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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就去见闫王爷呀……那就任他撒野?让他像逗弄小猫小狗似地,想咋摆弄就咋摆弄?可自己是个有丈夫的女人呀……“丈夫”这两个字,使她勾想起自己被谷英蹂躏了的往事,心底埋着的恨疙瘩儿突然“轰”地炸开了,整个身子都被一股怒气胀鼓了:他能算我的丈夫吗?他掏碎了我心肝肺,使我失去了应当有的好男人!可惜谷璧不是宏哥,他若是宏哥,我宁可死后下油锅,也要磕一百个响头,把他请到这铺炕上來,由他性子出气解恨…… 。。
三。2。
三。2。三。2。俗话说“怕变胆小鬼,怒成大丈夫”。翠兰本來是个胆小的女人,由恨生怒,心反倒跳得不那么慌了,气儿渐渐喘得平稳了,眼皮慢慢地发木了……她脑袋瓜子里迷迷澄澄,就像煨在火盆里的一马勺半生不熟的糨子:一会儿这圪塔儿、一会儿那圪塔儿,噗哧噗哧冒着泡儿……
翠兰又想起了她的宏哥。自己被谷英按进了大染缸,弄得是人不敢见人,像鬼却还想再过几年人日子,忍气吞声嫁给了这个害人精。后来听说宏哥并没变心,还是想把自己娶过去的;可他爸为了门风清白,咬住屎橛子不撒口,落了个小胳膊儿没拗过大腿棒子……又后來,风传朝廷要抓逃旗壮丁去守黑龙江。宏哥那个怕断后的爸爸,逼他离家躲避,却落个石沉大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翠兰在慢慢地进入梦乡,回想到的往事变得忽前忽后,囫囵半片,身心的感觉模模糊糊,虚虚实实了……她觉得自己正踩着鼓点儿看秧歌,忽然有人抻自己后大襟儿。回头一看,竟然是宏哥。她羞得低下头儿,心里又喜又怨:还洠С汕祝阏Χ侄诺模Σ慌峦馊思诵啊侨瞬⒉豢冢蹲∽约阂恢皇郑Ю肟巳海约捍魃狭四歉鐾慕帷志醯貌皇钦率蹇囱砀瑁窃诨ê觳萋痰拇禾欤约禾稍诤犹采希匙尤群鹾醯模械愣袢瓤煌范勺盘勺牛淅季醯煤旮缜那牡刈吡斯矗蛔诹松肀叨陀行┎槐痉至耍喊咽痔浇俗约阂路铮髌鹱约旱南钙つ廴狻K障攵阆律碜樱址⒕鹾旮绲ㄗ痈罅耍沟么缃撸冀馄鹱约旱囊律芽鄱淅济幌氲胶旮缁嵴饷床焕鲜担行┠栈鹆耍瓮雀障肱埽碜泳推似饋恚裉诹嗽疲萜鹞怼K梢苫蠡螅障肟纯蠢氲囟喔吡耍从志醯孟癖蝗朔诺搅寺肀成希耐缺鸬煤懿皇娣裰怯行┐用位弥星逍压戳耍赫夂孟癫皇敲危旮缫膊皇钦庵窒铝鞯娜恕伤障氲秸廑偎惴⒕跎碜颖蝗撕莺莸匮棺×耍还删破蛄撑缌斯础
惊吓使翠兰完全清醒过来了:自己又一次落到了疯驴精的蹄子下,只不过这一次是那头牲口的叔伯哥。她洠г僬踉丫韵铝四侵执罂鳎恢淮笞ψ踊拐衷诹似茏由希徽懦糇煲灿〉搅肆成稀蘅赡魏危崴恿礁鲅劬︺桡璧亓髁顺隼础
谷璧觉得自己像已经攻占了城寨大门的将军,守城的对手已经无法抵抗,便高举大刀招降纳叛。他对醒过神儿的兄弟媳妇儿,没喊没叫没挣扎,还挺满意;但对她的流泪却不喜欢,认为还得往前逼她一步,让她吐口儿服了自己。他手上略微用了一点儿力,用威吓的口气说:“哭啥?我可怜妳孤单冷清,才过來陪妳乐和乐和——你不吃送到嘴儿的好果子,想啃苦瓜头儿咋的?”
