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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暗暗冷笑,天下从没有白吃的酒席。送城给我?而且一送还是三个郡。他司徒景斌有这么好心?谁又懂得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只怕现在是这个亲,结不结已经由不得我了。想着,我便向秋未炀所站的方向看去,只见他早已收起了那副假仁假义的微笑,脸绷得紧紧的,一如暴风雨来临之前最后的平静。只是,眼下还不是我们发怒的时候。
雍瞻宇哈哈一笑,“朕也正由此意。你们风国可不能亏待了朕的御妹。”
宇文昊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上前一步,躬身道,“皇上忘了吗?皇上曾金口玉言,昭仁郡主的夫婿要由郡主自己来选。”
雍瞻宇眉毛一横,呵斥道,“怎么?朕这个皇帝下什么旨意难道还要你来教不成?”
说罢,只见欧阳昭珩挺身一步,护住雍瞻宇,左手紧按着他随身的佩剑,双眸射出如冰一般清冷的目光。
宇文昊自知逾越了本分,而且欧阳亭侯的势力不明朗,以他自己的势力恐怕还不足与欧阳昭珩抗衡,末了,只得低下头说道,“臣不敢。”
而雍瞻宸则是站在一旁,乐得作壁上观,欣赏这一出群虎相斗。无论是哪一方的失败,对于他而言都是大大的成功。
秋未炀欺身上前一步,可这一步还没有迈出去,便被我扯住了衣袖。我朝他摇了摇头,事到如今,和亲已经是无可挽回的局面了,很显然,有人已经不好了局,只等我们往里头跳。他们已然暗耐不住,欲将除了我这颗眼中钉,肉中刺。现在我能做的只是把损失减小到最低。与风国和亲,我不怕,不过是与司徒景斌坐在谈判桌上谈判,结成一次又一次的同盟罢了。而事后,雍瞻宇将会收到我回给他千倍百倍的贺礼。可是这样一来便苦了秋未炀。他从小受过的孤独,我并非毫不知情。我想这世界上最大的残忍,莫过于给过一个人希望,又把光明活生生地从他身边拖走。
“好,既然众卿家都无异议,那么一个月后便送昭仁郡主去风国。”雍瞻宇偏过头去,对他身边的公公吩咐道,“另外,加封阮曾吟为一品将军,‘镇北将军’之名世袭罔替。加封钟诚凌为二品将军,赐龙腾将军为号,任兵部左侍郎。擢升户部主簿祁矜仰为三品银青光禄大夫,尹舜臣为郯城郡守。”
“臣等谢主隆恩。”
“御妹,你的意思呢?”雍瞻宇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皇兄把臣妹的几个属臣都擢升到了如此高的官位,已是殊荣至极,臣妹本不该有所要求了,只是……”我故意停顿了片刻。
“只是什么?御妹尽管说出来。”
“只是这样一来,不就弗了淳亲王、秋相和宇文将军对翊儿的一片心意了吗?淳亲王也就罢了,已有妻室。可是秋相和宇文将军至今仍是孤家寡人,孑然一身。所以臣妹恳请陛下降旨,把臣妹的两位姐姐赐给秋相和宇文将军作夫人。”说完我盈盈下摆,向雍瞻宇施礼谢恩。
“朕准了。”雍瞻宇略一思索后说道,“赐婚,秦翾予宰相秋未炀;秦诩予威远将军宇文昊。钦此。”
“臣叩谢天恩。”
我心里一阵悲哀,秦怀仁呀秦怀仁,你这又是何苦呢?你不让我好过,难道我会让你也好过吗?一报还一报,秋未炀的冷面冷心,我素来是知晓的。你与雍瞻宇千方百计地想送我去和亲,那么我也把你和楚夫人的女儿送到秋未炀的府上,只要有我的关照,你的女儿恐怕不死也得去了半条命。这样以后,就是我想让你过几天清静日子,只怕你身边的楚夫人都不会答应。千万别怪我狠心,要怪就怪就怪你亲手打碎了我的梦。
“……至于送亲的规格吗?朕看按照公主的规格吧。这样,由宇文将军领队,司仪就由礼部尚书范名世来担当吧,众卿家认为呢?”雍瞻宇侧身问道。
“启禀皇上,臣愿往。”秋未炀上前一步说道。
此话一出,四下哗然,由一国宰相亲自主持典礼,这份荣誉已是极致,连嫡出的公主尚且无福消受,何况我一个小小的郡主呢?秋未炀此举无非只是想抬高我的身份。异国他乡,纵使他的权力再大,也是鞭长莫及。我在风国无亲无故,身份便就是最好的屏障。
即使我与他最后无缘,他依然护我如此……
雍瞻宇点了点头,“好吧,就依卿所奏,司天鉴,择一个良辰吉日,送郡主出行。“
宰相府,前厅
秋未炀一言不发,坐于上位,知识自顾自的喝着刚泡好的茶。
祁矜仰的眉头已是拧成了一团,绞着手指头,焦急地问,“怎么办?临川,平时你的鬼主意最多,你说说该怎么办!”
