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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屋的纸门拉开,一个人笑着走了出来,走了几步又回头对着屋子里面的人说了几句话,斋藤觉得那人眼熟,等他转过来的时候,斋藤认出来,那个人就是回见组的大泽,过年之后因为贪污被土方捉住过一次,却因为一个商人出来作证,而又放了的家伙。
看到斋藤,大泽似乎也吃了一惊,他愣了一下,又瞬间换上了礼貌的笑容,走了过来对着斋藤说道:“原来是斋藤君,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斋藤没有听出大泽的声音有任何讽刺的味道,他把惊讶埋在了心里,面子里维持着平静的礼貌,“大泽君这是?”
“我现在寄宿在寺田屋,”大泽有些尴尬地说道,“那个,我被见回组赶出来了,现在正在找工作。斋藤君呢?”
“只是来看看。”斋藤点点头,给出了一个含糊的回答。
“是这样啊。”大泽没有怀疑,他笑的真诚,“那么,我先告辞了,斋藤君,以后再会了。”
斋藤看着大泽脸上真诚的笑容,又看了看万事屋黑洞洞的门,点点头。
走进了万事屋的大门,登势老板娘笑着对他打着招呼,“欢迎光临,斋藤君。”
看到是登势老板娘,斋藤有些失望,不过他还是在窗子边上坐下,不一会儿就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登势老板娘倒上了茶就退下了,这一点倒是和阿岚一模一样,精明的商家都能够一眼看穿客人的需求,就像是现在,他最需要的是安静的环境。
武田……
直到现在他没有办法给自己的心情分一个类,到最后,也只是标上了一个“复杂”的标签。有惊讶、有伤感、有少许愤怒、有很多的疑惑不解。
他已经死了,虽然不是死在自己的手上,死因也不是因为他。他并不需要负担任何道义上的负担。
只是心里忍不住的会觉得沉重,会觉得有什么压在心脏上,让他喘不过起来。新选组里发生了什么他并不知情。因此武田对于他来说,是一个不太喜欢的伙伴,虽然不太喜欢,依然是同伴。
同室操戈。
斋藤不自觉的想起了芹泽鸭的名字,文久三年芹泽下葬的时候他还没有现在这种沉重而复杂的心境,只是感慨了一下他的不得人心和死有余辜。
武田的性格招摇,做事毛躁,说话说几句必然会回到他的身上,有时喜欢夸夸其谈,最喜欢炫耀自己兵法的知识,据说还有喜好男风的恶习,经常欺辱几个长得清秀一些的平队士,在新选组内的口碑很差。但是现在的他实在是说不出什么死有余辜的说法。
为什么……
脱离了西本愿寺的屯所,斋藤的生活陡然清闲了下来,不必每天上街巡视,不必谢行军录之类的文字记录,一开始他还有些不适应,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过了几天之后,他开始翻来覆去地看山南的那本小册子。
在新选组的时候,他一直没有耐心将整整一本零零碎碎的胡言乱语完整读下来,现在有了大把大把的时间,他开始反反复复地看,打发时间。
“我们落后的东西很多,这其中思想的落后最为可怕。”看到这里的时候,斋藤清晰地感觉到,和雪村纲道零零碎碎就事论事的笔记不同,这是山南的所想。
思想的落后……
这是什么?
他的心中,偶尔会出现几个声音,小心而婉转的提示着自己——自己一贯支持的事物,是不是从根本上来说,就是错误的?
以前,这个声音会被他意识中被称为“信念”东西所扼杀,可是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地点,这个小小的声音却意外地盖过了“信念”的声音,不断地质问着,“我们一贯坚持的东西,是不是就是错误的?”
“斋藤君,已经黄昏了,”登势老板娘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她微笑着说道,“斋藤君的屯所在善立寺吧,还是早些回去吧。”
斋藤点点头,站起身行礼离开。
“斋藤君今天去了万事屋?”在吃晚饭的时候,伊东突然问道。
斋藤点点头。
“不在?”伊东省略了代词,让整个句子变得十分奇怪。
斋藤摇摇头,“还是登势老板娘。”
伊东点点头,他有些失望。
“到底怎么了?伊东桑,斋藤君?”平助不解地问道,“发生了什么吗?”
