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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阿岚笑着说道,“后来我的那个万事屋,就始终有几双眼睛盯着,三月份的时候,我一个好友带着他新婚的妻子到我这里来赏花,喝酒喝的正开心的时候,新选组的人就过来扫兴了。诶呀,还真是扫兴啊……”
坂本有些愧疚。“对不起,给你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
“这是什么话……”阿岚笑着说道,“朋友不就是用来相互找麻烦的吗?”
“对了,你的那个朋友,是不是叫做大泽源次郎?”坂本问道。
“为什么你会知道?”阿岚惊诧,“他现在在见回组,好像是勘定方什么的。”
“只是又一次在太宰府见到过他,他提起了你的名字,所以在意了一下,你交友的还真是奇特啊,见回组?”
“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份工作,”阿岚笑着眨眨眼睛,“而且这个人真的是一个胆小的,龙马你就不用担心了。”
“你和斋藤……”坂本不经意地问起,小心翼翼地看着阿岚色脸色,“到底怎么样了?”
阿岚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回避了坂本关切的视线,看向郁郁葱葱的树木,“再也不见了。”
坂本没有表现出惊讶,他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局。
“这样啊……”坂本叹息一声,“最初的时候,我……还是算了。”
阿岚知道坂本想说什么——最初的时候他就对这段恋情没有抱太多希望,即使那个时候龙马自己还有阿岚和斋藤都处于同一立场,观念的分歧也没有显现出来。这两个人,只是相差太大而已。
“都是我不好,没有好好思考,只是凭着感情走……”阿岚有些落寞地说道,“如果当时没有鬼迷心窍走这么一步的话,恐怕现在也不会有这么多的无奈。”
坂本没有说话,只是安慰性地在她的肩膀上轻轻一拍。
“不过还好断的早,还没有到要死要活分不开的地步。”阿岚低声说道,“这恐怕是唯一侥幸的地方。”
坂本依然没有说话。
“只不过感情的事情,谁说的清楚?”阿岚长叹一声,“连吵架也没有超过,就不声不响的分开,这个样的人,还真是冷漠啊。”
“我们不谈这个了。”坂本岔开话题,“高杉君的病?”
“没得救。”阿岚冷冷地说道,“是肺结核。”
坂本的脸突然变得苍白。
“肺结核的病人如果好好休养的话的,说不定能够控制住病情,拖上一些时间,但是真正的治愈是不可能办到。”阿岚解释道,“不过你自己看他的那个样子,是会静下来休养的类型吗?”
坂本摇头,表示高杉并不是一个因为疾病就会离开战场的人。
“怎么从你嘴里冒出来的就不是好消息呢?”坂本自嘲地笑了笑,他的心境非常复杂,不知道说什么好。“又是肺结核。”
又是肺结核……阿岚不禁想起那个冲田总司来,自从萨长结盟以来,万事屋和新选组交恶,但是冲田倒是依然每七天来一次做例常检查,有的时候反而来的更加勤快了一些。
不过或许是看管得力,他的情况一直相当稳定。只是每次他提起斋藤两个字的时候,阿岚就一种将他从门口扔出去的冲动。感情他是特地过来刺激她的吗?
“政之助,”坂本突然低声说道,“政之助!”
“在……”阿岚抬起眼皮,有气无力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又怎么了?”
“不,只是看你在发呆,”坂本挠挠头,笑着说道,“所以喊你一声,让你重返人间。”
“啊?!”
“有件事情,一直想对你说,又一直没有说。”坂本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阿岚,“既然你已经用了饭岛政之助的名字,既然你已经站在这里,那么我可以对你发出邀请码?饭岛,我们一起来改变世界吧。”
阿岚看着坂本高大的身影,带着笑容的脸庞,伸出来的手,淡淡地微笑了一下,点点头,伸出自己的手,借助坂本的力量也同样站了起来,“啊,一起改变世界吧。”
“土方,你自己说的话,你自己相信吗?”伊东严厉地说道,他的手指指着地板,“第二次征长到底是胜是负,你自己还不清楚吗?幕府败了,败在了两个藩的手里!败在了兵力只有十分之一的敌人的手里,这样惨烈的事实还不让你思考吗?”
