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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霍将军是一个性情豪爽的人,“哈哈”笑起来,说:“宋教官,你已年近而立,有一个相好的女人很好,我准你去綦江长官司当护卫长,不过,你要经常回渝州府,我要请教你的武功。”
宋涛生被任命做了綦江长官司护卫长,他非常高兴,拜谢了多霍将军,收拾行李,带着小唐娃起身赴任,从渡口过大江的时候,想起陪着月巧女从古剑山前往合州钓鱼城,老渔夫用小渔船渡过大江的情景,而今又渡过大江到了江南,可是,月巧女在什么地方,平安渡过大江没有?到綦江长官司任职能不能见到?宋涛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望着波浪涛天的大江江面,感慨万千。
渡过了大江,从官驿站要了两匹马,一人一匹,骑着往綦市前进,路两旁崇山峻岭,溪水潺潺,山青青,水碧绿,农家茅舍炊烟袅袅,一些农人在田里耕作,有的吆着牛儿犁田,牛儿前头走,农夫扶着犁耙跟在后面,水波荡漾,泥点子溅了农人一脸一身;有的三五个,七八个一起插秧,弯着腰,两手灵巧地将秧苗插在田中,一个姑娘一边插秧,一边唱起了山歌。
官驿道从古剑山足经过,宋涛生放松缰绳,马儿慢慢走着,他抬起头凝视山上,云雾缭绕,看不清楚山上的景色。宋涛生的心飞到了山上,想起了在山上遇救的情景,看看身上穿的元军服装,自己当了元朝官员,月巧女和王晓琼还会不会认做朋友,宋涛生苦笑了,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渝州府新派来了护卫长,听说是大统领多霍将军十分信得过的人,副统领黄星不敢怠慢,备下酒宴,让长官司衙门大小官员作陪,宴请新上任的护卫长宋涛生。
两碗酒下了肚,黄星脸红了,嘴里吐着酒气说起了大话:“宋大人,护卫长,如今綦江地面天下太平了,以前古剑山顶有一个姓綦的刁民,曾经当过义军首领,带着一帮子人专门和官府作对,现在好了,姓綦的被我抓住了,关进了死囚大牢,等到上司的文书到了,就要绑赴刑场,开刀问斩,除了这个祸害,綦江地面天下太平了。”
宋涛生知道綦英雄是月巧女的师父,古剑山上有名的惩恶扬善、除暴安良的豪杰,听到綦英雄被捉住的消息,心里暗暗吃惊,不过,脸上不动声色,大声说:“黄大人抓住了古剑山上的义军首领,好啊,黄大人功劳大,不过,多霍将军多次教导部下,征服一个地方必须征服人心,不能只是打呀杀的,要安民,为百姓做一两件好事,让百姓信服。”
副统领黄星对多霍将军征服人心的做法已有耳闻,听到新上任的护卫长口中说出,心里有些担忧,因为他苛捐杂税,强抢硬夺,綦市附近的百姓怨气很大,害怕护卫长探得实情报告渝州大统领,自己的前途不保了,于是装出笑脸说:“对,要为百姓做好事,让百姓心服。”
酒宴完了,黄星喝得醉醺醺的,家奴扶着回府休息了,长官司府的大小官员也各自回家了。宋涛生带着小唐娃回到护卫长衙门,躺在床上睡不着觉,脑子里浮现出綦英雄的身影,不知道老英雄被黄星折磨成了什么样子,思来想去,决定到死囚大牢看一看,于是带着小唐娃,叫上一个衙役带路到了死囚牢房。
秋古道长被押送到綦江长官司衙门,关进死囚牢房后受了很多次刑。黄星并不是要他交待出什么,而是公报私仇,故意折磨老英雄。秋古道人遍体鳞伤,腿上刑疮溃烂,流脓流血,动一动钻心般疼,站不起身,走不动路,牢头还给他戴着沉重的足镣手铐。秋古道长是一个有骨气铁铮铮的男子汉,尽管受的刑很重,不叫一声痛,不滴一颗眼泪,不在黄星和牢头面前说一句软话。
新任的护卫使大人来牢房巡查,牢头们不敢怠慢。宋涛生和小唐娃看到牢房中关着的犯人衣衫破烂,面黄肌瘦,一个个痛苦地呻吟。宋涛生十分同情,心里难受。最后到了死囚大牢,牢头不敢打开牢门让宋涛生进去查看,轻声解释说:“护卫大人,副统领有令,没有他亲笔手令,任何官员不得进死囚牢探视犯人。”
宋涛生生了气,鼻子哼了两声。小唐娃明白他的心意,瞪大眼睛说:“大胆,护卫长是渝州多霍将军亲派,什么事情都可以管,还不快快打开死囚牢房。”
牢头吓坏了,急忙找来钥匙打开了死囚牢房。宋涛生和小唐娃走了进去,宋涛生一眼看见戴着沉重足镣手铐、行动艰难的綦英雄。秋古道长也看到了来到死囚牢房的宋涛生,他不明白宋涛生怎么穿起了元军官服,而且带着小跟班。老英雄的警惕性很高,盯了护卫长一眼,没有说话。
宋涛生装着不识识秋古道长,望着受尽折磨、眼里依然闪烁着英雄气慨的老英雄,很是敬佩,于是提高噪门,大声喊来了牢头。
宋涛生瞪大眼睛训斥说:“看看,你们怎样管的犯人,把人折磨成这样,要是死在了牢中,上司发文来提,怎样回答?”