“只是最近坂本、中冈还有饭岛都不见了踪影,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伊东叹息一声,说道,“从来还没有过三个人一起失踪的情况。”
“是吗?”平助对这几个人都不熟,也不清楚伊东的那个饭岛指的就是阿岚,只是奇怪为什么饭岛政之助会和那个万事屋扯上关系。不过这个疑问被斋藤的下一句话消除了。
“坂本和饭岛不是在万事屋的事情之后就再也没有在京都出现过吗?”
伊东摇头,“偶尔还是能在太宰府见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青少年很容易产生一种“XXX该死”的想法。多数时候他们不会去实施这个杀人计划,但是如果一群人聚在一起,而这群人都暂时没有考虑杀人的后果的时候,想和做的界限就会变得非常模糊。
这是discovery FBI files其中一集中一位心理学专家的话。用来解释这里斋藤,还有新选组其他人的心理真是再合适不过。
首先,武田罪不至死,或者说,就是有人要取他的命,也不应该是新选组。
对于新选组的人来说,武田已经背叛,因此根本需要考虑杀人的后果,再加上他平时的恶行,做出杀人的决定非常容易。但是对于斋藤,他已经脱离了新选组的群体,采用的是较为客观的态度。
他的信念的动摇也和离开了新选组的大环境有关。
☆、四十
庆应三年八月,松代藩藩主真田幸名公开了一份天皇的亲笔信,信中这位天皇痛斥了德川幕府长达三百多年的窃国行为,呼吁各藩“清君侧”。
正在举国哗然之际,长州提出了“王政复古”,倡议幕府将政权还给天皇。
“王政复古?”斋藤有些疑惑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就是将军将政权交还给天皇,不过将军也可以参政。”消息灵通的内海小声说道,“听长州的那群人说的。现在将军会不会答应就不知道了,不过看萨摩、长州还有松代三藩的态度,说不定如果将军不答应就会打过来呢。”
斋藤有些不解。
“那个天皇的亲笔信,”内海凑近,神秘地低声说道,“听说是假的,不过又有人鉴定下来是天皇的笔迹,天皇自己还没有承认,不过要是承认的话……幕府可真的就成了无理的一方了。”
“内海,你在说什么?”
“啊,藤堂君。”内海和藤堂打着招呼,“正在说王政复古的事情。”
“王政复古?就是长州提出的?”平助也走过来,“哟,小一。”
“就是啊。”内海点头,看起来他很喜欢讨论这种事情,“现在将军也好,天皇也好现在态度都没有表明,也不知道到底会怎么样。”
“是吗?”平助不在意地说道,“我觉得将军不会答应的吧,而且,这些事情不是上面的人要考虑的事情吗?”
“说是这么说……”内海挠挠头,“不过要是将军答应了……”
平助的脸上也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这个,应该不可能吧,就是将军答应,会津藩也好,桑名这几个大藩肯定不会答应啊。”
“小一是怎么想的?”平助转向了斋藤,“好久不见了呢。”
藤堂经常和伊东一起,为了护陵卫士的资金支持奔走,和斋藤见不了几面。斋藤也感觉到自己很长时间没有见到过平助了。
斋藤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道,“不知道。”
“啊?”平助不敢置信,他笑着说道,“不会吧。”
“只是不知道正确的情报,所以无法判断。”斋藤加了一句解释。
平助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说道,“确实如此,果然是小一。”
内海也用佩服的目光看着他。
“呐,小一当时为什么要和伊东一起离开新选组呢?”平助突然问道,“这个让我很不解呢。”
“不解?”
“啊,我自己的话,是因为伊东正好是我的同乡,而且他说的有些话我觉得有点道理,而且,无论在哪里都是为了国家的未来,和新选组的大家还是同伴。”平助说完,看着斋藤等待着他的答案。
“我,是想要试一试,另外的一种方式,能不能做出什么。”
“诶,小一居然回答了?”平助惊讶之极,瞪大了眼睛,“我以为你不会回答呢,沉默半天再来一个‘啊’什么的。”
斋藤无语地看着平助。
“不过还是谢谢你,伊东先生在新选组里并不是很受大家的欢迎,有的时候我都觉得把他拉进新选组是不是一个错误。”平助真心实意地说道,“想必新八和左之他们一定很难理解吧,我们两个的行为。”
“今天,你见到了他们?”
