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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把话说到了这个粪堆儿上了,自己也只好杀猪不吹——蔫退了。
谷英回來听说后,向大哥建议:“肉铺的生意越來越兴隆,再雇个掌刀的吧,也省得大哥挨累。”谷璧是宁愿自己挨累,也不愿肉铺里眼睛太杂,便打马虎眼说:“咱们打外场洠倨品选U庖磺镆欢勖歉缌┒喟さ愣郯伞?汉蟮靡缘固谏谖髁耍鞘痹偕塘俊!
谷英对叔伯哥的不辞辛苦、精打细算很感动。翠兰却暗下刮谷璧的鼻子,说:“你偷偷地吞下过多少镰刀头儿?一肚子都是拐把子道眼,准能把死人骗活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四。1。
四。1。四。1。情欲如火,色胆包天。谷璧用野蛮的占有、温柔的蒙骗,把胆小的翠兰逼诱成了相好女人;接着便利用一切可能的机会拉拉扯扯、搂搂抱抱。刚开始时他还插门关门,接着他不管门是不是欠着缝儿,后来跟她调笑的声儿也越来越大。翠兰也便渐渐地被他连撩拨加拐带,也胆儿越來越大,性情越來越野了。只要谷英不在家,哪怕院里有人走动,翠兰在上屋也任凭谷璧动手下口了——还觉得窗户纸不透亮、门缝儿窄儿露不出影儿。可老话说得好:没有不透风的墙。左邻右舍已经有人咬起耳朵儿:“谷大掌柜的忙得屋里屋外尥蹶子,把他兄弟那床棉被都蹬滚包了。”不过他们还记得老祖宗传下的一句话:“宁扯玄话,别传闲话。”所以谷英还没听到那些风言风语。但他对叔伯哥老打发自己出远门儿,心里不太舒坦了:咱们哥俩儿合伙开肉铺,都是掌柜的;我有家口,你无牵无挂,跑外的活儿起码也应当倒班儿去干,不该老拿我当伙计支使……只是碍于兄弟情份,他还没有说出口儿。
老话说“久别胜过新婚”。谷英年纪青、身体壮,虽说是清水罐子,却不妨碍行*。他出远门回來后,能不抓挠身边儿的小媳妇儿吗?翠兰过去虽然对他不咋热活,但还能有时有晌地给他个笑脸儿。可现在她态度却越來越冷淡,常常只给他脊梁骨。这不仅是因为她和谷璧相好了,还由于谷璧不断地加楔子,使她对谷英越来越讨厌,连两口子间的大面儿都不顾了。谷英还蒙在鼓里。起初还以为她在使小性,怪自己吋常不着家。于是,谷英再次出门时蹦达得脚打后脑勺子,提前赶回家——可翠兰吃惊却没喜欢,还有些讨厌心烦,连“你回来了”这冷冰冰的话儿都没说。而叔伯哥谷璧,竟鸡蛋里挑骨头儿,怪他毛毛躁躁,没把事办稳妥……
如果说风一吹,草叶就摇、树枝儿就晃,那么人得不到正常的对待,就难免胡思乱想、疑神疑鬼。谷英就疑心了:你们都烦我回來早了,那不是希望我经常不着家吗?难道说……他暗下跟张二晃悠东拉西扯,拐歪抹角地捕风捉影。张二晃悠却像聋子似地没听到他的话儿、哑巴似地不张口回答他。这倒使谷英三分疑心翻了番儿,变成了六成——这可就撂到谁身上都没法子放下了。
谷英脑袋不糠,他没有莽撞行事。他觉得翠兰胆儿小、脸儿嫩,不会主动地去勾引男人,自己不能一疑心就把她冤枉了。他又觉得抓奸得捉双,一定得拿到真凭实据才行。没过几天,谷璧又打发他出门儿办事儿。他蹿达出半天多就打尖,掉头往回晃悠,半夜三更蹲在自家的窗户外听声儿……
对谷英來说,竟然是怕啥有啥:屋里竟然有一男一女正在*地作祸,还不断地互相调笑,男的分明就是自己那个叔伯哥哥……他还从两个人的狗胆包天的程度,断定活驴哥哥早就见缝插针睡在自己的炕头儿上了——他老打发自己出远门儿,就是为了填空儿补埯子……谷英恨得牙根儿发麻,但没冲到屋去捉奸捉双:他怕谷璧急眼拚命——自己多半儿不是对手。他也没喊叫:那不是公开张扬自己是干瞪眼的王八头儿吗?他无精打彩地上路了。他得琢磨出个好法子,他要等机会……
谷英很有心劲。接下來的日子深藏不露,在家干活也好,出门办事也好,对谷璧也好,对翠兰也好,都和往常一模一样。
一进九月,翠兰当谷璧的面儿,跟谷英张罗回四平住半个月娘家——“初九就霜降了,大冷了后天寒地冻,我来回遭不起那个罪。”谷英不知她是不是跟谷璧做下了啥扣儿,迟疑着还没开口儿,谷璧却出了声儿:“兄弟,近些日子没少累你跑外差,你也去那儿歇几天;顺便教训教训闵小耍,让他认真看好由你出面儿租下的门市房儿——等天头儿冷到不怕压库,咱们就往那圪塔儿送肉卖了。”谷英听了这话儿,觉得他们好像没耍啥阴谋诡计,就对翠兰点头儿应允了。
初三那天雇小车子上路,两天的路上夫妻俩儿一共也没唠过三十句嗑儿。谷英在老冯家住了一宿,就到四平街对闵小耍叮嘱了几句,搭车回建安了。谷璧一见他那怨种似的脸,就猜到了翠兰一路上没给他一句顺心的嗑儿,偷偷地把嘴儿咧成了瓢儿。可让这兄弟俩儿都没想到的是第十天头儿上,翠兰就回来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四。2。
四。2。四。2。立冬后五六天,谷英抓到了机会:谷璧亲自去了蒙旗,说要联络个坐地户,帮着在那边儿收牛驴。谷英装睡到夜深人静,起炕把灯点上,把翠兰捅咕醒,用尖刀子逼住她开审了:“上个月十四的晚上,妳和哪个兔崽子睡在一个被窝里?”
