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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女人-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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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命吧”。

  第二天,太阳出来了,阳光伴着花香,迷雾一般漫过窗纱,飘忽在屋里。我的心情极不平静,淳妤已经禀报蝉妈去了。

  我没有起床,我知道如果再不使用一些手段,我就走到生命的尽头了。

  蝉妈带着一群丫头、老妈子跑着进来,如平地上刮起一阵风。她扑到我的床前,抓着我的手带着哭腔的颤音说:

  “我的儿呀!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娘我都快急死了。”

  我感觉到她如一头怪物一般,张牙舞爪、鳞甲森森、身硬如铁、腰肢纤细,眼睛出火、鼻孔吐烟,给人类带来巨大灾难。这样的感觉她是蛇、蜥蜴、猫头鹰之类的恶东西。

  我微微冲她笑了笑,立时转为满脸沮丧的样子,说:

  “妈妈,我每年都是这样的,这病复发了。挺过去便罢,挺不过去您也不必伤心,也许这就是我的命。”

  蝉妈脸面上立即挂着一层郁闷的色调,用双手拍打着膝盖说:

  “我的老天爷,这该怎么办?难道这世上就没有治疗你这种病的药吗?”

  我虚弱得有些平静地说:

  “有,不过药铺里没有,在民间也许是会有的,每年都是从当地的农民手里买到,它叫根生草——”

  蝉妈对着身后的随从大声喝骂:

  “你们都是些死人吗?为什么还不快去告诉赵总管,让他赶紧出去找根生草。”

  小丫头们正要撒丫子跑着去找赵豺,淳妤说:

  “慢着,不如让赵大爷在各个大小街头贴上布告,就说我们婵娟阁的冰姬小姐命在旦夕,来献根生草的人必有重赏。”

  蝉妈松了口气,说:

  “这倒是个好法子,不过‘命在旦夕’这个词儿是我们婵娟阁的忌语,不如改为‘病情严重’。”

  我说:

  “好了,你们不要折腾了。为我费心费力的能有什么用?不如随我的便,倒是让我能安心一些,大家也清净。”

  我说着流下两行泪水。

  蝉妈的怪兽形态更加活灵活现地呈现在我的面前,她带着哭腔说:

  “儿呀,你说的话让娘我心似油煎,你现在想吃些什么,可要说出来,娘我让厨子去做。这些日子越发瘦得可怜,你倒是个锯了嘴的葫芦,死活不说一句话。硬撑不住,病倒了,才说出来。你要有个三长两短,可就把娘坑苦了。”

  说了一大堆好听话,只有一句最实际,就是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就坑死她了,她终于还是道出自己的心里话。

  我摆了摆手说: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我很累了。”

  众人都下去后,我惊奇地发现,我竟然真的哭了。把戏玩的过了头,就会把自己拖累进去。把戏虽是荒谬而虚伪的,可总是有人在拼命地玩。老人老练地玩,智者精明地玩,蠢人盲目地玩,贱人下流地玩,玩法何其多。可是一不小心就有身陷囫囵的危险。

  第一天来冰姬坊的就有五、六十号郎中。其中一位自称神医的老郎中,作死作活地要为我把脉,被淳妤打了两个嘴巴子,然后指着他的鼻尖大骂:

  “黄鼠狼放你妈七十二个连环屁。你的医术再高,还能比得上我们姑娘?荤油蒙了你的狗心,敢欺骗我们姑娘。”

  老郎中吓得屁滚尿流地跑了,他的自信早就飞上九天。

  第一天就这样地结束了。第二天更有高难度的病症等待着我。淳妤非要让我装得像吊死鬼一般,两只白眼珠子往上翻。我真害怕翻上一天,到了晚上下不来那就坏了。而且她还说装得越像,成功的可能性越大。

  我很为难,问她:

  “难道就再没有别的好办法了吗?这与活活的鲤鱼非要摔死再吃是同一个道理。”

  淳妤说:

  “姑娘快省事些算了。想见根生老爷,就得受罪。现在都到了骑虎难下的地步了,退却就等于失败。不然便是蝗虫玩鸡反被鸡吞了。再说,一点红那儿可不是好对付的。她昨天带着她的新丫鬟小怪在大厅的过道里坐了一天。”

