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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不知何时堕落到了沈阳。
我也不知何时又开始新的征程,这不是所有神灵都可以使用说明书就可以令我们头脑清醒的简简单单,我不知何时的事情似乎很多;但我仍旧可以确定到沈阳的时候是一个其寒无比的秋天,此时已经是无聊的深冬……
沈阳的冬天着实是冷的,这种寒冷只能在与那些南方缠绵得只剩下雨水的相比之下才可以尽显无遗的冷。
永远安静的只能是这里的冬季,我一直以来就是偏爱这死寂沉沉的冬天,火车在满是冰雪的两根轨上驰骋着头也不回地朝着一个方向的狂奔。
火车最后无力的停靠在沈阳火车站……
瞬间下车的人们集体囤积在出站口处,人们疯狂的拥挤在一起,我的出站票在此间悄然丢失;这样的挤下去造成的唯一结果还是我们要逐一出去,没有像我们想的那样集体冲出。你最后能不能出去还要看你手里面的车票,我此时已经没有出去的理由。
我想着我没有出去,最后还要被沈阳火车站挂上坐霸王车的罪名,最后还要大街小巷的游行,弄不好还是人满为患的主要商业街。
我决定去我来时的火车上补一张来沈阳的火车票,于是我一个人又匆匆走向火车……
我来到所谓的5号车厢,进来只看见一个女的列车员坐在一个充满光明的位子上,她看了我一眼,说:你来补票的。
我说:啊!是的。
她说:你是……
我第一感应到的是她很有可能是认识我的,至少也应该是老乡,不过我可以完全确定我并不认识坐在火车上的她。
我稍有迷惑地说:你是?
她不顾一切地说:你是哪里的?
我稍安毋燥地说:华北网通……
她最后遗憾地说:哦!那你就是全票。
我极其后悔地说:全票是多少钱啊?
她斩钉截铁的说:外挂30的补票手续费,一共是150。
我交了钱,她递给我与众不同的车票,这种感觉完全就像是在同一所大学里面,有的人手里面拿的是红色的本子,可有的人要拿绿色的本子,还有的人则要别无选择的去领蓝色的本子;这是极其无奈的事情,即便是我们是坐着同一列火车来到这里……
最令我遗憾终身的事情就是当时没有说自己是来自新民的良民。
我高高举着刚刚买回来的异国他乡的火车票,坦然终生的走出沈阳这一苍老的火车站……
我刚走出车站,就被十几个人围在其中。
其中有个保修的大声喊着:衣服坏了没?皮鞋转基因了没?
说着就开始工作擦起了穿在我脚上的那双旅游鞋……
还有两个包宿的大打出手的楚汉相争……
最后还有一个女的怅然地说:这位先生!过夜不?
我一脸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人们,无语的站在沈阳站辽阔的大地上。
瞬间又过来几个开出租车的男人……
最后我穿着尝试了皮鞋待遇的旅游鞋被一个身体强壮的男人拉上出租车周游列国去了。
我安然无恙的坐在出租车里静静的看着街道两边的物体,此时已经感觉不出哪些是一直动着的生物,哪些是永远静止的死物……
司机忽然说:哥们,去哪啊?
我迷惑地说:就向前面一直开吧!
司机说:那你坐好了……
我仍旧静静的看着窗外……
司机显然是已经下定决心一直向前,瞬间车跑得飞快,我看着车外的物体飞驰向后一路狂奔,俨然都活了起来。
出租车突然哽咽的停了下来,我几乎失控的离开副驾驶的座位,幸好出租车没有敞篷的历史,否则这次我一定是准时地飞出车外,最后一头陨落在沈阳深秋的大地上,旁边路过的人们随后集体驻足观看,一个哥们也许还会惊呼:操!外星人来了。
司机说:哥们,不能再往前开了。
我看着他迷惑不解地说:怎么啦?
司机说:前面正在改建地铁,禁止通行啊!
我说:那我就在这里下车好了,一边说着我一边打开车门想要下车。
司机赶忙拉住我肝肠寸断地说:哥们,我开……
我说:你的技术行吗?
