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张宏目光哀伤,泪水夹杂着雨水一并流下。哽咽两声张宏抹了把脸上泪痕,痛心疾首的看了眼陈佟转身离开。
葬礼已经结束,陆续有人离开。公孙泽听到行色匆匆的脚步声、以及窃窃交谈声。
谋财害命、情杀、仇杀。无端肆意的揣测成为他们在这场葬礼后的谈资。
他的目光在四周巡视,发现了尚未离开的杨敏。那人一身高档靛青银丝暗色碎花旗袍外套白色大氅,贵气十足的隔着人群站在角落。察觉到公孙泽的目光,她只是点头示意便款步走向了陈佟。
寒风吹动她氅衣领口的白色狐毛,衬的她本就白皙的脸蛋越发如玉般。陈佟扭头看了她一眼,低声道:“谢谢你今天来看她们。”
杨敏冷眼看他,只说了句好自为之。陈佟似是想到什么神色不由一变,片刻后便垂头不语。
包正目光一直盯紧陈佟,不动声色地的观察着两人的动作。陈岩一脸忧愁的看着墓碑,似是不知如何是好。
杨敏走到了包正面前,微哑着嗓子道:“包检察官,我有事要和你们谈。”
她来找包正,谈的自然是案件。包正黝黑的脸庞上一双精亮锐利的眼睛闪过一丝精光,他顿了顿,只道:“既如此,不知包某与公孙探长可有荣幸邀请杨小姐一谈。”
他说的彬彬有礼,极具绅士风度,杨敏便是一笑,包正将人引到车里,公孙泽随后坐到了驾驶座。展超看着疾行而去的汽车,一收伞跑到车前一个侧翻猛踩油门直追而去。
包正选的地方自然是爱来不来,时间还早酒吧里并没有人,只有老布一人叼着雪茄低头擦拭酒杯。随着一阵风铃声包正带人推门而入,老布见到他与公孙泽并不稀奇,倒是一眼瞥到被包正引进来的杨敏时愣了下。
何时,他们何时结交了新朋友。
公孙泽西装笔挺地将杨敏带到了老位子,包正则趴在吧台前和老布闲侃。
老布瞄了眼杨敏,别有深意道:“新认识的?”
包正点头:“昨天才认识的。”
老布啧啧道:“才认识一天就把人带到我这来了,我说包正啊,约会哪有三个人的道理?”
包正耸肩一笑,摇头道:“你说错了,是四个人,不是约会。”
老布切了一声,本想再调侃他几句,便见到淋了一身雨的展超。
展超甩下湿透的头发,抱怨道:“检察官,怎么也不等等我?”
老布找来干毛巾给他擦头发,包正一拍他肩膀,龇牙笑道:“办案要紧,要说我这不是等你来了才开始问话么?老布,来四杯新出的特饮,账记在公孙探长头上,我这个月的钱可都栽在小玩命头上了。”
老布斜睨他一眼,吐出口烟圈道:“好,稍等。”
展超擦着头发坐到了公孙泽身边,包正只好与杨敏坐在一起。老布上完特饮后,包正开口道:“不知杨小姐有什么情况反映?”