  深夜了,我们毫无睡意,还在探讨着来日的计划。

  又一天就这样开始了,我也思谋着:俗话说火到猪头烂。为了见到根生老爷,我豁出去翻白眼了,翻几天都可以。只是害怕鸡飞蛋打一场空。

  我从来没发现,我还有翻白眼的绝招。这回蝉妈可就如临盆的孕妇,在地上来来回回不停地打圈,她又让赵豺带了几个小子抱着写好的布告去贴,并且叮嘱千万走的远一点。

  紫媚摇着扇子进来,故意嘻嘻做笑。长一声短一声地说:

  “吆——,我原以为冰姬小姐是受人供奉的金菩萨,可真没想到和我一个样儿,真是黄连树下一根草,都是苦苗苗,啧啧!天爷,瞧瞧,真是快死了——”

  蝉妈正在火头上,听了这席话,马上变成乌眼鸡,指着门外的老妈子们说:

  “你们谁放她进来的?让她这样无端的放屁,可是狗尾巴放上三年也变不成水貂皮,她死活与你何干?别高兴的太早了,快给我撵出去。”

  紫媚摇着扇子,呵呵直乐,说:

  “为我生气不值得,干吗黄狗装死,要剁黑狗的尾巴呢?各烧各的香,各拜各的佛,我能管着她死吗?她死了我也吃不上煮人肉。”

  蝉妈脸色都气白了,抓起一只鸡毛掸子就追着打。淳妤赶着上前拉住蝉妈,劝着说:

  “都什么时候了,蝉妈还和那种人动气。她们哪个人见了我们姑娘不是如公鸡见了蜈蚣似的。凤凰总把高枝站,免得乌鸦叫几声。不理也罢了。”

  大家刚静下来,一批接一批拿干草当良药的人就进来了。中午的时候,我终于见到了根生老爷。当时我还以为翻错眼珠子了,可是当他用他的手指押着我的手腕,我们谁都没有刻意看着对方,但彼此的气息已经让我做出了正确的判断,他传给了我亲密的信号。蝉妈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草问:

  “孩儿呀,这可是你要的草吗?”

  我点了点头,一刹间我的全身所有收紧的肌肉,呼啦一下松懈下来。

  只听根生老爷说:

  “我们的偏方是一味绝药,调制时可是要避讳人的。为了使冰姬姑娘尽早减少痛苦,你们还是先出去一下。”

  淳妤装着过来给我掖被,爬到我的耳朵里说:

  “姑娘大可放心,我已经在小怪的茶壶里放了*,一点红睡的正香呢!”

  大家都退出,我一跃而起。紧紧地搂住了根生老爷,然后泪如雨下。老爷摸着我的长发说:

  “不要这样,现在不是感情任意发泄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生病是假,要见我是真。”

  我说:

  “你明明知道我要见你,那你为何不早来?”

  根生老爷说:

  “我也想早早过来救你出火坑,但上边有命令,决不可擅自行动。”

  我问:

  “既然不可擅自行动,你今日来见我是不是违反了上边的规矩?”

  他说:

  “不是,我是出来执行任务。来婵娟阁和一个叫小圆的内线人接头的,正好遇到你的事,就捡了根草过来了。”

  我问:

  “见到小圆了吗?是男是女?我们婵娟阁无论是姑娘还是丫头、婆子,都没叫小圆的。”

  他说:

  “没见着。内情我也不知道,可能小圆出事了。你代替小圆完成这次的行动任务,行吗?”

  我把他搂得更紧了。半日才和他说:

  “行。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去做,你说吧。”

  他郑重地说:

  “死也不要泄露秘密,能做到吗?”

  我点了点头。

  他说:

  “这三天内,你要和野原一郎靠近,想尽一切办法。三天后的中午,你要到新新路洋人的教堂门口等我,见面叫我古先生,记住,这是任务,保重!再见。”

  几天的折腾,换来的就是连边都不沾的情意绵绵。明天我要面对的是一个杀人如麻的禽兽。这边是狼窝,那边是虎口,我需要的不仅仅是两边谨慎,更需要的是勇气与坚强。也许我的来日充满荆棘,可是荆棘丛中的花朵也算花朵!记得,我从小就热烈地挚爱着山林里的花朵,因为花朵能给予人一个美丽的心情与一种微妙的感觉。毕竟,那种感觉是鲜活的。我之所以追求花朵的美,就在于她那份可观,可怨,可猜,可想,可悟……的复杂情感。

