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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决斗地点,选在郴州市最热闹的广场进行,这样方便千万郴州人民观战;
3。决斗工具,可以徒手格斗或用长刀、匕首;
第30节:司法决斗士(3)
4。决斗见证人,可以双方各邀约20人左右见证,人数对等;
5。决斗结果,应以决出生死为最终结论,无论生死,双方自愿接受;
6。决斗过后,互不再追究。
我把《决斗书》发出以后,天天锻炼身体,争取打赢他们
子墨:写这份《决斗书》之前,和家人商量过吗?
彭北京:没有。
子墨:自己想写就写了?
彭北京:我不能连累家人,我的事我自己搞。
子墨:发布《决斗书》是在造舆论呢,还是真的希望用决斗来跟他们一比高下?
彭北京:真的希望用决斗来解决问题。
子墨:为什么不走正常程序?
彭北京:正常的程序我已经走尽了,从湖南省高院、湖南人大到全国人大全部找遍了。没有效果。
子墨:不怕这份《决斗书》会带来更严重的后果?
彭北京:不怕。我把《决斗书》发出以后,天天锻炼身体,争取打赢他们。
子墨:怎么锻炼?
彭北京:我买了150公斤的健身器,练臂力。
子墨:除此之外呢?
彭北京:其他准备没做。不用了,他们不敢接招,我到郴州中级法院找过他们四次。
除了在网上公布《决斗书》之外,在此之前,彭北京已经用挂号信的方式分别给李晓龙和郑建华寄去了《决斗书》,然而至今没有任何回音。在许多人眼里,彭北京的“悲壮之举”颇有些“闹剧”意味,更像是一场“无厘头”的行为艺术。湖南一些媒体开玩笑说,如果决斗发生,他们愿意做现场直播。
子墨:决斗时需要证人吗?
彭北京:哪个媒体愿意作证,可以啊。他们如果接受决斗,郴州可能有上百万人来看热闹。
子墨:所以你还是希望把事搞大,让更多的人知道。
彭北京:我的希望就是一了百了。
子墨:假设对方真的应战,有信心赢吗?
彭北京:绝对赢,不相信我们可以试一试。
子墨:信心从哪儿来的?
第31节:司法决斗士(4)
彭北京:有信心就有力量。我告诉你,他们没有信心,他们搞假的搞太多了。
子墨:依你的判断,郴州中院院长和执行局局长听说了这份《决斗书》之后,是什么样的心理?
彭北京:他们在网上请了很多“枪手”,往我身上泼脏水,诽谤我,在我的博客上评论,说我说的全都不是事实,但是他们又不敢拿出证据,那些都是见不得阳光的。
子墨:你怎么能判定他们请了“枪手”呢?
彭北京:我知道啊。他们说什么我借过建行的钱,我什么时候借过建行的钱啊?他们说我拖欠职工工资,你可以到当地去问一下,彭北京欠过工人工资没有?我的公司是最讲信誉的,我手下的职工对我评价是很高的。
彭北京自称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郴州首富,他的致富史是一部传奇。最早他靠蹬板车挣钱,光着膀子蹬着一辆板车,一次运400块红砖到三公里之外的货场,一块砖的运价是2厘钱。后来,他换上一台手扶拖拉机。再后来,开上了二手解放卡车。最后,他成了拥有几台东风车的运输老板。就这样,慢慢挣下了上千万的家产。
彭北京说他之所以向郴州中院院长李晓龙、执行局局长郑建华发出这样一份挑战书,一不为钱,二不为名,实在是出于无奈,“被逼上梁山的”。事情源于早年前的一场官司。1995年彭北京、黄生福和宜章县城南乡企业办三方合作,投资580万元建起了宜章县玉溪水泥有限公司。一年之后,股东之一黄生福提出要把自己的股份转让给彭北京,于是两人签订了一份《内部股权转让协议书》。
子墨:最初和黄某的协议是怎么签的?
彭北京:协议主要内容是说黄某投进来多少钱,减去他从公司拿走的钱,就是股权转让款。具体数字也没确定,因为没算账。
子墨:做股权转让,怎么会不把账算清楚?
彭北京:股份转让协议签订以后,我几次找他来算账,他没来,但是他从公司不断拿钱,拿实物(水泥)。拿超支以后,他就拿着这份协议去起诉我。
第32节:司法决斗士(5)
子墨:按照你的计算,他从公司拿走的实物加现金一共是400多万,那他投进公司的钱有多少?
