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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宁循声望去,看到说话的人正是端坐在左上首的老者,那严厉的态度,俨然把她当成了是十恶不赦的人。
平白受人委屈,唐宁正要出言辩解。
这时抱着凤夜麟的采和利用襁褓做掩饰,在底下悄悄拉了拉唐宁。
唐宁转眸见她们都是一脸紧绷,也没再执拗,走上前几步,对着大殿的牌位恭恭敬敬的叩了三拜。
行过礼,唐宁正想起身,又被那老者突然一声厉问吓得一个哆嗦。
“唐妃你可知罪?”
唐宁抬起头,目光迷茫的看向那老者,根本不明白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但人正不怕影子歪,她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何必心虚。
唐宁理直气壮的注视着老者,等他开口。
老者见唐妃不但没有丝毫忏悔的惶恐,还胆敢拿眼神质疑他,好像成了他在没事找事。
老者险些被唐妃这一个眼神气背过气去,长须直飘,铁青着脸再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熹亲王见状,走到老者的身前,恭恭敬敬的行过礼,道:“请大长老息怒!还是由孙儿来说吧。”
转首,熹亲王大义凛然的对在座的人宣布了唐妃的罪行:
“唐妃私通枭皇,产下孽子,令我皇族凤氏蒙羞,按照族规应当处以极刑,以儆效尤!”
唐宁听到这莫须有的控诉,蓦地倒吸一口凉气,厉色怒道:“你胡说什么!随便诬蔑人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听到唐宁的怒骂,熹亲王没说话,上座刚缓过气的大长老倒瞪了眼,喝斥道:“大胆妖姬!魅惑君心,行为放荡,犯了滔天大罪不仅不知悔改,还斗胆出言咒骂长辈,真是岂有此理。来人,杖责五十。”
欲加之罪【1】
连申辩的机会都不给,显然这一切都是预谋的,唐宁看得清楚,心里的慌张也没了,兀自从地上站起身,轻蔑的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有什么阴谋尽管冲着本宫使,本宫绝不允许任何人玷污小皇子的名声!”
怎料,凤氏大长老听了唐宁的一席话,竟笑得十分傲气,傲然道:“本族一向公正不阿,从不会冤枉无辜。”
“是吗?”唐宁冷笑,反声质问道:“既然这么公正严明,那么说本宫行为不检可有证据?”
“大胆,这里岂容你放肆?来人,行刑!”熹亲王见大长老也被唐妃质问住,他上前一步,对唐妃厉声斥责。
采和三人见他们真的要对唐妃行刑,顿时惊得冷汗涔涔,可这里哪个人都比她们身份尊贵,除非昭皇亲临,否则谁也救不了唐妃。
三人急得眼圈通红,却又无计可施。
唐宁冷静的扫了眼殿外快步进来执仗的随侍,嘴角扬着讥讽的笑痕,对大长老问道:“这就是所谓的公正?”
“住手!”大长老见唐妃态度强硬,言辞激烈,他忽然喝止了准备行刑的两名随侍,硬朗的声音对唐宁说道:“好,我今天就让你心服口服!小熹子!”
“遵命!”熹亲王眼神中狠戾一闪而逝,得令后,走到唐妃面前,展开一张布帛,朗朗宣读道:“经太医院诊断,二皇子凤夜麟出生健康,无早产迹象。”
唐宁被他这句莫名其妙的诊断怔住,脱口而问:“那又怎样?难不成你们希望我的孩子天生病残?”
熹亲王看着她短促的冷笑一声:“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这诊断证明了你的儿子是足月而生。”
看到唐宁皱眉,他面带轻蔑的问道:“十二个月前你在哪里?”
“……”唐宁心如电转,此时新年二月……蓦地,她心头一跳,如果倒退过去,按他们计算,去年这个时候她确实还没有与凤朝团聚。
欲加之罪【2】
看到唐妃说不出话来,熹亲王眼底闪过一抹得意,替她说道:
“一年前,在管兆城下,所有人都看到枭皇将你带走,而你的孕期也正是在那时,你怎么解释?”
饶是唐宁淡定,受到这种奇耻大辱也脸色青黑,怒道:“你少含血喷人!莫邪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们之间清清白白!”