  我第二日与野原一郎的相遇,冥冥之中感到好象有人特意安排。正在我为难以靠近野原一郎而感到惆怅的时候,美丽的一点红来找我,说我该到外边去看看河水,那样会对我身体的健康有帮助。

  于是我们和蝉妈说了一声,蝉妈很不放心地嘱咐了一点红一番,希望一点红能早点带我回来。不要走得太远,见了陌生男人要回避些,别太张扬了……

  我们坐了双座马车,穿过熙熙攘攘的菜市场时,引来了女人们嫉妒的眼神,也引来了男人们贪婪的目光。粗暴的日本大兵,嘴里乌七八糟地乱叫着,摆着手和我们打招呼。我的敏感将我压倒,我高兴的情绪骤然消失。我的心里感到万分屈辱,自己原来是光天化日之下的一名*。

  马车在飞驰,车夫哼着全城最流行的《夜玫瑰》。一点红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沉默,连忙开导我说:

  “水淹庄稼不淹草,朗朗乾坤越是好人越受到排挤,不要理会这些畜生。”

  我想自己的脸色一定非常难看,心里酸楚一片。今天我才彻底明白,婵娟阁的姑娘们抽鸦片、下赌场,不得不用金钱去求暂时的刺激与麻醉。一点红各种劝说的话语,无法打动我。这些天在婵娟阁众星捧月的骄傲全部消失,我的思绪完全游离于尊严之外。

  我们来到赐儿山的娘娘庙前,下了车。山下到庙前还有几百级台阶。我们都没带下人,只得各自打开伞,互相搀扶着上台阶。快到半山的亭子,我们实在无力继续走上去了。一点红说加把劲赶到亭子里,坐下来暂且休息一下,我们刚走进亭子,就见一位身材颀长,穿着米黄色西装的男子,和一个随从从山顶走下来。男子手里握着一把火红的山茶花,与浅色的西装相衬托。花朵更加鲜艳。

  走近了。我们正打算回避一下,却被叫住。原来是野原一郎。我们赶着上前打招呼,野原一郎笑眯眯地打量着我们,并且把怀里采来的山茶花一分为二送给我,他自己也留了一半,我接了花,和一点红弯腰作谢。大家开始说笑着又上山去。叩拜了送子娘娘。

  从山上下来,已经是灯火阑珊的时候了。野原一郎说要请大家去凯莎饭店吃日本火锅。我们让马车师傅先回去,然后一同上了野原一郎的汽车。我坐在司机的旁边,野原一郎和一点红还有一个随从坐在后边。我不时地扭过头,看着一点红,只见她紧闭着双眼,像是在打盹,又像是在想事。野原一郎脱下他米黄色的男式西装,披在一点红身上,一点红仍旧没动。借着窗外一闪而过的灯光,我看到一点红美得如一只银狐。

  野原一郎问我:

  “你冷吗?冰姬小姐?”

  我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车窗外面的景物朦胧不清。汽车开得飞快,车灯的光芒把路面照得雪白。路旁敞着门的小店与杂货铺面亮着的灯不断地掠过。快到八点的时候,我们进了凯莎饭店。

  我们很快吃完了晚饭。一点红抽了一支烟,徐徐地吐出的烟雾,弥漫在我们面前,使大家产生了一种迷惑的距离。

  野原对我说:

  “你愿意不愿意接受我的礼物?”

  我淡淡地回答:

  “也许愿意。不过我想看看是什么样的礼物。”

  一点红宛然一笑,笑靥如六月的荷花一样清丽,插嘴说:

  “贪嘴的鱼儿易上钩,冰妹妹可要当心。”

  我说:

  “即使上钩我也认了。能上野原君的钩,是我这个风尘女子的荣耀。”

  野原一郎说:

  “落入红尘者,未必不纯洁。我想我们能成为永远的朋友就好了。”

  侍者把水果拿了上来,我拿了一片西瓜递给野原一郎:

  “真是谢谢了,那我们明天还可以见面吗?”

  野原一郎说:

  “那是当然。只要冰姬小姐能够赏脸,我一定会奉陪的。”

  一点红说:

  “说着礼物就又闲扯到别处去了,我虽然不喜欢要礼物,但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礼物?”

  野原一郎让随从去车里取来一个黑绸银边的小盒子,让大家猜

  一点红抢着猜:

  “肯定是一枚钻戒,要不就是项坠子。”

  野原一郎又让我猜,我摇了摇头说:

  “我的脑子笨,怕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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