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串地火-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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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把他看成了亲哥哥。

  翠兰有对儿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却缺乏犀利的眼力。她只看到了谷璧摆在脸皮儿上的忠厚相儿,没看出他腔子里的花花心:她认为“能分清家里外头儿”的,早就把她看成了一只鹦鹉般的稀罕物,结好了马尾儿套儿,正在找机会把她抓到手儿……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二。1。
邹乃杰知道自己是屠知县手里的香饽饽,却没想到典史阚山也把他当成了香饽饽,更发觉自己正一步步钻进阚山下的套儿。他感到县太爷把自己看作心腹,言听计从;手下人围着自己转,像一群秃子想借月亮的光。而自己那几分“身在异乡为异客”的孤独寂寥,已经叫徐二妹的娇声媚眼扫了个精光。他对把自己引见给徐二妹的阚山,也有了好感,再见面儿时不仅有了笑容,有时还也抱抱拳。

  徐二妹呢,自打阚山把邹乃杰送进了门儿,她意外地开起心:既不用再闭起眼睛让丑老道脸上的疤瘌儿,把自己的脸硌出深纹长痕了,也不怕他凶神恶煞地威胁,要收回房契地照了。可她没料到昨天阚山溜进了这个小院儿,竟板起大胖脸来,劈头泼下了一桶冷水,逼得自己不得不窝着心应允“离开建安一段儿时间”……

  柳妈买回牛肉,按着徐二妹的吩咐做了好几样儿菜,摆满了东屋的小炕桌。徐二妹穿了身儿水田格子花衫儿,坐在炕梢儿一边儿陪邹乃杰喝酒。邹乃杰见她穿得五颜六色,人却无精打采,便逗弄地说:“这些日子,我差不多把这铺炕坐塌了,妨碍了不少朋友來拜访妳。”

  徐二妹送往迎來十多年,听了这种酸了巴叽的逗闷子嗑儿,若是心情好,准会装模做样耍一阵子娇、开一阵子心的。可现在她没有这种闲心浪劲儿,望了一眼挂在门旁的道袍子,耷拉下脑袋儿蔫声说:“一披上那身皮,就变得神不神、人不人、鬼不鬼了,比穿了孝袍子的小寡妇儿还惹人眼。虽说我也有几个还算有些交情的熟人儿,他们来了我也会请他们进屋儿,却没有一个还敢往这圪塔儿送脚步的了。”

  邹乃杰身为主簿,知道嫖妓宿娼,国法所不限:勾引道姑女尼,有人告发,却是要治罪的。不过他对徐二妹的话儿却半信半疑,便继续念歌子说:“平头百姓或许怕庙里找麻烦、衙门追究;可阚大人是不怕谁说三道四的,咋也好多日子没露面了?”

  徐二妹听出了他的话音儿:阚山也是妳的相好,咋也好多天儿没露面了,是不是怕和我碰了车——我们都是有身分的人,他不能不躲着我点儿?”

  徐二妹却盯着邹乃杰,毫不顾忌地说:“你这是围着酱油缸找醋吃——踅摸错了地方。他家大业大,有权有势;人虽然没你*出众,那时也四十刚过,身强力壮,还能说善唠,烟花姐妹谁不想贴靠他?就算不图他大把儿地给银子,也想借他的荫凉免去些是非。可惜我吋运不济,是剃头匠的挑子——一头热火。”

  这可大出邹乃杰的意外,便追问是啥缘故。徐二妹先表白了一句“这些日子,人家儿连身子带心都给了你,在你面前还有啥羞口的”,接着便讲古似地诉苦说:“我刚出道的那阵子,他正迷恋着逯二姐。我虽然与逯二姐齐名儿,他却一次也没往我那里送过脚步儿。后来我和逯二姐义结金兰成了干姐妹儿,才在二姐家见到他的面儿。逯二姐跟我还真实在。她看出了我挺想跟他亲近些,便故意给了我几次跟他单独处的机会。我觉得自个儿的眉眼儿也不比二姐差,可他却好像把我看成了歪瓜裂枣虫嗑过的梨,别说是啃一小口儿,连一手指头儿也懒得碰……”

  其实,徐二妹在这段儿话里,是撒了谎的。烟花姐妹结了“金兰”,那里会有多少的“义”?何况那时逯二姐已经答应阚山“赎身为妾”了。徐二妹是借逯二姐外出不在时去拜会干姐姐的。她按边外的习俗,对阚山一口儿一个“亲姐夫”。阚山喜欢逯二姐的是又漂亮,有会卖弄风情。逯二姐不在,他那里愿意孤单?便把艳名几乎和逯二姐齐肩的干小姨子,整个身子都要了。正是由于有这种个关系,徐二妹才多次向阚山借荫凉。昨天,阚山不仅要她跟瑞木出去“云游”一趟,还警告她“不许向姓邹的提咱们过去的事儿,不要断了以后再求我照顾的路”。

