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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树湾村里的失踪案:生命河(全本)-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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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如此站在阳光下的不雅之相,慌忙闭上眼睛,大气也不敢出,心在不安地慌慌直抖。他不知道鬼山和兰花怎了?清早马趴就到院子里这样也不怕黑龙寨村里人看见笑话。吴贵觉得脸一阵阵发烧,害怕兰花突然间破门而人使他和兰花相互间都尴尬,因此他把他那根拐棍立在前炕棱下,慌忙爬上炕,把鬼山盖的那块臭烘烘被子拉得盖在了他身上和头上,装的什么也不知道地睡着。
  鬼山吃着旱烟从门里走进来,一只腿刚踩到脚地,鬼山就有意识地咳嗽了一声。吴贵急忙把蒙在头上的被子掀在一边,显出一副麻糜睁眼的瞌睡样子。
  嘿。鬼山平静地朝吴贵笑了一下。
  吴贵跟着鬼山走到了院子。此时的太阳,已经窜到鬼山家多半个院子里了,兰花在这时候也不知道钻到了什么地方。
  吴贵拄着拐棍,一晃一晃地走到鬼山家硷畔。他看着黑龙寨,倒觉得黑龙寨有几分像牛鼻梁,鼻梁上可能是因为无遮无掩地风大,因此也不住人家,只有在牛鼻梁的两侧山弯里,零散地修了并不很多的窑洞,但大都破败得不成样子,只有在右侧的山弯,有两眼齐齐整整像模像样的窑洞,吴贵想,这家肯定是有钱人家或者家里出了干部身份的人。而鬼山家那两眼土钵钵窑,倒像是牛的两只鼻孔,不偏不斜地坐落在牛鼻梁的下端。坡下有一条小河,十分混浊,从黑龙寨村子后掌的山沟沟里流出来,穿过了黑龙寨村子的坡底,顺着坡底的一条小路,朝村外一直流下去。
  鬼山扑闪了一下眼,很猛地吸了一口烟。过了一会儿,鬼山又仰起头对吴贵说,我看你就别走了。
  我得走。吴贵说。
  鬼山听吴贵执意要走,便把旱烟锅在硷畔的一块石头上磕了磕,然后装在身上,不慌不忙地从硷畔上站起来,看着吴贵说,你一个人能走到什么地方,我看还是别走了。
  兰花什么时候站在鬼山和吴贵跟前,吴贵不知道。就在鬼山动气的时候,他听见兰花对她男人说,人家想走就叫走。
  你滚。鬼山一拧身,冲着他婆姨,恼凶凶地说,这儿没你的事。
  吴贵不知他怎办,愁眉苦脸地在硷畔上沉默。
  过了一会儿,吴贵抬起头,看到鬼山因生气而又趷蹴在硷畔上抽烟,便对鬼山说,那我不走了。
  吴贵就住在了鬼山家隔壁那眼土钵钵窑里。太阳临落山时,鬼山把吴贵叫到了他家窑里,像待吴贵客一样地给吴贵做了一顿好饭。吴贵坐在鬼山家热炕头上,像热锅上的一只蚂蚁,心里一阵比一阵恐慌和不安。吴贵再也坐不住了,一瘸一瘸地走到灶圪崂,对坐在灶圪崂烧火做饭的兰花说,你起来,叫我烧火。
  兰花看了一眼吴贵,就从灶圪崂站起来。
  兰花刚往起一站,吴贵像害怕谁抢得去一样地坐在灶圪崂,慌忙给灶火口里塞了一把柴,火苗就很快升腾了起来。红红的,映照着吴贵那张没有血色的脸。
  鬼山一直在炕上坐着,抽旱烟抽得很凶。
  吴贵在灶火口映出的火光中,分明看到一群队伍,手里举着枪,像翻卷的大浪一祥从石马坬的月境圪塔山上铺天盖地般地压下来。随着灶火口里柴禾的一声爆响,他仿佛听到山头上的几声冷枪从半空中飞速划过的响声中,队伍浩浩荡荡地冲进了石马坬。
  火苗渐渐暗淡了。透过暗淡的火苗,吴贵看到的是倒在村野里血肉模糊,残臂断胯,嚎天哭地,喊爹叫娘,面目全非了的男男女女,在这些躺倒的男男女女中,有吴贵的亲人石柱、杏花、娟娟,还有他爱着的四锤家女儿珍珍……
  吴贵尖叫了一声。
  兰花和鬼山听到吴贵的这一声尖叫,吓得一起瞪起了眼睛,死死地看着躺倒在灶圪崂里的吴贵。
  你怎了?鬼山愣怔了一阵,一闪从土炕上跳到灶圪崂拉起吴贵,惊慌地问。
  吴贵的脸煞白如纸,口干舌燥地躺在鬼山怀里不动弹,两只眼睛紧紧地闭在一起。