“怎么办?!”顾临川气得毫无形象的大叫起来,“这个时候你再来问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圣旨都下来了,难不成你要郡主抗旨吗?”
“看来这次又是秦怀仁,那老头当真是活腻了。”钟诚凌满脸阴鹜。
“这是后话,当今之际,只能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转圜的余地。”众人当中最为冷静的还是阮曾吟,慢条斯理地给大家分析着。
我微微一笑,“没有什么余地了,你们都去休息吧。这亲,我是和定了。”
“郡主……”
“出去!”我厉声道。
待众人都走了以后,秋未炀才慢慢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向我。他脸色铁青地抓着我的双手,那力道似乎可以把我的手指折断。
半晌,他幽幽地问道,“为什么要去风国?你明明可以反驳的。翊儿,未炀还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弱。”
我叹了一口气,“未炀,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好吗?在我的家乡,传说中人死后都要经过三途河。在三途河畔,有一位老妪终年在那里熬汤。经过的人只要喝了这一碗汤,前世的恩怨情仇就会忘却得一干二净,开始新生,这便是孟婆汤。有一天,来了一位少年,那人却怎么也不肯喝下这碗汤,他说他不要忘了他苦恋一世的女人。老妪感叹他的执着,但冥界得规矩却是不能违反的。她便使了些手段,让他喝下后,送他去人间投胎了。时过境迁,沧海桑田,又一世轮回后,那个年轻人有回到了这里。老妪对他十分的好奇,便问道,‘年轻人,你还记得你上一世的恋人吗?’年轻人心平气和地回答道,‘我只知道今生我所爱的,那里还记得前世的什么人。’爱情终究不会是海枯石烂。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也只不过是一时的心境罢了。时间,便是那碗孟婆汤,让人忘了当初的刻骨铭心。或痴也好,或怨也罢,到头来还不是随风而逝,湮没于尘埃之中。去风国是无奈也是有意。我想过,我们都不能就这样沉溺于沼泽中。这次我去风国,却不是去和亲,而是去会会另一个盟友。至于我,未炀毋需担心,自保的能力,我还是有的。相信我,很快我便会回来,这笔债,我要连本带利地向他们讨会来。未炀,君心,我已知;君情,我已领。事已至此,翊儿决不想再拖累你了。以后,各走人生路吧。你发过的誓,我也已经知道了。既然未炀今生只娶一妻,那便好好地对待秦翾吧。”
秋未炀凝望了我良久,末了,轻声说,“翊儿,你真的还会回来吗?”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
秋未炀忽然笑了,如孩子一般的天真,眼眸中有明晃晃的闪亮,“未炀会等你的。翊儿,无论如何,未炀总是向着你的。”
“未炀……”我突然间觉得自己很对不起秋未炀。我凭什么去算计他,又凭什么让他为我付出这么多。这一切,我不过凭着他爱我。
“翊儿,你不用担心。”秋未炀安慰到,“朝中一切有我。至于秦翾吗,活该让她爹攀龙附凤。”
前厅的烛火微微地晃了晃,烛火中的雾气人的表情蒙着,十分不真实。
“停轿……”
“怎么回事?”我掀开轿帘问道。
今天是我踏上去风国旅途的第三天。因为送婚的队伍太显眼,所以一出了京城的地面,一行人就乔装打扮成了过往的商旅。阮曾吟,钟诚凌河祁矜仰这三个小子,本来是不在送亲队伍之内的。他们说急着赶回封地,所以秋未炀便让他们跟着送亲的队伍一块儿走了。其实秋未炀不说,我也知道,他们只不过是想再送我一程。
“回郡主。好像是河间府的一个什么人娶亲,占用了官道,不让别人过去。秋相和宇文将军这会儿恐怕正和他们商量呢。”小厮恭敬地回答道。
“走,我们也过去看看。”说罢,我一挑轿帘,带着阮曾吟他们向前面走去。
“告诉你们,这可是河间府知州大人迎亲的轿子。耽误了时辰,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来人飞扬跋扈地说着,神态嚣张至极。
“知州?”秋未炀歪着脑袋问道,“宇文昊,你怕吗?”