“莫邪?叫得还真顺口!”
熹亲王嘲讽的冷嗤一句,随即反问道:“那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不等唐宁争辩,熹亲王又一口咬定道:“你在管兆城下与枭皇共同离开可是有目共睹!”
看到满屋子的人都向自己投来轻蔑的眼神,唐宁冤深似海,双拳紧紧攥着。
此时能证明她清白的人都死了,她确实百口莫辩!
而唐妃的缄口不言,令熹亲王更加步步紧逼:“无话可说了?心虚了就快认罪!或许本王念在你诚心忏悔的份上,替你求情让你死个痛快。”
意识到今天无法全身而退,唐宁反倒淡定下来,抬起头瞅着熹亲王,坦荡言道:“本宫向来走得正,行得端,没有什么可心虚的。倒是你,处处针对本宫,到底有什么阴谋?”
“住口!”熹亲王被唐宁的质问激怒,随即言辞凿凿道:“本王是在捍卫我族名誉,保我皇室血脉的正统,绝无私心!”
看着他大义凛然的道貌岸然,唐宁冷笑,冷目扫过殿内所有人,不卑不亢的说道:
“你们这一屋子人一张嘴,摆明了要置本宫于死地!既然如此,又何必惺惺作态!如今本宫落到你们手中,自认倒霉。但你们不能侮辱皇上,诬蔑皇子。否则,本宫即便下了地狱也要诅咒你们全部不得好死!”
唐妃咬牙切齿的恨意,让在座的所有人顿时全冒了冷汗。
“来人,把她关起来,明日午时除以火刑!”
熹亲王也被唐宁的诅咒惊了心,额见湿漉,指挥着侍从将唐妃押入地牢。
迫不得已【1】
哇——
襁褓中的凤夜麟似乎预感到危险,突然放声大哭。
他清亮的哭声极具穿透力,好像是有天大的委屈无处可诉,满大殿全是他凄厉的哭声。
“大长老,求您放过唐妃吧!”
采和眼看唐妃要被人押走,抱着凤夜麟冲上前几步,噗通跪倒在地,双膝跪走到大长老面前哭求道。
“求你们放过唐妃吧!”玉璧和青莲也跪在一旁哭求着。
顿时,大殿哭声四起,听的人心慌慌。
大长老正欲出言训斥她婢子不懂规矩,忽然瞥见采和左耳边的一颗鲜红的痣,惊讶道:“你……你是和和吗?”
和和这个身份叫采和的身躯蓦然一僵。
但此时唐妃生死攸关,她再也顾不得掩藏,朝大长老点头承认道:“老祖宗,我是和和!”
得到确认,大长老一直冷肃的老脸也露出几分慈祥,看着出落的水灵的采和,矍铄的双眼也泛起迷蒙,似乎回忆起了从前。
和和是他最疼爱的曾外孙女,从小抱到大,知道她失踪了,他还思想了好多年。
如今,多年后再见,想不到她竟然成了昭皇的侍婢?
“和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长老想不明白,向采和询问原因。
听到大长老的问话,大殿内一直沉默淡漠的凤九,身躯也微微一颤,衣袖下的拳头死死攥起,似乎很紧张采和的回答。
可惜结果却令他大失所望。
采和哭泣,并没有给与回答,而是单手抓住大长老的手臂苦苦哀求道:“老祖宗,唐妃冤枉,求您明鉴啊!”
“胡说!太医院都出了证据,又何来冤枉?和和,你怎么成了唐妃的婢女?快起来,你是尊贵的郡主,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下哭哭啼啼,这成何体统。”
大长老严厉的呵斥中仍透着疼爱,亲自起身想将采和扶起来。
不料,采和执拗,怎么都不肯起来:“老祖宗,求您,放过唐妃吧!”
迫不得已【2】
大长老见采和一心维护那不知检点,败坏门风的妖妃,脸色也显露出不悦。
采和聪慧,知道再求只怕适得其反。
她只得退一步,机敏的劝说道:“皇上十分重视唐妃,就算有什么责罚也该等到皇上回来,否则依照皇上的性子,整个宗族怕是难以安宁啊,还请大长老三思!”
