踪迹,而其他人,还享受着新年带来的偷懒权利,除了……平助。
“哟,早安,阿一。”平助的头上冒着汗,大概刚刚从道场里出来。所谓道场,也只不过是八木家的一个空置的仓库,被他们偷偷摸摸打扫出来使用上了。
“早,平助。”斋藤活动了一下手指,感觉关节似乎是冻上了,怎么动也不利落。
“今天,还去街上转一转吗?”平助拿了布巾浸了冷水,放在了额头上,“啊,真是舒服啊,果然早上起来活动活动神清气爽。诶,新八呢?”
“昨天就不见了。”
“啊?!”平助叫了出来,“又不见?!”
斋藤不感到惊讶,他收了自己的毛巾,去厨房烧水去了。
文久二年的时候,他杀了一个人。那个人倒下来的时候,他被吓了一跳,因为他并没有预料大这样的结局。现在,是文久四年的冬天,已经过年了。有的时候斋藤不禁会想,如果那个时候他并没有拔出刀来,现在的自己,会是一个什么模样?然后他又会简简单单地用“过去是不可以改变的。”来回答自己这个没有意义的疑问。
那个时候,他躲在京都,听到了近藤勇也随着浪士组上洛的消息,听到了清河八郎所说的“匹夫有责”,他毫不犹豫地前去投靠。 现在的他,住在壬生村的八木邸,透过庭院里树木的枝桠看着放晴了的天。
雪终于停了。
斋藤看着火炉里火焰,心里不断地回想着一个月前的事情。那件事情太过离奇,一直在他的心上徘徊者挥之不去。
一个人,真的可以凭空消失吗?
一个月之前,是一个下雪天,已经睡下的他被土方悄悄叫醒,拿起了配刀冲向八木邸前面的前川邸。那些新撰组的人们又发生了逃脱事件,奔跑在雪夜里,斋藤有点抱怨那些守卫着那些试验品的队士们。为什么这种事情会两次三番的发生呢?
左手握在刀柄上,拔刀挥出一气呵成,他练习的是最讲究一击必杀的居合斩。刀尖离鞘的那一瞬间敌人往往只能看见一道白光一闪而过。那些试验品,白发红瞳的恶鬼,已经脱离了人类的范畴。变若水让它们变得强大,也让它们失去了理智和人格,成为只知杀戮和鲜血的恶魔。
“这个时候你倒是兴奋起来了。”冲田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他的脸上带着轻松自信地笑容,刀光挥舞之间,几个试图逃开的试验品惨叫着倒下。“为什么雪村纲道突然失踪了呢?这样工作,我可不想一直这么做下去。”
斋藤没有说话,但是他想的和冲田一样。
“诶,居然还有生还者?”冲田突然惊叫了起来,斋藤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喂,居然昏过去了,土方,你是不是太可怕了一些?”
生还者有一个,不,有两个,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斋藤确实看见一个仓皇的背影向着内城的方向逃去。他急忙追去,可是那个人如同原地蒸发了一般,毫无踪迹。
“怎么了?”土方问道。
斋藤低头看了看这满地的血迹和残缺的尸体。虽然不解,冲田也重复了他的动作,很快,他就发现了问题的所在。
确实在刚到现场的时候,失控的试验品杀害了两名浪人。但是现在,地上只有一个人残缺不全的尸体。
“还有一个生还者。”冲田不敢置信地说道。
新撰组是新选组必须要保守的秘密。变若水一旦改良成功,幕府军就会成为一支有着极强力量的部队,虽然现在这一工作因为雪村纲道的失踪而迫于停滞。但是,只看那些试验品的战斗力,新选组内的知情人,依然看得到胜利的曙光。
这是不能泄露的秘密。
土方思考了一会儿,命令冲田把那个昏过去的家伙扛回去。而斋藤,则回去叫醒其他人,以搜寻逃犯的名义在附近开始了大范围的搜索。
那个浪人身受重伤,所到之处都留下了斑斑血迹,本来是极好追踪的对象,但是如此明显的线索却在五条的善立寺附近中断了。
斋藤微微喘气,左右看看。跟上来的队员也做了同样的动作。京都的街道上没有一丝光亮,黑漆漆的仿佛是一个无底洞。雪纷纷扬扬地飘落在古朴的屋檐上,落成一层厚厚的垫子。
斋藤皱了皱眉头,仔细检查起善立寺的几个入口来。是不是和尚们搭救了那个受伤的浪人?但是在寺院的两个门口,都没有看到血液的踪迹。
那个重伤的浪人,就这么,凭空地消失了。
前几日发生的离奇事件让斋藤在好奇之余又陷入了一种恐慌之中。那个获救的生还者被确定为关系者——她是雪村纲道的女儿。所以,目前新选组的几个干部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个重伤的逃脱浪人身上。
土方并没有把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