彭北京:投资260万。
按照协议的约定,黄生福所占股份全部转让给彭北京后,不再拥有水泥厂的股份,只与彭北京存在债权债务关系。协议签署后,黄生福开始不断从公司拿钱,直到1998年已从公司提走438万多元。此后,作为公司董事长的彭北京拒绝黄生福再从水泥厂提钱或水泥,可是意想不到的事情却发生了。
彭北京:他起诉我,起诉我个人。
子墨:以什么样的理由起诉?
彭北京:说我欠他的股份转让款多少钱。他那些从公司拿走的钱,是退股金。
子墨:他认为你欠了他多少钱呢?
彭北京:他的起诉状说我欠他600多万。
子墨:这600多万是怎么算出来的?
彭北京:我也不知道。我们这公司注册资金是580万,三方股东,我和黄生福各占260万,就是520万,加上城南乡企业出的60万是580万,这样注册的。
其实,直到这个时候,黄生福和彭北京还没有完成股份转让的过程。也就是说,两人原来签署的《内部股权转让协议书》并没有实际发生,但是郴州中院给出的一审结果是:认定《内部股权转让协议书》有效,彭北京至1998年7月底仍欠黄生福股份债务款179万元。判决:一、判决生效后,双方到工商变更登记手续;二、彭北京付给黄生福债务本息499万。
每次开庭十几分钟,没有任何证据就休庭。休庭的时候法官跟当事人去制造伪证
子墨:一审判决的情况,你还记得吗?
彭北京:记得,开了五次庭,每次开庭开十几分钟、半个小时,没有任何证据就休庭。休庭的时候法官跟当事人去制造伪证。这些后来都证实了,是伪证。有一个伪证是这样的,他们不晓得怎么弄的,从我们公司的财务那里抄了几个数字,盖了一个财务公章,就作为我欠黄生福欠款的依据。按道理我欠黄生福多少钱,要我自己打欠条给他,才算我欠的钱。法院没有证据,胡乱拿了一个财务对账单做证据,而且还是我们公司一个已经走了的会计做的。黄生福和这个会计关系相当好,胡乱写了几个数字就作为判断依据。
第33节:司法决斗士(6)
子墨:对方可能会说,你欠他钱的时候并没有写欠条,并不是每一笔欠款都要立字据。
彭北京:对呀,不立字据,等于转让行为没有完成。虽然签了协议,但最后没有确定多少钱。打个比方,你要260万,我只答应给100万,你会同意吗?肯定不同意。而且协议上规定得很明确,要通过算账确定具体数字作为债权债务的依据。
子墨:一审之后,工商变更登记完成了吗?
彭北京:到现在也没变更,变更不了。工商变更登记是有要件的,首先要全体股东开会,股东会议决议;二是在协议签订30天之内办理变更登记,否则无效。就像买车一样,我买你的车,虽然付了全款,但是没过户,这个车还是你的,如果你出了交通事故,还是你的责任。道理一样。
面对这样的判决结果,彭北京无法接受,他提出上诉,然而二审结果依然维持原判。2002年8月,经原告黄生福申请,郴州中院执行局局长郑建华等人来到玉溪水泥公司执行判决,将彭北京和其他经营人员赶出公司,并将公司强制租赁,九年的租赁权起拍仅580万元。彭北京说,这次执行,名为执行,实为穿着合法外衣进行抢劫。
彭北京:二审都没有重新开庭,还是维持原判。后来他们跑来拍卖玉溪公司。玉溪公司是一个法人单位,我是一个自然人,公司还有其他的股东,不是我一个人的。你判决我彭北京败诉,可以没收我的财产,拍卖我的财产,但你不能把整个公司卖掉,那不是卖掉,等于是抢掉。
子墨:你认为法院在判决的过程中,最大的错误是把公司资产和你个人资产混淆在了一起?
彭北京:对,故意混淆。他们并不是不懂法,并不是法律水平低,他们是人为地搞混淆。
二审败诉后,彭北京对自己签署的《内部股权转让协议书》心有余悸,缺乏法律知识的他很想知道这个内部协议是否应该受到法律支持。在律师的建议下,他找到了多位法学专家进行论证。这些专家给出的意见是:如果申请人所说属实,总的来说,郴州中院在本案执行中存在明显违法之处。
第34节:司法决斗士(7)
子墨:如果在法学专家看来,这个道理这么浅显易懂,怎么法院的法官会不了解呢?
