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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千浪沈默不语,心底首次有了慌张的感觉。以前他或许什么都不伯,但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苏苏的双亲却是他新生活的重要开始。这下可好了,匆促间来到这里,要找的人却去了“很远很远,远到难以形容”的地方,他不仅没地方可栖身,连吃的都成问题,如此一来他能挨过几天?
“现在我们可以先去吃东西了吧?”白晓忧无惧他阴霾的神情开口道:
“在这里等也不是办法,饭总是要吃的,不如我们先去吃晚餐,然后你再决定接下来该怎么做。”
“你去吃吧!我不去。”
“为什么不去?难道你不饿?”
沈千浪当然饿,但他绝不会开口向一位姑娘乞求食物。
“我是不饿。”于是他这么回答。
“那--就当是陪我吃嘛!我今天只吃了一小块面包,这会见肚子饿得直叫呢!”
“很抱歉,姑娘,我真的--”
“喂!我都这么求你了,再拒绝可是很失礼的。”白晓忧露出笑脸。“一起去嘛!你能吃多少算多少,好不好?”
她一再要求,沈千浪说“不”的意志也越来越薄弱,终于他点了头,却在白晓忧跳起来欢呼时说出了他的难处。
“我想我应该让你知道,我身上一分钱也没有。”他低声道。
“啊--你说什么!”白晓忧的眼睛和嘴巴都张得好大。
“我说我没有钱可以吃饭!”不愿再看她那夸张的表情,沈千浪撇过头去,把他的回答重复了一遍。
“什么。”白晓忧抖着唇。“你--你没有钱吃饭!那么吃面呢?你总有五十元叫两碗阳春面加两个卤蛋吧?”
沈千浪摇头,白晓忧彷佛受了重大打击似地跪坐在地。
“你没钱?原来你也和我一样--”她喃喃低语。“本来我还指望你能请我吃顿大餐,没想到你--哎呀!你这个男人是怎么回事?打扮成这副怪样子出门也就算了,居然连践都不带,难道你不知道替淑女付帐是一种基本礼貌吗?”
“淑女?”沈千浪蹙眉,思索着这个词的意义。
“怎么!你怀疑啊?我哪里不像个淑女了?倒是你,一点绅士风度也没有。”白晓忧朝他喊。
“很抱歉。”沈千浪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先前根本没有想过这个姑娘会把晚饭寄望在他身上。
“这下可好,我们俩就在这儿摆个破碗做乞丐,看会不会有好心人经过给我们几个钱吃饭了。”白晓忧的声音听起来很绝望。
“哪来的碗?”沈千浪随口问。
“喂!”白晓忧苦着脸喊:“你还当真啊?跟你在一块别说是乞讨了,根本没有人敢打我们面前经过。”
“姑娘何不回家去?我的问题我自己可以解决。”
“可以的话我当然想回家,你以为我是担心你饿死才留下来的啊?”白晓忧哼了一声。
“姑娘的意思是--你无家可归?”
“我是有家归不得。”白晓忧回答。“他们千方百计要除掉我,今天要不是遇上你,也许我已经成了轮下冤魂,你说我怎么还能回去?真回去了岂不是要连累院长和孩子们?”
“院长?”沈千浪不解地扬起眉。“姑娘府上是--”
“求求你别这个样子说话行不行?听得我起一身鸡皮疙瘩。“白晓忧看了他一眼,犹豫着该不该把事情告诉他;这个男人浑身古怪,有时候看起来挺深奥,有时候又活像个低能儿,能不能信任实在难以判断。不过话说回来,他总是她的救命恩人,以他这般“超级”不凡的身手如果肯帮她,她在绝望中就有了一丝胜算不是吗?
“我是个孤儿,目前往孤儿院里帮忙院长照顾院童,所以孤见院就是我的家。”经过三秒钟的考虑,白晓忧有了决定。“至于我为什么不能回去,等我想方法填饱我们的肚子后再吉诉你。”
“我饿个几天没什么关系,姑娘你还是--”
“叫我晓忧。”
他还是沈默不语。
“你是怎么回事?名字不就是拿来叫的吗?”