“只是用了一些洋枪洋炮,这样的长州有什么可怕的?”土方轻蔑地说道,“都是一群贪生怕死之徒,连正面对战的勇气都没有,在暗处放冷枪,这就是长州所谓的高尚吗?你就同意这种高尚?”
伊东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你们要是还是抱着这样古旧的观念,总归有一天要为这样的幕府陪葬!”
“伊东先生要是还是为了那些叛党说话的话,我们就不客气了。”土方同样强硬地说道,他的眼睛盯着伊东,不肯退让半步。
近藤夹在伊东和土方之间,一句话也说不出。
气氛变得沉默。
“我只是说说而已,不用在意。”伊东忍无可忍,失望地说完这句话,站起身离开。
屋子里面只留下了土方和近藤两个人。
“岁,你对伊东先生太过严厉了,”近藤叹息一声,摇摇头,“伊东也是为了新选组好……”
“为了新选组?”土方凝视着伊东离开的方向,“我们新选组的旗帜是什么?诚,他哪里体现出这个‘诚’字来了?”
近藤没有说话反驳。
“本来我就不同意他加入新选组,本来他的想法就和我们不一样。”土方有些着急,对着近藤说出了不妥当的话,“他不是山南,不会一个人默默离开,如果他要分裂新选组,那个时候近藤桑要怎么办?”
近藤看着土方,不敢置信。
“我已经知道了,那个饭岛俊作的事情。”
近藤沉默了下来,眼睛盯着地面,流露出复杂的神色,他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我一直对山南先生心怀愧疚,所以,我想知道伊东先生为什么会这么想,为什么也会……”
“他们一直就和我们不一样,是读过书的,是文化人。”土方的语气中带着一些讽刺,也带着一丝失望。
“如果伊东先生要离开的话,我会让他走。”近藤抬起眼睛,“我不想对伊东先生也心怀愧疚。”
“随你。”
说完这句话,土方也站了起来,看了坐在屋子中央默然沉思的近藤,转身离开。
近藤露出苦笑。山南也好,伊东也好,一个一个都怎么了?还有那个饭岛岚?是世界变化的太快了吗?是我赶不上这变化的大潮吗?
不论是什么样的时代,不论将军或者是天皇是谁,有些东西不会改变。那就是新选组立身的基准,就是那个“诚”字。
近藤无意识地用手指在榻榻米上描绘着这个字,一笔一划仿佛要刻进心里。
这个“诚”字,留在他们的骨血里,他们都这么认为。
我々は新選組だ。
我々は新選組だ。
☆、三十七
庆应二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孝明天皇逝世,死因是天花。
京都的□势突然变得愈发诡谲。
斋藤站在飘雪的街道上,看着载有天皇棺木的牛车渐渐消失在漫天的风雪中,不自觉地握紧了拳。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感涌上心头,这是得知将军去世的时候也没有感觉到的复杂情感。孝明天皇的离开,似乎意味着一种终结,斋藤站在一边,不知道终结了什么,又开始了什么。
只是一种失落感。
“没有想到只是一年的时间,将军也走了,天皇也走了。”平助似乎也感受到了相似的情绪,他叹息一声,说道。
“将军的事情,让人意想不到,可是……”千鹤也突然说道,“天皇……本来是有救。”
“有救?”平助不禁问道。
“是,我也是听阿岚说的,”千鹤叹息一声,“天花可以通过一种‘种痘’的治疗方法治疗,只是天皇不相信兰医,所以耽搁了。”
平助听到了阿岚两个字,就开始观察斋藤的脸色,最后,他还是没有看出什么。
千鹤看到了平助的举动,就明白自己提到了不应该提到的人的名字,她包含歉意的眼睛看了斋藤一眼,然后对着平助小声地说了声“对不起。”
平助摇摇头,“小一不要紧的。说来,你父亲的消息,打听的怎么样了?”
“我知道,父亲在失踪之前曾经拜访过阿岚,而且说过什么非常奇怪的话。”千鹤咬着下嘴唇,“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预感?”平助惊讶地说道,他不自觉地将手放在了千鹤的肩膀上,“什么预感?”