彭北京:黄生福很牛的,他是曾锦春的干儿子,郴州中院没有哪个敢不听他的,没有哪个敢不听曾锦春的,因为他是纪委书记,你不听,他马上把你“规”起来。
曾锦春,郴州市原市委副书记、市纪委书记,自1997年下半年至2006年9月期间,利用担任郴州市委副书记、市纪委书记的职务之便,收受、索取他人贿赂,共计195次,受贿索贿金额达3000万元,数罪并罚,于2008年11月20日被判处死刑。他在当地被称为“黑恶保护伞”,手下有马仔和干儿子数十个。按照彭北京的说法,黄生福是他的第28个干儿子。
关于黄生福其人,在曾锦春案发后,有多家媒体对他进行了报道。黄生福是当地有名的矿霸,不仅长期握有荣福煤矿的承包权,还组织了一支涉黑性质的“护矿队”,强行在当地收取“资源费”,并引发多起暴力事件。关于他和曾锦春的关系,在网上公布的一份曾锦春案起诉书中,专门列举了曾锦春收受黄生福贿赂的事实,其中一项清楚显示:2000年7月,曾锦春接受黄生福的请托,分别向郴州市中级法院负责人及执行局局长打招呼,要求执行好黄生福的经济诉讼案,为黄生福的执行款到位提供帮助。为此,曾锦春于2000年12月在办公室收受黄生福托人送来的20万元,2002年9月在办公室又收受10万元。
子墨:之前你并不了解他们的关系如此密切吧?
彭北京:我不清楚,只听说过黄生福很牛。在我们宜章,哪个人要做什么局长,黄生福说了算。
子墨: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商人,怎么能决定谁来当官呢?
彭北京:我们宜章都叫他“二组织部长”,你不相信可以到宜章问一问,宜章那些黑社会小兄弟都叫他“老大”。
子墨:有什么事实证明在这起案件中曾锦春袒护了黄生福?
彭北京:曾锦春在长沙中院亲自说了,为了这个案子黄生福给他送了30万块钱。二审以后,我找到湖南省检察院抗诉,检察院马上下达了暂缓执行建议书,同意再审。最后曾锦春带上郴州市委管政法的副书记、管政法的副市长跑到湖南省检察院去闹,用郴州人大代表的票数威胁。因为那个时候要开两会了,检察长最怕这个。
第35节:司法决斗士(8)
因为有曾锦春撑腰,黄生福对于彭北京及其公司资产的侵占更加肆无忌惮,甚至逼得他在当地根本无法立足。彭北京不得不“漂”在外地,靠做一些小生意维持生计。
他们把我逮住,跟香港警匪片里一样,用裤带把我反捆,用大胶纸把我的眼睛全部蒙住,还有20多支枪
子墨:原来的生意还做吗?
彭北京:实际上被抢了,怎么做啊?被抢了,我就逃了。逃了,黄生福还不放过我。
子墨:逃到哪儿?
彭北京:逃到深圳,最后曾锦春还派武警、公安、国安、纪委、黑社会,要把我“做掉”。2002年4月14日,他们在广州把我逮住,就跟香港警匪片里一样,用裤带把我反捆,用大胶纸把我的眼睛全部蒙住。我问他们,你们是不是打劫的?是不是土匪?因为他们有20多支枪。当时《人民日报》有一个记者在我车上,亲自见证了这一幕。
彭北京回忆说,这些人抓他时既没有穿制服,也没有出示任何证件和相关抓捕手续。他问,你们抓我为什么不出示相关的手续,你们到底是黑社会还是执法者啊?结果,招致了两记耳光。彭北京被“关”进了郴州相思宾馆,整整八天。曾锦春手下的工作人员每天轮流来问话,翻来覆去只有一个问题:“你有没有给干部送过钱?”八天后,他重获自由。走出宾馆大门的那一刻,他脑海中只有一个信念:告倒曾锦春!
此后,彭北京开始了漫漫举报路。他与王文汉、李民主和黄元勋四人结成了“郴州举报联盟”,合作编写了一本反映曾锦春问题的检举材料。与此同时,媒体关于郴州官场的报道也在持续。2006年9月19日,彭北京在郴州市委意外看见曾锦春被湖南省纪委的人带走。2008年11月,曾锦春因贪腐一审被判死刑。这起建国后罕见的“官员腐败窝案”波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