翠兰早就料想过:那种事儿早晚得露馅的。但没想到祸事会來得这么快,还正赶上那个人没在家!不过她虽然有些害怕,但嘴上却没倒槽——老话说“痴心女子负心汉”: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相好,往往图的是一时的欢快;一旦私情败露,多半一走了之,还厚着脸皮说这叫“拿得起,放得下”。而女人却不同:她们若真心和一个男人相好,多半会铁心对得起他。所以翠兰故意打囫囵语儿说:“你没在家,我被窝里咋会有旁人。”
谷英把鲶鱼嘴咧了咧,咬牙切齿地揭老底儿说:“你们唠的那些臭嗑儿,我在窗户外听了个一清二楚。他问妳:‘你回娘家时,把我那五十块孝心银元交给我老丈人儿了吗?’妳贱忒咧地跟他逗哏,说‘厚脸皮的鬼,那是你兄弟的老丈人儿’。那头牲口又哧哧地放起了驴子屁:‘那妳咋刚一天黑,就光溜溜儿地等我来搂你?’妳给我说:妳是咋回答他的?”
翠兰傻眼了。她还记得当时自己说过的话:“你这个自认‘驴哄哄’的鬼,良心让狗叼去了咋的?你把人家身子偷到了手儿,接着就供菩萨似地向人家讨好。现在咋拣了便宜还卖乖,倒打一耙——好像是人家儿把你勾引到了这铺炕上的。”可她不想供出來,觉得反正他已经都听到了,再多磨嘴皮子重复那些调情的嗑儿,更显得自己脸皮厚。
谷英反复地琢磨过那个“偷”字,认为这证明了自己的猜想:她胆儿小老实,是被谷璧强逼着迈出错步的。他是喜欢这个女人的,若是她说出实情,向自己求饶,他准备原谅她。翠兰却暗下想:他怎么得手的?我也稀里糊涂。不过那夜我被他硬占了便宜后,差不多一转眼的工夫,也就甘心情愿了,为他给你戴上绿帽子讨他喜欢了……
谷英见她竟然咧了一下嘴角儿,好像在嘲笑自己,气急败坏地喊起來:“妳为什么要对不起我?”
翠兰听了这句话愤怒起來,瞪圆那对儿黑是黑、白是白的大眼睛,反口喊出的声比他还大:“我对不起你? 你敢对老天爷说‘是谁’使我丢人现眼毁了一辈子吗? 你除了拿我当窑姐过那种驴瘾,真疼爱过我多少? 你让人破了相,一跑就是半年来的,管过我的饥饱死活吗? 我恨你! 我承认自己养汉了,是我把那个人儿勾引疯了心、把他拽上这铺炕的!你要杀就杀吧!”