酒吧里唱片机中传来歌女轻缓的声音,杨敏垂首喝了口特饮,长叹一声道:“本来今天她应该到我家打牌的,只是……”
她的声音哀痛,眼角处泪滴连连,公孙泽从怀里摸出手绢道:“节哀。还希望杨小姐能将知道的一切都告诉警方,这样才能让罪犯得到应有的惩罚。”
杨敏平复心绪,摸了下耳侧的珍珠发卡,感慨道:“这还是张玲送我的,她出手总是很阔绰,就连为我们缝制衣服的刘裁缝也时常受到她的照拂。对于陈佟,虽两人早已闹僵,但张玲每月还会给他的公司一大笔资金供他周转。你们怕是不知道吧,陈佟的公司早已是绣花枕头了,里面亏空的厉害。上周张玲来我家打牌时说,陈佟不敢和她离婚,她父亲给她留下的那笔巨额遗产可解决陈佟公司资金周转难题。若是离了,她一分钱也不会给陈佟。眼下她不离婚,不是她对陈佟还有感情,只是为了陈婷。她是善心,却不会一昧的吃哑巴亏。”
展超张大嘴盯着杨敏,他知道陈佟公司规模很大,一个月和那么多的公司有信件往来,没想到早已经营不善。
杨敏顿了顿又道:“张玲说陈佟给他们一家买了份巨额保险,张玲还说陈佟没安好心。虽说我们是好友,她的家务事我却不好插手。昨天你们来后,我左思右想,总觉得不对劲,后来一想终于明白张玲的话是什么意思。”
公孙泽哼了声,接道:“杀妻害子,谋取保险和张玲的财产。”
杨敏点头道:“公孙探长的猜测与我一致。陈佟既不能和张玲离婚,也不能动用张玲的财产,这让一心流连在外的他对张玲产生了憎恨,以出差为幌子杀了她们母女两人,骗取保险解决公司资产问题。两位一定要找到陈佟杀人的罪证,不能让这个狼心狗肺的人逍遥法外。”
杨敏发现的线索极其重要,将对案件的调查产生重大影响。公孙泽道:“杨小姐放心,若是陈佟真的有罪,我们不会放过他。”
包正双手交叉手指撑着下巴摩挲道:“杨小姐反应的情况我们会深入调查,很感谢你给予警方提供这样一条重要的线索。”
杨敏嗯了声,起身道:“该说的我已经说的,剩下的就得看DBI的实力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包正一摊手,笑道:“杨小姐自便,我就不送了。”
杨敏看了眼桌上的特饮,轻笑道:“留步,谢谢包检察官的特饮。”
包正咧嘴笑道:“你该谢公孙探长,他请的客。”
公孙泽正在思考陈佟作案的可行性,听到这话不由抬头怒视包正道:“你又让老布把账记在我头上。”
包正一副本该如此的表情理所当然道:“我的钱都是你在搭理的,请客这事当然也得探长哥来才行,我可是离不开探长哥了。”
杨敏无心听他们斗嘴,对着他们一笑便离开了酒吧。
屋外雨仍旧在下,公孙泽望了眼黑沉沉的天,心里也压抑异常。喝了口特饮,公孙泽皱眉看向包正道:“这个陈佟有问题,买保险的事只字未提。今天在墓地与张宏也没有丝毫的交流,看来他在外面的那些浪荡事,张宏早已知晓。陈佟是否真与此案有关,还需包检察官赏脸与我一探虚实。”
包正锐利的双眼中含着笑意,点头道:“探长哥开口,包正哪会拒绝。张宏倒是个黑白分明的人,薇薇安今天的报纸你看了么?”
“我看了,我看了!薇薇安这写的真好,有理有据将那个张赫的观点全反驳了遍。还说,若是张赫不服,尽管与她对峙。我就喜欢薇薇安……”
一听到薇薇安,展超便控制不住的激动起来。包正不由感慨,年轻人谈恋爱倒是让人羡慕的很。展超近来的胆子也大了不少,竟当着公孙泽的面来了个深情表白。
公孙泽沉声道:“喜欢什么?”
展超垂头低声道:“我说的是喜欢她的个性。”
包正笑嘻嘻的看着她道:“这不还是喜欢嘛。好了,我们也该去找陈佟了。”
虽家里出了命案,陈佟的公司却依然正常运营。对于警方的到来,陈佟感到诧异,墓地上才见面没多久,怎么找到公司来了,难不成案件有了突破。
陈佟的疑惑在包正询问他公司状况时解开。包正脸上没有丝毫笑意,严肃的道:“不知陈先生公司的资金状况如何?”
他单刀直入,陈佟愣了片刻这才收起笑容,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道:“公司一切都好,怎么警方不查我杀害我妻女的凶手反倒查我公司,这是个什么道理?”
对于陈佟的指责,公孙泽一扬浓眉,目光沉沉的道:“DBI办案自然有依据,我只问你,上个月你是不是给家人买了份巨额保险。”
陈佟正欲反驳,包正哎呀一声在他办公室内转悠,假装随意道:“陈先生怕是不知道,DBI是可以调到保险公司资料的。陈先生可不能一时失忆,要是被DBI查到了,审讯室内的咖啡怕是要劳烦陈先生喝上一杯了。”
包正话意已明,陈佟也明白再瞒无宜,只好承认道:“给家人买保险也是为了以防万一,DBI不是连这个也管吧。我们养你们不是让你们查户口的,有这时间怎么不去找出杀人凶手,我老婆孩子死不瞑目。”
展超见不得他那嚣张样,将拳头捏的咯咯作响,扬眉道:“你这什么态度,我们也是为了早日破案。”
眼见展超一身怒气,包正不由从中斡旋道:“突逢巨变陈先生情绪激动些也是自然,既然陈先生说一切都好,我们也就不打扰了。展超!跟我们回DBI!”