沈千浪看着她,两道眉忽然耸起。
“老婆婆。”他说。
“什么?”白晓忧咬牙切齿。“我才二十岁--”
“我说你后面,老婆婆带着一群人走过来了。”
“什么老婆婆!”白晓忧回头,什么也役看见。
“刚才被我吓跑的老婆婆,她带人朝这理来了,我听得出她的脚步声。”
“啊--”
“也许她是来取回掉了的东西。”沈千浪看着一地的日常用品说。
白晓忧张着嘴,随即灵光一闪,以令人钦佩的快动作把散落在地上的物品全捡回袋子里,然后拉住沈千浪的衣角喊:
“快!再抱我飞上屋顶,绝不能让他们找着我们。”
“男女授受不亲,姑娘,方才我不知道你是个女孩才多有冒犯,此刻--”沈千浪摇头。
“现在是生死关头,还拘泥这个做什么?求求你,快抱住我!”白晓忧对他张开双臂。
“万万不可。”沈千浪双手放在身后,还在摇头。
“喂!”白晓忧喊,沈千浪则乾脆转过身去。
“不需要躲起来吧!”他说:“他们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再说,你不也说过该把那些东西还给那位老婆婆?”
“我是说过那种话,但是此一时彼一时嘛!”白晓忧走到他面前,依然张着双臂。“没时间说废话了,你究竟抱我还是不抱?”
“不抱。”
“不抱是不是?那好,我抱你总行了吧?”白晓忧说着迳自靠向他,搂住他的腰,完全无视于沈千浪惊愕的表情。“我们已经这副模样,再避嫌也来不及了,所以,快点带着我飞上屋顶吧!我知道你行的。”
第二章
“擅闯民宅是犯法的。”沈千浪这么说,听在自己耳朵里却非常弩扭;再怎么说他也在冷鹰堡里待了十多年,这番话要是被那些弟兄们听见,他可要一辈子抬不起头来了。
“非常时期要有非常的决心。”白晓忧从容回答。“你没地方去,我又不能回孤儿院,除了暂时待在这儿还能怎么样?你别老皱着眉好不好?这屋子的主人不是你的朋友吗?他们不会介意你在这里住几天的。”
由于拗不过白晓忧,沈千浪再度抱着她跃上二褛屋顶,并在她的逼迫下轻松击破窗子,伸手进去打开了门。现在他们就坐在厨房里,沈千浪面无表情地打量着屋内,白晓忧则翻着用塑胶袋装着的那一袋日常用品,努力想从里头找出点吃的。
“开个小灯吧!”她对沈千浪说。“虽然说有灯光会引起邻居怀疑,但这么暗什么也看不见,我怎么知道这袋子里都是些什么呢?”
“灯在哪里?怎么开?”这回沈千浪直接问了,他不喜欢和一个女人单独在这么漆黑的情况下共处一室。
“开关多半在墙壁上,你不会找一找我啊?”白晓忧没好气道:“你这个人也真奇怪,飞檐走壁、击碎玻璃那样的事你做来不费一丝力气,要你开个灯,你却问我该怎么办?有时候我真搞不懂你。”
沈千浪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便将视线移向墙壁。以他的目力要在这样的光线下看清东西并非难事,所以他用不着找,一下子就看出他所谓的开关在墙上什么地方了。
沈千浪试了三次才使厨房亮起白晓忧满意的柔和灯光,他本人则眼都不眨地盯着顶上的三个圆球型物体,用了很大的力量才勉强保持着表情不变。
神奇,真是太神奇了!这些圆球不用点火就会发光,而且光线的大小还可以随心所欲地控制,这--是什么道理呢?
他奇怪的举动持续超过了一分钟,终于引起白晓忧的注意。“你脖子扭到了啊?干嘛一直盯着天花板瞧?”
