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对。”玄玉还是只有单一音调的应答声。
听完他的回答,当下字椅中跳起来的顾长空,不可思议地扯大了嗓门。
“太子是想推你入虎口吗?”把他给调到洛阳去?太子不如把他推进兽圈里让他一口被吃了算了。
玄玉又刻意补述没说完的部分,“着是我父皇的意思。”
下腹里的怒火熊熊的烧了起来,“太子呢?太子他怎么不去?”
终于抬首瞥他一眼的玄玉,在心底思索了一番后,避重就轻地一语带过。
“太子需要留在京畿,况且太子的身份尊贵,不宜犯险。”
虽然性子大剌剌,但某部分却心细如发的顾长空,还是听出了话里隐藏的深意。
他重重哼了口气,“对,太子的身份尊贵,而你这皇子身份就不够尊贵,命就不值钱?”太子自个儿没把握,也不想成为炮灰,所以就派了他这个替死鬼去?
“别激动,有话慢慢说,你的脾气又要上来了。”光听他的音调,就知道他那毛躁脾气又卯起来的玄玉,习以为常地在他发作前叮咛他两句。
下一刻,个性冲动的顾长空果然一骨碌的冲上前,一手撇开他手上的经书,一手扯着他的衣领。
“你知不知道到了洛阳后你将会遇上什么?”以为他不知道事情严重性的顾长空,表情张牙舞爪的。
“知道。”玄玉轻轻拉开他的手,弯身将落在地上的经书拾起。
不死心的顾长空再次吼向他,“那你知不知道只要你两脚一踏上河南的地盘,绝对不会对你手下留情?”在那里等着他的,不是猛虎,不是妖魔,而是一批批等着把他整死的老臣,他到底明不明白他的处境?
玄玉睨了他一眼,“这还用你说?”
“既然都知道那你还——”还想唠叨一顿的顾长空,才张大了嘴巴,玄玉立即用手上的经书敲上他的额际,成功的阻止了他的嚷嚷。
他淡淡的说出不容他拒绝的现实,“太子必须坐镇京畿,下头的皇弟们又皆年幼我若不为父皇分忧,不为太子分劳,还有谁去?”
两手直捉头发的顾长空,不平的在他耳边大叫。
“但你的年纪也不大啊,你也才十九岁而已!”他也才与太子差两岁而已,而他下头那些皇弟们,也才差他一两岁而已,为什么圣上就那么不公平?
“我听够了。”已经默默忍受他许久的玄玉,两手将经书一搁摆明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玄玉……”就在这时书斋厢门突遭人开启。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这回圣上指派必须跟着玄玉一块赴洛阳的宝亲王冉西亭。
赶紧把没闹完的顾长空推到一边去的玄玉,迎上前去向他问安。
“皇叔。”
冉西亭握住他的两肩,扶他站了起来,“都是自家人,跟长空一样叫我二叔就成了。”
“二叔,你也收到消息了?”顾长空摆着一张臭脸,又恼又忿地走上前去,看着他那张显得很头疼不已的脸庞。
“恩。”冉西亭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侧过头无奈的问:“玄玉,洛阳总管这件圣差,你打算怎么办?”
“接下。”玄玉、边拉着他入坐,边笑意满面的应着。
冉西亭听了,面色不禁黯然了三分,“玄玉,不是二叔说丧气话,只是洛阳这块地……”
“荆棘遍野?”知道他要说些什么的玄玉,带笑的替他斟上一杯茶。
“对!”光看这个侄儿脸上那份心底有数的表情,冉西亭也不想拐着弯子说话。
先且别说洛阳那边的形势如何,现下他头一个担心的,就是他本身。虽说这个侄儿自小就聪颖睿智,但他这个做人家二叔的,可不是那块可以管大官的料啊,大半辈子都在书堆里打滚的他,怎会是洛阳总管伴臣的人选?到时他要是没能帮上玄玉的忙,还坏了玄玉的事怎么办?
玄玉看了他悬心不已的表情一会后,安然地在他身旁坐下,“二叔担心咱们这一去,会被洛阳的那些旧员给生吞活剥,或是拆得片骨无存?”
“咳……”脑壳作疼不已的冉西亭,一手糅着额际,“现下全朝的官员都等着看咱们去那出丑,运气好的话,或许在数年后咱们还能活着回长安来,但运气要是差了点……”
“二叔多虑了。”玄玉拍拍他的手安慰。
冉西亭却不断向他摇首,“光是那票根本就不听指挥的旧员,我就连去也不想去,叫那边的旧员严阵以待,等咱们一过去就准备给咱们一个道道地地的下马威,你叫我怎么不多虑?”