牢头低声解释说:“副统领特别交待,这个人武功高强,要严加看管,重镣重铐不能松,怕他逃走了。”
宋涛生大声说:“糊涂,我知道这个犯人非常重要,渝州的大统领可能要提去亲自审问,要是人死了,大统领派人来提时没有人,你头上吃饭的东西还要不要?”
牢头身子发起抖来,急忙说:“宋大人息怒,我马上打开足镣手铐。”
宋涛生继续训斥说:“不单是要打开足镣手铐,还要在牢房中多放稻草,如果有还应放上棉絮,特别是重刑犯人,要让他们吃好睡好,上司提审才有精神回话,渝州大统领多霍将军曾多次教导部下,要让百姓心服,像你们这样虐待犯人,多霍将军知道了,一定要重重处罚。”
牢中管犯人的牢头、牢子,战战兢兢听着宋涛生训斥,不敢反对。秋古道人听着宋涛生教训牢头们,不知道他肚子里打的什么主意,是敌是友?不敢轻易作出决定。
大牢里的牢头害怕受到护卫大人训斥,果然去掉了重刑犯手上足上的镣铐,还为各间牢房换了新的稻草,有几间放了棉被,牢中犯人的待遇改变了,犯人们都很感激新来的长官司护卫长。
副统领黄星知道了护卫长在牢中训斥牢头的事情,不过,他听说新来的渝州大统领多霍一贯主张善待百姓,以“仁”治国。宋涛生做的与多霍将军的主张正好相符,没有怀疑,吩咐牢头遵照护卫长的训斥办事。
宋涛生回到府中,綦英雄的身影经常在脑海中出现,他想随时知道死囚牢中綦英雄的情况,寻找机会救出,苦苦思索,想出了一个主意,把小唐娃派进牢中担任牢头,既可以照顾綦英雄,又可以把牢中綦英雄的情况随时禀告,打定主意,护卫长找到副统领,提出了要求。
黄星不敢得罪护卫长,讨好地摇着脑袋说:“不行,宋大人的亲随,怎么能安排进牢房当牢头,大牢里又黑又脏,而且责任重大,宋大人的亲随要想当官任职,可以另外选一个好的差事,不用派到牢房去。”
宋涛生装出有些为难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说:“小唐娃是我一个亲戚托我带在身边的,娃娃家脾气怪,贪玩好耍,喜欢看审犯人,觉得好玩,我带着去了一次大牢,就吵着要当牢头,如果副统领为难,就当我没有说,算了。”
宋涛生起身要走。副统领黄星连忙说:“不为难,不为难,宋大人的亲随想当牢头就让他去当一阵,等到当得烦了,再给他换一个好差事。”
唐娃当了小牢头,天天到牢房上班,宋涛生特意交待,要好好照顾綦英雄。小唐娃是护卫大人的亲随,护卫大人背后又有多霍将军,牢房里大小牢头都不敢得罪,把小唐娃当成菩萨一样供起,重活脏活不要他做,小唐娃说的话成了牢中的圣旨,牢头们遵照执行。
一天;宋涛生想到牢中看望綦英雄,事先给小唐娃讲了。小唐娃年纪不大却十分聪明,把碍事的牢头支开了,只留两个老实不多说话的牢头和自己一起值班。夜深时侯,宋涛生带着酒菜悄悄进了牢房。小唐娃早已打开了死囚牢的沉重铁门。护卫长径直来到了关押秋古道长的牢房,吩咐小唐娃不准其它牢头进来打扰,带着敬佩的语气轻声说:“老英雄,你身处死牢,英气不减,让宋某佩服。”
秋古道长摸不清宋涛生来意,态度冷漠地说:“大人深夜到牢房,是要审问,还是另有事情?”
