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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义气的血性汉子,宁可丢了性命,也要尽到战友的责任。
綦英雄带着陈刚娃艰难地走着,他记得鸡公嘴最高峰长着一株灵芝,想采下来让月氏女吃了。綦英雄曾经听人说过灵芝草能治百病,一定能治好月氏女的病。到生长灵芝的山峰要爬上一个石崖,石头上结了冰,上山的小道光溜溜的,綦英雄费了很大的力气爬上了石崖,可是足下没有踩稳,一滑摔倒了,滚到了石崖底,衣服被树枝挂破了,脸上擦破了皮,流出了血。陈刚娃人小身子灵活,抓住山道边一棵大树的根,手和足一起使劲,爬上了石崖,在冰雪中寻找了半天,找到了一根枯树枝。陈刚娃把枯树枝递给石崖下的师傅。綦英雄拽着枯树枝爬上了石崖。再往前走,要过一个沟,雪盖住了路,陈刚娃一足踩空,掉进了沟里,大团大团的雪从四周滚下,把他埋住了。綦英雄害怕孩子出事,一面大声喊叫,一面试探着到沟里寻找孩子。想不到陈刚娃十分机灵,从雪堆里伸出了脑袋,望着师傅嘻嘻笑起来。
经过了千般险、万般难,綦英雄和陈刚娃终于爬上了最高的山峰,采下了灵芝。綦英雄十分高兴,他想连夜下山把灵芝送给月氏女。可是,等到他和陈刚娃回到茅屋,天已经灰蒙蒙的,太迟了,下着雪,山路很险,綦英雄不敢冒险夜里下山,决定第二天天一亮就送灵芝到童子湾。
月氏女已经十分虚弱,王廷秀从擂鼓石借来米熬了稀饭,她没有力气喝进嘴里了,身上仍然像火炭似的,嘴唇烧得裂了口。可是,月氏女仍然挣扎着缝制綦英雄请她和王嫂缝制的棉衣。月氏女听王嫂讲,綦英雄请她们缝制的棉衣是给收养的两个孤儿做的。月氏女看出了綦英雄是一个值得托付的好人,她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可是放心不下女儿,月氏女要在自己临死前将女儿托付给一个信得过的好人,她终于在鸡公嘴深山里找到了綦英雄。可怜的女人想在自己有一口气的时候为綦英雄做一点事,尽管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眼前模模糊糊看不清楚,月氏女仍然挣扎着缝制棉衣。夜已经很深了,两个女孩子相互拥抱着睡了,王嫂几次劝她早一点休息,人有病不要硬撑着。月氏女仍然挣扎着缝制棉衣,针足看不清楚,大一针小一针,歪歪斜斜不好看,月氏女仍然坚持缝着……
天亮了,王廷秀妻子起了床,发现月氏女手里抓着缝制好的棉衣,身子歪着躺在床头,喊了两声没有喊醒,伸手摸了摸额头,火炭一样烫,急忙喊起了丈夫。王廷秀端来一碗热水,月氏女牙齿咬得紧紧的,喝不进水了。王廷秀慌了,赶忙拿来了酒,让妻子给月氏女擦胸口,忙了一个多时辰,月氏女终于睁开了眼睛。
綦英雄清早起身下山,小道上盖着雪,结着冰,很不好走,他在路上摔了跤,足受了伤,走路一瘸一拐,比平时费力得多,好不容易赶到童子湾,远远听见了月巧女的哭声,心里着急,顾不得足疼,挣扎着奔进了王家的茅草屋。
綦英雄到了月氏女的床边,手里捧着灵芝,大声叫着:“大嫂,我采来了灵芝,一定能治好你的病了!大嫂,我采来了灵芝,一定能治好你的病:将来我接你到鸡峰上,给你搭茅屋,让你和巧女一起好好生活。”
月氏女的声音越来越低,说:“綦大哥,你是一个好人,你让我缝制的棉衣,我缝好了,拿回去让娃娃穿在身上,暖暖和和的,以后,你把巧女也带上山,教她学武艺,世上有坏人,没有武艺容易受人欺负,我要去找巧女的爸爸了,阳世间找不到,我到那边去找,巧女交给你,我放心了,我要去找巧女的爸爸了……”
月氏女咽了气,手里紧紧抓着连夜缝制好的棉衣。月巧女看到妈妈紧紧闭上了眼睛,大声呼喊,听不到妈妈的回答,“哇”的一声哭了,扑在月氏女身上,摇着身子哭着叫着。王廷秀的妻子、女儿晓琼也哭了,童子湾传出了凄惨的哭声。
綦英雄擦干净脸上的眼泪,抱起了月巧女,亲切地说:“巧女,好孩子,以后你就跟着綦伯伯,我带你上山,那里有两个哥哥,我们一家有四个人了,好孩子,不要哭了。”