司机说:看不行,你再下车也来得及!
我说:是啊!还可以免费坐到沈阳的骨科医院。
司机没有说话……
司机的手紧紧握着方向盘,看得出来他是很紧张的,我看着前方的施工地说:要不然我来吧?
司机满身怀疑地打量着我,说:怎么你也会开的?
我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司机停了一会说:那还是你来吧!
我们换了座位,他担心的说:哥们,你行吗?
我还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我用力踩了一脚油门,车猛地冲了出去,司机突然哭了……
最后我开着车飞了起来,最后在伟大且神奇的地心引力的强大作用下,我和司机坐在车里共同拥抱沈阳那列开往春天的地铁。
司机最后说了一句:你开过车吗?
我没有任何表情的昏迷在出租车里……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医院里,我叫住一个女护士,说:跟我一起来的司机呢?
护士疑惑地说:你不就是司机吗?
我说:不是的。
护士匆忙跑了出去……
瞬间那个护士又回来了,并且身后尾随了十几个医生,站在最前的医生说:你说的就是他。
刚刚那个女护士点了点头,说:对!就是他。
站在最前面的医生指着我说:听说你不是司机!
我大声说:对!我不是司机…!
医生说:赶快把他调到精神科…
“司机”一词在医院的走廊里绕梁三日的回荡着,我最后被安置到精神病房,我等候再来一个护士;等到下午也没有来过一个护士,躺在我旁边的一个男人大声喊道:我现在不饿!
瞬间跑进来三个护士,三个人随后把他弄出了房间。
我学着他的口吻说:我现在不饿!
没一会三个护士同时出现在我的眼前,我说:和我一起来的那个人呢?
其中的一个护士说:去吃饭了,你是不是也要去吃饭啊?
我只是点了点头,三个护士立刻消失不见……
三个月后我最后变成了一个胖子,院长又毅然把我扭送到肥胖科;三个月后我终于瘦了,院长又大义凛然地把我送到甲亢科。
在医院里面我顺利的成长着……
一年后,沈阳的地铁终于轰轰烈烈地跑了起来,我最后活着离开这所医院。
我没有再继续追问关于那个司机的一切问题,主要是因为我担心照这样一直的问下去,最后导致的就只能是我死在医院这唯一的结果。
我当时只能这样认为他已经死掉了……
没再出现过的就都死掉了,或是消失了,最美满的想法也是失踪了,我想这就是我们对那些再也看不见的人们的最好理解方式。
我一个人走在又苍老了一年的街道上……
我一直在街上寻寻觅觅那个司机大哥,我最后怀疑所有开出租车的司机都像是那个和我一起住院的大哥,这很有可能就是我们的眼睛所看见的迷离的世界。
此时仍旧是一个寥寂的深秋,似乎要比去年的更要深入一些,事实上就是更加寥寂的一个过程,我想。
我看着眼前这座完全陌生的城市,看着四处巡回演出的公交车,渐渐远离我的视野里;最后消失在街道的尽头,我只能想起公交车的结局与一年前的我是一样的。
太阳缓缓地下沉,最后已然是看不见了,街道两旁的路灯顺势亮了起来,事实上它们已经点亮许久了,只是我以前并没有注意罢了,我们就是这样经常忽略这我们身边的一切,最后当我们终于发现他们的存在,不过你此时已经不在拥有他们了,我想。
当你真正感到自己成熟的时候,你会发现你已不再拥有……
我看着眼前的这座城市,似曾相识又如此陌生的矛盾油然而生,俨然像是在梦里面来过一次似的;此时我真的来了,又开始担心起来……
走到一处人来人往的商业区,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我有一种要随波逐流的冲动;我一个人走在人群中似乎是孤立无助,却又深感这些都是朋友,只是我和他们之间还不曾放生过任何战斗。
对于不打不相识这个真理我至今深信不疑。