“事在人为。”伸手取来茶盅的玄玉,低首饮了口香茗,若有所思地盯着盅中波纹不定的茶汤,“只要有心,想做的,就一定能够做成。”
“你就怎么乐观?”
站在一旁的顾长空,两手环着胸,不客气地瞪着这个看似深有信心的表弟。
“是啊。”两眼看着盅一棋一枪的茶枝浮叶,玄玉漫不经心的应着。
“这么说……”冉西亭登时眼中迸放出得到救赎的光采,“洛阳总管一职,你是有把握咯?”
“有没有把握,这话我不敢说。”他淡淡轻笑,随手将茶盖覆上茶盅“但我相信,路是人走出来的,只要我一步步慢慢走,终有一日,我会走到我要到达的地方。”
“当”的一声,是茶盖覆上茶盅所带来的清脆声响,那声韵,直抵在场另二人的心梢,宛若在他们心湖里投下了一记定心大石后,所带来的沉重回响。
总觉得他话中有话的顾长空,沉吟了一会,覆而仰首看着走至窗边,远望着满园秋色的玄玉。
“你想走到什么地方?”
玄玉轻轻合上窗扇,“日后,那么会知道的。”
***********
接下诏旨的次日清晨,天犹未亮,大地仍是惺忪未醒之时,早已打点妥当的玄玉,在派人去接来同行的宝亲王冉西亭,与同是奉了圣意随行的楚郡王顾长空后,齐王王府前,一小队的亲卫人马,已整装待发。
有下人提着灯笼走至府前的顾长空,看了看此次前去洛阳的人数后,不解地以指轻轻点站在身旁的冉西亭。
“就这么点人跟咱们去?”屈指点算了一番,也才这么一小队亲卫队跟着他们上路而已,他们这一去,也不知道是几年,带这点人手够吗?
帮忙打点的冉西亭款款答来,“玄玉说为了赶时间,所以就由咱们先到洛阳,待落脚了后,在让齐王府里的部分家臣与奴仆过去。”
“赶什么时间?”耳尖的顾长空挑高了半边眉,“玄玉急着到洛阳吗?”据圣旨上所写的,圣上并没有要求玄玉得在哪个时限内尽快就任,既然圣上都不及了,他在急什么?
“听他说,他希望咱们此行愈快愈好。”同样也是认为此行太过仓促的冉西亭,总觉得这般起程,不但在人数上不足,在安危上,似乎也不太妥当。
“为什么?”
“他说……”不是很明白个中原由的冉西亭,拈了拈下颔处的长须“他不想节外生枝。”
昨晚玄玉是这么对他说的。
顾长空杵着眉心,“那小子在担心什么……”那个总是想太多的表弟,不会是预料到什么没告诉他们的事吧?
缓步踱出王府府门的玄玉,未着官服,只是一袭朴素的民装,直接走过交头接耳的两人面前,扬声寻问那些为掩人耳目而都换过装的亲卫们。
“都准备好了?”
亲卫统领恭敬的抱拳以复,“回王爷,就待王爷宣布起程了。”看看他那一身简单轻便的打扮,再低首看向自己同样也被要求不能太过华丽招摇的自己,顾长空百思不解地摇摇头,一手扶着冉西亭步向造型同样也是相当平民化的车辆。
“二叔,请这边。”
在他两人都已登上车后,殿后的玄玉,忽地旋过身看向挂了两盏灯笼的府门,再仰首看向府旁的远处,在天际尽头下那片仍是晨雾里的峦峦青山。他深吸了口早晨清冽沁脾的空气,感觉透入同时肺腑里的一切,正催促他朝他的未来踏进一步。
前途为卜。
云朵缭绕的远处层山,在耀红的曦日自山顶一角冉冉浮升之时,,原本缠绕不开的云雾山岚,顿时遭刺目的红光穿透远逐,当晨曦抵达他的面庞那一刻,觉得浑身又再次蓄满了力气的玄玉,低首拿起配在腰间,昨日方由圣上加封为尚方宝剑的飞景剑。
扬手抽出剑身,在璀亮映人的晨光中定眼细看,在剑身上,有着当年教授他武艺的师傅所为他刻上的两行字。
致虚极,守敬笃。
万物升作,吾以观覆
有剑身反射出一束束璀目粼粼的光束,照亮了此刻玄玉的脸庞,他直视剑身中反映出的那一双炯亮的黑眸,再次想起了那一夜,他曾对自己许下的心愿。
他不愿只做个英雄。
他要做的是……
“玄玉!等了许久的顾长空,一手掀起车帘,探头出车外朝磨蹭了酗酒的他催促。
猛然回过神来的玄玉,再次看了看手中之剑,而后收剑入鞘。转身步向车时,扬手朝等待的众亲卫一挥。
“起程!”