  徐二妹说到到这圪塔儿,伤心地叹了口气,说了句“这可能是我根本没那种缘分”,才又接着说了下去……

二。2。
二。2。二。2。阚山是棵独苗儿,十五岁时他爹一走,他妈便开始当家。阚寡妇精明强干,狠下心光大阚家门户。他让阚山连年应考,奔求功名;给十六岁的阚山娶了大三岁的媳妇儿——他的一个姓俞的远支外甥女,想早点儿抱孙子。可她兒媳妇儿肚子不太争气,先生下的两胎都是姑娘;二十四岁生下了阚如鹏后便住了桌。阚寡妇这吋已经被家里外头尊为“老太太”,担心孙子单木不成林,在阚山快三十岁的时候,满足了他纳妾的愿望,给他务色了个相貌宜男、名字吉利的小老婆——孙莲芝。可这个年方十八,容貌平常的黄花闺女,竟进了阚家门儿就没开怀儿。让老阚太太心里窝火的另外一宗事,是阚山在考场上屡战屡败。阚山平吋能说会道,八面玲珑,真有些像羊群中的骆驼;可一进考场便提笔忘字,成了一只爬不出洞门儿的笨耗子。老阚太太见儿子忙活了十多年,却只闻到了几个秀才屁;她一狠心花了两千两银子买了个典史。阚山进城后,头些年还挺听他妈的话儿,老老实实住在小公馆。他虽然看不上轮流来伺候他的大老婆、小老婆,却还能遵守他妈立下的规矩,一没招蜂、二不引蝶。后来他陪昌图府的客人吃花酒,一下子就迷上了新到建安的逯二姐。两个人很快地就如胶似漆,难离难分了。他把来小公馆里的小老婆晒干了几回;他小老婆回去后守口如瓶,没敢声张。他胆子大了起来,把来小公馆的大老婆阚俞氏也晾成了干巴鱼。他大老婆住了三天,守了三宿空房,气得跑回阚家大院儿摔起醋坛子。老阚太太听说儿子迷上了婊子,还想娶她做小老婆,险些把下水罐儿气炸了。但她知道“劝赌不劝嫖”的道理,把阚山叫回家后,连一口凉气儿都没呵,亲亲切切哄捧着说:“你在咱们县是一人之下、十多万人之上的老爷了,洠в懈隹尚牡呐怂藕蛘π心兀÷杼捣锘僳缱永贤跫遥懈鼋型蹩梢坏墓媚铮帐咚辏は嘣诒咄庵皇徊皇模欢矣惺喔龀樘阖缘模妓邓蚶樱幸黄贩蛉说拿D忝鞲龆デ埔谎郏喝粝嘀辛说幕岸勖腔沓龆嗷ㄐ┮右舶阉⒐齺恚盟ハ爻窃缭缤硗硭藕蚰恪!

  阚山丢了魂似地围着逯二姐转,就是因为她脸蛋儿贼迷人。他对妈妈的话,并不全相信。不过他还挺孝顺:妈妈商商量量,自己也不能扭头别棒子——而且他对王可一的“长相在边外只数一不数二”、“有一品夫人的命”也动了心;便三心二意、骑马找马地去相看。可他见到王可一后,惊出的那股眼馋的风,吹散了他心头上逯二姐的影子;喜出的那把燎膛的火,烧得他险些把魂儿丢到了凤凰坨子。他立马准备,三天后就派一队人马送去彩礼,还立即把王可一塞进带去的小轿,吹吹打打地硬抬进了阚家大院儿……

  徐二妹深深地吸了口气,又长长地“咳”了一声,低沉地说:“可怜我那傻二姐,还在痴心地等他说服老娘后回來行聘,却听说他已经把小老婆抢到了家!她不相信阚典史会朝三暮四,托她的干爹——商会的董首高捷三,去打探虚实。高捷三回來后无可奈何地说:‘他抢到手的十七岁小妾,是旺夫利子、有诰命夫人金贵命的良家闺女……’二姐又气又恼,觉得溜光水滑的嫩脸蛋儿,像被黑瞎子舔去了皮,鼻子也只剩了两个黑窟窿,无法再没脸没鼻子地在这圪塔儿丢人现眼,土遁似地躲得无影无踪了。”

  邹乃杰听了后,想起孙大嘞嘞说到逯二姐去向时,有些躲躲闪闪,现在才明白了原因:那个“大财主”就是阚山,他不敢指名道姓。邹乃杰也清楚了逯二姐“像雪花似地落进水里”,是因为被阚山擤鼻涕儿似地把她甩掉了,不得不悄悄躲得无影无踪了。邹乃杰听人说过,“阚大人有个贼俊的小老婆”。现在又听徐二妹一提说,不禁吧嗒了两下馋嘴丫子,咽下了一口吐沫,舔唇咂舌地说:“这小娘们儿,咋能把逯二姐从阚典史心里挤出去?听说她小脚儿也贼瘦溜儿,真得找机会瞧她几眼!”

