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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 布什总统的私人医生。按政治任命,李医生现在仍然是总统的医生。假如我获得这份工作,李医生将是我的新老板。当我去白宫时,他将负责面试我。
通过阅读李医生过去接受采访的新闻报道,我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我的印象是,李医生不喜欢女医生,无论是军队里的还是社会上的。当我将自己对李医生的初步印象告诉理查德后,他说:啊,太好了。有了这种心态,你们两个肯定合得来。”他停了一下,然后接着说:“不过还好,我们已经说过,这只是一个履历中的插曲 ;毕竟,你对获得这份工作没有抱太高的希望。”
12 月的白宫是一个既神秘又美丽的地方。国家礼宾层布置了五彩装饰,一队队游客在大楼中穿梭观赏圣诞树和各种装饰,乐手们在旅游路线两侧演奏着传统圣诞歌曲,白宫家务工人员正在忙忙碌碌地为晚上的假日聚会做准备。整个房间内嗡嗡作响,宛如一个巨大的蜂房一般。我出生在一个天主教徒家庭,接受的也是天主教信仰教育,所以我很喜欢基督教的传统节日,尤其是冬天的节日。白宫最初令我颇为诧异。我原来想象白宫内部应该非常肃穆,政治气氛十分浓厚。 结果却发现,这里相当热闹,甚至人情味十足。总之,它比我想象的更招人喜欢。
这是我第二次参观总统官邸。我第一次来白宫时是从厨房门进入的。60 年代,我父亲的堂弟玛西亚诺·“洛奇”·玛丽亚诺是一个海军船员,当时正担任约翰·F。 肯尼迪总统的贴身男仆。那个时候,父亲在阿纳科斯迪亚附近的海军船坞上将司令部驻防。我在上小学三年级,父母请我叔叔为我们安排一次参观白宫的机会。叔叔安排他的妻子戴安陪同我父母、我的兄弟姐妹和我一起参观。我们没有与游客一起进入,而是通过后门与厨房工作人员一起进去的。
30 年前,当我第一次进入总统官邸时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八岁海军家属 ;30 年后,再次来到这里,我已经变成了一名身穿深蓝色冬装的海军中校,准备接受一个终生难遇的工作面试一份我认为自己没有获胜机会的工作。我拥有不利的性别、不利的肤色、甚至不利的身高。我与人们习以为常的白宫医生形象——男性、盎格鲁后裔、军事学院毕业生、著名乡村俱乐部成员——相去甚远,决定我命运的则是此类人中最具贵族气质的一位。我想,这将是白宫医学部历史上历时最短的一次面试。
面试的第一部分进展顺利。面试我的是军队安全部门的官员,他审阅了我的忠诚调查信息,对我叔叔曾为肯尼迪总统服务很感兴趣。然后,我又接受了白宫医生们的面试,包括陆军上校拉里·莫尔、空军中校汤姆·柯罗希尔、以及现任海军医生艾尔·罗伯茨中校。在过去的整个军事生涯之中,我从未遇到过这些官员。我从圣地亚哥海军医院的朋友那里听说过艾尔·罗伯茨中校,在去白宫服役前,他曾在那里接受肺病和重症护理培训。很好,但我怎么能与他相提并论呢?我不知道他是否将这个工作许给了自己的好朋友。据说,这是以前白宫医生选拔过程中的一个传统。现任军医常常提名自己的朋友作为白宫医生候选人,然后四处游说,争取自己的提名获得通过。我真是太幼稚了,怎么竟然相信了选拔工作仅仅是根据个人的优势和资格呢?要知道,这是在首都华盛顿,人们获得工作机会是以人际关系为基础的。如果你谁都不认识,那你什么机会都不会有。
第2章 命定职责(5)