同样也是在这日清晨,当朝阳穿透树间纷纷坠跌的枯叶,暂栖客栈里的袁天印走出客栈外,远望了东方旭日一会儿后,一手拾起行囊拾级步下台阶,朝着日光融融的东方之道开始前进。
就在他走不久后,一名身材魁伟壮硕的黑衣男子,肩上背着一丙看似沉重的巨剑,两手摆搁在剑身上,自客栈后头走出,缓缓跟上袁天印的身影,并在路过道旁一株老树下时,举脚踢起一块石子,将他踢象醉卧在数下,浑身散发出浓浓酒气的男子。
石子犹未抵面,衣衫不整,敞露出半片胸膛,脸上左下颊边还有着一道笔直刀痕的醉汉。连眼皮都为睁开,就反应迅捷地接下飞石。
接下飞石的他先是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睡眼惺忪地以指抓了抓胸口,接着也拎起搁在一旁的酒壶,一手按着膝站起,边搔着头发边举步跟上。
第二章
风尘仆仆赶路的玄玉,在此趟前往洛阳的沿途中,一路稍做停留的地点并不多,绝大多数的时间都花在赶路上,但愿为顾及劳顿的亲卫们,以及年岁也不小的冉在亭,在这日在路经邻县县城时,玄玉总算是下令缓下了前进的速度,在县城找了个落脚的地方供大伙稍事歇息。
但行事低调的玄玉,在抵达县城后,并未直奔由官府所营的驿站,改而投宿在城里一间规模并不大的客栈里。
一抵客栈,就忙着让冉西亭坐下休息的玄玉,将一行人登记住宿事宜都交给顾长空后,也跟着坐在人来人往的店内,与冉西亭喝起解渴的茶水来。就在此时,他身边那名总是不离身保护他的亲卫统领,却压低了音量向他暗示。
“主子。”他边说两眼边瞥向站在客栈外,那名衣衫褴褛的小乞丐。
扬首看去的玄玉,搁下了手中的茶碗,意外的看着外头那名目不转睛看着他的乞儿,在身旁的亲卫统领打算去打发掉那名乞儿时,他抬起一手。
“不要紧。”
站在外头远观的乞儿,在玄玉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近来后,变在多名亲卫防备的目光下,不客气的大步来到玄玉面前。
“有事找我?”面带笑意的玄玉,先是自袖里掏出一锭纹银,而后打量起这个似乎是冲着他来的乞儿。
“有位大叔叫我转告你一句话。”收下银两后,一声不吭的乞丐儿终于开了口,但这一开口,同时也引来了玄玉满腹的狐疑。
“哪句?”乞儿打量了四下一会,而后靠上前小声地一字不漏背出“今晚不能睡,这一睡,会要人命的。”
坐在一旁,听完乞儿的话,登时挑高了两眉的冉在亭,,满头雾水地问。
“这是什么意思?”没头没脑的,这句话是谁叫他来说的?“就这样?那位大叔没说别的?”玄玉扬起一掌司示意冉西亭别多话,而后在自袖中掏出另一枚纹银,赏给那名摊着掌心讨赏的乞儿。
“没了。”年轻的乞儿下巴一扬,扭头就大剌剌地朝客栈大门走去。
兀自抚着下颔沉思的玄玉,在心底不断揣摩着那句话的话意,才大略地推敲出一半时,方才离去的乞儿却又突地覆返,再次回到他的跟前,自脏污的袖中掏出一团揉破的纸团给他。
“那位大叔还要我将这个交给你。”
拈过纸团的玄玉在乞儿离开后,慢条斯理地摊平皱成一团的纸张,两眼定定地凝视着纸上所写的二字。
映月
“这又是什么意思?”凑过头来一块观看的冉西亭,怎么也猜不出这二字带来的含义。
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玄玉忽地扬首看向客栈的后院,在院中瞧见了某种东西后,脑中原本的犹有不解之处霎时解开。
他以指轻弹着纸张,“看来,似乎有人早已料到,咱们这一路上是不会安宁了。”
冉西亭惊怪的扬着眉,“这样你也看得懂?”这简直就是谜嘛。
“懂。”玄玉安然的笑笑,抬指朝亲卫统领一勾,在弯下身来的统领耳旁附耳所了一阵后,就见统领重重的一颔首,立即带了几名亲卫离去。
“你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