月巧女扑在綦英雄肩上抽咽着说:“綦伯伯,爸爸找不到,妈妈死了,我只有伯伯了。”
綦英雄和王廷秀一家人动了手,砍倒一棵枯死的松树做成了简单的棺木,选了一个避风的地方把月氏女埋了。月巧女在妈妈墓前磕了三个头,托王家人好好照看妈妈的墓,然后依依不舍地和王晓琼告别,小手拉着綦英雄的大手,跟着一起踏上了通往鸡峰的山路。
第三回 坠深崖巧女危险 救姑娘喜获古剑
月巧女跟着綦英雄上了鸡峰。陈刚娃、刘世元非常欢迎新成员的到来。綦英雄特意在茅草屋里用竹子夹出了一个小间,让月巧女住在里面。綦英雄对待月巧女像亲生女儿,特意到綦市为月巧女买布做了新衣。陈刚娃、刘世元也把巧女当成了亲妹妹,重活粗活不让巧女做,好吃的留着巧女吃。月巧女在鸡峰顶上生活得十分幸福,脸上有了笑,不过她仍然经常想起妈妈和爸爸,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哭泣,早晨醒来,泪水打湿了半边忱头。
春天来了,春风轻轻的吹,冰雪融化了,草坡上绿绿的,草丛中野花开了,红的、黄的、白的点缀在绿色中间,十分好看。树林里热闹了,鸟儿叽叽喳喳地叫,麻雀、小燕子、喜鹤、画眉鸟,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鸟,叫着、闹着响成一片,小松鼠在大树上蹦来窜去,野兔子在树丛中奔来跑去,野山羊也常常在树林中飞奔跑过。
春天到了,綦英雄更忙了,鸡峰上的人多了,吃的粮食也多了,他在草坡上开了两块荒地,种上包谷、红薯,綦英雄还想在鸡峰顶上开出水田,种上稻子,让孩子们有白米饭吃。可是,鸡峰顶上石头多,土层薄,开不成水田,他只好多进密林采草药,打猎,用草药和兽皮到綦市上换回粮食。
一天下午,陈刚娃、刘世元、月巧女一起到密林中采草药,树林中荆棘丛生,陈刚娃拿着一把砍刀在前面开路,他害怕荆棘扎伤巧女的脸蛋,遇到荆刺一根一根砍得很仔细,累得满头大汗,刘世元跟在巧女身边,一会儿到野草丛中采来野花送给巧女戴,一会儿在树丛中采来酸酸的野果送给巧女吃,千方百计讨月巧女的喜欢。
月巧女上山不久,很少到树林里玩,样样都觉得新鲜,手里捧了一大束野花,嘴里塞满了酸果子。密林中有一个小湖,水清清的,倒映着兰兰的天、一棵棵大树、树丛中的野花,几个红尾巴小鱼在水里游着,一会儿浮出水面,一会儿躲进水底的草丛,一只小螃蟹在水草丛中慢吞吞地爬着。
三个孩子在小湖边停住足,看见红尾巴小鱼,月巧女高兴得拍着手叫起来:“好美呀,小鱼!”刘世元想抓住一条小鱼送给月巧女,伸出手在水里捉。小鱼很狡猾,躲进了水底的草丛,没有抓到,捉住了小螃蟹,他把小螃蟹送给了月巧女。巧女十分小心地捉住小螃蟹,看了看,觉得小螃蟹十分可怜,又轻轻放回水中。
三个小兄妹开始在密林深处采草药,月巧女不认识草药,陈刚娃一样一样教给她认识,灵芝、水灯芯、扁竹根等等。月巧女十分聪明,很快认识了不同的草药,姑娘手巧,采的草药比刚娃和世元还多。
山崖边有一丛荆刺,里面露出一点一点红红的颜色,月巧女十分好奇,走近了看,是一个个红色的小果子,她想采下果子,看看能不能吃,又怕荆刺扎了手,光注意躲避荆棘丛中的荆刺,忘记了看足下,一足踏虚,身子顺着悬崖边的斜坡掉了下去。月巧女心里发慌,大喊了一声:“ 刚娃!世元!救我!”一手抓住悬崖边一棵小树。陈刚娃、刘世元也在采草药,隔的地方远,听到月巧女的喊声,抬起头来月巧女不见了,两个人都慌忙跑来救,可是,密林中到处是荆棘、藤蔓挡路,心里急,跑不快。
月巧女紧紧抓住小树,小树的枝条太细了,太脆了,承受不住月巧女的身体重量,终于被拉断了,月巧女的身子继续往山崖的谷底滑。
山崖的半坡有一棵树,挡了一下往下滑的月巧女,月巧女想趁机拉住树干,稳住身体,可是没有成功,身子一直往山崖下滑,终于摔到了谷底,月巧女的头撞到土包上,一阵刺骨的疼痛,她昏迷了。
陈刚娃和刘世元跑到山崖边,没有了月巧女的踪影,她采药的背篼挂在了荆棘丛中。两个孩子吓坏了,陈刚娃大声喊起来:“巧女!巧女!你在哪里?”