宇文昊好笑地摇了摇头,“秋未炀,在下活了这么久,还真是不知道这怕字怎么写。”
秋未炀冷笑一声,伸手便给了那人一个巴掌,调笑道,“知州是个什么官儿?我怎么都没听说过。敢情儿怕是这一色的人比护城河里的王八还要多些。”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个秋未炀,损人的功夫也真是练到家了。
“翊儿,天这么冷,你怎么就出来了?”秋未炀还是一如既往地脱下披风,给我严严实实地围上。
“来看未炀训王八呀?”我掩嘴笑道。
那个人哪里受过别人这样的侮辱,捂着脸放声大叫道,“快来人,这里有刁民在闹事。快,快把这些个刁民给我通通抓起来。”
我心里暗笑。这位兄台想仗着人多势众欺负我们人少。这个算盘恐怕是要打错咯。这次随行的近卫皆是宇文昊的亲卫队,个顶个的沙场老兵,人虽少,但对付这帮乌合之众还是绰绰有余的。那就更不用说我身边的这几位将军了。再说虽然有些人没有现身,但是我知道阮曾吟和钟诚凌的亲卫队也在附近。看来今儿个真是要演一出宰相训王八了。
“你们这些奸商有种别跑,看我主子怎么收拾你。”那人带着几个人狼狈地逃走,临走时还不忘撒下这么一句话。
秋未炀轻轻一笑,“爷我今天倒真是不想走了,去把你主子给我叫来,我倒想看看到时候他是否也敢这么和我说话。”说到最后一句,秋未炀竟是动了真怒。
我忙笑着劝道,“这都是些个不懂事的傻才,未炀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呢?罢了,天也晚了,我看我们今晚就在这儿住下,也别往前走了。”
秋未炀自知这脾气发的无礼,默默地点了点头,便吩咐底下人安营扎寨了。
祁矜仰疑惑道,“郡主,这荒山野岭的,为什么不到前方的州郡下榻呢?”
我不禁莞尔一笑,“还不是为了等那位知州大人,给你秋相解解气。对了,叫曾吟和诚凌他们吩咐下去,今天晚上,所有兵士没有我的号令,一律不准动手。”
“是。”祁矜仰应声道。
是夜,我正在帐篷里睡觉,突然之间火光冲天,人声鼎沸。只觉得一时间十分气恼,这个不懂事的知州大人,把我好端端的一个美梦给绞了。
衣服刚刚穿好,我就被一个兵给带了出去。这下好了,敢情我们碰上了一个二五眼。不是傻才,而是傻到家了,居然动用了上郡兵营的兵马把我们围住。上郡不属于番王的封地,兵权自然归属宇文昊。这下可真热闹,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底下的兵把他们的最高统帅给抓了起来,有好戏看了。
“宇文昊,这就是你带的兵?怎么这么没水平。”秋未炀皮笑肉不笑的风刺道。
“你少说风凉话。”宇文昊冷冷地回了一句。
“大胆刁民,竟敢在我的河间府上闹事。”那位知州大人呵斥道,“来人,把这群刁民抓起来,每人打二十鞭。”
“慢着,”秋未炀邪邪一笑,轻抚着自己的发梢,“怕是我们身上有一样东西你可打不得。”
“什么东西?”知州大人好奇地问道。
秋未炀向他招招手,“你过来拿了不就知道了吗?”说罢便从怀中掏出一个正方形的小木盒,交给那个知州。
宇文昊看着秋未炀的举动,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也从怀中掏出了这么一个小木盒。阮曾吟他们更是有样学样,一齐将小木盒交给知州。
“这是什么呀?”知州大人疑惑道。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吗?”秋未炀继续倾国倾城地笑着,眼中传递着某种蛊惑的信息。
知州大人只好当着我们的面把小木盒打开,一看之下不禁大惊失色。我在心中微微地可怜了一下这位傻大人。没说是秋未炀的相印或是宇文昊的大将军印了,单单是这里品阶最低祁矜仰也是正三品的光禄大夫,收拾他一个小小的知州还是轻轻松松的。知道了这些,他的脸要是还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