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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克开着大灯,轰隆着在路上行驶,排成了一条长龙。虽然这里路面好过山区,不过坦克行驶速度也快不了多少,因为路面太窄,弯道也多,坦克车队以每小时25公里的速度朝大围场开去,照这个速度,晚上9点前就能到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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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猎(8)
安也在密切关注着501营的动向,进入夜幕了,这是雇佣军发挥的舞台。当翠鸟报告501营在三把刀山口停留的时候,安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优知道,安很紧张,如果501营在这里转向,顺着围通山脉前进,绕过大围场,那么自己就一点儿机会都没有。当501营轰隆着开向大围场的时候,安长长地舒了口气。
安计算着坦克兵的体能消耗,连续颠簸了两天,没有在三把刀口停留宿营,而是加快速度奔向大围场,难道他为了赶时间,不在大围场宿营,而是直接穿过?安看着地图,脑子快速地转动着,他抬起头,问优:“翠鸟将水箱的信息报回来没有?”水箱是指跟随坦克的油料车,翠鸟是他们的侦察分队。
优回答:“在三把刀,水箱已经进行了一次补给,但是没有补给完全,罐头就出发了。”
安陷入了沉思:坦克没有补给完油料,难道他们急着赶路?抬头又问:“补充了多少罐头?”
优回答:“跟着罐头的水箱看来是水压不够,有10个罐头没加水。那些水箱已经停下来了,翠鸟报告,后面的水箱在赶路。”
安计算着坦克的耗油量,以坦克行驶的距离和路面状况来看,那10辆坦克赶到大围场的时候基本就要没油了,要么,他们就等待后面的油料车跟上,要么就从其他坦克上抽油。而且,在山路上颠簸了两天,这些坦克兵的体能已经到达了极限,无论如何,他们会停下来休息,安一拳砸在桌子上:“发报!碧玉河畔,起锚!”
步枪的翠鸟们已经沿路监视501营很多天了,他们要撤回来,接力棒传到了阿瑟手上,单兵电台向空中传输出一束电波:“翠鸟下水,捕鱼笼准备,四号代码。”
501营继续向大围场进发,那些疲惫不堪的坦克兵都想早点儿到达休息地,好好睡上一觉。洛天也没有睡觉,一直守在指挥所中密切关注501营的行动,他要501营每小时报一次自己的位置,并在地图上标定下来。在地图上,501营绕开了大围场,取道三把刀山口外,顺着围通山脉向自己开进,然后渡过格鲁江支流。虽然这样要绕一大圈路,路也不好走,但是这些地区有政府军把守重要关口、山头、桥梁,501营沿途都有保护,那些可恶的雇佣军并没有多大的机会。洛天提起的心慢慢放了下来,掐着指头算,如果501营出了山脉,路就很好走了,在后天晚上就可以到达装甲团。他已经指示参谋,等501营到达后,要给他们开个欢迎会,这是装甲团的传统,每个新加入的队员,在这一天都会受到贵宾级别的待遇,以纪念他正式加入这个大家庭。
不过他并不知道玉跟他耍了个小伎俩,实际上,501营正轰隆隆地朝大围场开进,而不是围通山脉的山路上。玉当然知道另一条线路更安全,可是路难走,两天的折磨让他引以为豪的肚子里板油减少了不少,而且坦克油也不多了,后面的油罐车正发疯地加速赶路。玉低估了山路行军的用油量,才开出三把刀地区油料就基本告罄,不得不从后方紧急调油。今晚无论如何要在大围场停下来加油,让这些坦克兵休息,有些坦克兵已经出现了过度疲劳的状况。
大围场地区虽然实际上控制在政府军手里,但是这里地形复杂,而且接近雇佣军的出击营地。从这里向西,就是丘陵和平原地形,为了保护自己的后勤线,大部分部队都布置在了围通山脉一带,大围场地区只有一个营左右的警戒部队,分散在大围场地区。就是这些警戒部队,不时还被雇佣军的狙击手骚扰,这里是狙击手的天堂。开始的时候,油料车为了抄近路,也是走这条线,可是损失惨重,这里有太多的地方可以潜伏和渗透了,多少部队都应付不过来。于是政府军将大部分部队调往其他地方,后勤车队也全部改走另一条线路向前线开拔。玉为什么选择这条线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正带着他的学生们走进张开的口袋,而阴沉的丛林、山地和丘陵背后,隐藏着一双双冷漠、贪婪的眼睛,他们是群狼,正耐心地等待猎物。