  徐二妹暗暗叹了口气:这些当官儿的咋都这个德性?他手里筷子还夹着我这盘儿桌上的菜,心里又惦记上了阚山锅里炖的嫩猪爪儿——他一定讨厌我是大脚片儿了!她觉得用不着为了不得不出远门儿、离开这个小白脸儿,感到脚沉了:他只不过拿我解解闷儿,我也就拿他开开心,能乐和一天就乐和一天吧……

  徐二妹认识到了自己是别人手里的套儿,也感到当套儿得到的欢愉不会太长了,也不咋太贪恋了。 。。

三。1。
三。1。三。1。谷璧,也是个使套儿的,正要把早已下好的套儿收紧,把期待中的香饽饽啃到嘴儿。

  七月的一天,谷璧把一张房契交给谷英,一本正经地对他说:“兄弟,你回趟四平,把哥儿那两间房子变卖了;再豁出点儿工夫,踅摸处合适的门市房,先预租下来,等上冻后咱们雇人开个分店,一定比往外批挣钱多——不早点儿下手,怕房子卖不出好价钱、合适的门市房也赁不到。”

  谷英认为大哥的主意很高明,保证办好这件事儿。

  谷英走后这天的下晌,谷璧半年來头一次推开了东屋门——但没进屋,站在外屋地跟翠兰商量说:“今儿个雨星星的,哥想和二晃悠喝两盅。麻烦妹子多做两个菜。”

  翠兰迭忙满口答应。她觉得大伯哥顶半个公爹,头一次向自己提出要求,还客气地说了声“麻烦”,自己按理应当上心些儿。她特意跑了一趟市场,回來后便忙活起來。

  快上灯时,谷璧领张二晃悠上桌了。他见除了牛肉燉土豆、炒牛肚儿、炒肝儿,还有一大盘子煎鲫鱼和两个拌凉菜,说了一声“六六大顺”,夸了句“太好了”。张二晃悠一声没吱,夹过一条鱼顺着头往下嚼——虽说煎得不咋透,却一根儿刺儿也没吐。

  翠兰吃完饭便去了外屋地。谷璧和张二晃悠,却一直喝到掌灯后。酒是老白干,酒鬼们都叫它“扳倒山”。张二晃悠好喝量小,谷璧有量却不紧不慢地一盅对一盅地陪他往下饮。一直喝到张二晃悠睁不开眼睛、坐不稳板凳了,谷璧才架起他出屋。走到外屋地时,他扭头对翠兰说:“別怨哥对不住妳,今晚儿得……得说是耽误妳睡觉了。”

  等他扶着张二晃悠出了房门,翠兰还怔怔地戳着,忘了该去敛碗。她心里七上八下了:大哥咋多嘴多舌起來了?他要我“别怨”,可他并没有啥“对不住”我的地方呀……他们喝酒,多咱不是我在外屋地伺候?他还说“耽误我睡觉了”,我多咱这么早睡下过?他不是结巴嘴……准是想说“今晚得耽误妳睡觉了”,话冒头儿后改了嘴!翠兰又疑又怕:他咋会耽搁我睡觉?难道说……那个人没在家,整个上屋就孤零零我一个人,他是起了歹心想堵空儿吧?想到这圪塔儿,她那颗心可就不断流儿地突突起來。她慌慌张张地把碗筷划拉到锅里,便把房门上两扇榆木板门插上了。端灯回到东屋,刚想上炕把被窝儿捂上,她才想起忘去茅房把尿盆儿拎屋來了。她眨了一阵眼睛,下决心不去取了:这时候去房后的尿道子,让山猫野狗从前门溜进屋儿可就坏菜了——反正屋里没外人,憋不住时就往灶灰塘里浇。

  翠兰插上屋门吹灯躺下了。身子是钻进了被窝儿,心却落不了炕,听见风吹窗户纸响,便觉得像有人弹窗户。她一会儿劝自己:两道板门都插得严严实实的了,外边人是进不來的。可过一会儿又觉得这是给自己吃宽心丸——街面儿上的混混儿,哪个不是端窗户撬门的老手?这两道门咋挡得住他!她连忙把脑袋缩进了被窝儿,可听见自己心不断地“嘭、嘭”,便觉得像有人不住点儿地敲门……她害怕了:他若是真闯进屋,我该咋办?是扯脖子喊“救命”,还是咬紧牙关拼命向他撞羊头?她眼前突然闪出谷璧杀牛时的凶相:白晃晃的尖刀一下子就插进了牛脖子,手腕子一翻就挑断了,红红的血箭就“哧哧”地射了出來……翠兰浑身筛糠似地哆嗦起來。她觉得大难临头了:我刚刚二十岁呀,不该年轻轻就去见闫王爷呀……那就任他撒野?让他像逗弄小猫小狗似地,想咋摆弄就咋摆弄?可自己是个有丈夫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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