所以,在接受面试时我心里非常清楚,这是一次胜算很小的尝试,我可能永远不会得到这一职位。我在这里没有老朋友,也没有政治关系。我以为自己是谁?我只是一个海军乘务员的女儿。海军乘务员?哦,你知道,就是那些安静地为你提供就餐服务、为你熨烫衣服、为你打扫房间卫生的脸上总是挂着和蔼微笑的菲律宾人。他们是我的根,我的同胞。我能听到白宫医生们心里是怎么想的:好的,请那位海军乘务员之女玛丽亚诺进来。”
当我坐在接待室里想这些的时候,附近一间办公室突然传出一个男子令人恐怖的低沉嗓音:我准备面试下一个。”
艾尔·罗伯茨陪我来到白宫一层的医生办公室。我已经接受了三位白宫医生的面试,现在要接受最后一次面试,由 J。 伯顿·李三世本人决定我的命运。罗伯茨将头伸进李的办公室,说我已经来了。我静静地坐在拥挤的接待办公室内的一张椅子上,他的秘书饱含同情地向我微笑着。她肯定在想,他们之所以让我参加面试只是为了满足少数民族参与比例的规定而已。办公室位于白宫首层。大厅对面是通往二层以及总统私人寓所的电梯。
艾尔·罗伯茨站在门厅过道里。他看上去友善、真诚、快乐,在我整整一天的面试过程中,罗伯茨扮演着一个体贴周到的主人角色。他告诉李医生:我没带她的服役记录资料,李医生。阅读之后,我将那些文件放在了老行政楼门诊。”
“哦,没关系。”那个爽朗的声音马上说道, 我不需要记录资料,我要独立做决定。”然后,我听到一本书被啪的一声放在桌面上。
艾尔往后退了一步,面带歉意地向我看了一眼,摆手让我进去。“谢谢你,中校,你对我帮助很大。”然后,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中默默祈祷着走进了办公室。如果有希望,请给我暗示。
李医生身材魁梧、相貌堂堂、举止优雅。他浑身洋溢着贵族气质,精明老到,完全有资格在名字后面加上“三世”这一称呼。他与第一家庭有多年的交情。在白宫之中,他是少数几个有资格直呼总统和第一夫人名字的人。
“我想,你是玛丽亚诺医生吧。”李医生将手伸出来,脸上挂着外交家般的微笑,与我握手的同时从头到脚把我打量了一番。
“李医生,能到这里来是我的荣幸。”我抬头看着他说,似乎想从他的神情中寻找某种答案。我看到了一种足以让我微笑的东西。
请给我一个暗示。不过,我看到的是一枚邦迪创可贴。
他的前额上贴着一枚普普通通的棕褐色邦迪创可贴。当我的小儿子膝盖擦伤、不断哼哼唧唧地叫喊时,我就会给他贴上这东西。李医生受了一点轻伤。这个发现告诉我,在他威严的外表下是一副温柔的心肠。因此,我不能为他的外表和举止所迷惑。
现在,他的态度又从一名外交家变成了一位法官。“坐下。”李医生指着他木制办公桌对面的一把扶手椅生硬地说道。
“好的。”我对自己说,等着他先坐下,“但是我已经摸到了你的底牌,伙计。”在军旅生涯中,我曾经遇到过很多傲慢的人。很多人希望给我一个下马威,他们心肠冷酷、态度生硬,但我都会与他们针锋相对顶着干。不过,我暗暗告诉自己,面前的这个人不同,千万不要反应过度。
我没有生气。相反,我表现得非常镇静。事实上,我安静得就像参禅入定一般。在这场面试中,我什么也不会失去。幸运的是,我已经捕捉到了一种迹象,我要设法让它进一步敞开。
第2章 命定职责(6)
李医生注意到,按军队习惯,我在等着上司先坐下。我看得出来,我的这一表现起了作用。虽然是一名文职官员,但他明显重视军事纪律和礼节,不过他可能没想到一位女士会这样。李医生坐好之后,我也跟着坐下了。
“你为什么想从事这份工作?”他开始提问。他不喜欢东拉西扯,一开始便直奔主题。
我坐着沉默了一会儿,以便化解他咄咄逼人的表现。我没有做出愤怒的反应,然而过去六个月对这次面试的种种预测再次涌上心头。我将坐着的身体微微前倾,平静地注视着他。“李医生,”我不慌不忙地对眼前这位克林特·伊斯特伍德5说,“现在是我回报的时
候了。”
我的回答让这位可爱的医生放松了戒备,他看上去有些疑惑。最后,他不由自主地问道:嗯?”