这一番话倒真的撼动了大长老,他矍铄的眼目微微眯了眯,当真在认真思考着采和的话。
熹亲王见大长老动摇,急忙上前对大长老进言道:
“老祖宗您可不能心软,若是等皇上回来,必定要包庇妖妃,到时候我们皇族一脉可就难保声誉了!”
大长老听罢,连连点头,一锤定音道:
“没错,小熹子说得对。和和你也是皇族,捍卫皇族正统,我们责无旁贷。不必多说了,押下唐妃,明日午时正法。”
面对大长老这种顽固的卫道士,你越是低声下气,越会让他觉得自己捍卫了正义。
眼看着采和为自己苦苦哀求,唐宁不忍,对她说道:“采和,你起来,麟儿以后就拜托你们了!”
“娘娘……”
玉璧和青莲早已哭得如同泪人,听到唐妃的托付更是悲声难止。
唐宁深深的望了一眼襁褓中的凤夜麟,好半天,才艰难的别过头,跟随随侍们去了牢房。
她不是逆来顺受的人,但为了凤朝歌,为了凤夜麟,她不能轻举妄动!
人言可畏,如果她公开对抗宗族,她就真的成了悍妇妖妃。
假以时日,就算日后凤朝歌为自己洗清冤枉,也会落个昏庸的罪名,而夜麟也会被坐实“孽种”的污名。
她不能因逞一时英雄毁了他们全家,更不能为自己的生死而毁了孩子的名誉,让他一辈子也抬不起头。
瞬息间,唐宁想得透彻,她压下心中的悲愤,高昂起头,脚步从容的离开。
她虽受制于人,却依然不减皇妃高贵端庄的气势,令人不敢小觑和刁难。
用你自己换【1】
宗祠狭小的厢房内,满是愁云惨雾,悲声不止。
玉璧看了眼怀里哭着睡着的小皇子,不停的掉眼泪,哭问着:“怎么办?怎么办啊?”
青莲也是六神无主,急得走来走去。
此时就算通知昭皇也远水解不了近渴。
可她们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唐妃被活活烧死?
与她们的哭和急不同,采和一直安静的坐在那里发呆。
好半天也没有说一句话,无神的双眼不知看向哪里,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玉璧望了眼缄默不语的采和,哭着求道:“采和姐,你快想想办法啊!”
“是啊,姐姐,我们现在怎么办?真的让他们烧死娘娘吗?殿下还这么小,怎能失去母亲?真是太可怜了……”
青莲也哽了喉咙,两行清泪无声的滑落。
听到她们的悲哭,采和涣散的眸光忽而一凝。
她倏地站起身,坚决的回道:“娘娘不会有事!”于是,毫不犹豫的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姐姐……姐姐……”
见采和突然离去,玉璧和青莲不知原因,在后面担忧的呼唤。
采和驻足,回眸朝她们粲然一笑,似很轻松的安慰嘱咐道:
“放心,我没事,你们照顾好殿下!”
搁下话儿,采和不再停留,迈步直接出了宗祠。
………………
靖侯府前
采和徘徊了很久,踌躇不已。
她曾经辜负了这个人,如今再来哀求他做这种危险的事,于情于理她都觉得自己无颜开口。
但她已经走投无路,此时唯一能帮助她的人只有他!
天色渐渐黯淡,眼看最后一抹残阳的余晖也被黑夜带走。
采和知道时间紧迫,不能再犹豫。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绕过正门来到后墙,飞身跃入侯府。
望着眼前的庭院,小桥流水依旧,亭台水榭如初。
采和心思飘忽,连神魂也被带到了十年前。
用你自己换【2】
望着眼前的庭院,小桥流水依旧,亭台水榭如初。
采和心思飘忽,连神魂也被带到了十年前。
那对两小无猜的少男少女在庭院里笑闹追逐,一同谈天说地,一同抚琴高歌……
身边每天都充满了欢声笑语……
往事历历,仿若昨日,只是心境却早已不同。
正如娘娘曾吟过的一首词: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采和感同身受,心生悲伤。
忽然,一串婉转悠扬的音符从远处缓缓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