“可是检察官……”展超的抱怨声还未落下,公孙泽一把拽住他,低声警告道:“别打草惊蛇,回DBI。”
展超无奈收起拳头,三人一同回DBI。
这一场雨未停,三人一下车便觉得冷意逼人,止不住的发颤轻抖。回到DBI喝了杯热咖啡后,三人便在公孙泽的办公室开了个简短会议。
包正趟在沙发上,双手枕在脑后,盯着来回走动的展超道:“冷静点,他还会再来DBI。”
展超怒不可止,咬牙道:“我看他听到保险时,脸色都变了,这事一定不简单。”
公孙泽靠着椅子,手中的笔转动不停,半晌才道:“他一直试图转移话题,不愿在我们的问题上给予正面回应。展超,就由你负责找出陈佟投保的证据。”
“是!探长!”
展超的回答倒是响亮,公孙泽被他逗得一笑,抬眼间撞上了包正专注的眼神,不由盯着他看了会这才收回目光。
两人心照不宣,方才的交流只不过是灵犀一间,却让两人心中都莫名的暖了起来。好似在对方眼中看到自己是最令人快乐的人。
包正躺在沙发上,挑眉道:“根据雪莉验尸报告称被害人停止食物消化的时间是7时左右,可以推测出被害人死亡时间约在7时左右。我们假设陈佟为了骗取保险杀人,那么他作案的时间也就在7点以前。如果陈佟五点接完妻子的电话后即刻驱车赶回德城,按照两地的距离,一个半小时可以到达。陈佟在实施犯罪后还需清理现场,擦去自己留下的痕迹。假设这段时间为20分钟,那他离开德城的时间接近7点,再用一个半小时赶回沛城,在8点半左右用旅店的电话打给父亲为他制造不在场证据。”
他的推断并无纰漏,公孙泽却道:“我们应该去沛城亲自调查下陈佟下榻的旅馆,问清楚他当日的行踪,也借此测算下往返两地的时间。”
对于公孙泽的提议,包正亦觉得很有必要,两人也不耽误冒雨驱车赶到了沛城。
沛城亦是风寒雨急,根据上次陈佟的口供,两人很快找到了那家旅馆。这是一家在当地很有名气的酒店,装修极尽奢华,包正观察入住人员皆是大有来头,想来这陈佟也是极为讲究排场之人。
对于包正所问当晚7…8点间,陈佟在不在酒店的问题,服务小生称他们这里有极严的安保措施,每位客人何时入住退房都有详细的记录,只不过入住期间有无外出倒是未曾注意。
虽未找到足够的证据,公孙泽仍旧认为陈佟有很大的作案嫌疑。
包正靠在车窗上,冰凉的触感让他保持的高度的清醒。公孙泽扫了眼前车镜,看他唇色发白不由道:“别靠着窗户。”
知道他在看自己,包正便笑了下,半歪着身子靠着后座,咧嘴道:“就听探长哥的。”
公孙泽浓眉剑目,生的十分俊朗,只不过平日里太严肃了点,有时倒显得有些老气横秋的。此时车里只有他们两人,冬雨不停落下敲打在车身,在喧闹中也有三分的宁静。公孙泽的神色不由放松,这才显出几分柔和来。
他看着昏昏欲睡的包正道:“熟人作案这一点毋庸置疑,若真是陈佟倒也不令人意外,有必要尽快对陈佟公司的账户进行调查。”
包正嗯了声,并没有再答话。
二人回到家中已近深夜,快速洗漱好便各自回屋睡觉。
倒是包正一到阴雨天,头疼的毛病便会发作。今天去了趟沛城,回来的路上便开始疼。强撑了一路,也不知公孙泽有无发现。躺在床上,包正浑浑噩噩的想那人一声未吭,怕是没发现。脑中好似被人劈开一般的疼,耳中轰鸣一阵,包正摸索着找到药吞下仍是无法入眠。他坐在黑漆漆的房间里大口喘气,屋外雨声不断,天地间一片寂寥。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惊醒了包正,他知道外面那人是谁,不由叹气,终究还是没瞒过他。
包正脑中弹片的事他早已知道,只不过却未挑明。今夜在车上便发觉不对劲,包正何时露出那样隐忍无力的神色来。他最善观察,一看便知怕是头疼发作了,这才有意让他睡了一路。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