“我非常感激这个国家。”我发自内心地说道,尽管当时我对此并没有特别注意,“我父亲是一个贫穷的菲律宾人,但很有自尊和个性。40 年代,他获准加入了美国海军,海军为他和他的家人在美国提供了很好的生活环境。我哥哥、姐姐和我都获得了高等教育奖学金。海军为我支付了医学院的学费。我的家人和我欠美国的实在太多。所以,如果有幸担任三军总司令的医生来回报这个国家,我想那正是我想做的。”
房间内一片寂静。李医生似乎有些震动,这是他没有预料到的。说实话,这也是我没有预料到的。之前,我根本没有准备这番讲话,完全是有感而发。
“你能在这里做什么?”他问。现在,轮到我惊讶了。
“你看到我袖子上的这些条纹了吗?”我指了指自己海军制服上的中校军衔标志。“我在海军中呆的时间越长,得到的杠杠也就越多 ;得到的杠杠越多,他们让我承担的行政工作也就越多。”我指了指他面前的红木桌子,“李医生,我不是一个习惯坐办公室的医生,我喜欢在战壕里工作,我曾在部队一线、军舰、外国港口等地工作。所以,我才有今天的成绩。”他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表示同意。我不知该如何判断他的这一举动。
突然,李医生站了起来。“就个人来说,”他语气严肃地说道,“现在我们可以结束这次面试了。”
“噢,不。”我想,这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面试,也是最短暂的。现在,他要将我赶出门去了。仅仅 60 秒钟就解决了战斗。”我站起身,准备面对令人失望的答复。
他郑重地说:不管他们今天或明天面试什么人,我决定你已经得到了这份工作。你什么时候可以上班?”
太意外了,他的话吓了我一跳。我脱口而出:恭听您的吩咐。”然后,我又意识到,我的忠诚调查还没有完成。他猜到了我的想法。
最后,李医生微笑着说道:忠诚调查吗?不必担心。军事办公室的小伙子们会处理好的。”然后,他又露出一丝精明狡黠的微笑,虽然脸上出现皱纹,但是那枚邦迪创可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我会向芭芭拉介绍你的情况,我们又增加了一名生力军。”他干净利落地和我握握手,大步走出办公室,穿过接待处 ;艾尔·罗伯茨和李医生的秘书惊讶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在我们的注视下,李医生穿过走廊,乘坐专用电梯去二楼向第一夫人通报自己的决定。
我跟着李医生走出办公室,站在接待区。艾尔·罗伯茨看着我,肯定认为结果不妙,怯怯地问道:怎么回事?”
“我想,我得到了这份工作。”我略带犹豫地说道。
过了一会儿,艾尔才醒悟过来。他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睛也随之眯了起来。“我想,我们要好好款待一下另外五名候选人了。”艾尔满脸微笑,他深知老板的脾气,“一旦伯特做了决定,谁也别想让他改变主意。”
第3章 侍者之女(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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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如何为白宫医生这个新工作做准备呢?直到很久以后我才意识到,其实自从 1955 年在菲律宾出生以来,我就一直在为这个工作做着准备。我父亲是美国海军的一名侍者,被分配在桑莱岬海军基地,为海军中将休·古德文及其妻子埃莉诺服务。埃莉诺是旧金山一位著名医生的女儿,出身名门,风度优雅,嫁给了一位来自佐治亚州的将军。她对在自家工作的菲律宾侍者的家庭生活很感兴趣,从来不会忘记给孩子们送生日礼物或者圣诞礼物。我父亲对古德文夫人非常敬重,他甚至希望让她以教母的身份出席我的天主教洗礼仪式。不过,因为埃莉诺不是天主教徒,所以我们的教区牧师不同意。
为了表达对她的敬意,父亲给我起名埃莉诺,并将其写在我的出生证明上。最初,父亲根据“圣母无原罪始胎”6 为我起名康赛·普西翁 7。在我出生前一年,母亲曾在菲律宾甲米地的无原罪受孕神殿礼拜。她常常饮用神殿里面的圣水,认为这样可以增加受孕机会。受神殿中美丽的圣母玛利亚神像的启示,母亲祈祷说,如果自己将来生一个女儿,就给她起名康赛普西翁。但是,当出生证发下来以后,海军中将妻子的威力超过了圣母玛利亚,康赛普西翁退于次要位置成了中间名。与每个海军军营中的情况类似,中将的妻子占有极高的位置。
当我出生不久时,海军医院中的医生发现我严重脱水。最近的新生儿重症护理中心位于克拉克空军基地,乘飞机需要 45 分钟才能抵达。于是,出生仅仅三天,我便坐上了急救直升机,这是我人生里众多直升机旅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