偷猎(9)
警戒部队的一个排正在山头上休息,忽然听到远处传来隆隆的发动机声和嘎吱嘎吱的声音,那是坦克沉重的履带碾压石子路的声音。排长很奇怪,他并没有接到命令有任何车队通过,501营转过一个弯,出现在排长眼前。
那些坦克兵并没有理睬警戒排的好奇目光,排长揉揉眼睛,的确是自己的坦克,他们为什么走这条已经废弃的线路呢?两个小时后,后面隆隆又驶来一队油料车队。
阿瑟将501营的动向报告给安:火鸡进来了,狐狸注意。
501营在晚上8∶15分到达了大围场宿营地,这里曾经是个中途的补给基地,但是被雇佣军袭击后,已经废弃了。小盆地有水源,501营的官兵一下坦克就赶紧埋锅造饭,他们几乎一天没吃到什么东西了,肚子已经饿成了面条。玉也早已经饥肠辘辘,随便派出了警戒哨,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个罐头大嚼起来。吃完饭后,那些坦克兵开始检查坦克,这些坦克保养得很好,并没有什么大毛病,最大的毛病就是没油,刚才快到达宿营地的时候,已经有几辆坦克开始打嗝了,不得不从其他坦克上抽点油补充过去。
金刚带领的雇佣军们已经潜伏在盆地周围,渗透过警戒哨对他们来说不过是探囊取物!不过他们还没有动手。
油罐车队通过警戒排后,排长更是疑惑,他请示上级,连他的团长都不知道501营怎么会在这里,实际上,团长还在围通山脉伸长脖子等待501营。按道理,501营早该到达他的警戒路段了,然后他要派出步兵保护这些宝贵的坦克一直到目的地。他很奇怪,501营怎么跑到大围场去了?之前司令部已经给他们下了命令,沿途警戒,保护501营通过围通山脉。玉的小伎俩不光骗过了洛天,连前线指挥部都给骗了!
团长直接要通了罗将军的电话:“将军!我们没看到501营,按照他们的速度,他应该在我的视野中,但是3营在大围场的警戒排却发现了坦克车队和油料车队,他们是否改变了线路?”
罗将军吃惊不小:“什么?!501营没走围通山脉?他们在什么位置?大围场?”他电话都没放下来,嘴里就开骂道:“我操玉你奶奶的祖宗!竟然私自改变线路!6团!你给我听着,赶快把你能调动的人都调动起来,立刻赶往大围场,要保证他们今晚上安然无恙!”
洛天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下在指挥部跳了起来,一直以为玉遵循既定线路,谁知道他还是走了大围场。骂也没用了,他赶快要通了离大围场最近的主力部队步兵26营的电话,让他火速赶往那里。
等到6团将人调动起来的时候,已经半夜11点多了,就算他们用最快的速度赶路,也只能凌晨3点之后才能赶到大围场。团长让大围场的3营将人集中起来,除了少量的警戒哨,其余的向501营靠拢。26营也在黑夜中疯狂地赶路,司机将油门加到最大,汽车像一头头怪兽在丘陵上猛冲,将车后的士兵颠得跟皮球一样上窜下跳。
玉吃完了饭,打了个小盹,10点多的时候,油料车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坦克兵们赶紧给坦克加油。不过玉还没清静多久,罗将军、洛天的电话就接连打了进来,罗将军命令他立刻把坦克开出大围场。玉并不买罗将军的帐,推脱说坦克兵都太累,坦克正在加油,请求罗将军给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罗将军寸步不让,要坦克加好了油立刻出发,玉又说几辆坦克过山路的时候有损坏,需要修理,总不能把这些坦克就丢在这里吧?一番讨价还价,罗将军同意给他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等他们说完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11点了,坦克也加满了油,玉看看表,叫勤务兵进来,宣布了今天晚上的口令,加了双岗,剩下的人进帐篷休息。洛天的电话又打了进来,玉很不耐烦,举起电话就说:“洛天,我知道你被打怕了,放心,我已经加了岗哨,连个蚂蚁都爬不近我的坦克,明天你等着迎接我吧!”就把电话给挂了,气得洛天在那边把电话都给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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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猎(10)