千鹤没有说话,摇了摇头,示意平助噤声。
平助收住了自己的疑惑,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远处纷飞的雪花,又一次沉沉地叹了口气。
回到屯所,斋藤感觉脚底下已经湿透了,冰凉透顶,让人难受。站在房间的门口,看着灰暗的天空,看着中庭中戳向天空的枝桠,不禁感慨起了时光的飞逝。
他还记得文久四年过年的时候的大雪,和雪后晴朗的天空,那个时候他站在八木家的门口,仰望着浅蓝色的天空,同样感慨着时光飞逝。
距离那个时候,也已经三四年过去了。
沉思了一会儿,他解开了草鞋,走进了屋子。
新八他们已经点起了炉子,屋子里面还没有暖和起来,几个人呼吸的白气飘荡在空中,新八一边打着寒战,一边说道,“诶呀呀,还真是冷啊。”
“真的有那么冷?小千鹤也在雪地里站了那么长时间,新八就不用再叫苦啦。”
“左之,别这么说话。”新八又搓了搓手,“小千鹤有平助啊。”
斋藤在一边默然坐下,千鹤和平助的亲密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只是平助似乎有点钝感,还不知道小女孩的感情,有如……当年的他。
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还想她干什么?
记忆是最压制不得的东西,它如同弹簧一样,虽然被压制着,却一直在积蓄力量,谋划着某一次的反弹。就如同现在,他突然发现,在浓浓的失落感之下,有一种淡淡的思念,萦绕在心间。他似乎可以看见万事屋地炉点点的火光,还有被火光照耀着半明半暗的她的脸。
“诶,小一你要去哪里?”
“别问了……”左之替代斋藤回答道,“他还能去哪个地方呢?”
新八愣了一下,然后继续搓搓手,点点头。
“欢迎光临寺田屋,客人还是赶快进来暖和暖和吧。”一个透露着慈爱的声音念出了不同寻常的台词,斋藤有些诧异地看到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陌生的女人,年纪已经不轻,面容如同她的声音一样透露着慈爱,仿佛斋藤就是她挚爱的幼子。这恐怕就是阿岚的母亲,先前寺田屋的女主人,登势老板娘了。
“客人要来点酒吗?”招呼着斋藤坐下,登势温和地问道。
“不……不用了。”斋藤有些拘束,他在一边坐下,一边环视着四周——大概是因为登势老板娘回来的缘故,屋子里面添加了一些装饰,也添加了不少活力和生机。
“斋藤君吗?”登势老板娘为他倒上茶,然后问道。
斋藤点点头,他不意外登势老板娘知道他的名字,只是他很好奇阿岚有没有告诉她他和她的关系。
“新选组的斋藤君。”登势老板娘重复了一下,然后笑了笑,“阿岚最近回江户了,好像最近是她生母的忌日……”
斋藤愣愣地哦了一声。
“那个孩子不懂人情世故,要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希望斋藤君能够原谅。”登势老板娘笑着说道,“还有新选组的各位。”
斋藤沉默着点点头。
喝完了一杯茶,他就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万事屋中间的那个地炉的点点火光,下定决心不再过来。
今天会这么贸然的跑过来,只是因为天皇逝世打击让他有些慌张,斋藤这么告诉自己。现在回想起来,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冲动,太不计后果。阿岚不在,幸好她不在,不然的话……斋藤想起她轻飘飘的“欢迎光临万事屋,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吗?”,不禁低下头不再想这些事情。
等到他觉得坐够了,便站起身来,对着登势老板娘行礼,然后拨开棉帘拉开门,走入了漫天的风雪中去。
由一个飘雪的冬天开始,由一个飘雪的冬天结束,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它开始的时候你不知道,它离开的时候你同样不知情。
不知情……
不知情。
“你们……”万事屋的二楼,登势看着阿岚的脸,“有什么……”
“母亲。”阿岚回过头来,轻轻地摇摇头。
“我知道了。”登势瞬间猜测到了这件事情的大概轮廓,她走过来,将阿岚的手放进了自己的手里,“我知道了。”
阿岚看着登势脸上的慈爱,低下头,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