刘世元也跟着大声喊:“巧女,你在哪儿?答应一声!”
一阵风轻轻吹过,树枝树叶发出“哗哗”的声音,几只小鸟在树上叽叽喳喳叫,听不到月巧女的回答声。
刘世元急得哭了,说:“刚娃哥哥,巧女摔到山崖底下去了,怎么办?”
陈刚娃心里像有一只猫在抓,说:“我们拉着小树下到山崖谷底找。”
刘世元伸着脑袋往山崖谷底望了望,脸白了,头上出了汗,说:“刚娃哥,谷底太深,山坡太陡,怎么能下去?”
陈刚娃拉住崖边一棵树干往山崖下看了看,确实,山崖很高,看不到谷底,看不见月巧女掉在什么地方,心里急,额头上有了汗,说:“世元,来,你拉着一棵小树,我拉着你的手,看看能不能下到崖底?”
刘世元到了山崖边,遵照陈刚娃的嘱咐,选了一棵拳头般大小的松树,两只足勾住松树树干,身子悬在山崖边。陈刚娃拉住他的手下到了山崖下,可是离谷底还有很远,陈刚娃向四周张望,找不到能抓住的东西。时间久了,刘世元的力气用尽了,他害怕松了手,陈刚娃也摔下山崖,大声喊:“刚娃哥,上来吧,我们去叫师傅来救巧女。”
陈刚娃和刘世元上了山崖,两个娃娃想不出搭救月巧女的方法,无可奈何,只好回去叫师傅。陈刚娃说:“世元,你回去叫师傅,我守在这里想办法。”
刘世元返回草屋去叫綦英雄。陈刚娃一个人留在了山崖上,他十分担心月巧女掉下山崖受到伤害,决心寻找一条到谷底的路,找到月巧女。陈刚娃顺着山崖往前走,发现离山崖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像竹笋一样高高向上耸立的大石头山峰,山崖边有一棵大松树,弯弯的树身伸向了山崖外,石笋顶上也有一棵松树。陈刚娃心里一亮,如果栓一根粗长的藤蔓在山崖边的大松树上,抓住藤蔓往石笋方向荡,也许会勾住石笋顶上的大松树,再顺着石笋往下爬,可能会下到山崖底。陈刚娃决定试一试,他在密林中找到了一根粗大的藤蔓,爬上山崖边的大松树,拴好了藤蔓,抓住藤蔓的一端朝石笋方向荡,第一次失败了,还没有荡到石笋边就荡了回来,陈刚娃没有灰心,继续往石笋方向荡,还是没有成功,藤蔓短了,荡不到石笋上,陈刚娃回到山崖上,在密林中找了一会,终于找到了一根又粗又长的藤蔓,用砍刀割下,爬上松树重新拴好,抓住藤蔓一端荡起来,他像一只灵巧的猴子,荡呀荡,终于用足勾住了石笋顶上的大松树。陈刚娃高兴了,他在石笋顶上站住了足,石笋四周有的地方长着树,长着草,有的地方是光光的石壁。陈刚娃小心翼翼地往下挪动着身子,脸被荆刺挂破了,流出了血,手掌擦破了皮,钻心般疼痛。陈刚娃咬着牙忍着,慢慢地往石笋底部挪动,遇上光滑的石壁,陈刚娃就抓住石笋上的小树,荡起身子,看准下面有树的地方,飞扑过去抓住树枝。陈刚娃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打湿了,力气快要用完了,他咬着牙忍着,努力向石笋底部爬。终于,陈刚娃成功了,他爬到了石笋的底部。陈刚娃惊奇地发现,石笋的底部是空的,有一个很大的石洞,洞口被棘刺遮得严严实实,不爬到石笋上不会发现石洞的洞口,陈刚娃十分好奇,想到洞里看一看,不过想到寻找月巧女要紧,打消了进石洞的念头,顺着石笋爬到了山崖底下。到处是荆棘,到处是大大小小的松树、柏树,找人十分难,陈刚娃分开荆棘草丛仔细寻找,终于发现月巧女躺在一丛荆刺边,他十分高兴, 抓住一棵小树到了月巧女身边。月巧女闭着眼睛,身上到处是伤。陈刚娃吓坏了,抱起月巧女的身子大声哭喊起来。一会儿,月巧女睁开了眼睛,嘴唇动了动,轻声说:“水,刚娃哥,我要喝水。”
陈刚娃高兴得笑了,不远处有水声,是山崖顶上流下的一道山泉。陈刚娃找了一片大树叶,到山泉边盛了水回来喂给巧女喝,一片树叶盛不了多少水,陈刚娃来来回回四五次。月巧女喝了水,又休息了一会,身上有了一些力气,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