“啊--没什么,有事吗?”沈千浪依依不舍将视线拉回来。
“找水壶好烧水了。”白晓忧道:“真是老天保佑!那老婆婆买的都是泡面、罐头和一些零食,看来够我们两个撑几天了。快,找个束西来烧开水泡面,我饿扁了。”
“烧开水是女人家的事。”沈千浪面有难色,他愿意劈柴生火来煮开水,但恐怕会被她当成疯子看。
白晓忧听了他的话正待发作,嘴张开好一会见又给闭上了。还是她自己来吧!她想,要这个低能的家伙去烧开水,等吃到泡面时也讦已是明天清晨了。他真能帮她吗?她越来越怀疑。
“你就坐在椅子上等着,十分钟后就有热腾腾的面可以吃了。”终于白晓忧对他这么说,并动手找可以烧开水的器具。
沈千浪听话的在一旁坐下,看着她在厨房里制造出一连串的“神苛”。
开水一冲,盖上一会见就能吃的面条,沈千浪这还是第一回听说。他半信半疑,但是对面的她已迫不及待掀开碗盖大口大口吃了起来,飘来的阵阵香味着实也令他感到饥肠辘辘。
“还不吃?这本来就不是什么人间美昧,等面一糊可就更难以下咽了。”白晓忧一嘴面条,口齿不清地提醒他,沈千浪于是学着她的样子撕开碗盖,拿起筷子开动了。
她说这不是什么人间美味,他却觉得相差不远了。面条卷曲细致,汤头香浓,他怎么也想不出一壶开水怎么能把一团东西冲泡成这么棒的一碗面。
“看你这表情,难不成你没有吃过速食面?”白晓忧问,注意到他虽对那碗泡面兴趣浓厚,吃相依然是中规中矩,没有半分急躁。“人家说肚子一饿,只要有吃的就当作是山珍海味,我看你就是这样,饿到极点了,泡碗面给你吃,你都一脸感动。”
沈千浪静静吃着东西不理她,随她去说。他以前不会这么词穷的,面对这个女孩,他却觉得说什么都是错,也许是因为这不是他所熟知的世界,对这里的一切他都没有把握的缘故吧!
白晓忧狼吞虎咽吃完了面喝完了汤,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对他说:
“我去找套衣服让你换上,你这副样子太显眼了,哪儿都去不了。”她说着站了起来。
“不用了,白姑娘。”沈千浪开口阻止她。“我哪儿也不去,你用不着担心我的衣着。”
“别傻了,你不能就窝在这里等你朋友回来,他们要去好一阵子呢!”白晓忧皱起眉看他。
“我来此的目的就是找他们。”沈千浪简单回答。
“这个我知道,但你不能就这样在这里待个十天半个月的,真的不行。”
“为什么?”
“理由总结起来有两个,一是这里存粮不足,最多只够我们再吃一天,二是我需要你帮忙,而你应该义不容辞地答应帮我,毕竟是我救你逃离了老婆婆和那群人,还解决了你肚子饿的问题。就因为这这两个原因,所以我们不能躲在这屋子里,你了解了吗?沈千浪。”
沈千浪看了她半晌,终于轻轻点了点头,心底却是一知半解。他最不仅的是“我们”这个词,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她”变成了“我们”?好似做什么事都得一块儿,不能分开了!
“你了解就好,我现在去替你找衣服了。”白晓忧蹦跳着离开厨房,完全把这儿当自个儿家了。
沈千浪叹气,低头继续吃着碗中的面。
“又是一个坏消息。”片刻后,白晓忧又回到厨房。“看来这里唯一的男人是个大胖子,他的衣服你虽然可以勉强凑合着穿,长裤却是绝对不合身的。”她说着在他对面坐下。
“那就作罢吧!我穿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沈千浪回答。
“你穿古装真的很适合,可是太引人注目了,走在路上人人都会盯着你看,你喜欢那样?”
他摇头。
“这就对了,还是得想办法替你找套平凡点的衣服穿。”
白晓忧耸眉皱鼻子地绞尽脑汁在想,眼光忽然扫过他藏青色的腰带,然后便定住了。
“你腰带上头那颗椭圆形的东西是--”她问他,双眼闪闪发亮。
沈千浪低头瞧了瞧她指的东西,抬头回答她。
“只是一个普通的饰物。”
“没什么特殊的纪念价值吧?”她贼贼地问。
他摇摇头。
“那么--可以给我吗?”白晓忧眨了眨发亮的双眼问。
“你--你要这个东西?”沈千浪闻言非常诧异。“它真的很普通,并不值钱--”
“那你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吗?像金链子、手表那一类的。”
“没有。”
“那就别废话了,快把那东西给我。”白晓忧指指他腰带上头那椭圆形的石头。“我去骗骗那些当铺老板,运气好的诘,不仅你有新衣服穿,说不定还够我们吃几顿丰盛的呢!”
“你要拿这个去骗钱?”沈千浪蹙眉。
“总比去偷去抢耍好吧?”她看着他,突然眯起眼睛。“不过话说回来,以你的身手要偷些钱来花花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然后她又用力摇头。”不行,不行,不能做违法的事,院长会伤心的。”
沈千浪两个手指一用力,取下那饰物递给她。
“你拿去吧!我不会去偷或去抢的。”并不是说他忽然有了崇高的道德观,问题是--在这儿为非作歹也讦会给苏苏的父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