  兰花站在锅台跟前,呆若木鸡,腿在这时候不停地打颤。
  怎了,吴贵。鬼山摇晃着躺在他怀里的吴贵,急切地问。
  这时候,吴贵才睁开眼,不知道自己怎么躺在鬼山怀里,而且站在锅台前的兰花眼睛仁也不转地看他。吴贵不好意思地说了声,唉,看我,怎是这样……
  兰花看见躺在鬼山怀里的吴贵缓过了神,急忙走到炕棱边,在炕上拿起一块烂毛巾递给鬼山。
  鬼山给吴贵脸上擦着汗,兰花嘴张了几下,好像想说什么,然而她又什么也没说。
  吴贵这才从鬼山怀里挣扎着爬起来,看了看兰花和鬼山,拉上他那根柳木拐棍,一瘸一瘸地从门里走出去。
  

生命河 第二十四章(1)
天黑的时候,吴石柱慢腾腾地从山里回来。
  上次娟娟到小镇请来医生给他接好了骨头,才算没有把他那老命送掉。他在炕上睡了几个月,刚能动弹,就挣扎着爬起来,到队里去干活,不然他家的光景就难累了。
  他灰沓沓地走到窑里,看了眼病秧秧躺在土炕上的杏花,只见杏花满脸泪痕,他也不问出了什么事,低着头走到后窑掌,又很快出来,蔫头耷脑地站在脚地上。
  窑里还没有点灯,黑麻麻的,窗户上在此时像蒙了一块厚厚的黑窗帘,窑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死气沉沉的土钵钵窑里,气氛压抑得人几乎连口气也喘不上来。
  吴石柱在脚地上默默地站了一阵,有气无力地从腰里拿出了那根旱烟锅,一边朝灶圪崂走,一边装着旱烟,然后趷蹴在灶圪崂愁肠地吃开了。
  吃毕烟,吴石柱在灶火口上重重地磕了几下旱烟锅,然后把旱烟锅重新边在他的裤腰带上,坐立不安地从灶圪崂站起,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慢条斯里地对坐在土炕上的杏花说,队里今天评了工分,给我挣四分半。
  杏花没有一点反应,好像吴石柱根本不是说给她听。
  吴石柱一边在脚地上不停地走动,一边自言自语地说李狗娃这坏松小子太瞎,他狗日的不让人活了,给我挣那几分,连个婆姨女子也不如。
  几乎麻木了的杏花这才挣扎着坐起来,对站在脚地上的吴石柱说,他们怎给你挣几分?
  怎么。吴石柱像哭一样地笑了一下说,哪有个什么怎么?
  那怎只给挣四分半?
  挣多少都不是坏松小子狗娃一句话。
  那坏松小子是故意欺压人哩。
  他坏松是不让咱活了。
  杏花和吴石柱在土窑洞里啦了几句话,就又谁也不说了。窑里死一般寂静。月亮正迈着悠闲的步子从山后缓缓地走上来,端端正正地挂在半空,风在微明微暗的夜里,不轻不重地敲打着树上的叶子。
  那一夜,吴石柱家谁也没有心情去吃一口饭,死气沉沉地睡下了。
  天刚亮,娟娟一如往常地早早起来,把瓮里的水担满,扫了院子,然后提上那只菜筐到山里寻苦菜去了。娟娟很会体谅她那可怜的父母,她大骨头断了之后一直干不了重活,她妈自吴贵失踪后就病歪歪的。她现在还没有更大的能力为父母排忧解难,只有帮父母多做些活。家里的境况她很清楚,队里只给她大挣四分半,可是她大还是毫无怨言地跟上村里人依旧出山动弹,不然人家就会说她大是同无产阶级革命作顽固抵抗,那样的话,她大免不了被拉到村里的批判会场。她家的光景已经一烂包了,吃了上顿没下顿。她大想在山里寻几把苦菜,却又怕人家说他是队里溜垮垮,家里打转转,思想上有问题,就是跟无产阶级革命不满,她大不敢那样,再也经受不起那些风吹雨打了。因此他大是端端地出去再端端地回来,连坡洼上的一根柴也不敢拣,家里的事全指靠娟娟了。
  娟娟到附近山上挖了点苦菜,就匆忙赶回来和他大一起跟村里人到山里去了。
  那时还是初秋,山里的庄稼大部分还没有熟,村里没有什么紧要事可干,就听上级号召,在山沟沟里打坝造田。
  石马坬有两条很深的荒沟,荒沟的两壁是陡不可爬的悬崖。那时李狗娃已经当上了村里的书记,五虎是主任,灰锤当个副主任。村里人都看到,将来灰锤是他大李狗娃的接班人,小镇上干部也好,村里群众也罢,都在巴结李狗娃一家,因为李狗娃的大儿子李胜在小镇上当副手。李胜当年和吴贵一起被抓走后,打盐城时跑到了胡宗南部队,尔后又从胡宗南队伍开小差携枪投奔了红军,在队伍里混得不错,因为在驼城一战时肩上负了伤,后来转业到了秀延县,先在小镇上当副镇长,现在又当了镇长。因而李狗娃谋划要在青阳峁沟里拦洪打坝造田,村里人都拥护,没一个人站出来持反对意见,好像李狗娃放出一声臭屁,他们听见了都觉得很香。所以在青阳峁沟里打坝的事一出台,立竿就见影了。