翠兰满肚子的悲肠子,都快像菜板子上的泥鳅鱼,断得一段儿又一段儿的了,她哪里还会有一丝儿的乐和劲儿?可她感到那只硬邦邦的、挑断过牛脖子的大手,捏得自己喘气更困难了,也听出了他话儿里那股子蛮横的音儿:你若不乖顺地伺候,立马就有你更难唱的曲儿。这使她想到了有的牲口男人是先奸后杀、毁尸灭迹的——他若一翻脸,就是不一把儿拽断自己气管子,也会把自己捏得背过气!她不得不认命了:好死不如赖活着……她无奈地抬起两只手,搭到疯驴的脊梁上,轻声地讨好说:“哥,我情愿……跟你相好;你挪开手,让我喘匀和气几……好好地陪你乐和。”
谷璧早就料定她胆小面糊,吃下亏儿肯定装哑巴。所以他拨开两道门后,发现她睡着了,便耐着性子,轻轻地把她剥成了白条儿。他没想到她惊醒后竟只流泪,没讨饶,才说了那句胁迫的话儿。见她现在就像官老爷们一败给了洋人就割地赔款,“情愿……相好”,要好好地陪自己“乐和”了,便喜欢起她的懂事乖顺,开始对她温存体贴起來:不再像陪张二晃悠那样灌老白干,而是像捧着杯皇家御酒——是费尽了心机、用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才淘弄到手的,细细地品尝起來…… 。 想看书来
四。1。
四。1。四。1。窗户纸由灰糊糊变得白蒙蒙了。翠兰低声央求说:“你回下屋吧,别天一大亮,让人看到你是从我这屋儿出去的。”谷璧却说“我谁也不怕”。翠兰却不能不加小心,便绕个弯儿哀告说:“人家大半夜洠Ш涎哿耍既媚憬佣厶诘脹'了精神头儿……今晚再好好陪你还不行吗?”谷璧觉得应当心疼下这个胆小的女人,撒开了那双刀钩子似的大爪子,还体贴地嘱咐她“晚点儿起炕儿,眯一觉缓缓乏儿”,穿上衣裳离炕回西下屋了。
翠兰没敢听大伯哥的话儿。日头一冒红,便像往常一样儿起炕了。她手上一边叠被,心里一边纳闷儿:这个鬼玩意儿咋这么贼性?拨开了两道门,竟没叫我听到一丁点儿动静!黑灯瞎火地把我剝了个溜溜儿光,还没把我捅咕醒……她现在对谷璧已经不再讨厌,而是有些喜欢了。所以,她一下地就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妳现在成了大伯哥儿相好的,虽说是一家人不容易落馅儿,也得处处精明小心些,一张嘴儿、一迈步儿都要和往常一模一样,千万別叫人看出啥窟窿眼子來……她像往常一样儿早晚做好了饭,像往常一样儿早晚摆好了碗筷,像往常一样儿在张二晃悠吃上饭后自己才上桌。可上桌后她的举动表情就反常了:一直沁着头儿。她不敢看大伯哥,怕他笑话自己的脸儿一直在发烧;怕张二晃悠从自己的大红脸上起疑心。她匆匆忙忙扒拉完两碗饭,便回了东屋。其实,她很想好好看看谷璧那张脸,想从眼神儿表情上揣摸一下他的心:他逼我做了相好的,对我是更看重了呢,还是……把自己当成半瓢温吞水,一解完渴便不再金贵,随手泼到灰堆去了呢?
所以她一回到东屋,就趴门缝儿往外看:先是张二晃悠一瘸一踮地闪过去了;没往这扇门盯一眼珠子。她的心塌实了不少:他可能没发觉那个人在这个屋儿作祸了大半宿。又过了一会儿,那个昨天还假装正经的人,一出西屋便挤眉弄眼,直奔东屋走过來——他好像猜到了自己正躲在门后。翠兰急得心又突突起來,使劲抵住了门。可他并没推门,只把笑脸贴近门缝儿,悄声说了句“过一会儿我有事儿”。翠兰听到风门“咣啷”了一声,才长出了一口气,到西屋去收拾桌子。
翠兰回到东屋照照镜子,见眼圈儿有些发暗,心里明白是那个人儿给留下的幌儿:从他把自己掐到了手儿,就没让再合上眼儿,还接二连三地都折腾得半死半活。她心里发虚了:再遛街去,叫邻居看到了,若问“昨晚儿熬夜忙啥活计了”,我可没法儿答……她没敢上街去溜达。可手里没话儿干,便稳不住神儿。她没事儿找事儿,洗了一阵衣服。她感到有些乏,回屋想坐下靠墻歇歇。可屁股一挨炕沿,她就想起了那个人儿“过一会儿我有事儿”的话儿,可就有些提心吊胆了:他能有哪门子事儿?该不是偷嘴偷疯了吧?她紧张起來:这大白天的,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胡來……她抬身把门插上;可没等转身,又怕他把门敲得咣咣响,闹得像满街吆喝,便又把门插拐儿拔开了。她回到炕边儿坐了一小会儿,有些犯睏,便拽来一个枕头,顺炕沿儿侧歪下了。刚闭上眼睛,她眼前就闪出夜里那一出出的戏……