记得曾经有两个朋友,就是在大街上演了一场武侠片,最后两个人好得成为我们那里第一批实现共产主义的幸运儿,什么都是平均分配,这着实应该被称之为兄弟。
至于我没有他俩那么幸运我想只是因为我没有看过武侠片的缘故。
这里的公交车促使我的好奇心开始蓬勃发展,就像是妈妈的酵母菌;我此时就是馒头,好奇的上了自己以为很温暖的蒸笼——公交车。
我只是看见所有的人们把手在一个电子表前面伸了又伸,之后他们都坦然自若的躺在了公交车里,我学着他们的样子也伸了伸我的手,而后走进公交车里,突然那个类似于电子表的东西发出刺耳的噪音,最后我被车里的人们轰出公交车,最后我这个馒头以莫须有的罪名,被遗弃到温暖的蒸笼外面,我一个人仍旧矗立在深秋的大地上。
我一直在狂想我被轰出公交车的种种原因,我终于联想到我被轰出来的主要原因:沈阳的公交车一定是采用了指纹识别技术。这项发明那是相当实用的:一方面可以方便市民出行,另一方面还有助于警方的破案。现代的高科技太伟大了,在我这个馒头的眼里……
你想坐车就一定要给你的指纹汇一些钱过去,否则你上了也会被其他的指纹拥有者踢出公交车的,我想。
我在太原街四处漂泊着,寻觅着可以给我的指纹汇钱的银行,最后我的指纹都被风化了,我要找的那家银行还酝酿着在分娩的时候是先把头伸出来好一些还是先把脚伸出来更好一些的无聊问题。
我看见一个和我一样迷茫的哥们,那哥们一直在看着自己的手。我想他一定也是被公交车上的人们踢了出来;至于这哥们这么用心的盯着自己的手看,我想他是已经下定决心要去整容了;我怀揣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意境径直朝那哥们走去……
我停顿了一会,最后终于开口说:哥们!有火吗?
那哥们仍旧盯着自己的手看,他从自己的左手兜里面掏出了一个打火机,低头不语的递给我。我接过火,又说:有烟吗?
那哥们这个时候才稍稍的抬起头看我一眼,随后又从他的右手兜掏出一包烟,顺势又递给了我。
我接过烟,又说:有烟灰缸吗?
他猛抬起头看了我几眼,最后他终于说话了:哥们,借我看看你的手成吗?
我的心终于尘埃落定:他不是一个哑巴。
我点了点头,随后立刻把手伸向他,他看了许久,说:哥们你看看咱们两个的手一样吗?
我无聊的看了一眼说:当然不一样了,你是不是也被人给踢了……
我话还没说完,这哥们突然抱头痛哭……
我开始逐一分析我们之间的对话部分,我好像不曾说过足以令人伤心到如此地步的话题啊!
他突然停止哭声,说:每个人的手是不是都不一样的?
我点了点头,说:哥们至于吗?不就是没上去车吗?沈阳太他妈的现代化了。
他满脸狐疑地说:什么太现代化了?
我无奈地说:我和你一样,就是因为公交车无法识别我的指纹,于是就没有上公交车的机会,最后被车上的人们给集体轰了出来……
他大叫说:大哥,我不是没上去公交车!
我急求甚解地说:那你始终看你的手干甚啊?
他悲愤地说:女朋友她妈的说我的手相不好,最后她妈的决定去嫁给一个红卫兵。
我说:是她说的,还是他妈说的。
他伤心欲绝地说:他妈的。
我没有再问,这种情况下问了也是白问。
人在嫉妒愤恨的情况下是很容易语无伦次的,譬如这哥们一直在说的他妈的和她妈的,事实上是有主语的,只是让他蹂躏得使我难以分辨的凄惨。
有的时候时间也是可以轮回的,在极其悲愤地时候……
我静静的吸着刚刚索要来的烟,说:你和她好多久了。
他稍有兴趣的说:今天是几号?
我说:2号。跟这个有关系吗?
他非常幸福地说:那就已经是两天了。
我只能想象得出这哥们肯定是初恋,恋爱和锻炼身体是一样的越练越强,最后什么都练得麻木不堪;即便是再次失恋了,也不会像这哥们那样绝望,他们最后深知一个道理:女人不是青春,错过了就很难找回。
至于这哥们这么短暂的幸福,他都能绝望到如此程度,我想那个女人已然不是初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