豪横的谷英,见她一住嘴儿就对着刀尖儿仰起了下颏儿,反倒愣住了:这是那块儿任我搋咕的面团子吗?咋变成刺猬了呢?他相信这个女人恨过自己,但不相信她会主动地去勾引谷璧;又觉得自己确实有不少对不起她的地方,便再也霸道不起來了。他思前想后,把刀子挪开,给她摆出三条道儿,让她任选一条走:一是合伙把谷璧灭了,二是六只眼睛凑到一起把谷璧挤碓走,三是跟自已卷了肉铺的钱财远走高飞。
翠兰觉得谷英可笑又可怜:明明是要我继续跟你过日子,还偏偏说什么“三条道”……世上变了心的女人,那个愿意拿回头? 更不会跟心里烦恶的男人合起把儿,对付相好的! 可是……一个槽头儿拴不了俩儿叫驴,公猴子个个要争王。他们非得像两条牙狗似地掐死仗了。伤了那个儿,我舍不得;这个死了,我要担一辈子骂名……还有一出难唱的戏儿:这个小县城的人,都知道我是这个人的老婆、那个人是我的大伯哥。这个人蒙在鼓里,我算是有棵影身草儿,还能偷偷摸摸跟那个人相好下去;这个人今后笃定不会在这圪塔儿顶绿帽子了,我不走有啥脸跟那个人往下混?就是豁出脸来往下混,吐沫星子也淹不死人,可又能混几天呢?丑话儿若是传到老家去,可就把人丢尽了,爹妈不会让我再进门儿了……翠兰一狠心,无可奈何地说:“你掐不过他的,我跟你走就是了。”
谷英感到老婆还没绝情,愿意走自己开出的“第三条”道儿,连夜把账房翻了个底儿朝天。他起大早雇回车來时,见翠兰已经穿戴齐整,东西也收拾成了包袱,把手抄在那个红缎子面儿的套袖里坐着。他想起那是谷璧送给翠兰的,伸手想抢过來扔掉;可手到半路却又收了回去:路上她会冻手的……翠兰却两手抬起了红套袖,冷冷地说:“看它刺眼,就塞进灶火坑!”谷英见她一脸霜,便找台阶下,说了句“买它的饯,也有咱们的份儿”。
谷英扶翠兰上车后,对张二晃悠说:“你告诉谷璧: 我们找安稳地方过太平日子去了。”
谷璧回來一听到这句话儿,立刻像窝瓜叶子遭了霜,颓得拿不成个儿了。他对谷英卷走了钱财还不十分心疼: 房产加上还能收回的账,也抵得*不离十了,差不多可以算是把肉铺二一添做五平分了。可翠兰已经叫自己哄得团团转了,咋撇得下自己呢? 他问张二晃悠:“翠兰留下啥话没有?”张二晃悠迭忙说:“二掌柜的去雇车,她倒是抓机会求我捎句话儿给大掌柜的:说‘我求大哥千万千万别去找我们’。”谷璧叹了口气: 她是被逼无奈才跟鲶鱼嘴走的,还担心我找上去跟鲶鱼嘴拚命——她心里还装着我……
五。1。
。五。1。五。1。谷璧没想到祸不单行。过了不几天,典史阚山突然大驾光临,问:“二掌柜的咋没在家?”谷璧早已料到会有人问起谷英,便以“他屋里的嫌这圪塔儿风沙大,领她回娘家那边儿去了”作答复。阚山“哼”了一声,又拉长声说:“若这么说,他可就不该背着你走,还把肉铺的银两席卷一空了。”谷璧却大方地表白说:“他是我叔伯兄弟,有点儿爱小,我不怪他。”可阚山却搖搖头说:“你不怪他,他可要连累你喽!”说完,他也不等谷璧回话,转过身走了。谷璧暗暗吃惊:难道那桩案子犯了……
昌图府那三死一伤的财主家,人缘很差,平时几乎没人登门。那个年轻女人,胆儿比兔子大不了多少,一动不动地蒙在被里装死。天大亮以后,她才战战兢兢地爬起來,蹬上裤子,抿着大襟儿,一挪一蹭地到东屋探看。她一看到三具血葫芦似的尸首,一个屁蹲儿坐到地上昏了过去。等她苏醒过來,爬到门外喊了好一阵子“救命”,才有人走进院儿;而她一见有人來了,便又昏了过去……邻居去报告社长,社长带人骑快马去府衙报案。公差來到时太阳已经偏西了。那年青女人虽然由邻居给包扎上了伤口,却始终半死半活,没问出半句话來。公差看她还是个孕妇,便叫社长找人送她回娘家了。
知府衙门的人对这个案子看法不一致: 有人认为浮财似乎没动,可能是“仇杀”;有人从只丢失一匹马进行推论,说做案的可能“是独脚大盗,只抢金银、不取铜钱衣物”……知府见苦主一直没叮追、也没送银子,上报又有过无功,便传令“秘查暗访,不宜声张”——实际上是把案子挂了起來……
如果说典史阚山相当现在县里的公安局长,府衙刑曹的人就相当地区公安局的干警,当然常有來往,自然听到过些这桩案情。那么,连府衙都不查不访地把它湮了,他今天咋对谷璧提起了这个案子?
谷璧不得不琢磨阚山这头儿老夜猫子,为啥进宅了: 他若有真凭实据,恐怕早就派捕快抓人了;他孤身一人來念歌子给我听,多半是敲山震虎,逼我上供消灾……从到建安來,已经没少向他进贡了;但这个无底洞还是得往里填:在他屋檐下