宋涛生眼里有了泪,说:“老英雄,不用害怕,我虽然在元营做了官,汉人的良心还在,仍然是月姑娘的朋友,是老英雄的朋友。”他把陪送月巧女到钓鱼城寻找陈刚娃,为保护月巧女不被蒙古人抓去当民伕自己被抓,遇上多霍将军的前后经过简略说了,非常诚恳地说:“老英雄,宋朝气数已尽,元朝大局已定,不论是汉人还是蒙古人,只要善待百姓,便是好人好官,大淫贼黄星是汉人,却欺压弱小,豪抢硬夺,比很多蒙古人还坏,以后,我当官要做一个为民的好官,当百姓要当除暴安民、惩强扶弱的好百姓,望老英雄理解。”
秋古道人认真想了想,觉得宋涛生讲的话十分有道理,叹了一口气说:“宋大人,你说得对,我们行侠之人,不必孝忠哪一个朝庭,要效忠百姓,朝庭对百姓好,我们拥护,朝庭对百姓不好,我们反对,请宋大人带话给我的徒弟,我们反的是欺压百姓的大淫贼黄星,朝庭如果善待古剑山的乡亲,就不反朝庭。”
宋涛生伸着大拇指称赞说:“老英雄胸怀宽广,让人佩服,这话等老英雄出了牢房亲自告诉你的徒弟。”
秋古道人叹了一口气说:“大淫贼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一定会治我死罪的,恐怕我出不了牢房了。”
宋涛生安慰说:“老英雄,我一定要救你出去。”
第四十二回 鸡公嘴涛生报信 定计谋营救秋古
从牢房回来,宋涛生心绪不宁,想着营救秋古道人的方法,劫牢救人太冒险,也许人没救出,反而赔上了几个勇士,不到万不得己,不能用劫牢的方法最好的救人方法是路途上拦截囚车,如果能让副统领黄星把老英雄押解渝州,就能中途动手,救出秋古道人。
小唐娃从牢里回来,叽叽喳喳讲述着从大牢里听来的消息:秋古道人并不是黄星战场上捉住,而是官兵久久围住古剑山,乡亲们无法回家种田,为让官兵撤走,老英雄挺身而出,让官兵抓住押回长官司衙门,在牢中受尽折磨,一句口供都没有。宋涛生听了,更加敬佩老英雄一心为民,威武不屈,决定纵有千难万险,也要救出秋古道人。
刑部批下文书,綦英雄判处斩刑,秋后执行。老英雄被判斩刑,宋涛生早有思想准备,綦江长官司上报刑部的呈文把老英雄写成了反叛朝庭、组织义军造反的罪魁祸首,如此大罪,判处斩刑已经是恩典了。虽然到秋后还有两个月,但是,判处斩刑,刑部有了批文,犯人就只能关在牢里,等侯行刑时间一到便绑赴刑场,斩首示众,不会再转移押送其它地方,路途劫人成为了一句空话。
宋涛生苦苦思索着救出老英雄的办法。晚上,他又到了大牢。秋古道人已经知道被判处斩刑、秋后执行的消息,仍然微微笑着,和宋涛生一起喝酒吃菜,十分平静。一点不像被判处斩刑的人。
宋涛生安慰说:“老前辈,我一定要想办法救你出去。”
秋古道人摇了摇头说:“死了一个秋古道人,古剑山上还有众多英雄行侠仗义、惩强扶弱,千万不能为了我轻举妄动。”
从牢中回来,宋涛生叫来小唐娃吩咐,好好侍奉秋古道人,不要让他受到伤害。
古时候要处决的犯人,大牢里牢头要好酒好肉款待,希望犯人安安静静,不吵不闹,等着上刑场那一天到来。如果侍侯不周,犯人反正要死,在牢中吵闹寻衅,弄出事情,牢头脱不了关系。因此,秋古道人秋后处斩,死刑牢中大小牢头都好好侍奉,加上宋涛生安排的小唐娃关照,身上的刑疮好了,行动跟常人一样了,而且养得白白胖胖,十分有精神。秋古道人去了刑具足镣手铐,行动自由,每天清晨起来在牢中练功,踢打蹦跳,金鸡倒立,一些牢头看见,暗地里议论:“要死的人还在练功,真是奇怪。”有时候,秋古道人听到议论,微微一笑,不去搭理。
宋涛生决定亲上古剑山,向陈刚娃、月巧女讲述秋古道人的情况,商量搭救的计谋,他向副统领禀告,要带着人到四乡转转,考察民风民情。黄星没有怀疑,同意了。宋涛生留下小唐娃在牢中好好照看老英雄,挑选了几个老实、不乱讲话的官兵,带着离开了綦江长官司衙门,沿着綦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