“嗯,见到了副长。”平助的心情有些低落,“立场什么的真的这么重要吗?而且,原田结婚了……我居然是最后知道的。”
“不,不是你,”斋藤想也没有想就说到,“我是最后一个。”
平助看了斋藤一眼,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虽然不在同一组里,我们还是同伴吧。”平助似乎振奋了起来,他伸了懒腰,又恢复了活力,“啊,最近的工作都要累死了……真是佩服山南先生啊,新选组刚刚建立的时候就能说服会津藩,我们果然不行。”
斋藤并没有关注过资金方面的事情,在新选组还在壬生的时候,这些问题都是由土方、近藤还有山南解决,不过到了护陵卫士这里,这些问题又得重新被考虑。
“谢谢你,小一。”藤堂挥挥手,大概是回去睡觉。
将军和天皇的态度不明,街头巷尾的流言也越来越多,很多集中在天皇亲笔信到底是不是天皇亲笔上。
既然是天皇亲笔,为什么不由天皇自己直接写成敕令散发给各藩藩主?有人这样质疑。
在天皇权利被架空的时候,天皇大人怎么可能正式的发布这样的敕令?有人这样反驳。
斋藤听着酒馆里激烈的争执——从来没有一件事情能够像这件事情一样引起普通民众兴趣,就是安政年间伊井直弼之死这样轰动的案件也没有如此多的人讨论。一瞬间似乎每个人都有了指点江山的能力。
但是在一片沸沸扬扬的讨论声中,天皇和将军这两个话题人物本身却一直保持沉默。除了作为兰医的松本良顺秘密去了一次江户的将军居所,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之外。
到了九月的时候,天皇承认了那封书信的真实性——原来信件就是在他生病的时候,夹在赏钱中,由那位失踪的兰医饭岛政之助携带出了京都御所,并交给了松代藩藩主。
舆论的风向标骤然改变。
在十月的时候,德川庆喜将军同意大政奉还,再三推辞之后,天皇接受了将军的辞表。十月底在孝明天皇陵正是宣告了大政复古。
十一月十六日,坂本龙马在近江屋遇刺身亡,中冈慎太郎重伤,于十一月十七日夜里死去。因为在惨案现场发现了原田左之助的刀鞘,新选组被认定为凶手。
“哟,斋藤君。”
“内海君。”
王政复古刚刚开始了一个月不到,京都内部就出了这么多的纷争,不仅仅是天皇将军藩主这些上层的人物,就是新选组也因为和坂本龙马的刺杀案有关而陷入了麻烦之中。刚刚从新选组的新屯所回来,斋藤有些心不在焉,对于内海的招呼,也不过是敷衍应付。
坂本龙马死了,中冈慎太郎死了,那么一直和他们并称,并且因为冒死传递天皇讯息而迅速出名的饭岛政之助呢?惨案的现场并没有她的痕迹,但是万事屋里也没有她的踪影。登势的脸色已经可以用来吓死鬼,斋藤莫名其妙地感到无比心焦。
“啊,刚才篠原大人说要让你过去一趟,大概是有话要说吧。”内海笑着说道,
篠原是伊东的亲信,当时指认在惨案现场发现的刀鞘的人就是他。
“坂本龙马死了,中冈慎太郎死了,饭岛政之助不知所踪,”伊东沉声说道,语气中饱含忧虑,“推动王政复古的三人都已经成了这样,真的不知道这新政还怎么继续下去。
“确实如此。”篠原的声音响起,“而且,现在虽然将军已经递上了辞书,但是那些幕臣真的肯让自己权势尽失吗?我本来就不同意坂本那种折中的半吊子的王政复古,现在看来,只有彻底的倒幕才是唯一的出路。”
篠原大概是边在房间里踱步边说话,斋藤听得见落在榻榻米上的脚步声。
“确实如此。现今那三人中死伤过半,倒幕的大计,只有我们能够执行了。”沉默了一会儿,伊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