我是贪生怕死,才告饶说愿意跟他相好的,哪有心情陪他乐和。可后來,他饿死鬼似地吃起回锅肉、喝起重茬酒來,我咋贱得一个大钱儿也不值,当真地陪他寻起乐和了呢?对了,是因为他会讨人喜欢,鼓捣着了人家心里那把火……他头遍糟塌完人,那双狗爪子一直洠隹钦懦糇煲膊欢系乜小H思叶睦镂炎疟焕撬毫税愕脑购奁庹判∧哿扯泊觼砻徽垂敲炊嗟墓樱嗯嗡煨┕隹萌思夷懿粮删涣常桓鋈舜缚谠群推簿残摹⒒夯荷穸剑】扇思叶窭厦ú娑男『淖樱Ω艺醭錾碜印⒄Ω仪纷齑蕉健翟跊'招儿了,才嘟囔出一句“你把人家吓蒙了,连尿盆儿都没敢取”——我是想让他分分神,別再没完没了地缠磨人。可做梦也没想到他会那么体贴人:光着身子把人家端了起來,磨过身还悄声说“快点儿浇,别凉着”……那个刚让他给戴上绿帽子的损种,可从來也没这么心疼过人家儿……想起來真有些像是命里该然:心一恍惚,我那歪向一边儿的脑袋瓜子,可就稀里糊涂地摆了回來,脸蛋儿刚好贴到了他腮帮子上,真有些像故意发贱,送过去让他亲……不知人的性情,咋会这么怪:刚才还对他除了恨就是怕,转眼间就叫他七嘴八舌儿把恨拱飞了、把怕舔化了;先是有些羞羞答答地小声吭哧,后来竟厚起脸皮跟他满炕骨碌起来…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四。2。
四。2。四。2。翠兰在迷迷糊糊中感到脑瓜门儿热乎乎的,急忙睁开眼睛看:又是那个贼儿在用舌头儿舔!她急忙坐起身子,低声埋怨说:“你胆儿咋这么肥——大白天的,咋不怕叫人看到呢?若传到那个人的耳朵眼儿里去,你就不怕他要了我小命儿!”
谷璧扬起那两道细细的眉毛,发豪横说:“他敢!他也睡过別人的小媳妇儿。”
翠兰以为他吣出的稀屎嗑儿,是指自己被谷英强扭瓜的那件事,羞得低下了头儿,心里很不是滋味:看起来我原来没瞧错,这损贼确实不是个好饼子:刚占完了人家的便宜,就说这种噎人脖子的混账话,翻腾起让人家窝心丢脸的那码子寒碜事儿……
谷璧见她“呱打”一下子把小脸撂下來了,便猜想到是自己的话儿戳伤了她的肺管子。他想起自己老婆私奔的原因:一是那个男人有正经的入钱道儿,手头儿比自己宽绰,二是她和自己分了心。我若想叫眼前这个小俏皮儿娘们儿,死心塌地跟我相好下去,除了出手要大方,还得接连不断地往她跟鲶鱼嘴中间夹楔子,让他们间的隔阂一天比一天大、感情一天比一天冷,心一天比一天远。于是,他坐到翠兰身边儿,把手搭在她肩膀头儿上,悄悄地说:“那个人离开妳后,曾经在八面城乡下做过一次案:他不仅剁了那家的小两口儿,还先拿那个小媳妇儿过了一把驴瘾……”
翠兰身子一哆嗦,身不由己地靠到了谷壁的身上。她相信了:那个损种对我动过强,和别人动过刀,也一定会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儿!
谷璧见她大白天就往自己身上靠了,心里更加得意,又继续说:“……他没处落脚,才跟我到这旮儿开肉铺……其实也有些怨妳——妳若是成亲后实心实意地和他过日子,他能舍得离开妳这个小美人吗?男人离开女人一久,免不了起花心的。就拿我來说吧,本來是你大伯哥,却驴哄哄地爬上了妳这铺炕……这也怨妳俊得抓人眼珠子,把我的魂儿勾过來了。”
翠兰听了又害羞又高兴,故意挣开身子抱怨说:“你也真驴性儿:想相好,咋也得跟人家好好地商量商量吧?哪有偷着下把硬逼的?险些把人吓死了——现在又卖乖,赖人家勾走了你的魂儿……有啥事儿快点儿说吧,别叫谁堵到了这屋子里。”
谷璧这才掏出个钱口袋,笑嘻嘻地说:“我得了便宜还卖乖,确实该挨罚,快把这五十块银饼子收起來。”
翠兰不但不接,还恼火地说:“你把人家看成……卖大炕的咋的了?人家后來依你顺你了,是觉得你心疼人家儿……”
谷璧连忙地解释说:“我的小眼珠子,这是孝顺为我生了妳的那两位老人的——我怕妳将來回家空着两只爪子,那多寒碜。”
翠兰听了这话儿,心里又热了起來:那个姓谷的,可一打娶了我,总共也没在我爹我妈身上花这么多钱……想不到这个姓谷的,跟我只亲热了一宿,就惦记起我的老人!看起来他真是个能分远近、挺有情义的人儿……
谷璧见她眼泪巴擦地接过了钱,便又亲了她几口儿,才笑容满面地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