影子觉得今天的气氛不对,指挥所里一直在忙碌,洛天今天晚上也没有找她散步。那些记者也嗅到了紧张气氛,纷纷打听消息,可是洛天命令将他们全部挡在指挥所外面,还划了警戒线,有谁越过警戒线,立刻抓起来!那些无冕之王一阵哗然。
潜伏在大围场附近的雇佣军也发现了附近3营的异动,金刚看看表,已经快12点了,501营已经沉寂下来。从刚才的观察来看,501营可能已经嗅到了不寻常的气味,是否要溜?可是坦克兵陆续进入帐篷休息,附近的3营正在集结,他们的人分得太散了,要集结完毕还需要时间,虽然已经有少量的3营士兵在501营外围,但是缺口还很大。远方的翠鸟也报告,6团正在赶往大围场,金刚咬咬牙:“狐狸出洞!记住,我们要的是火鸡!阿瑟,撒网拦住小鱼。”
天上的云层在增厚,刚才还皎洁的月光被云层遮挡,开始起风了,风越刮越大。对于M他们来说,这可是个好天气,风声会掩盖他们行动的声音。
M抬头看看阴沉的天,遥远的天际,季风正在形成。
坦克兵们正在抓紧时间休息,他们的岗哨看到有3营的士兵向自己靠拢,认为3营会帮他们放哨,也纷纷撤岗休息了。3营先期到达501团的人数并不多,而且营长还在集结其余的人,没有统一的指挥。玉正在帐篷里补觉。金刚带领的人开始的时候还小心翼翼地渗透,一看他们乱哄哄的阵势,机会难得,便大摇大摆地排成一队,朝501营跑步前进。路上碰到少量的3营士兵,误认为是增援上来的,也没有盘问,他们很顺利地进入了501营,向坦克靠拢。
M紧跟着金刚身后,手中拿着那支MP5SD微声冲锋枪。守卫坦克附近的哨兵向他们大声询问口令的时候,金刚一声不吭,那些哨兵也认为是3营来增援的部队,不知道501营的口令,在黑暗和大风中也看不真切。就在他要阻拦的时候,M的冲锋枪开火了,一个点射将哨兵打了个透心凉,其余的雇佣军也用微声手枪解决了附近哨位的哨兵,金刚指挥大家爬进坦克。
突然,501营的南面枪声大作,阿瑟的小分队在路上伏击3营的战斗打响了。阿瑟没能赶到合适的伏击位置,在靠近501营不到300米的地方,跟3营的两个连遭遇了。枪声一下惊醒了那些坦克兵,他们跑出了帐篷,玉也莫名其妙,突然,他醒悟过来,大吼着:“全员上坦克!”
玉做梦都没想到,那些雇佣军敢摸老虎屁股,3营就在附近,只要自己的坦克一个冲击,保证把他们包了饺子。但是他的命令刚下,就有6辆坦克发动,冲了出去。其余的坦克兵急急忙忙穿上衣服,朝坦克冲去。
但是令玉永生难忘的镜头出现了,冲出去的6辆坦克的炮塔转了回来,只听到“轰轰”几声,自己的3辆坦克就报废了。玉脑子空白,根本不明白怎么回事,那些坦克兵也懵了,本能地卧倒。又是几声坦克炮的轰击声,4辆坦克燃起了大火,有一辆坦克弹药殉爆,将炮塔掀出了几十米外。另外5辆油料车被弹片引燃,不一会儿就爆出熊熊烈火。飞溅的燃油又将营地的帐篷点燃,一些坦克也被波及,那些坦克兵根本靠近不了坦克。
这是金刚他们偷出来的坦克,本来按照计划,那些解决了附近哨位的雇佣军趁着501营还在睡觉的时候,应该再多偷几辆,但是阿瑟提前打响了战斗。时间不允许,金刚让那些摸哨的趁乱撤退,阿瑟正在被对方优势兵力攻击,呼叫增援。金刚见好就收,坦克加大油门,冲向南方,前进中用机枪扫射那些步兵。黑暗中,突然冒出喷着火舌的坦克,而且还是自己的坦克,那些3营的士兵做梦都没想到,一下就作鸟兽散。阿瑟小队顺利撤出了战斗,坦克折向东南,开进了群山中。
当6团赶到501营的时候,营地里有7辆坦克报废,还有几辆坦克被火波及,需要修理,阵亡了20多名坦克兵和40多名步兵。玉脸色发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团长立刻用电台通知了罗将军,罗将军命令将玉扣起来,501营从现在开始,归6团团长指挥,他的任务是将501营剩余的坦克安全带到装甲团。凌晨4点,26营的增援到达,但是已经太迟了,虽然6团派出人满山搜查,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