生命河 第二十四章(2)
五虎站在他家硷畔上,人还没见到,声音就远远地传来了,吆喝上村里所有的男男女女,都到青阳峁沟里,摆开了一副热火朝天的战天斗地阵势。
  那时全村里的人除了生病的杏花、怀孕的高升婆姨、黑蛋婆姨外,全都涌到了青阳峁的拐沟里,腰腿灵便的后生们,把裤腿往起一挽,猴一样地爬上了陡峭的悬壁,挥动了山镢,使劲地在土崖上挖土。顿时黄尘在青阳峁拐沟里飞窜,一时间笼罩得什么也看不清,轰隆隆的土块落地声像吼雷一样惊天动地,触目惊心。
  吴石柱没爬上土崖是他断了的几根骨头还不好,怕他连爬也没爬上去就会跌下来。他不能上去在土崖上挖土,在沟底里也能干一些苦重的活。因此灰锤给他安排的活是和村里的婆姨一块铲土。这活并不是什么特别苦重的活,可是对于吴石柱,灰锤绝对不会叫他轻松起来。吴石柱的活是推一辆土车,兰香和黑桃给他铲土。吴石柱没什么话可说,在拐渠里推了一辆土车,就朝土崖跟前走过去。
  土车又笨又粗糙,头上用老碗口那么大一块木头做成一个圆轮子,然后在圆轮上穿了一根铁棍,老拇指那么粗细,牢牢地固定在胳膊把粗的两根木棍上,紧挨圆木轮处安一只用柠条编织成的筛子,筛子足有二号铁锅那么大。头几回,吴石柱还有些力气,吃力是有些吃力,但他还能推得动。可是一连推上十几回甚至二十几回,吴石柱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可是往吴石柱土车里铲土的兰香和黑桃,故意想和他耍笑哩,见他推着沉重而笨拙的土车刚刚把一土车土倒在当沟的坝梁上拉着空车气喘吁吁地折回来,一下就把攒足的劲气全用上,连头也不往起抬一下,眨眼的工夫就把一土车装满了。
  吴石柱连喘口气的机会也没有,屁颠颠地推上土车,汗流浃背地就是推,不敢有半点怨言。
  他怎敢有怨言,这是干革命,又不是开玩笑,他必须有一种干革命的热情和劲气,人家都是根正苗红,跟他不同,他是有问题的一家人,出了个让人惊骇的反革命分子。
  吴石柱见兰香和黑桃给他土车里装满了土,他连头也不抬一下,双手抱住土车上的两根杆,屁股高高地朝天翘着,拼命似地往前推土车。
  兰香和黑桃见吴石柱推着沉重的土车走了,轻轻地把铁锨把顶在下巴上,均匀地喘着气,看着朝坝梁上一晃一晃艰难地推着土车的石柱,得意地笑起来。
  其实,兰香和黑桃不是存心折造吴石柱老汉,她们只是想和吴石柱开个玩笑,在这荒山野沟里,也没有什么开心的事,觉得既无聊又沉闷,她们只是想和石柱耍一耍。因此她俩就用这种方式从苦闷无聊和烦躁中得到一种欢乐和*。
  和珍珍一起铲土的娟娟看见她大像驴一样叫两个婆姨使唤着,心里不由地打了几个冷颤。
  吴石柱一如既往地在凸凹不平的坝梁上挣命地推着土车,他推的土车轱辘在坝梁上陷到一个小土坑里,怎么也推不出来,他那条腿跌断过,用不上多大的劲,可是他猛一用劲,也许是用劲过猛,一下就闪倒在坝梁的土堆里。
  娟娟早就忍不住了,疯了似地一气跑到她大跟前,尖声细气地哭喊着。吴石柱扭转头,看见女儿泪水淋淋地哭叫着拉他的胳膊,挣扎了几下想从土堆里爬起来,但腿上一点劲也没有,挣扎了几下没站起。
  娟娟哭着使劲地往起拉吴石柱。
  正在坝梁上铲土的秀云看见吴石柱跌倒在土堆里爬不起来,一把扔下铁锨跑到吴石柱跟前。这时兰香和黑桃看见这阵势,也慌忙跑上来,讨好似地问吴石柱,要紧不要紧?
  不要紧。吴石柱看了眼她们,很感激地说。
  李狗娃见婆姨们连土也不铲了,都围在吴石柱跟前,警告似地干咳了几声。
  兰香和秀云还有黑桃听见李狗娃的干咳声,知道是警告她们,便说了几句,就急急地溜到各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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